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攻男受 小狗》筍子衿

2、第 2 章

　　现在的时间是凌晨两点三十八分，我重新穿上了大衣，套上了厚实的靴子，出门。

　　天气预报没说错，确实有强降温，还在下雪，很冷。这样的天气简直让人没有活下去的欲望。

　　我走到那条巷子时，看见男人赤.裸的身子铺陈在雪里，红色的青色的白色的黄色的黑色的，各种各样的颜色在他的身上流淌，凝固……像是垃圾桶旁脏污破碎的油画，是精心雕琢而后又毁于一旦的无用品。

　　掺杂着艳.情与可怜，却不会让人生出将他带回去洗干净的想法。

　　只因毫无疑问，如果把他带回去，只意味着带回一堆麻烦，而不能得到任何一点好处。

　　我走近，居高临下地俯视，企图越过脏污与痛苦去辨认他的脸，这显然是徒劳的。

　　他的身体，从上至下布满污秽与伤痕，我没法看清他的脸。

　　最终我放弃了辨认，只是踢了踢他的肩膀，一开始他没有反应，但当我微微用力之后，他紧接着便发出一连串模糊的求饶。

　　我的动作让他觉得我和那些施暴者没差……我双手插在大衣口袋里，冷酷地想，他并不招人喜欢。

　　他睁开眼睛，里面没有泪水，也没有我想看到的东西，只有一片死寂。而那种令人不爽的死寂却又在看清我的脸后飞快地退散了。

　　男人宛若一具突然被上了发条的老旧玩偶，笨手笨脚地动作。

　　他像是想凑近又像是想逃离，我几乎听见了他强忍哽咽的声音。

　　真新鲜…明明是他叫住我的。

　　我看不出他究竟想做什么，他显得手忙脚乱，身上的污浊将周遭的雪地洇得脏污不堪。

　　我下意识地磨了磨手指，我需要一根烟，用来发泄我心里没来由的火气。

　　但显然我出门时并没有带烟，因而，我只是望着脚边那可怜，又麻烦的男人，开口：“想活命的话就跟我走。”

　　说完我就转身。

　　我急于回家，补充尼古丁。

　　一开始，他并没有跟上来。

　　我的脚步不停，在心里给他下了死亡通知。在这样一个冬夜，这样一个地区，他不跟我走，便只会死。

　　当我走了二十步的时候，身后传来一点动静，我回头看，发现他赤身裸体在地上爬的样子实在有碍观瞻，于是我将大衣披在了他身上。

　　他显得有些受宠若惊。又或者是害怕，他整个人都在颤抖。

　　若不是他腹中空空，我敢保证他会仅因为我这小小的动作而激动到失.禁。

　　毕竟他早已经被玩坏了。

　　我说：“站起来，这件大衣价值一千卢朗。”

　　我没有储蓄的习惯，每个月都会精准地花光当月收入。而作为这个地区唯一的医生，我的收入不算低，所以我在吃穿用度上都做了大投资。

　　他慌忙点头，喉咙里发出一连串可怜的声音，似乎是被这件衣服的价格吓到了，撑着地想要站起来，却反而摔下去，下颌撞上了我的靴尖。

　　不疼，却让人不爽。

　　我啧了一声，轻轻踢了他一脚。

　　他抖得像是枯叶蝶，或者随便什么，即将枯萎的东西。

　　我早说了他是麻烦，我不得不将他抱起来。

　　我已经弄脏一件大衣了，总得从他身上得到点什么，哪怕仅仅是对我良心的慰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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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操.蛋的世界！

　　感谢我尽管抽烟酗酒，熬夜厌世，但还记得健身。

　　他的身高…我目测应该是超过了一米八，尽管瘦得惊人，但骨架子摆在那，到底有多重我已不想再谈。

　　该死的，我早知道捡人比捡狗麻烦。

　　我花费了比平时多一倍的时间把他带回了家，而后将其丢在地板上。

　　我的狗扑上去嗅闻他，他还算是比较乖，撑坐在地上，一动不动，接受我的小狗的审视，没有胆大包天到用脏污的手去触碰小狗干净的皮毛。

　　“在这待着。”

　　我进入浴室，放水，扬高了声音，“进来。”

　　他走进来，僵着手脚，显得窘迫不安，却又不得不顺着我的指示，乖乖躺进浴缸中。

　　他躺在我的浴缸里，破败的身躯在灯光下一览无余，颈边的血管因偏头的动作而格外突出。他躲避着我的眼神，一如他动作间微弱的抗拒。

　　我抿着唇，没有耐心也没有精力去解释或安抚。我只想快点把他清理干净，以免他弄脏我的地板。

　　他的身体冰凉，布满或大或小的伤痕，当表面多余的颜色和附着物被温水洗去后，我发觉他的皮肤并不粗糙，这意味着他并没有流浪太久。

　　这并不算是一个好消息。

　　当一个人长久地，陷入苦难的境地时，他会麻木，会习惯，会把灵魂和负面的情绪一道锁在身体中。那种人的苦涩是不易察觉，无声无息的，如非特意关注，并不会打扰旁人。

　　而眼前这位，他显然处于人生突然崩塌的时刻，因而他此刻的不安与窘迫是如此具象化，叫人无法忽视。

　　我换了新的水，过程中他仅仅是坐在我的浴缸中发抖，一言不发，悄悄用红肿破皮的手掌盖住了下.体,不让我看。

　　可即便我不看，我也能想象出那儿的样子。

　　下午发生在他身上的事对于这个地区来说已经屡见不鲜了，我曾经也接受过类似的患者。

　　那些需要发泄欲.望的人是不会让免费的公用玩具轻易死去的，因此，在情况变得太糟时，他们常常会一起凑一笔不算多的钱，用各种各样的破布，将患者送到我那里。那些患者长着不一样的脸，但当扯去包裹他们的破布时，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他们有着一样的身体。

　　布满伤痕的，使用过度的，破碎溃烂的，让人一看便觉得倒胃口的身体。

　　我想这个男人的状况应当还没有那么糟，毕竟他在承受更多之前就被我带了回来。但显然也算不上好……我看见了他身.下淡淡的红色……在清水中是如此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