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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白月光2.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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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染枝第二天的第一个拍摄任务就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注水。
之前的戏用报纸的报道里有许如清溺亡的高度马赛克配图，原片是美术组的老师们根据洛染枝的定妆照，和他们设计的密闭容器连p带画做出来的。
但伴随着剧情的进展和穆明的描述，洛染枝肯定是还要把许如清在容器内被注水溺亡的过程拍一遍的。
清早洛染枝一到片场，就接到了制片组送过来的纸质剧本和红包，开始接受命运对许如清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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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如清听力严重缺损后并没有选择佩戴助听器。
因为歪打误撞的，她发现安静的环境好像更适合她的绘画创作，无声的世界会增强她绘画方面的其它感知，作画时精力也会高度集中起来。
就像是以前默剧电影里流水线上的工人，在管理员经过观察和研究之后，对他们的无用动作进行了规范得到的效果一样。免去由声音带来多余关注的许如清，原本一两个月才能染出一张大图的速度，竟然提升到了一个月一张有余。
手语是她闲暇休息的时候学的，毕竟失聪还是会对自己的发音造成影响，许如清不太喜欢吃力和有差错的感觉，与其从自己的嘴里说出自己无法掌控音调和语气的话来，安静的手语，或许才是她更好的选择。
她从小同在孤儿院一起长大的好朋友文柳，教会了她这一门语言。
同时，也是文柳，现在正在这光影隐蔽之下暗无天日的密室里，为她缚上沉重的铁链枷锁。
“文、柳……为什么？”许如清不可置信地开口，语气因为惊恐和难过有些不可控制的变调。
但许如清其实现在已经听不清自己声音是什么样子，她只能感觉到自己嘴唇和指尖微微的颤抖，是一种被至亲之人背叛而来的颤栗。
文柳也知道她听不见自己说话，在为她整理好铁链之后，站起身来，体贴地用手语配上了口型对她说道：
请你。
为我。
换来。
幸福。
许如清最后看见她用右手食指和中指打出X的姿势，然后绕在胸前画了一个圆圈圈。
然后她迈着轻快的回旋的华尔兹舞步上前，将她从两米多高的平台上，推进了巨大的玻璃圆柱容器里。
许如清跌落的瞬间，回想起自己以前还没有失聪的时候，回孤儿院看望文柳的时候。
文柳比自己大两岁，其实并不是孤儿，而是院长的女儿，她师范大学毕业之后就回到了孤儿院，和自己的母亲一同管教这些因为不同原因被抛弃的小孩。
那时候小孩子们也很喜欢许如清，因为她每次来都会带很多好吃的好玩的过来给他们。甚至在他们不知道的，大人的世界，许如清画作所贩得的所有盈利，都尽数捐赠给了孤儿院，换来住宿、饮食等各方面的优善。
那次她回去的时候，刚好碰到文柳在教导两个漂亮的小女孩手语，那两个小女孩见她带着礼物过来，也对她做了这个动作。
许如清当时还很疑惑，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于是文柳便满眼是笑地拥过来向她解释：
“意思是小清姐姐你每次来的时候，都会为我们带来幸福。”
“幸福？”
幸福。
是许如清学会的第一个手语。
“那以后是不是可以这样唱，如果感到幸福你就画个圆？”那时的许如清还笑着问文柳。
“嗯！那我们就一起画个圆！”
文柳握住许如清的手，替她调整了食指和中指交叉的前后位置，带着她的手在她胸口画了一个圆。
是一个标准的“幸福”的手语。
文柳见了，笑得温柔而欣喜：“我们小清真聪明，还有学手语的天赋呢！”
说着，文柳又对她画了个圈。
“幸福。”
时过境迁。
“幸福”这一词，也是许如清生前看到的最后一个手语。
她落到容器的金属面底部时，巨大的玻璃柱内还没有注水，她感觉自己的肋骨应该摔断了几根，刚好是刺往肺部的方向。
她在痛苦中被冰冷的液体浸没，又因为液体的浮力和铁锁的桎梏在水中沉浮了几小时，甚至在她昏死过去后，许如清又因为空气被彻底地掠夺而短暂清醒过来了几秒钟。
这时的她用尽全身力气，在注满冰凉液体的圆柱状玻璃容器中，对着面前观察着自己的文柳和摄像头，在胸口画了一个象征幸福的圆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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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邪气。
洛染枝感觉心里有种无助的悲凉。
虽然她还不知道谋害许如清的人到底是为了什么要这样对待她，但除了切肤之痛，光是被自己的至亲之人背叛，就已经足够让人心寒。
也可能是为了让自己入戏或者别的什么原因吧，文柳的演员竟然是洛染枝那人失踪了几个月，只在微信上叭叭叭的好闺蜜段心怡。
虽然是演的，但真正被段心怡往下推的时候，洛染枝确实害怕了几分。
吊着威亚演戏都这样让人心颤，许如清可是真的被好朋友背叛了，那她心里该多无助啊。
工作人员在一旁轻叩玻璃，提示导演已经喊cut，洛染枝这才缓缓睁开眼睛，借着威亚的力量浮上水去。
她这场戏拍得很辛苦，因为每次闭气只能演一分多钟，是在是没有自己上岸的力气。
