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球]与运动系谈恋爱》小寒笙

31、她和她的猫

　　月岛萤陪小鹤寿梨练歌的时候都得出门，说是要唱给大街上的人听，但小鹤寿梨却不敢在月岛家亮嗓。
　　她还没做好接受被月岛家其他人听到歌声的准备。

　　被抓出来的月岛萤很是无精打采。
　　“明明只要自己录完自己听效果不就可以吗？”

　　小鹤寿梨摇头，“想想要，萤陪、陪我！”

　　月岛萤认命的低下头，嘀咕了句，“……真是有够黏人的。”
　　他感觉有些微妙，毕竟就算年纪再小他也是知道两人之间的性别差异。

　　总不会是喜欢他吧？
　　托腮按下开关键，月岛萤盯着dv里专注唱歌的小鹤寿梨，心底思考起这个问题。

　　停下录制的时候，两人脑袋凑到一起看这段视频时，他也在想这个问题。

　　“感、感觉，好、好奇怪！”
　　“还好吧，你挺上镜的。”

　　月岛萤觉得拍得挺好看的。

　　小鹤寿梨盯着屏幕思考良久，斩钉截铁道，“矮了！”

　　月岛萤低头去看她，“……你不就是这么矮吗？”

　　小鹤寿梨生气，“才、才不是！”

　　月岛萤比划了一下两人之间的身高差，有一个脑袋的身高差，恶劣道，“诶，你是不是从认识以来就没长过啊？”

　　小鹤寿梨生气的拍掉他的手，“是、是萤，长长得太快！”

　　……好痛！
　　怪力女！

　　月岛萤蹲着给小鹤寿梨又拍了一段。

　　更难看了。

　　“……”
　　看着对方一瘪嘴又要哭的模样，月岛萤头疼道，“肯定没这么矮，都是我的问题，多拍拍就好了。”

　　小鹤寿梨这才开心了些。

　　……好麻烦的人。

　　用相当别扭的姿势拍摄完，月岛萤陪小鹤寿梨去吃东西，路过药店时拽了对方一下，“去买个润嗓子的吧。”

　　小鹤寿梨担心的摸了摸自己疲惫的嗓子，“哑、哑了吗？”
　　“现在还没有。”

　　于是小鹤寿梨出来时也给了月岛萤一份润喉糖。

　　“……做什么？”
　　“以、以防万一！”

　　月岛萤捏着一盒糖开始沉思刚刚的冒出来的猜测。
　　……应该不是吧，感觉她完全没有这方面的神经。
　　嗯，小学生却像个幼儿园的。

　　面对一个强势要入侵他私人空间的不明物种，月岛萤总是静静观察着小鹤寿梨的一举一动，得出了对方因为总是孤身一个太想要一个朋友陪着的结论。

　　……果然很麻烦。

　　他就不该对她这么包容！
　　然而月岛萤几乎是对小鹤寿梨是百依百顺的地步了。

　　……可恶，为什么这么难拒绝。
　　月岛萤觉得他可能就是被小鹤寿梨克制。

　　升上六年级后，月岛萤又遇到了另一个小跟班，让他确定了这点。
　　他曾经无意中帮助过（完全不记得了）的男生山口忠，对方似乎认定他的恩情一直跟着他身后一口一个“月”的叫他。

　　……太可怕了，又来一个。
　　由于小鹤寿梨的阴影，月岛萤一开始很是抗拒山口忠的靠近。

　　很快他就发现。

　　他似乎真的抗拒不了这种自来熟总是追在屁股后面还很崇拜他的类型。

　　……这种类型真的好可怕。

　　不过小鹤寿梨和山口忠还是很有很大区别的。
　　比如山口忠就不会像小鹤寿梨那样不会看人脸色给人添麻烦，也不像小鹤寿梨那样粘人不知分寸，也不会像小鹤寿梨那样……让他完全不知道怎么招架。

　　“阿月今天也不训练吗？”
　　“……啊，”月岛萤看了眼一下课就凑过来的山口忠，慢吞吞道，“和朋友约好了。”

　　虽然现在月岛妈妈相当欢迎小鹤寿梨，随时能为小鹤寿梨打开家门，但对方依旧不好意思和妈妈单独相处，要看猫的时候必须有月岛萤在场。
　　……麻烦死了。

　　“那周末呢？我可以找你去打排球吗？自己一个人真的练不了什么啦。”
　　月岛萤回忆了一下，这周小鹤寿梨要去体检，他是有空的。
　　“嗯……那就周末在排球馆见吧。”

