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白月光2.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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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水电站这种东西是可以轻飘飘说买就买的吗？
这里是金州，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碰的小城市，他穆明能在这周边运营一个“小水电站”，用国家的矿物资源来在互联网上虚拟挖矿，这是什么资本主义法外狂徒社会吸血虫？
而且自己只是一个无辜的、不上社会新闻甚至很难在书本上留名的小画手，竟然单纯因为穆明的个人兴趣，陷入这样的境地。
不。
墓地。
许如清感觉自己自己好像是绑匪和被挟持双方利益纠葛的牺牲品。
但就算文柳是鬼迷了心窍被严褚函怂恿了想要钱走上了歧途，可是许如清不理解穆明……
和她毫无关系的穆明。
“你，为什么，会被要挟，要为我，花那么多钱？”
她的手语表达甚至比平时多出了几分情绪。
是一种死生无奈的疑惑。
“报纸上说的，交易成功，又是怎么回事？你真的，为我花了那些钱？”
为什么？
穆明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问她：
“从现在你获得的所有信息来看，你能推导出什么结论？”
许如清一愣。
她突然发现自己醒来之后，确实是一个一直在从穆明那边获得信息的状态，难道穆明是想让她来推理自己的尸体在哪里？
但很不妙 ，穆明这样问她的时候，许如清的第一反应是——
他好像喜欢我。
但她肯定不能这么自恋地说出来。
许如清在房间里转了两圈，捋捋思路。
“我，在九十七天之前，被我的朋友和未婚夫以高额美金勒索你，并被撕票杀害。死后，我的灵魂来到了杀害我的间接凶手，你，的身边。”
他们还在穆明的地下陈列室里。
许如清用了一种婉转的说法：
“我觉得，我之所以能作为亡灵被你召唤出来，是因为你太迷恋我……”她在穆明的跟前飘了一圈，身上散发着朦胧的光圈，整个飘轻盈而又唯美，就像个小精灵一样，对穆明开了虚晃一枪，“我的作品，你拥有太多我生前的东西，沾染太多我的气息，所以能把我召唤出来！”
穆明眼措不眨的，并没有被许如清唬到。
许如清见逗他没反应，便摇了摇头：“而且听你的说法是，你还想要找到我的尸体。”
她身形最后定在了《界》之前，轻飘飘的鬼影背后是空灵的水墨工笔画。
她和这幅画看上去都不属于这里。
“我觉得，我还是不要被你找到得好。”许如清定睛注视着穆明，“总感觉，我的尸骨也会被你装裱在这里。”
穆明沉默着，没有说话。
许如清瞬间怒极反笑了：“你甚至都不否认一下吗？”
她的头发又像海藻般在空气中四下飘散起来，星空顶的天花板上开始落下透明的带着寒气的冰晶。
虽然在落地前就像气雾一样消散了。
但许如清此刻真有了几分怨魂的气场：“你就不怕，我做鬼也不放过你？”
她变形的音调还蛮贴现在这个诡异又刻板的女鬼造型的。
但穆明只是对着她惨淡地笑了一下：“如果你真的不放过我就好了。”
许如清一怔。
“可惜，你应该不认识我。”
穆明摇了摇头。
许如清凌乱飘散的发丝又落了下来。
她伸出右手，拇指和中指轻轻捏了两下，像是一个仙侠片里的施法动作。
然后她用食指在自己脑袋边上晃了晃。
是用手语在问穆明：
“你这是什么意思？”
自己不都已经被感召到他身边了？现在怎么也算是认识了，难道穆明觉得死后的认识不算？
穆明转身，开始往回走，现在不用他主动提醒，许如清也会更着他往前飘了。
像个乖巧的小宠物。
许如自己也觉得很神奇，她甚至没有要离开穆明，去别处转转的想法。
“最近是枯水期，水电站的供给不能维持我楼上机房全部机器的稳定运转，所以它会有一段时间的蓄水期，和一些时间的运作期。”
穆明的语调开始不带任何情绪，像是在做一个简单的工作汇报。
“这次运作的时间大概能持续三天。”穆明停下了脚步。
猝不及防，许如清差点直接从他身上穿过去。
“超出这个期限，我的机器就会宕机重启，之前的庞杂数据会部分归零，而你……”穆明转过身来看向她，“总之，我会陷入一种困境。所以我很需要你配合我，回想起更多的事情来，好吗？”
他的眼神很诚恳。
但许如清内心却有点抗拒，她摇了摇头：“我其实，不太想让我的遗体都被你裱在墙上收藏。”
感觉穆明是真的会做出这种事情来的人。
许如清沉默了一阵，还是开口把场面挑亮敞了一些——
“你是不是，很喜欢我？”
空气死一样地沉静了。
穆明的呼吸都像是静止了一样。
良久后，许如清才听到穆明略带颤抖的声音。
“错了。”
那颤抖不是害怕，而是出于一种隐秘的愤怒。
他似乎有些应激。
许如清被他吓了一跳，不过是被人戳穿了一些显而易见的小心思，他反应怎么这么大？
“你不会问这种问题的。”
穆明的声音如同训诫的教条。
但许如清没被吓到，她不急反问：“这时候你知道害羞了？”
藏人小纸条的时候倒没什么羞耻心。
她用手语比划完害羞这个词的时候，手掌刚好停留在微红的脸颊上，其实是显得有些俏皮可爱的。
穆明的印象里许如清只有在文柳和福利院的小朋友面前才会这样放松。
所以她怎么能在自己面前表现得这样松弛，对他做这么……这么可爱的动作？
穆明移开了目光，她不会这样。
