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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魔障难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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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阑的伤好得差不多以后就主动承担了门内原本自己的事务,只是连年纪尚小的师弟师妹们都看出来了,大师兄最近……
似乎偶尔会走神?
晚间的微风轻轻吹动书房窗外的树叶,秦阑手上捏着毛笔正在处理一些门派的事务。
周逐玉就坐在他身旁,正看着一些门内的书籍,幽幽烛火下,师弟的侧脸被勾勒出一个柔和的轮廓。
秦阑原本运笔的手骤然无声停止。
“师弟的唇看起来真软啊。”
秦阑捏紧笔杆,缓缓抬眸。
一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就坐在周逐玉的另一侧,正当着他的面轻轻抚摸着周逐玉的唇。
然而周逐玉依旧在专注地看着手里的书卷,并未察觉。
秦阑知道心魔只有自己能看见,它也根本就没有实体,但手背上突起的青筋却暴露了此刻他的心情。
如果不是心魔根本不能被杀死,这个作死的东西早就死了八百回了。
秦阑阴冷的声音在气海里响起:“回来。”
心魔对他露出一个挑衅的笑容,手指在师弟的唇上暧昧地抚摸,然后又滑到了下方光洁的下巴。
但下一刻心魔唇角的笑容就僵住了,它的嘴角缓缓流下了黑色的浓血,心魔邪气地抹了一把自己嘴角的血,勾唇笑道:“你可真下得去手。”
就在刚刚,秦阑直接在气海里狠狠地捅了心魔本体一下,呆在外面的那部分心魔不得不先回到了气海。
说是心魔本体,其实也就是秦阑自己的精魂。
这也是为何本体无论怎样也不可能抹杀心魔的原因,因为心魔诞生的土壤就是本体自身,他们连精魂都是同一个。
对心魔的任何伤害行为,其实都是自虐。
此时书房里秦阑放下了手里的笔,开口道:“师弟,时候不早了,该休息了。”
周逐玉的目光从书本里抽出,他合上书本,笑道:“那师兄你也早点休息吧。”
秦阑点点头。
两人于是起身收拾了一下桌案。
“师兄,这几日你是有何心事吗?”周逐玉一边摆弄书本,一边轻声开口道。
秦阑手上动作一顿,道:“没有。”
周逐玉看出他并不想多说,于是便也没再提及此事。
二人又说了几句话,都是白天门内的一些事,之后他们便各自往自己的卧房走去。
虽然华山寒冷,但很多刻苦的弟子也会在夜里打坐修炼,夜里清静,心境也能更好地安静下来。
秦阑和周逐玉住在一个院子里,院子看起来很寻常,只是他们各自睡在不同的厢房里。
秦阑回到了自己卧房,待他关上房门,便再也忍不住吐出一口血来。
刚刚伤了心魔,他自己也同样受了内伤,于是便坐到了床上开始调息。
而心魔此时就躺在气海里,正在絮絮叨叨。
“我就搞不懂了,喜欢师弟很丢人吗?”
“脸比师弟重要?”
……
秦阑充耳不闻。
待秦阑渐渐入定,心魔却坏心眼地又开始在气海里作威作福。它再一次让秦阑陷入了梦魇的泥潭,诡异的梦境、荒唐的“师弟”,还有秦阑最不想面对的周逐玉死去情景。
第二天秦阑又满脸疲惫地睁开了眼睛。
他的脸比之前更臭了,醒过来进气海第一件事就是暴打了还躺着做美梦的心魔一顿。
心魔被打得吐出充满魔气的黑血,它一边挨打,一边还呲牙作死地嘲笑。
一人一心魔谁都都没讨着好,秦阑揍心魔自己当然不可避免也会受到伤害,但他实在是内心郁结。
纯阳稳重自持一心修炼的大师兄最近似乎心情不太好,他教习弟子们练剑的时候脸冷得人直打战。
而周逐玉也发现秦阑似乎是在躲着他,两人除了晚上还能在书房里碰面,白日里都几乎遇不上了。
他晚上几次试探询问,秦阑都避而不谈。
周逐玉别无他法,只能暗自担忧。
而秦阑不可能告诉别人自己已经走火入魔的事实,他暗自想,目前自己尚且还能控制,说不定还有一丝希望。
只是……
如果哪天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那么纯阳上下他又该如何去面对?
到时候周逐玉会不会也嫌恶自己呢……
秦阑再是稳重,他也不过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遇到这种事内心其实也有些沮丧与茫然。
师尊和师弟都不能说,他只能开始在门内藏书里找办法。
然而古往今来修道者万千,修行的历史记载从未有走火入魔以后还能摆脱心魔重回正道的。
摆脱心魔,摆脱的是自己内心的执念,能生出心魔的执念,又谈何轻易摆脱?
只是秦阑在书卷堆里每日苦恼,心魔却对这些形形色色的书籍充满了兴趣,特别是门派里那个放着禁书的房间。
夜里,正打坐修炼的秦阑突然睁开了双眼,只是这双眼的眼眸却渗着诡异的暗红色。
他先是伸手看了下自己的手掌,然后便兴奋地下了床在房间里转了个圈。
“禁书吗?”
秦阑低笑着呢喃了一句,之后他便推门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