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第 3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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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宁城后，沈淮姝才发现，她和韦清闻之间的距离，远不止地图上那短短的几个厘米。
她在城东的画室里赶稿，他在河西的写字楼里开会。明明同在一座城市，却忙得连一起吃顿饭的时间都挤不出来。
沈淮姝转着笔，望着窗外飘落的梧桐树叶发呆。
架子上的油画已经完成了大半，朋友圈里也开始能刷到宁城的深秋照。
她翻了几张，在CBD中心的夜景照片上停留了许久，直到屏幕自动熄灭……
摩天大楼的玻璃幕墙倒映着城市的璀璨霓虹。
出了顶层办公室的门，韦清闻松了松领带。在电梯下行的时间里，目光自然望向玻璃外流动着的云层。
那座极恢弘的大学建筑正静静矗立在江对岸，轮廓在灯火中若隐若现。
他忽然想起从前，也曾在无数个加班的深夜俯瞰过这座城市，但从未认真注意过对岸那片东大的建筑群。
那时的顶层办公室对他来说，也许不过是一个会工作到天明的场所。
电梯匀速下降，玻璃外流光溢彩的城市晚景缓缓掠过。
而现在，他总会特意去寻找那个固定的方位。
他开始好奇那间总亮着灯的画室在什么位置，还会想念那个画画的间隙，总爱坐着发呆的小姑娘。
韦清闻停在公司门口，戴着白手套的司机早已为他拉开车门，他略颔首，俯身坐进车内…
两栋建筑隔江遥遥相望，像两个欲说还休的人。
美院画室里，未干的油画散发着松节油的清新与亚麻仁油的醇厚气息；
而CBD顶层的办公室里，咖啡也早已凉透。
临近深夜。
沈淮姝趴在画室的小凳子上，闷闷地戳着手机屏幕。
屏幕亮了又暗，暗了又亮，她在对话框上犹犹豫豫，打出的句子删了又加，
“今天路过那家奶茶店…”不好太刻意了，像故意在找话题。
“你上次说的那本书…”不行，显得好生疏。
“院子里的花开了…”更糟，完全就是在撒娇。
她彻底泄气，把手机反扣在坐上，整个脑袋埋进膝盖。
明明才分开两周，记忆中那抹清冽的雪松气息竟变得模糊起来。
不知道哪个缺德鬼泡了杯面，穿过走廊的时候留下一股子泡面的香气，让她无端端想起他说要带她去尝的那家法餐。
点开手机相册，照片的第一张，是他挽着袖口浇花的样子，表情温柔得很不像话！
手机突然震了一下动，吓了她一跳。
“在哪？”
韦清闻的消息跳出来。
这人是有千里眼吗？！他怎么知道她在想他？
沈淮姝嘟囔着，可嘴角立刻又疯狂翘起：“在学校。”
“刚开学就这么勤劳？”他很快回复，甚至还加了个微笑的表情包。
没等她有所反应，视频通话的请求音在寂静的夜里突兀响起。
画面晃了几下，韦清闻的脸出现在屏幕上。
他穿着衬衫，领带规整地系在脖子上，身后是整面落地窗映照出的城市夜景，无垠的星空如灯火般璀璨。
“怎么还没睡？”低沉的嗓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夜的微哑，在这样的夜里显得格外性感。
沈淮姝把手机支在画架上，整个人蜷缩在扶手椅里，下巴抵着膝盖，声音软得能掐出水，“想你了…”
韦清闻的目光瞬间变得柔软了。
他稍稍调整了一下镜头角度，沈淮姝看见他桌上堆积如山的文件和亮着密密麻麻表格的电脑屏幕。
“画展准备得怎么样？”
“累死了……”她拖着长音撒娇，潋滟的眸子在屏幕那头忽闪忽闪的。
沈淮姝举起泛红的手指凑到镜头前面给他看，“从早上八点画到现在，胳膊都要断了。”