但许如清却没放过他，因为还是不喜欢自己的声音，许如清需要用手语在穆明面前跟他沟通。
“很抱歉，我不能帮你回想起什么，可能是我对这个世界，没什么执念吧？虽然我走得不是很安详，但是……”
许如清降低了自己的高度，让自己就像落到地上一样。
虽然她还是轻飘飘的，看起来没什么重量，但是穆明现在需要稍微低下头来去看她的眼睛了。
他的目光如一渊黑池一样静默地朝许如清倾泄下去。
许如清也款款凝望着他：“也许，你可以试着超度我。”
穆明的瞳孔震颤起来。
他内心那种更深层的、更隐秘的不可言说的心愿，被许如清戳穿了。
“反正其实，要找到我的遗体，也都是为了满足你的愿望。”
她说道，脸上全然的单纯和坦然。
“我自己，死就死了。”
生不知何从来，死不知何处归，这就是许如清的生死观，也是最让穆明绝望的地方。
但他并非束手无策。
“你可以不满足我的愿望，但你还没有……”他抬起手来，想去触碰许如清的脸庞，“你还没有实现他们的愿望。”
穆明的手指旋即一转，食指指向一旁的陈列一张平静的画作。
是一幅蓝色调的倾泻而下的木绣球。
写生自幸福之家儿童福利院小花园里其中的一丛，是许如清小时候常去玩耍的地方。
“他们只是杀害我的人，而且，他们也得到了你的……一亿美金，还有什么需要实现的？”
许如清看起来有些波澜不惊，但穆明已然看出了她的破绽。
“我没有说他们的名字。”
许如清有几分无奈，这种显而易见的事情，还有必要再说破吗？
“我们之间，共同认识的人，只有他们，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客观事实确实如此，许如清和穆明，某种程度上来说，就是两个没有联系的人。
这像是又戳中了穆明的痛点。
让他痛极反笑：“我知道你在说什么，但是，你应该不明白我说的是什么。”
许如清感觉他在打一种哑谜，穆明这个人，一直在引导自己……引导自己思考。
“你到底想说什么？”
许如清用双手比划到一半，突然换了一种说法：
“你到底想用什么要挟我？”
要挟二字一出，穆明的笑容愈发爽朗起来。他整个人苍白而阴鸷，五官在笑起来的时候轮廓更加清晰，眼底浓黑的瞳孔又让人感觉心底一沉。
他的笑容是无声的，但是胸腔和肩膀却在微微颤抖，这共鸣震颤到许如清的心头。
让她感觉到一种微妙的、心软和怜悯。
自己怎么能对他产生这种感情呢？
虽然许如清心里疑惑而不解。
但为了安慰眼前这个形单影只，看起来孤僻而诡谲的男人，许如清如他所愿的，开始思考：
“你是想用文柳的幸福，来要挟我吗？”
穆明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他的眼神是许如清捉摸不透的意味。
“我想请你，为我，换来，幸福。”
许如清的睫毛不可抑制地颤动了。
“如果。”
她在空中呵出一口白气。
“如果你是想和我谈恋爱的话，你应该早一些跟我说，我，不会拒绝你的。”
她的眉头微蹙，神情间微微怯懦，或者说是夹带了一丝羞赧。
“虽然现在有点晚了，但、你想试着和我约会吗？”
穆明的眼神一沉，似乎没有预料到她会这样回答。
他低头审视着眼前这个虚影，像是在透过她，看她身下的硬质地板。
“你该睡了。”他对许如清说道。
睡？
我可是阿飘，我怎么可能需要睡觉？
许如清在昏迷之前，是想反驳一下的，但她整个人就像被上了开关一样，一秒钟不到，就陷入了黑暗。
完全的黑暗。
再次醒来时，许如清感觉自己落到了地上。
她是站着的？
这一次，她主动做了电视剧里复苏表现的经典动作，许如清伸出自己的手来，感知了一下这个身体最灵活重要的器官。
但这一次，她的手不再透明了。
她开始头痛。
一种CPU烧了的感觉。
怎么回事？她不是阿飘吗？她醒了 ？
许如清下意识地想要迈出一步，随即哐当一声，她整个人都惨烈地摔倒在地上。虽然不是很痛，但模样也相当狼狈了，这种狼狈给许如清一种意外的欣喜感。
她能走路了！
穆明、穆明呢？他知道了一定会很开心。
虽然对“杀害”自己的凶手之一有这样的的心态很诡异，但许如清向来是一个不计较这些细枝末节的人。
她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有些笨拙的重新适应着地心引力给自己带来的压迫感，开始朝穆明的房间走去。
对。
她醒来的地方还是书房。
穆明的房间，应该在另一头她没有去到过的地方。
推开质感沉重的黑曜石门，许如清看见穆明比她还要苍白地躺在深黑的床榻上。
是睡着了？
“醒了？”
穆明低沉而略带磁性的声音落在地上，惊得许如清差点又要摔倒。
“我、我以为你睡着了。”许如清手忙脚乱地比划着。
但是穆明并没有睁开眼睛。
他“听”不见许如清的“声音”。
于是许如清只能小声地回了一声：“嗯。”
穆明这才虚虚地睁开一眼，去打量眼前这个……他一手打造出来的女孩，然后重新闭上。
“那我们去约会吧。”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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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86章 白月光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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