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老年恋综当红娘》寸心悟

44、我们就是搭伙的关系

　　赶到曲泰中家里，柳旭正站在阳台，拿着中奖刮刮乐的手伸出窗外。她微微仰头，表情凛然好像做的这一切并不是威胁曲泰中，而是为了争取应有的公平。
　　“你下来，这太危险了。”曲泰中语气颤抖地伸手想让柳旭下来。
　　“没什么好说的，你要是不答应把这个钱给我儿子，那咱们就谁也别想好过！”
　　原来电话里，许澄麦听到的是柳旭只要这钱的一半，可见到现状后，她才明白这是要全部！但眼下最关键的是把一直站在阳台的柳旭劝下来，坐到安全区。
　　她不急于劝阻她下来，而是从这张刮刮乐的面值出发，让柳旭从钱这个角度考虑。
　　“柳阿姨，这刮刮乐是我看着你和曲大爷买的，无论到什么时候我都是见证。至于怎么分，曲大爷叫我来不就是想公正嘛！您现在站的这么危险，不解决问题啊！刮刮乐如果真的扔下去了，不仅你们得不到，还不一定便宜谁呢！”
　　“倒也是，”柳旭小声嘟囔了一句，手也渐渐从阳台往回缩了一点。她放松了警惕，眼神四处张望，却看到了楼下扛着摄影机的身影。
　　她再度进入战备状态，急促说道：“小许，你这就不厚道了，这事儿我本来不想闹的沸沸扬扬，但是现在电视台都来了，这是想用我们这件事的流量吧！”

　　本来许澄麦让摄像等在楼口随时待命，可是这一刻摄像却不顾自己的要求，拿着机器朝楼道走来。
　　心里暗骂了一句“不专业！”
　　但转头又挤出一个职业微笑说道：“柳阿姨，我们摄像过来只是想采访你们获得大奖的心情，现在这一幕属于突发情况，放心我们不会放到节目当中的。”
　　“真的？”
　　“当然！”
　　许澄麦再三保证后，柳旭终于把抓着刮刮乐的手收了回来。曲泰中松了口气，正要上前去扶，许澄麦和摄像眼疾手快已经一边一个，扶着柳旭往沙发上走去。
　　“你先喝口水缓一缓！”曲泰中说着，端起一杯水递到了柳旭面前。
　　带着些情绪，她推开了他的手，顺便把脸也扭了过去。没了刚刚的激烈冲突，此刻屋子里只有一片死寂。
　　“嗯……柳阿姨，既然您没什么事儿，那能不能把您心里的不满意跟我唠唠啊！”
　　为了避免尴尬持续太久，许澄麦赶紧开口打破了僵局，想着从分享的角度让柳旭愿意开口说出当前的情况。
　　“无话可说！”显然，她并不愿意再多说什么。
　　因为说不通，许澄麦只能揣着明白装糊涂，各种试探性发问。
　　“阿姨您是不是怕，这笔钱最后没办法公平分配啊！担心，曲大爷和曲大爷的家人把钱全拿走啊！”
　　曲泰中看着许澄麦，正准备开口辩解，许澄麦摇摇头示意他不要说话。
　　“嗯！对！”柳旭点点头，“我儿子需要买房，这笔钱正好可以买房，我也不是不讲理，但是该我的一分不能少。不该我的我也不要，哪有他这种来一个人就要分点钱的啊！”
　　许澄麦知道，那个人说的就是自己，她虽然有些不快，但也没有再多想。
　　“曲大爷找我来就是想和你谈谈怎么分这笔钱，不会再有额外的人来分这笔钱的！”
　　说着，许澄麦看了看身旁的曲泰中。他虽并不愿意迎合，但看出许澄麦眼神里的意思，无奈点了点头。