　　结果一起写作业的时候又被小鹤寿梨约了周末的时间。

　　“……不是说要忙吗？”
　　“医医生通知，改、改了时间。”

　　是家庭医生那种吧。
　　月岛萤已经见怪不怪了，“哦。”
　　他思考了一下现在的情况，斟酌准备开口答应明天去回绝山口忠的时候，忽然想到了之前一个隐隐出没于脑海又被他否定的猜测。

　　“……应该不行。”
　　月岛萤转而道，“我和另一个朋友约好了一起打排球了。”

　　“另、另一个朋友！？”小鹤寿梨反应很大，表现的就像月岛萤是个劈腿渣男一样，“你、你有别的，朋友了！！”

　　月岛萤表面无动于衷，“很正常吧，是个人都会有很多朋友啊。”
　　他审视着小鹤寿梨的表情，“难道…寿梨你只会有我一个朋友吗？”

　　“当、当然了！”
　　小鹤寿梨回答得很坚定。

　　虽然确实想看看小鹤寿梨的反应，但得到回答时，月岛萤还是被对方回答吓到了，一时接不上话。

　　小鹤寿梨相当不开心，“可，可你要被别、别人抢走了！”

　　月岛萤强压着别扭，装做淡定道，“……你过了今年生日就十一岁了，明年这个时候就要是初中生了，别总是说些幼稚园的傻话了。”

　　小鹤寿梨很生气，“怎怎么是傻话！！”

　　她明明就只想要月岛萤一个朋友！
　　可对方完全不是这么想的！

　　面对这种情况，就算是有些早熟的月岛萤也相当不知所措。
　　他试图和对方沟通，“你不觉得…按照你的想法……”
　　我们关系会变得很奇怪吗？

　　……不行，实在说不出口。
　　感觉就像是在暗示什么其他发展一样。

　　月岛萤憋了半天，憋出了句，“非常自私吗？”

　　虽然之前月岛萤也有过类似指责的话语，但是小鹤寿梨还是第一次觉得对方的话会这样难听。

　　她都对朋友这么大方了！他居然说自己自私！！！
　　相当混乱觉得难过又生气的小鹤寿梨狠狠瞪了对方一眼，拿起自己的东西转头就跑。

　　妈妈奇怪的探过头，“吵架了吗？”

　　月岛萤低着头掩饰自己发热的脸，写着不知所谓的作业。“……没有，有急事先回去了。”

　　要过载了。
　　他的脑子都在烧烤，不是，在思考。

　　如果小鹤寿梨真的是喜欢他，但不自觉的状态，那他应该给出什么态度。
　　装作不知道继续当朋友，还是停止这段会变得奇怪的友谊？
　　……他也喜欢对方吗？

　　可可在那挠门，催促他放她出来玩，叫声很是吵闹。
　　月岛萤关好窗门，将可可放了出来，盯着对方变得日益油光顺亮的毛发，迟钝意识到这只丑猫似乎变得好看了些。

　　也是长大了不少啊。
　　月岛萤喊道，“妈，是不是该带可可去绝育了！”

　　周末准点出现在排球馆的月岛萤和山口忠在门口碰头后没聊两句就发现小鹤寿梨的身影。

　　……为什么会跟过来啊？
　　顿时忘了他们在聊什么的月岛萤停住了话语。

　　半天等不到月岛萤下半句的山口忠不解的扭头，也看了过去，“是看的什么了吗？”

　　意识到自己被发现的小鹤寿梨猛然一惊，似乎是想躲起来，但是又在两人注视中，鼓起勇气迈出步伐。

　　“……”
　　她的每一步都是这样出乎月岛萤的意料之外。

　　这和山口忠也是完全不一样的。
　　小鹤寿梨，真的是个非常奇怪又矛盾的人。

　　伴随着对方的走进，月岛萤感觉自己心跳都要乱了套了，紧张的猜测着对方下一步将要做什么。
　　……等等，比起她会意识到她期望的两人关系不太对说出一些不可能话，他更应该担心她会不会当众和山口忠说些奇怪的“你要抢走我朋友”之类话才对吧！

　　月岛萤刚想开口阻止对方说些让他在新朋友面前社死的话，却见小鹤寿梨梗着脖子，僵硬无比的对山口忠伸出手来，满脸红润的小声道，“也、也也请、请和我，做、做朋友吧！”
　　她根本不敢看向山口忠，这段时间在月岛萤面前顺畅不少的讲话也额外结巴。

