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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031 萧鹤川的推理 ...

  •   作为尽职尽责的二把手,范成经常在兄弟们睡下以后,最后再清点一遍货物,避免丢失。

      这天晚上,范成发现一个醉汉倒在仓库门口,他踹了对方一脚,没把对方踹醒,自己却腿一软,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他没有感觉到一丝一毫的疼痛,可是四肢全都动不了了,他想叫喊,却发现自己发不出任何声音,最诡异的是,那醉汉的相貌和声音竟然跟他一模一样。

      直到醉汉把他拎起来,他才惊觉自己的胳膊和腿全都没有骨头了,它们就像布条似的摆来摆去,他完全没有办法控制它们。

      醉汉把他埋在药材里,封了箱子,他的四肢全都没有用了,也无法叫喊,所以根本没有办法呼救。

      赵山:“为了不使药材受潮,箱子密封得很严,里面没有空气,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范成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赵怪拿来一面镜子,范成确定镜子里的人就是自己。

      被关了好几天,范成对时间的概念非常模糊,只知道是天亮之前,那个人来看过他。

      那人没有说什么,只是把他往里摁了摁,可是范成看得一清二楚,那个人在摁他的时候,竟然变了一副模样。

      萧鹤川给范成看了借火石之人的画像,范成激烈地点头,表示就是这个人。

      对范成的审讯暂时告一段落,萧鹤川需要理一理思绪。

      赵山:“殿下,这太匪夷所思了,难不成真是妖?”

      萧鹤川:“飞蚁可以换走别人的脸,那么换别的,应该也能做到,他在三月二十五日趁范成落单的时候,换走了范成的相貌和声音,所以一路上都没有人发现范成是假的。”

      萧鹤川像是在对属下说话,又像是沉浸在了推理当中,在自言自语:“他跟着镖队,一直到驿站才杀了康仕德,离开时,又把范成的脸还给了他,所以镇远镖局的人全都没有见过借火石之人,没有还声音,是因为他不想让范成呼救。”

      “真正的范成一路上都不能言语,四肢还失去了骨骼,说明飞蚁不仅可以换,还可以单纯地取走。”

      “范成踹了飞蚁一脚,四肢就没了,飞蚁摁了范成一下,脸就还了回来,也就是说,只要接触,飞蚁就能对换,或者取走。”

      飞蚁与京卫营的奴隶冯徳换脸的时候,捏了他的脚。

      萧鹤川:“传令下去,所有人从现在开始,不许与任何陌生人产生任何接触,就算有人倒在自己面前,也不许去碰!”

      赵山:“是!”