好在季霄就在旁边，抓住她的胳膊，将她环抱了起来。
“你……”
洛染枝刚想开口，就被季霄打断了。
“穆明也会这样做，这不算犯规。”
“……”洛染枝没好气地捶了一下他的胳膊，“我是想说你的衣服会被打湿。”
“没关系，晚点就换戏服了。”说着，季霄就拿过了毛巾，将洛染枝裹巴裹巴，抱了起来。
虽然现在公司专门给洛染枝配了个机灵的女孩小果当剧组的生活助理，但在片场，洛染枝助理能做的事情基本都季霄全做了，段心怡也劝她不要紧张，要给二人留空间。
洛染枝曾经也想过这样会不会不太好，毕竟片场人多口杂的。
但季霄的怀抱又实在温暖，大不了就公开呗，洛染枝两眼一闭，任季霄把她抱进更衣室。
更衣室？
洛染枝两眼又一睁。
“我我我、我还是自己来吧。”洛染枝湿哒哒的，毛巾没包裹住的地方，白色的长裙摆让她像条小孔雀鱼似的，她扑棱着从季霄的怀里蹦了下来，湿答答地把季霄推到了门外面去。
因为是季尚投拍的电影，所以摄影棚这边是有洛染枝和季霄专属的休息室更衣室的。
洛染枝在里面换了一身干爽的戏服。虽然还是那身棉布蕾丝的法式无袖长裙，她的角色衣橱里，这条戏份最多的裙子占了一大半。
等洛染枝给自己罩上了一件保暖用的毛绒米色开衫外套，她才把季霄从外面拉进来，让他也换身衣服。
“等我给你把头发吹干再换，不然我穿上穆明的衣服，你又要说现在的我的行为犯规。”季霄像是在认真考量。
“……”
洛染枝感觉犯规这个坎在这儿算是过不去了。
她掀开季霄的外套，搁着衬衫揩了两把他的腹肌，确认了一下衣服没有被她打湿到能拧出水的程度，才勉强点了点头。
“那你要好好吹头发哦，不要给我发型吹乱了，不然造型小姐姐们会很辛苦的。”洛染枝对季霄指指点点。
“遵命，我的大小姐。”季霄捉住了洛染枝指指点点的小爪子，拉到唇边啄了一口，“好凉，先喝口姜汤。”
洛染枝顺手抚了抚季霄的唇峰：“怎么会凉？我身体很好的。”
虽然是这样说，但她微凉的手指还是很贪恋季霄的温度，又照着季霄的脸蛋捏了捏。
“……”
这场戏其实拍了大半天，按电影组拍摄的松弛度，洛染枝大可以提前收工，但是她为了情绪演绎的连续性，傍晚的时候，又和季霄一起回到了剧本最开始的房间，继续之前的拍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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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如清触摸到报纸上自己溺亡照片的一刹那，脑海里瞬间涌入了一些破碎的回忆。
“幸福。”
她好像听见有个女孩这样对她说 。
许如清像是想起了什么，径直地越过穆明，又飘回到了刚才被穆明打开的那本画册的作家访谈面前。
22岁的许如清已经失聪一年，但这本画册的发行进度不仅没有被影响，反而提前了一年。
【作为许如清的亲人和好朋友，同在幸福之家儿童福利院长大的文柳女士，作为失聪后许如清的“代言人”，这样对采访的编辑回答道：
“虽然丧失了听力的许如清曾经一度痛苦，但身边人的爱和陪伴使她走出了心里的阴霾，重新拥抱这个无声的世界，并为此创作了更多突破自我的画作。”
说着，文柳女士带着许如清，对编辑比划了一个手语中，表示幸福的圆圈。
而这样的“幸福”，在许如清的画作中也有体现（见本册第八十三页）。】
第八十三页……
许如清聚气凝神，试图靠自己的力量翻到那里。
但失败了，她的手还是没法拿捏周围的物体。
许如清只能看向对面的穆明，对他比划了一个八十三的数字和翻页的手势。
穆明起身，不作多问，甚至不需要绕到书桌正前方，就精准地在对面替许如清翻到了那一页。
那页是一副她深色绢本画的高清拍照稿图，一副一米见方的白绢整体罩染了几层厚重的浓靛色，再在上面用蛤白提了一圈朦胧唯美的光圈，一只白玉观音手，正停在光圈的右上方。
像是在抚摸一扇通往离垢地的光门一样。
许如清不自觉的将自己的手放到画中观音手的位置，恰好能完全盖住它，就像是她的手。
这幅画的名字叫《界》。
许如清有种直觉，这幅画可能想说的就是那个——通往幸福的世界。
“幸福”到底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自己一提到这两个字，就感觉有千钧的力量压在心口，让她感觉喘不上气来？
难道真的只是单纯的因为自己长大的孤儿院名字叫做“幸福之家”吗？
许如清有些困惑地将目光移开，希望能从别的地方寻找到一种解释。
或者说，就是希望眼前的穆明能替她解释一下，她生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明明之前自己还在猜忌穆明是谋害自己的凶手，但现在却又对他生出莫名的信任。
但穆明只是对她摇了摇头。
他脸色苍白，薄唇微启：“我去仔仔细细的盘查过你们的福利院，那里……至少我看来，没有你的下落。”
许如清显然没有想到过他会这样回答，像是把她心里最若有似无的猜忌直接挑到了明面上来。
“那我们现在要做什么？”许如清瞬间又在迷雾中失去了一些方向，她不解地对穆明比划着手语，“你说的，不到三天的时间，是什么意思？”
好在现在作为阿飘的她恢复了自己的听力，不然二人的沟通属实相当费劲。
所以说人鬼殊途是有一定道理的，语言都不通，是让人很困扰。
但说起来，穆明能看见自己……
许如清顿了顿，又问道：“其他人也能看见我吗？我能离开这个房间吗？”
穆明摇了摇头。
不知道是在否定前者还是后者，但下一秒他就对许如清开口说道：
“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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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