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D同人——十二歌记》风过而往

33、7．

　　迎面吹来的夜风夹带着夏天的气息，像是来自草木的清香，使静谧的空气里仿佛浮动着一丝莫名的生机。仙道斜靠在阳台上，呷了口加了冰块的柠檬水，不远处的街灯把几缕光线投在他的身上，映得一双黑亮眸子灿若星辰。
　　瞳坐在一侧的椅子上喝着同样的饮料，她刚洗完澡，长发柔柔地垂落着，淡蓝色丝质吊带睡裙包裹着玲珑有致的身躯，裸露的肩膀白皙而柔润，手臂修长光洁如玉。从她这个角度看过去，仙道斜斜的颀长身形优雅至极。
　　她站起来，薄薄的丝绢柔软地贴在身上，更显出她的身姿水一般优美。她走过去挨着仙道靠在阳台的围栏上，淡淡清新香气微微涌入他的鼻息。
　　“彰，你有心事？”她自然地把头靠在他的臂上，“还在想比赛？”
　　“嗯……”仙道的目光一直落在远方的某处，语调缓缓不复往日明快，充满磁性的声音里有种说不出的沉蕴，“昨天和今天的比赛，即使比分落后吃紧时，我都一直相信会赢，相信我们可以去打全国大赛，我想我尽力了，虽然结果依旧如此，也没有什么好遗憾的。”
　　“只是，当最后樱木灌篮进球的时候,其实我已经认为要输了，樱木却还在喊着仙道要进攻了，还有当你对我说，就算比赛输了但彰没有输的时候，我忽然在想，我真的有大家想象的那么厉害吗？”
　　“于是，我一直在问自己，是不是我也高估了我自己……”
　　“没有的事，彰是天才，绝对的！只是输掉两场比赛而已，不能代表什么！”瞳的语气坚定，侧头注视着他，目光热切而认真，“球场上的彰，真的……光华夺目！”
　　“到底还是输了……”仙道闭上眼睛，神情有点凝重，像是在思考极其严肃的问题，“我不是纠结比赛，只是在想自己的问题，其实，我没有像别人想的那么随性，我也很在乎输赢的……可是，明明尽力了……”
　　“篮球不是一个人的运动，输赢也不是一个人能决定的，”瞳的手指抚上仙道微蹙的眉头，语气一点点变得温柔，“彰，是真正的王者，虽然不想回忆，但是看彰打比赛，真的很享受。”
　　仙道若有所思地低下头，两人就这样静默着。
　　“小瞳，你失败过吗？”良久，仙道忽然问道。
　　“当然……”瞳有些不解，“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我记得，你可是湘北的全能女王呢？”仙道眼中含着爱慕，语气里却又一丝萧索，“我在想，没有失败过的你，或许……或许……不会明白。”
　　“谁说我没有失败过！”瞳的脑海中一下闪回出很多画面，阴冷痛楚的感觉顿时随着涌了上来，语气不自觉地变得生硬，“好了，仙道君，别多愁善感了，一点都不像你！房间我收拾过了，好好地去睡一觉，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小瞳……”
　　不待仙道回过神来，她抬手轻巧地拨弄了一下他的冲天发，转身跑回房间。仙道兀自静静站立了一会，忽的笑了，轻轻摇了摇头，“真的，我这是怎么了？”
　　他支起身子走进卧室，这原本是瞳的姐姐住的房间，他歪在床上。却又不放心地起来，又去隔壁的房间看了看。
　　瞳把空调打得很低，整个人蜷缩在被单里，看上去像个茧子里的蚕宝宝。仙道走过去坐在床沿上，笑嘻嘻地去揭她蒙在头上的被单。
　　瞳慢慢从被单里探出头，清澈的目光里似乎多了一份感伤，“彰，你说的失败，其实我……很了解的。”
　　“你知道的，我以前打过搏击。刚开始的时候，都打不上比赛，只能做陪练，那些选手对打起来一点都不手软的，所以经常被揍的很惨。后来，可以出赛了，因为没有什么经验，有很长一段时间，一直都打输……”
　　她幽幽地诉说着，语气平静，像是在说着一件不相干的旁人的事情。仙道的心，却一点点地抽痛起来，眼前仿佛出现她受伤流血颤抖挣扎目光却依旧倔强的情景，最后，又变成凌乱而无助的模样。
　　这一刻，他只觉得，眼前的女子，如受难的圣徒般散发着一种神圣而美丽的光芒，他伸手探入被单，以无比纯净，轻柔的方式寸寸抚摸着她的肌肤……
　　瞳有些不知所措地望向仙道，却见他的眼角竟有泪光莹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