      萧鹤川叫赵山去接应赵石,他让赵石想办法把朱峰带回来,远山县的三个人里只有他露了怯,好好地审一审,应该会有收获。

      他现在最担心的人就是赵石。

      *

      打斗的时间太过短暂,萧鹤川有很多问题想问,却来不及,只好试着推理了一下飞蚁的行为。

      飞蚁最先出现在青州,他假扮乞丐,在张瑾给百姓们发米的这天,假装摔倒在张瑾面前,那个时候,张瑾扶了他,紧接着,张瑾就像是被打似的,直到死亡。

      接下来,飞蚁便出现在了京卫营,他以一个陌生的面貌潜入京卫营,却未引起任何骚动,说明他对京卫营的守备非常熟悉。

      与冯徳换脸,是因为他迟迟等不到虞忠义落单,而冯徳恰好独自一人在帐子里养伤,为了接近虞忠义,他与冯徳换了脸。

      杀了虞忠义以后,飞蚁成功地离开了京卫营,此时的飞蚁用的仍然是冯徳的脸。

      认识冯徳的人很多,为了避免后续的麻烦,飞蚁杀了一个乞丐,并与这个乞丐换脸,之后一直潜伏在京城。

      再后来,飞蚁便盯上了在京城装卸货物的镇远镖局,直到范成落单,才有了接下来的事情。

      对康士德下手的机会有很多,可是飞蚁一直等到驿站,是因为这个驿站非常偏僻,就算出了命案,官府也很难及时赶到。

      飞蚁把范成的脸还了回去,因为他不想一直假扮范成,不还回去的话,还得再杀一个人。

      但他却没有把范成的声音和四肢还回去,因为他不想让范成说出实情,之所以没有要范成的命,大概是因为他懒得要吧。

      飞蚁的目标非常明确,在完成目标之前,他有计划,行动也非常缜密,但是目标完成以后,他立刻就走,根本没有善后一说,他很自信,没有人能够找得到他。

      萧鹤川见过飞蚁,也就是借火石的那个人,他觉得飞蚁很有可能再次更换相貌,但还是把画像分发了下去,让属下去找,切记不要与任何人产生接触。

      *

      赵奇在盯着江昭隐,赵山去接应赵石了,萧鹤川在思考,没有人能打扰,赵怪觉得无聊,就把范成剖了,还剖出了新发现。

      赵怪开开心心道:“殿下!”

      萧鹤川:……

      范成的异样,让萧鹤川对飞蚁的能力有了新的认识。

      飞蚁可以对换别人身体上的一部分,也可以只取,不换,让一个健全的人突然变残废,但是他必须与目标人物接触。

      可所有的镖师都没有发现范成是假的,说明飞蚁不只是相貌和声音像范成,生活习惯、饮食习惯、说话的语气,都与范成十分相像,所以飞蚁十分了解范成。

      赵怪双手叉腰:“殿下!”

      萧鹤川:……

      范成没有隐瞒自己的真实姓名和籍贯,说明当年那件事,大概率与他无关,萧鹤川打算让秦立三人,调查一下范成的人际关系,飞蚁很了解范成,一定是在远山县生活过。

      在远山县生活过,又很了解京卫营的守备,萧鹤川只能想到林知毅带回祖籍的那个弟子。

      京卫营曾经有一个小兵,训练的时候伤了腿,不能再上战场,回家种田也会被嫌弃,林知毅便收留了他,教他读书写字。

      其他悟性高的弟子,渐渐地都找到了自己的去处,只有那个京卫营的小兵,他在读书一事上实在没什么天赋,林知毅担心他无处可去,便把他带回了祖籍。

      这件事在京城并不是秘密,谈起帝师林知毅的事迹时,总有人提起这一段,萧鹤川叫手下去问陆安邦,当年那个小兵的名字。

      赵怪贴脸歪头:“殿下?”

      萧鹤川:……

      不是古蟾宫的人,却精通古蟾宫的功法,会不会是飞蚁在被古蟾宫的杀手追杀的时候,夺取了那个杀手的功法?萧鹤川皱着眉头,飞蚁比他想象中的麻烦很多。

      被古蟾宫追杀的人有很多,与远山县有关的人只有一个,也就是贺敏慧一直在找的周良。

      所以飞蚁就是周良,如果林知毅带回祖籍的那个弟子也叫周良的话,那么萧鹤川的猜测极有可能是对的,真正的林信已经遇害,周良在为林信复仇。

      那个弟子腿部有疾,当年没有能力保护林信,后来阴差阳错,得到飞蚁的能力,夺取了杀手的功法,便开始为林信报仇。

      萧鹤川不经意地敲了一下桌子,所有的事情都对上了。

      赵怪:“殿下!!!”

      把萧鹤川吓了一跳。

      萧鹤川:“何事?”

      赵怪:“范成的肚子里没有食物,肠道里也没有任何排泄物,他已经好几天没有吃过饭了,但是他还活着,这不奇怪吗?”

      萧鹤川:……

      萧鹤川:“你、把他剖了?”

      赵怪自豪道:“又缝上了,没死。”

      萧鹤川捏了捏眉心。

      范成的生命究竟是什么力量在维持?飞蚁可以夺取别人的生命,难不成,他还可以维持别人的生命?

