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老年恋综当红娘》寸心悟

46、这样的我能找八个

　　因为早上临时出现的报名嘉宾，许澄麦清闲的上班时光就这样被打破，实在走不开，她看了看此刻像一只凌乱小猫正茫然张望的凌听。
　　又看了看身后一直站在原地吃瓜的成安，突然豁然开朗了起来。圆圆的眼睛，不自觉睁大，勾起唇角有了一个主意。
　　“领导，今天不是周三。”许澄麦看了看腕表上的时间，“也过了你早上工作汇报的时间，要不你……”
　　“行行行，钥匙给我。”许澄麦没有说完，成安已然知道了她的计划。
　　平日里他每个周三都忙的脚不沾地，每个早上还都要向领导汇报工作。此刻两个忙碌选项都排除后，他也没有什么要紧事儿。只得作状伸出手，向许澄麦要钥匙，毕竟她走不开，再看看凌听现在的状态也不能开车，最优选项，当然是他送凌听回去。
　　刨除许澄麦男朋友的身份，那也是他节目最大的一个赞助商，于情于理他都得跑这一趟。

　　看着成安载着凌听缓缓离开，许澄麦抱着他送的那束大麦捧花静静注视着直到再也看不见车的踪影，才转身走进了台里。
　　刚好碰见填完表格不知道何去何从，正问询的老太太。
　　“小许，这个填完之后，还有什么手续流程啊！我今天有空，咱们争取今天都办完吧！”
　　“阿姨您先别着急！”许澄麦接过表格，看了眼表格上的名字——张淑琴，家庭地址——云州平行县哥达村。这家庭地址她好像在哪里听过，但是一时间想不起来只是觉得熟悉。随后她指了指收入这一栏的空白处，“张阿姨，家庭收入也是需要填写的，双方见面还是要保证一定的经济基础，以免日后出现一些问题。”

　　年轻人相亲尚且需要展示自己的个人收入，老年人在经济这一块更是需要公开透明，才能保证日后减少一些纠纷，所以面对张淑琴有些为难的表情，并没有动摇。
　　“行，那我就写上。”张淑琴看出许澄麦不会让步，思虑再三还是把收入填上了。
　　年收入两千六，在张淑琴落笔那一刻，许澄麦心凉了半截。从客观角度来说，她的收入条件可以算是嘉宾中最少的一类了，而曲泰中刚刚中了百万大奖，这悬殊的差距很难让人不多想。
　　“张阿姨，您这边的年收入是指哪些呀？”许澄麦试探性问道，也是想着是不是子女补贴没有算进去。毕竟有些老人虽然收入不多，但是靠子女每月给的养老钱，也是有很大一部分的。这一类老人，在老年相亲市场还是很吃香的。

　　“这部分就是我两个儿子每个月给我的钱。我没有养老保险，当时没钱就断缴了。”
　　张淑琴年轻时为了赚钱到处打工，但没有几个正式签署过劳动合同，所以社保也是断断续续。而两个儿子，结婚盖房都需要钱，她也没攒下能够一次性买断社保的钱，所以每个月只能靠孩子接济。

　　“那……嗯……”许澄麦有些为难的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知道，我条件不好，但是我身体好，干家务活儿我利落干净。而且我不是图他钱，就是单纯看上这个人了。他儒雅情绪稳定，比我那个动不动就打我的前夫好太多了。”
　　听到打这个字，许澄麦不禁心头一颤，看着张淑琴投来渴望的眼神，她犹豫再三说道：“那我试试联系联系下曲大爷，问问他的意向。”
　　电话拨通，几声忙音后曲泰中接起，许澄麦和他简单描述了当下情形后，电话那头迎来了短暂沉默。
　　“嗯……那就见见吧！可以去她家里看看吗?”
　　曲泰中虽然答应了见面，但却约在了张淑琴家里，显然是想看看她生活的环境，归根到底还是对她的经济条件有些芥蒂。

　　由于张淑琴着急见面，许澄麦和曲泰中说明情况后约在了当天。因为太过临时许澄麦来不及回工位，带着摄像直奔张淑琴生活的村落。
　　路上她想起来还没给曲泰中安排车辆，赶紧打通成安的电话：“领导，你现在在哪里？回台里了吗？”
　　“你可真是会找时间，我刚到目的地。你放心吧，凌……”
　　成安本以为许澄麦打电话过来是问凌听，但他意外的被打断了。
　　“节目需要你帮忙，你回台里之后去曲泰中曲大爷家接他，然后去这个地址，已经发到你手机上了。其他的等回去我再向你汇报。”
　　听到许澄麦语气略带着急，他也不再调侃，严肃回应道：“好，我知道了。”

　　许澄麦一行人的车子刚刚停稳，哥达村村口便有乌泱泱一片人挤在一起，拿着手机对着一个方向拍照。路边齐刷刷停靠着一排车辆，热闹地不像话。
　　“这是？”许澄麦疑问看向张淑琴。
　　“来了个剧组好像是在拍戏吧！叫个什么《权衡》好像是这个名字吧，有挺多名演员，那个爱薇就在这儿。我前两天还看到过她呢！长得真好看，人家五十多跟咱五十多是不一样啊！要不说人家能当明星，咱们是普通人呢！哈哈”
　　张淑琴说完，自嘲笑笑。
　　许澄麦一听到爱薇的名字瞬间眼睛睁大了一下，她这才想起来哥达村就是前几天母亲跟她提到过的村子。她当时并没放在心上，这下是全都想起来了。
　　但想起来归想起来，她现在最要紧的事儿就是把这期节目做完且不能因为临时而有任何纰漏。

