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木萧萧》大耷

55、我只能嫁你

　　有天晚上睡到半夜的时候，丹丹起了床，我被推醒了，我一般是可以一觉睡到天亮的。
　　“怎么了？”
　　我迷迷糊糊地起了床，
　　“我要上厕所。”
　　外面很黑，这农村的夜晚，除了天上的一点星光外，没有任何别的光源，要黑，那就黑得看不到路。
　　我知道丹丹绝对是害怕。
　　“那我背你去吧。”
　　“嗯。”我背起了丹丹。
　　“等一下。”
　　查老师起来了，
　　“我一个人留在这里也怕呀。”
　　“那你也去，正好跟丹丹做个伴。”
　　“行，可是我也看不见路呀。”
　　“来，抓住我的手。”
　　这样我就背一个牵一个，凭着对环境的熟悉，借模糊的星光，我摸索着走向学校的厕所。
　　“哎呀，要是在解放前就好了。”查老师说，
　　“为什么？”
　　“这样你就可以娶三妻四妾呀。我也好有男人了。”
　　“开什么玩笑。”我说，“呆会儿把你丢进粪坑。”
　　我们都笑。到厕所的时候，我让她们等着。我进去查看了一下，人是肯定没有的，我是怕她们看不见，真的一脚踩空，掉进粪坑，那就很麻烦。
　　“糟糕！”我说，“刚才该到李师傅那里要几根火柴的。”
　　“怎么了？”
　　“里面很黑，你们根本看不见，完全可能掉进粪坑。”
　　“那怎么办？”
　　“你们等一下，我去拿两根火柴来。”
　　“可是……”
　　“可是什么？”丹丹不说话，查老师凑近我说：“丹丹来那个了，很凶，等不了。”我想了一下，蹲下身。
　　“来丹丹，我背你进去。”丹丹趴在我背上。
　　“你抓住我的手，踩着我的脚步进来。”我对查老师说，我试探着进了厕所。
　　“丹丹，你从我身上滑下来，不要怕，你就是踩空了，我也会抱住你的，你不会掉下去的。”
　　丹丹一点一点地下来了。厕所当然是非常简陋的厕所。当然不会是现在的一间一间隔开的能够保护隐私的那种。其实就是农村的旱厕，只是砌了点砖头，让人能够下脚，蹲在上面，白天当然要好许多，晚上稍不小心绝对会踩到粪坑里。那种恶心，是常人无法想象的。
　　“丹丹，我先出去，等会儿进来背你。”
　　丹丹没有说话，她拉住我，她的手在发抖，我觉得她身子也在发抖。我握住了她的手，没有动，人就像一根电桩。等丹丹起身的时候，我便背起了她，查老师没有动。
　　“怎么了？”
　　“我也要那个……”
　　我明白了，我肯定很尬尴，想了一下说：“查老师你方便吧，丹丹在这里陪你行不？”
　　查老师不说话，丹丹也不说话，只抓住我，我没有动。
　　过了一会儿，
　　“我好了。”
　　查老师说，声音很小。
　　我背起丹丹，扶住查老师，
　　“踩着我的脚走。”我们出了厕所。等我们回到屋子，丹丹在哭。
　　“怎么了？”
　　我吓了一跳。
　　“我现在只能嫁给你了。”
　　“那就嫁给我好了，干嘛哭呢？”
　　“我就想哭。”
　　我看了看查老师，没有敢有什么动作，丹丹却向我伸出手来。
　　“我要你抱我上床。”
　　撒娇在丹丹那里是非常自然不过的事，我把丹丹抱上床，然后给她盖好被子。心里一动，在丹丹额头上吻了一下，
　　“睡吧，时间还早，放心睡。”
　　“那我怎么办？”查老师问，
　　“你也好好睡吧。”我照样守在门口。
　　睡下后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老有些心神不宁，老感觉黑暗中似乎有什么在盯着我们。我翻身起来，听了听周围，什么声音也没有，可能是我自己的心理作用。我又躺下来，一种若有似无的声音在周围，好像是蛇在黑暗中窥探猎物，我溜下床，回自己的屋子拿上了扁担，在屋子周围转了一圈。
　　“小亮，有什么发现吗？”
　　李师傅也起来了，
　　“没有，只是老感觉不对。”我们的声音都尽量小声，我们在黑暗中站了起码五分钟。
　　“小亮你放心睡，你明天还要上那么多课，我来守着你们。”
　　有李师傅真好。我入睡了。

作者有话说

　　完全原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