　　柳旭看到曲泰中点头，趁热打铁来了精神，问道：“那你说说怎么分？”
　　“咱们平分，然后我从我的那部分里面，分给小许十万。”
　　“不……”许澄麦连连摆手，听到曲泰中的分法，她意外的瞪大了眼睛。虽然对于怎么分钱，她从未把自己考虑在其中，但曲泰中一提到自己，还是让她心中有些窃喜。
　　“不是，曲泰中你什么意思啊！咱们自己家的钱，你还要分给外人啊！你是不是有毛病啊！”
　　柳旭“噌”地一声站了一起来，她越说越气，两步并作一步朝着曲泰中就是一巴掌，清脆的声音，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吓得愣在原地。
　　然而曲泰中本人，显然是在意料之中，当巴掌伸过来的时候，他眼神里一丝闪躲的念头都没有，就直愣愣待在那里。
　　“咱们分完钱，就离婚吧！”
　　“你……”柳旭听到曲泰中说出的话，吓了一跳也愣在原地，顿了顿说道，“你……你是说真的，还是开玩笑？”
　　“我本来以为我们是因为这段黄昏的爱情，在一起的。现在看来是错了，我们三观不合，离婚吧！”
　　曲泰中自顾自说着，没有再看一眼身边的柳旭，样子平静中却带着几丝没办法冷静的执拗。
　　柳旭听到离婚二字，慌了神，刚刚咄咄逼人的语气，也缓和了不少。
　　“我……我没有那么多想法，孩子嘛！当父母的还是想给他多争取一些的！你也有孩子，难道你不懂吗？”
　　“我不懂，也不想懂。我不想再说了。”
　　柳旭见没办法从孩子的角度，说动曲泰中改变想法，语气只短暂妥协了片刻，又硬气的卷土重来。
　　“离就离，咱们本来就是搭伙的关系，搞得那么隆重真是晦气。”
　　“柳阿姨……柳……”
　　许澄麦刚一开口，就被一旁的曲泰中拉住。
　　他在节目上遇到这个坚韧开朗的女人，本以为会弥补他有些木讷的性格带着他变得开朗，可是谁知道一张刮刮乐，便让他看懂了这段黄昏恋的本质。
　　他原本听别人说各种关于黄昏恋的不好并不往心里去，但是现在他只恨自己明白的太晚。

　　“你把今天说的话都写下来，这钱懒得不认账。”不知道柳旭什么时候离开沙发，找来了纸笔放到了曲泰中的面前。
　　铿锵有力的字迹，在白纸上沙沙作响，一气呵成的协议书，就在这样一个风和日丽但充满鸡飞狗跳的日子里完成了。
　　曲泰中递出协议书，仿佛一个空壳般，在指尖离开纸片后便不再有力气。
　　“行，既然你这么绝情，那咱们就一拍两散！”柳旭把协议书折成一个四分之一手掌大小的方块放进袜子里，起身后怒气冲冲走进了房间。
　　许澄麦听出那是收拾衣服的声音，因为来回开关的衣柜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她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回头看了看闭目沉思的曲泰中。
　　或许是因为被人注视的目光太过刺眼，曲泰中缓缓抬头说道：“小许，你不要管！”
　　客厅里的两人仿佛如时间静止般站在原地静静待着，不知过了多久，柳旭拉着行李箱从卧室走了出来。
　　走到客厅的那一刹那，她放慢了脚步，行李箱的滚轮在原地来回滑动，好像再等什么人开口。
　　曲泰中依旧靠在沙发上一句挽留的话也没有，柳旭见他决绝的态度不会有丝毫缓和，朝他狠狠翻了个白眼，随后拉开门扬长而去。
　　动作一气呵成，许澄麦再反应过来只听到了门口砰地一声巨响。
　　“小许，你待会儿，等她走远你再走吧！”
　　曲泰中悠悠开口，语气里满是体贴，好像一个慈祥的爷爷在对孙女嘘寒问暖一般。
　　“嗯！曲大爷，今天的事儿，我们确实做了一些录制，但是这关乎到您和柳阿姨，所以想先问问您的意见，是否同意播出，然后我再去征求柳阿姨的意见。”
　　“播吧，没事，都这把年纪了怕什么啊！”
　　本来还觉得自己录制人家吵架十分不道德，但是没想到曲泰中竟然同意播出，她原本的愧疚目前只剩下了一半。
　　离开曲泰中家里时，已经接近傍晚，许澄麦回忆着这两天犹如过山车般起伏的事件，要不是她亲眼所见，她都会觉得这是一场提前安排好的抓马剧情，但是这确实是她身边真实发生的事情。
　　在离开的车上许澄麦给柳旭打去了电话询问播出意见，没想到柳旭这边也是完全同意播出的，合着就她自己有心理压力。或许真如曲泰中所说，都这把年纪了还怕什么呢？

　　视频经过几次调整，把一些不合时宜的话语删减掉后，在午夜时分播出，作为一档特别节目。本来成安还对这个视频抱有期待，可是连续一周都没有任何反响，收视平平。直到一条自媒体切片视频的播出，随后引爆了全网。这段特别节目不仅在午夜时段，也在其他的时间滚动播出。

　　“小许，你真厉害，谁能想到你让他们买的一张彩票，竟然能出这么多内容啊！”
　　成安真诚的夸赞，倒是让许澄麦听得异常刺耳。
　　这种热度，她本来是不想要的，为了播出减少一些给当事人造成的困扰，她不断用花字和删减表达自己的客观立场。减少一些不必要的观众评论。
　　但是一刷视频网站，依旧是各种评论齐飞。开始暗自担心起了曲泰中和柳旭，毕竟他们都年纪大了。
　　“嗡……嗡……嗡”手机响起，许澄麦接通电话。
　　“哦对了，你们节目可以返场吗？”曲泰中的声音还在她脑海里盘旋，柳旭的电话也接着打来。
　　“小许，你作为红娘，我这离婚后的晚年幸福，你也是要管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