韦清闻目光一沉，抬腕看了眼手表。
他合上笔电，“现在出发，还能赶在午夜前见上一面。”
“然后我再回办公室赶文件。”
他的声音透过话筒传来，带着电流般的酥麻，格外清晰，“要见面吗？”
“哈？”沈淮姝睁圆了眼睛：“都这么晚了……你确定吗？”
他勾起一抹无奈又宠溺的笑：“可对我来说，现在小画家的手指重要？”
这临时兴起的邀约让沈淮姝心跳突然加速，兴奋又酥麻的感觉蜂拥而至，就像上课前临时决定逃课去约会的刺激感，正细细密密地扎着她。
她咬着下唇毫不犹豫的“嗯”了一声。
电话那端传来椅子挪动的声音，韦清闻拿起西装外套，通话最后结束在他蕴了笑的屏幕吻里。
“等我！”
再简单不过的两个字，轻易让她紧张得跳起来。
沈淮姝慌忙起身，在空荡荡的画室里面来回转了两圈，她突然意识到自己还穿着那件沾满了颜料的围裙，镜中的自己头发凌乱，脸颊泛着害羞的绯色。
啊！天呐，她为什么没有洗头？她要疯了！
……
壁钟滴答作响，等待的磨人时间里，每一秒都被拉得无限漫长。
沈淮姝两手撑着窗台，目不转睛地盯着楼下的小路。
她的心，早已飞到了那个即将见面的时刻。
风吹乱了她的长发，却吹不散心头密密麻麻的期待与躁动。
远处，一道车灯划破夜色。
沈淮姝的心忽然提到了嗓子眼，不等车子停稳，她已转身往门外跑，急得连外套都来不及穿。
不用想，也不想问。
此刻，她满脑子就只有一个念头，他来了！
楼里的感应灯随着她急促的脚步声一盏盏亮起，推开大门的瞬间，夜风裹挟着桂花的香气扑面而来。
路灯下，一辆砂金石绿的保时捷Panamera正静静地停在花坛边。他背靠车门，眼里像盛满了一整个无垠夜空的星星，有着最浪漫的温柔。
韦清闻张开双臂，稳稳接住了飞扑而来的沈淮姝。
当她整个撞进他怀里的时候，鼻尖瞬间又盈满了他身上再熟悉不过的雪松香。
“怎么穿这么少？”他皱眉，撑开西装外套紧紧裹住了她。
沈淮姝在他怀里抬起脸，眼睛亮晶晶的撒着娇说：“不知道今天会见面，我都没有穿那条新买的裙子！”
“我的姝姝，已经很美了！”
韦清闻低头在她发间落下一个吻，“带你去个地方。”
他回身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又细心地为她系好安全带。
扶手箱的杯架里放着还在冒热气的牛奶，是她喜欢的牌子。
沈淮姝刚想伸手去拿，突然被一股力道拽着向前。
韦清闻倾身过来，另一只手捏着她的后颈，就这样毫无预兆地吻了下来。
这个吻带着灼热的温度，像一团火瞬间点燃了她的全部感官。他的唇软的不可思议，轻轻碾过她的，舌尖强势撬开她的齿关，将她的惊呼声尽数吞没。
沈淮姝被他压在座椅上，后背紧贴着椅面，身前是他滚烫的胸口。
雪松混着牛奶的香甜在两人鼻息间蔓延，他的手指穿过她的长发，指腹一寸一寸，摩挲着她耳后敏感的皮肤。
沈淮姝浑身发软，只能无助地攥住他的西装外套，感受着他越来越深的索取……
这个吻，漫长到她快要喘不上气时，韦清闻才稍稍退开，拇指擦过她水润红艳的双唇，哑着声音说，“先暖暖胃。”
他把牛奶放进她软弱无力的手里，摸了摸她的头后靠回驾驶座，缓缓平复着躁动的呼吸。
沈淮姝捧着热牛奶，心跳快得“咚咚”直响。
余光看到韦清闻的唇上不小心沾了她的唇膏，在昏暗的车厢内显得暧昧非常。
而他抿了一下唇，若无其事地发动了车子，似乎刚刚那个几乎要将她拆吃入腹的吻，只不过都是她一人的幻觉。
保时捷缓缓驶入夜色，穿过流光溢彩的城市街道。
沈淮姝抿着牛奶，扭头看着专注开车的韦清闻。
路灯的光落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每一寸的变幻流转，都让她心动不已。
她其实一点都不好奇他会带她哪儿，可他却总有办法叫她安心。