　　人群过于拥挤，摄像师见从人群里面通过行不通，背着设备从几辆停靠车辆中艰难挤过，成功后回身向许澄麦示意。
　　她护着张淑琴通过一辆保姆车，余光闪过的片刻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那个人正是爱薇。
　　原本她并没有打算去打招呼，但保姆车里的爱薇显然也认出了她。
　　“澄麦！”一个绵软中带些清脆的女声，叫住了许澄麦。“咔哒”保姆车门打开，爱薇笑着朝许澄麦挥了挥手。
　　“嗯？”她假装意外的回头，和爱薇四目相对那刻。
　　爱薇挑眉调侃道：“行了，别装了，你可不会演戏。”
　　“我……我有点着急，我一会儿过来找您！”
　　见被戳穿，许澄麦有些尴尬但也不失礼貌。随后抬头朝车里望了望，似乎在寻找什么。
　　“大姐下午过来，她还在酒店修照片呢！”爱薇知道许澄麦在找她的母亲，赶紧解释，随后又想到什么补充了一句，“怎么跟我还用上您了，又那么不熟悉吗？”
　　许澄麦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随后带着张淑琴飞快溜走了。不知道走出多远，听到张淑琴有些急促的喘息声才停下来。
　　“别走太快了，真的累死我了。”张淑琴扶着墙，大口喘着气，休息了好大一会儿后，说道，“小许你可真厉害啊!谁都厉害，也是你们都是电视圈的咋能不认识呢！都是明星。”
　　“不不不，什么明星啊！我就是个主持人。”许澄麦连连摆手，不想继续被戴高帽。但对于和爱薇的关系，她没有反驳。

　　张淑琴家里离村口很远，许澄麦一行人跟着她七拐八拐从一条缝隙般的小路通过总算到了她家门口。
　　大门紧闭着，张淑琴用她那双龟裂的双手努力在已经上锈的铁门上用力拍打。不到一分钟，就听到里面门里逐渐临近的脚步声。
　　“回来了妈！”穿着灰色棉袄，脸颊通红的男人看着张淑琴，他耳朵上还别着一支没有点燃的香烟。看着像正在院子里面干活，因为手上还拿着锯条。随后又看向站在她身后的许澄麦和摄像，满眼笑意，点点头示意他们进去。
　　“我妈那天看电视看上了曲大爷，这就不得了，又是电话报名，又是现场报名的，我还以为那都是假的呢，谁能想到真把你们找来了。”男人对于母亲能把电视台的人带到家里，还是充满惊喜和意外，他不知道要说什么，只是一遍遍地重复刚刚说过的话。
　　“方便带我们在院子里面四处转转吗？”许澄麦一来到张淑琴家里就想着拍摄机位的事情，眼见即将下午，她和摄像因为自然光的事情都有些着急。
　　“那咋不行了，随便转。我家就是平时养鸡，我弟弟养猪，但是我们都是小门小户，赚的不多勉强够花。”
　　男人一边说着一边伸手给录制的摄像介绍家里环境，张淑琴跟在身后对儿子的不怯场脸上是满满的骄傲。随后又带着许澄麦一行人去了张淑琴房间，火炕高高垒起炕上整齐摆放着棉被和枕头，虽然有些磨损，但是干净整洁。
　　“张阿姨，您这房间不仅大，而且非常干净，看出来是用心收拾了。”许澄麦原本还对张淑琴这样着急相亲有些不安，但看到她把家里收拾的这么利落，倒觉得她是个热爱生活认真生活的人，疑虑打消了不少。
　　“我平时喜欢收拾家里，别看我平时不注意打扮但是干家务我可特别在行。”
　　张淑琴正说着，门口轮胎划过沙砾的声音临近。
　　曲泰中和成安拉开车门一前一后走进院子。
　　许澄麦听到声响，赶紧出门迎接。曲泰中和许澄麦那天见到时的穿搭一样，显然他对于这次相亲并不上心。随后他的态度更是印证了许澄麦的想法。
　　成安靠在车门上，示意他们继续进行拍摄，而自己却站在原地没有跟来。他一向不喜欢出镜，面对镜头更是有些拘谨。他趁着许澄麦拉着曲泰中往前走的间隙，朝她摇了摇头。
　　这意思她一看便知道，曲泰中并不满意，只是为了给她一个面子。不过作为老年相亲节目的主持人，成功率本来就不高，所以她也有些习惯了。
　　但是曲泰中接下来说出来的话，却让她本来平静的心满是怒意。
　　许澄麦带着曲泰中和张淑琴简单自我介绍后，他便不再搭理任何人自顾自看着院子里的一切，一会儿走到院子里逗逗鸡。一会儿又抬手玩起了墙角结起的蜘蛛网，除了许澄麦其他人和他说话都得不到回应。
　　张淑琴端着一杯水，试探性问道：“曲大哥，你喝口水不？”
　　语气里满是讨好和温柔，仿佛没有看出曲泰中的不满。
　　“曲大爷，你渴吗？”许澄麦实在看不过曲泰中这样不尊重人的行为，接过张淑琴手里的水杯递给他。
　　“不渴，不渴。”曲泰中好像突然游戏界面快进到百分之九十九的进度条，连忙回应道。
　　“曲大爷，你这边觉得怎么样呢？”许澄麦凑到曲泰中耳边小声问道。
　　见许澄麦来问他意向，他拉着许澄麦的胳膊走到了院子门口，还不忘找了个东西落在车里的借口。
　　“小许啊，这样的我能找八个。这啥条件呢！你看看之前你柳阿姨那条件，你再看看这个。我不是说你柳阿姨有多好哈，但是起码不能比那个差吧。现在这简直就是从天上到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