　　“……？！”

　　原本觉得对方肯定是来找月岛萤的山口忠震惊。他一直是个没什么存在压根不会有女生和他主动说话的小透明，顿时也涨红了脸指着自己也结结巴巴道，“诶？诶？！是说我、我吗？”

　　小鹤寿梨对这些格外敏感，抬头瞪了对方一眼，然而在涨红的脸和圆润的眼型的影响下，倒是显得更像是有些委屈。

　　“你、你在，学我，说、说话吗？”
　　尽管她一字一句都想说得很清楚，但还是有些结巴。
　　完全传递不出她的生气。

　　然而山口忠几乎是想立刻滑跪，他把自己腰折断的幅度拼命鞠躬，“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真的没有学你！！！我只是紧张了！！！请务必相信我——呜。”
　　他捂住了嘴，双眼含泪。

　　咬到舌头了。

　　他好像比她还紧张。

　　小鹤寿梨盯着他。
　　全然忘了一旁她尝试着去接受新的朋友的理由，月岛萤的存在。

　　大约是因为紧张这种事情是一个人紧张另一个人就不会那样紧张了。

　　感觉和对方似乎并没有那么可怕的小鹤寿梨抿唇笑了一下，“好、好的，我相相信你。”
　　“我、我叫，小鹤，寿梨。你、你呢？”

　　好可爱。
　　山口忠捂着嘴巴愣愣的想到。
　　就连口吃也好可爱。

　　小鹤寿梨一直没收回去的手伸得更靠前了。

　　山口忠这才反应过来。
　　担心自己出汗，他用力在身后擦了一把手掌，再伸手握上一个女孩子的手。

　　好滑。
　　好小。
　　好可爱！

　　就和触电一样，山口忠一触即松，“我叫山口忠！很高兴认识你！”

　　小鹤寿梨开心的收回手，这才看向月岛萤，“这、这下，我、我可以和、和你们一起，打、打排球了吗？”

　　月岛萤面无表情道，“不可以。”

　　“？”小鹤寿梨震惊的看向他，“小、小气！”

　　“我才不想教一个新手。”
　　明明之前完全没想过要一起练排球，月岛萤觉得小鹤寿梨完全没必要去做些她不感兴趣的事情尝试融入他们。

　　小鹤寿梨扭头看向夹在中间不知所措的山口忠，又问道，“可、可以吗？”

　　山口忠抬头看了眼月岛萤，小声道，“阿月你们认识吗？”

　　小鹤寿梨恶狠狠瞪着月岛萤。

　　就算嘴再欠月岛萤这个时候还是知道应该说什么的。
　　“嗯，”他低头转了一下手里的排球，轻描淡写道，“关系很要好的朋友。她听我说了你之后，便一直想见见你。”

　　生了很久气的小鹤寿梨这才心情舒畅了些，双手环臂以赢家姿态对山口忠道，“关、关系，比你要要好！”

　　一颗少年心还没撞几秒就死掉的山口忠有些失落道，“果然是这样吧……”
　　不过下一秒他就振作起来，丝毫不生气的带着笑容和小鹤寿梨开始聊天，“小鹤桑，你也是我们学校——”

　　小鹤寿梨伸出了食指打断对方，“寿梨。”
　　她慢吞吞道，“阿忠。”

　　哇，第一次有女生喊他的名字！（家人除外）
　　“……好的！寿、寿梨！”

　　忍无可忍的月岛萤插入话题，“你约我出来的，所以还打不打排球了？”

　　“打的打的！”山口忠小跑跟上月岛萤。

　　月岛萤在入口处停了步子，头也没回道，“一个小时后我就结束，到时候一起去吃甜品吧。”

　　“好啊。”小鹤寿梨相当开心，又对上山口忠的目光，脱口而出，“阿忠，你、你也来、来吧？”

　　山口忠答应的完全不过脑子。“好的！”
　　转头对上月岛萤才意识到似乎不太对。
　　“……我是不是该拒绝的？”

　　偷偷在看小鹤寿梨一蹦一跳离开的背影的月岛萤收回目光摇摇头，“这样挺好的。”
　　换之前的小鹤寿梨，主动和陌生人开口说一句话能把自己结巴的急哭。

　　有种捡回来的流浪猫，越来越阳光开朗的欣慰感。

　　虽然还是非常不爽。

　　骗子。
　　明明说了只会有他一个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