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D同人——十二歌记》风过而往

9、8

　　转眼到了冬天，这半年多的时间里，篮球已经完全融入瞳的生活中，刚开始加入篮球部或许还带有一点敷衍的性质，到了后来，她竟越来越发现篮球是一项让人着迷的运动。这是一种融合了体力和智慧，热情与冷静，需要在大胆进攻的同时又做到谨慎防守的对抗。即使自己没有真正参与，但光是观看也足以让人产生热血沸腾的感觉，尤其是欣赏像流川枫这种层次的人打篮球。
　　在学校里，瞳渐渐为女孩们的羡慕对象，因为作为同班同学以及篮球部的经理，和大众暗恋对象流川枫有很多接触的机会，要知道，能和流川枫讲句话有多么的不容易！当然，羡慕，也仅仅是羡慕，而并非妒忌，因为几乎不需要解释或者说明，所有人都很清楚她的出现以及作用，仅仅是填补了彩子毕业所留下的空缺。很明显，一个是整天一副死人脸只知道睡觉，一个则不良少女和优等生身份尚且扑朔迷离，这过于简单和过于复杂的两个人，实在看不出擦出一星火花的可能，很难激起众人的八卦热情。
　　表面上虽是平静无澜，或许流川枫的确是个另类，他的思维除了篮球之外几乎停留在本能状态，但是瞳的内心，却还是有一点点希望得到他的关注。对她来说，流川并非仅是一个实体存在，更有一种更深层次的意义，正是曾经无助迷惘那一份无声的鼓励，才使她鼓足勇气走向涅槃。所以即使他只是沉默，面无表情，甚至不耐烦叫她大白痴，她都会有种温暖的感觉，况且，被流川枫骂白痴，单是那份独一无二的感觉，也足以让人生出小小的虚荣。
　　又到了一年中最温馨的日子——圣诞节，女孩们早早准备了送给身边男性朋友的巧克力，怀着雀跃的心情迎来这美好的一天。虽然天气很冷，校园里却洋溢着欢畅和甜蜜……
　　这是大家的节日，更是F班的节日，因为从早上开始，就有很多羞红着脸的女孩子拿着巧克力在门口徘徊。F班的一干闲人于是自发提供起快递服务，只是收货人似乎对这些毫无兴趣。放学时，教室后面已经堆了一大摞的各色巧克力，好不壮观。于是，F班的每个人都是“满载而归”。
　　而褐色风潮并没有就此结束，因为体育馆的储物柜里也全是多到塞不下的巧克力，于是篮球部的学弟们也不得不每人“分担”下来。因为节日的缘故，训练提早结束，大家都陆续离开，只有流川还独自一人还在孜孜不倦地练习。
　　直到华灯初上时，流川才和往常一样收拾东西回家。当他从车棚推着自行车出来时，却意外地碰上早该回家的瞳。
　　“流川同学……这个……巧克力……”瞳很少这般腼腆，“虽然你已经收到很多了，但我还是想要送给你。”
　　这是一个非常小巧，精致的紫色包装……
　　流川枫一时也有点不知所措，送他巧克力的女孩子虽然多，但没有一个敢亲自送给他，这情形他还真没碰到过，他低头继续推着车子向前，似乎没有停下来的打算。
　　“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想对流川同学你，表示一下感谢，”瞳浅笑着说，很少见她这样柔和地微笑，流川虽然对女人的长相基本没有什么概念，但至少，她的笑容并不令他反感，似乎看上去还觉得有点舒服。
　　“感谢，为什么？”他破天荒的有点好奇心。
　　“说来话长，你有兴趣听吗？不过，你要先收下巧克力哦。”瞳的微笑中漾起一丝俏皮。
　　“别罗嗦，说重点。”流川依旧面无表情地伸手接过了巧克力。
　　“简单地说，因为流川同学你漂亮的扣篮，让我做了一个很重要也很正确的决定……就这样子！”真是够简洁，够重点的回答。
　　“就那么简单……”女人就是小题大做，不过，这女的还算可以的，至少不是罗里吧嗦的，“那其实……不关我的事吧？”
　　“就算流川同学自己并不知道，但却真的影响了我，而且是……非常深刻的。”瞳认真地说。
　　不知不觉，两人一边说话，一边已走出了校门。
　　“今天圣诞节，流川同学是和家人一起过吗？”
　　“我一个人。”
　　“啊？你……一个人……不会吧？”瞳忍不住问道，“那你家人呢？”
　　“在国外。”还是一如既往的简洁，无语气。
　　“流川同学，你家就你一个人在日本啊？”瞳忽然对这个特别酷的男孩子有点刮目相看，“你一个人，自己照顾自己啊。”
　　“我姐姐和我住一起，她对我很好。”流川补充道，他自己也不太明白怎么会和一个女生说那么多，“不过今天……她去约会了。”
　　酷酷的他，说到这，口气中竟带了一丝落寞。
　　“我和你一样，也是和姐姐一起住，她今晚和同学开派对，所以我也是一个人过圣诞节。”瞳的心情出奇地轻松起来，“不如，我们一起去吃东西吧。”
　　“也好……”或许是因为节日的缘故，流川破天荒地接受了她的提议。
　　十五分钟后，两人进了路边的一家铁板烧。和外面的清寒形成巨大的反差，店里满是兴高采烈的顾客，到处都热气腾腾的，弥漫着诱人的香气，流川和瞳点了食物和饮料，便坐在台前看着伙计张罗。
　　“吃铁板烧可以提高厨艺，每个步骤都不会落下……”为了避免尴尬，瞳开始没话找话，“流川同学经常来吗？”
　　“不，我一般都在家吃饭。”
　　“哦，你姐姐的厨艺应该很好吧？”
　　“一般。”流川已经有点昏昏欲睡，还好饭菜来的及时，结束了沉闷的交谈。
　　“小时候……我和外婆一起住在秋田的乡下，每次暑假来神奈川，都像过节一样。”吃饭的时候，瞳忽然回忆起许多往事，一丝伤感慢慢涌上心头，“那时候，妈妈带我们去铁板烧料理，我和姐姐总是特别兴奋……然后回家学伙计的样子做菜，不过每次最后我弄出来的都很难吃。”
　　“不知道为什么，厨艺，针线活……这些我就是学不好……妈妈去世之后，我搬来这边，全靠姐姐里里外外的张罗。”
　　“姐姐真的很能干，什么都搞得井井有条……可是她快去上大学了，也不知道我接下来我一个人过会怎样。”
　　“不过没关系，反正我现在已经不去格斗场了，也不会受伤，所以照顾自己是没问题的。”
　　“我以前经常受伤，是因为一直参加格斗赛，不过现在，妈妈生病时欠的钱已经还清了，姐姐还有以后我上大学也不成问题，所以我就不去了……”
　　“说起来，也有一点点怀念呢，那是和篮球完全不同的运动方式，因为格斗场上，你在赢得自尊的同时，也剥夺了别人的……”
　　她一边吃一边自顾自地说着，偶尔一侧身，却见流川已经吃完，趴在那里睡着了，如雕刻般的精致面容一时竟显得无比纯净。
　　“呵，真是个小孩子……”她忍不住笑了，如释重负一般的。

　　——第一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