18、第 1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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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低垂，书房里灯光柔和。
帮韦清闻换好药包扎好伤口，沈淮姝合上药箱放回原位，目光无意瞥见紫檀木桌上的相框。
泛黄的老照片里，上世纪二十年代的小楼前，西装革履的青年人与穿阴丹士林蓝旗袍的少女并肩而立，眉眼竟与韦清闻有几分相似。
“这该不会是你的？？”她拿起照片看向韦清闻。
“曾祖父。”他垂眸，答得很是平静。
见她愣住，韦清闻轻轻点了一下她的额头。
？！
沈淮姝猛地拽住他袖子，“我天，亏我之前还一直以为！！”
“以为什么？”
他俯身将她困在沙发里，“以为我是这鸢尾小楼的租客？还是不知道转了几次手才买下来的房东？”
“那对面紫藤楼百年前岂不是你家的祖产？”
沈淮姝脑子转的飞快，歪头看着他：
“黄伯姨总说什么‘东楼藏金玉，西楼锁春风’，文绉绉的我都听不懂，不过说来说去，原来讲的都是你们家啊！”
“怪不得，难怪～”
韦清闻轻笑，随手合起桌上的文件塞进暗格：
“明天早餐吃什么好呢？村东头的豆腐脑怎么样？还是……”
“韦清闻！”
她揪住他袖子晃了晃，“你这话题转的是不是太生硬了？”
他表情讳莫如深，逗她说：“嘘…除了你和鹏鹏，别人不知道。”
见她有些好奇，韦清闻扯唇一笑，指了指靠墙的一整面沿墙玻璃柜，“你当谁都能进得来这里？谁都能看到桌上的那张老照片？”
听他这么说，沈淮姝面露狡黠，“韦韦难道就不怕我会泄密，嗯？？”
韦清闻凝了她一眼，从桌上拿过一只珐琅食盒，掀开盖子的时候香气四溢，
“午后隔壁李奶奶送的紫藤花饼，吃不吃？”
沈淮姝的注意力瞬间被转移，伸手拿过一块花饼一口咬下去，好吃得连眼睛都亮了。
她口齿不清的追问：“这做法，该不会和槐花是一样的吧？”
“食不言。”
韦清闻掸了掸她嘴边的碎屑，又把珐琅盒推到她面前！，“都给你，只要明天记得把盒子还回来。”
沈淮姝偷笑，这是暗示让自己来找他吗？好拙劣的理由啊！
她又捏起一块递到他嘴边：“尝尝？味道还不错呢！”
韦清闻低头看了一眼女孩儿粉粉的指尖，又看了看她期待的眼神，这才无奈张开嘴。
奶香在舌尖化开，甜得他微微皱了一下眉。
“怎么样？”
“太甜了。”他实话实说。
“明明就很好吃啊！”
沈淮姝笑他讲究，
“还有，这么漂亮的珐琅盒子，该不会是你们家祖传的宝贝吧？我要是不还，罪过岂不是大了？”
韦清闻乜了她一眼，眼里晃过笑，
“所以，明天一定要亲自送回来！”
沈淮姝眨了眨眼，故意装傻：“哦，那我明天要是不来，你是不是还会亲自去对面讨啊？”
他放下茶杯，目光落回她脸上，
表情轻描淡写：“沈同学觉得呢？欠我的债有那么好躲？”
一句话说得意味深长，沈淮姝蓦地愣住了。
被他看得耳根子一热，她赶紧低下头，捧起食盒起身告辞，可才走了两步就差点被台阶绊倒。
韦清闻伸手扶住她，无奈道：“真是，总有办法叫我担心…”
他叹气，“还是我送你回去吧。”
沈淮姝低头不看他，可嘴角疯狂翘起来的模样活像只得逞的小狐狸。
二人并肩晃到门口。
民宿的大门敞开着，琴声和歌声从里面传出来，好像夏夜里的风，轻柔柔地拂过耳畔。
小院里弥漫着紫藤花的香气，有百年历史的老藤在月下轻轻摇曳。
沈淮姝拉着韦清闻坐到众人的身后。
音乐系的男生拨动起琴弦，合着吉他弦音，周围全是同学们的笑声，气氛很是惬意。
悠扬的曲调在夜空中飘荡，众人随着吉他的旋律开始左右摇晃起身体。
“小猫在叫，树叶会笑…”
伴奏音响起，坐在前面的冯莫莫和万希一人挽着兰星一边的胳膊，扭头冲着沈淮姝他们坏笑。
就连一向话少的韦鹏振都受了这浪漫气氛的影响加入到同学之中，大家开着手机闪光灯一起唱着歌。
沈淮姝双手撑后，身子后仰，抬头看着头顶的梧桐树。
夜风吹过，叶片在风中簌簌摇晃，
“韦韦，树叶真的会笑出声吗？”
韦清闻伸手接住飘落的树叶，目光落在她笑出了梨涡的脸颊上，“是风声。”
“怎么会！”
沈淮姝拽住他手臂，倾身凑近他耳边。
少女柑橘味的甜香混着琴弦震动起的音韵扑面而来。
“你听…”
夜风恰好在此时荡漾起头顶的紫藤花穗，花瓣纷纷扬扬落在众人的头发上。
空气中弥漫着冰镇柠檬百香果的清爽香气，好像整个春城的夏天，都被装进了这个温馨的小院子里。
歌声还在继续。
沈淮姝扭头看着他，眼睛亮得像星星。
从他手里拿过那片梧桐落叶，叶脉被手机的闪光灯照得特别清晰。
她小声问：“韦韦，你会唱歌吗？”