      萧鹤川:“你方才说什么?一个健全的人突然变残废?”

      赵怪指着自己,疑惑道:“我说的吗?”

      “这话好像有人对我说过,”萧鹤川在记忆里疯狂地搜寻:“江昭隐!他问过我,有没有见过残疾的人突然变健康,丑陋的人突然变漂亮,贫穷的人突然变有钱,就是他!他为什么这么问?”

      赵怪更疑惑了:“意思差挺多的呀。”

      萧鹤川自顾自地说着:“江昭隐一定知道些什么,谁会好端端问这些异想天开的问题?三月二十五日的晚上,他出过门,还带回去两个伤势与范成十分相似的杀手!”

      赵怪满眼关切道:“殿下,您要不要休息一会儿?”

      萧鹤川:“之前让你研究的肋骨呢?查出是什么毒了吗?”

      赵怪把肋骨递给萧鹤川:“是佛哭,此毒常被抹在兵器上,被抹上佛哭毒的兵器所伤后,伤口的血是无论如何都止不住的,一个芝麻大小的伤口,也会不停地流血,直到血液流尽,满天神佛来了都没用,所以叫佛哭。”

      萧鹤川:……

      好狠。

      萧鹤川:“来源?”

      赵怪:“还没查到。”

      萧鹤川叫赵怪继续追查佛哭毒的来源,他正要去找江昭隐,赵山和赵石突然回来了。

      他们惊了朱峰的马,伪装成坠崖,把朱峰带了回来,对朱峰的审讯相对来说就比较简单了,只要问他康仕德的真实身份,二十二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萧鹤川把审讯交给了属下们,他迫不及待地想跟江昭隐确认一些事情,可是他刚要走,就有属下送来了新的情报。

      首先是一条好消息,陆安邦说,当年林知毅收留的那个小兵就叫周良,周良在读书一事上资质平平,所以跟林知毅的其他弟子关系一般,只与金知栩要好。

      金知栩经常与周良通信,询问林知毅的近况,直到林信被带回京城的那一年,周良突然来信说,他有要事,要回一趟祖籍。

      从那以后,两人就断了联系,萧鹤川命人去取金知栩与周良的信件,他要对比字迹。

      另一条情报是关于孙章平等人的,孙章平、贾青云、郑有道,都是通过正经的科举考试考上的,他们的履历没有问题。

      孙章平的祖籍在冀州平乡县大马村,贾青云祖籍梧州大宁县,郑有道祖籍闽州德乡县高堡村,钱明甫的祖籍在桐州的府城。

      乍一看没有什么关联,但是二十二年前,这几个地方的县令或者知府,全都是远山县人。

      他们或许并不清楚远山县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为一个同乡的晚辈捏造一个全新的身份,并非难事。

      萧鹤川要调查一下他们的品性,人际关系,支持哪位皇子,等等,谨慎地接触一下,尤其是不能让颖妃察觉到异常,看能不能查出孙章平等人原本的姓名。

      比起忙得昏天暗地的萧鹤川,柳昭隐的日子可以说是非常轻松了,他的原则只有一条:先还债,先确保自己能够活下去。

      其他的事情,能搜集线索的时候就搜集,查不下去的时候就先放一放,对柳昭隐来说,最不能耽误的事情只有赚钱。

      可是柳昭隐发现,赵奇最近盯他盯地很紧,一定是萧鹤川交给他的任务,萧鹤川既然这么在意,为什么不直接问他呢?

      不像他,柳昭隐心想,他真的不在意萧鹤川的真实身份,因为他的武功回来了,萧鹤川和赵奇还有包子,全都不是他的对手,他有什么可怕的呢?没有。

      谨慎些也没错,柳昭隐心想,他才不会因为萧鹤川的苦恼而苦恼,柳昭隐开开心心地做着生意,王大娘突然急匆匆地跑来。

      王大娘焦急道:“柳啊!你家包子跟人打起来了!”

      柳昭隐:“啊?”

      苦恼来得这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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