“快到了。”
当车子停稳，他牵起她的手拥着她下车。
夜风送来淡淡的花香，脚下是松软的草地。
江风轻拂，夜色温柔。
观景台前，远处灯火如星，江面倒映着城市的流光，好像倒悬着的银河。
“看那边。”他指向江对岸。
沈淮姝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两栋标志性建筑隔江向望，一边是她就读的东大美术学院，另一边则是高耸入云的CBD楼群。
“那是…”她惊讶地睁大眼睛。
“我的办公室。”韦清闻捏着她的手，为她按摩舒缓酸麻的手指。
“就在顶层靠近窗的位置。”他的目光格外温柔，“每当我想你的时候，就会站在窗前，望着江对岸，因为那里有你的学校，而学校里，有你。”
沈淮姝心头一热，她想起在春城的时候，他们也是这样隔着小院门前窄窄的小径两两相望。
那时她总爱趴在画室的窗台上，远远看着他在书房里伏案的身影。
“原来…”因为怀念，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酸涩。
他们一直都在互相望着对方。
韦清闻将她拥入怀中，江风扬起她的长发，轻拂过他的脸颊。
他低头在她耳边温言絮语，“就像在春城那样，我假装无意，却无时无刻不在悄悄地关注着你。”
远处，美院的灯光与CBD的灯火隔江辉映，好像两颗彼此牵引着的心，在夜色中静静守候着彼此。
江面上偶有船只驶过，荡起的涟漪将倒影撞得七零八落，而后又渐渐恢复如初。
沈淮姝赖在韦清闻温暖的怀抱里，贪恋地嗅着他身上好闻的香气，他的外套带着他的体温，紧紧裹着她的身体。
耳边有他强有力的心跳，此刻真实入怀的感觉让她心动更感动，只因无论相隔多远，都会因为彼此想念的心而分外珍惜能相拥在一起的时光。
“过几天，”他低沉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理着她的长发，“等忙完这阵子，我就去学校找你。”
沈淮姝在他怀里蹭了蹭，撒着娇问：“然后呢？”
“然后呢？”韦清闻低笑，“嗯…带你去吃那家你念叨了很久的火锅，就是能看到整个江景的那家。”
她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真的吗？他家很难订哎！”
他捏了捏她的子，宠溺道：“再难订的餐厅，也得给我的小画家安排上啊。”
沈淮姝又往他怀里拱了拱，有一下没一下地玩着他的领带。夜风有些凉，但他的怀抱却温暖得让她舍不得离开。
“韦清闻…”
她从他衣服里蹭出个脑袋，“是不是该回去了？再不回去，你的文件还能做完吗？”
韦清闻看了眼手表，声音软得不像话，“再五分钟…”
江对岸，美院的灯光渐次熄灭，而CBD大楼依旧灯火通明。沈淮姝知道，他回去还要继续工作，可能还会到很晚很晚。
这个念头让她心头一软，主动松开了手：“算了，你现在就回去吧。”
韦清闻挑眉：“这么懂事？”
她踮起脚尖，在他唇上轻轻一啄：“早点忙完，才能早点来见我。”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却将她搂得更紧：“三分钟。”语气不容置喙，“然后我送你到楼下。”
沈淮姝乖巧应了。
他最后送她到宿舍，揉了揉她的发顶。
沈淮姝站在原地，看着跑车缓缓驶离。在尾灯亮起的两道红线里，她伸手摸了摸嘴唇，那里还残留着他的温度。
她突然很想在画了一半的油画上，签下那个“W”的签名。
“……所以我的梦想是，收集所有带W签名的画。”
“……其中也包括，画家本人。”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