韦清闻也小声回：“不会。”
“骗人。”
她撇撇嘴，“韦韦的声音那么好听，怎么可能不会唱歌？”
韦清闻轻轻一笑，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你声音也好听，那你唱给我听？”
他的声音轻得像风，
“我想听。”
她当真在他耳边轻轻哼唱：
“有一点点脸红，是因为在偷偷看你，如果可以，我也不想每天都这么，想你……”
声音软糯，很是撩人。
“听见没？”
“嗯，听见了。”
韦清闻拨开她颊边的碎发，向来冷淡的一颗心，被这笑容泡得格外酸胀。
他忍不住在她耳边小声夸道：“唱得不错。”
沈淮姝跟着众人一起举起手机闪光灯快乐地唱起了歌，悄悄藏了少女心事的笑容在月光下显得分外动人。
歌声里，也莫名带上了点儿撒娇的意味。
“你会在我需要的时候，给我第一个温暖的拥抱……”
她扭头看向身旁的韦清闻，发现他正专注地看着她，眼里缀映着春城最璀璨的星光。
吉他声渐渐低下来，夜风裹挟着花香拂过每个人的笑脸。
沈淮姝顺势靠在他肩上。
“冷不冷？”
韦清闻伸手探了一下她手臂的温度，又将她整个人抱进怀里。
沈淮姝摇摇头，长发摩着他的脖颈，痒痒的。
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声，她忽然觉得，这个夏天的夜晚，她真的好喜欢。
因为，风是甜的，空气是甜的，就连他衬衣上淡淡的雪松香，也都是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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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穿纱而过，韦清闻站在落地窗前，耳边似乎还萦绕着她的歌声，甜得像丝，紧紧缠绕在他心上。
蓦地，手机突然震了一下。
“韦总。”
助理的声音从那头传来。
“伦敦那边有消息了，可能要提前开拍那件汝窑天青釉洗。”
助理的声音小心翼翼，“是釉面冰裂纹带鳝血的，和您去年在港城看到的那件很像，您看是不是要……”
望着对面小楼暖融融的灯光，韦清闻丝毫没有犹豫，“让老周去。”
助理踌躇了一下，“…还有紫藤小楼债务的事儿，陈家那头小动作不断，所以，这次可能还需要您…亲自出面。”
韦清闻眸光微凛，看见对面窗户边的纱帘被风掀起一角，灯下少女的侧影影影绰绰。
脑海中又浮现出她踮着脚画画时肆意张扬的模样，还有她凑近看他时，活色生香的烂漫笑容。
“……知道了。”
他叹了口气，终于沉声应了。
挂断电话，韦清闻望着亮了灯的窗户，想到这段偷来的旖旎时光，总有要结束的那一天，心里莫名涌起一阵烦躁。
他低头看了眼手机，聊天记录还定格在两人昨天的对话上。
她发来的落日速写里，紫藤花下，他以书掩面躺在藤椅里。
韦清闻手指顿在键盘上方，
许久，他却敲不下一个字。
风渐渐凉了，韦清闻握紧了手机，最终，反扣在桌上。
他转身从书桌抽屉里拿出拍卖行的贵宾函，那里面还有一卷才修复好的泛黄绢布……
手机铃突然又响了。
是沈淮姝的视频通话请求，
接通后，露出一张她刚刚洗完澡的绯红小脸。
“韦韦！忘了告诉你！”
她叫得亲昵，怀里抱着一束鸢尾花，“你看，我今天采风的时候找到了什么！后山那里居然开出了野鸢尾哎……”
声音戛然而止。
沈淮姝盯着他身后摊开的行李箱，看起来像是只收拾了一半。
手机“咚”的一声掉在地上。
镜头里一阵天旋地转，鸢尾花纷纷扬扬掉在地上。
沈淮姝猛得攥紧了手。
半晌，她才拾起手机，“你要走？”
韦清闻呼出一口气，讲话的声音刻意放慢了很多，
“有点事…”
她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发紧，“去几天？”
还是，就不回来了。
他握着手机，屏幕上能看见她倔强地扬着脸，可眼圈也确实泛起了红。
“大概一周。”
“所以你必须…必须要走吗？”
她拿着手机的手在微微发抖。
韦清闻怔住。
盯着她红红的眼尾，想说的话在嘴边停留了许久，最后还是咽了回去。
“……记得按时吃饭。”
“别总熬夜画画。”
“要你管！”
沈淮姝没看他，说完直接挂了电话，手机一扔，整个人埋进被子里。
要你管！
你是我的谁啊！
韦清闻盯着蓦然黑掉的手机屏，想起那晚被她指着心口说他是骗子。
当时，他就该明白，
这姑娘一旦娇蛮起来，他便一点办法也没有了…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