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可以再抢救一下[娱乐圈]》火乙果

12、第 12 章

　　剧本指导庄星绮是肯定不能发微博的。
　　每次想说点什么的时候，他都忍住了。
　　奇怪的是，他以前发电影观后感，经常有人骂他歪屁股。现在他什么都不发，网友又使劲催更，天天在最新博文底下打卡，问他是不是跑路了。
　　当然，也有撒花庆祝这个披皮唯粉终于滚蛋的。

　　庄星绮大号私信和评论都特别多，他从来不看私信，评论动则又是百万条打底，点开时大多只能看到那些被顶到热门的，很少能看见骂他的言论。
　　可小号就不同了，评论不多，一下就能翻完，几个眼熟的ID，经常能在他评论里吵出几百人的架势。

　　【爱情保安（贺星版）：怎么不发你的珍藏版光碟了啊？[苦涩]】
　　【嫂子分手了，东西被影帝收回去了吧[捂嘴笑]】
　　【贺星小兔叽：我服了，嫂子这事儿过不去了是吧？那图早八百年传出来后就没下文了，说不定只是朋友呢？】
　　【谁会让异性朋友单独去家里啊。】
　　【你们就这么肯定这是嫂子的号？歇歇吧……】
　　【人家是贺星产品姐！瞎吗？没看见她的超话和关注列表？】
　　【这姐居然连正主都没关注，列表里全是产粮太太[震惊]】
　　【歪屁股产品姐，谁家要赶紧带走吧！我们啄木鸟可不认。】
　　【又有人代表啄木鸟了，你配钥匙吗？】
　　【评论里某些白嫖党真爱来指手画脚，人能拿出典藏光碟，你们呢？只会隔着网线叫。】
　　【甜唯一枚吖：姐妹，什么时候更新呀！】
　　……

　　庄星绮看着这些评论，突然觉得好笑。
　　这时，贺文泽洗完澡从浴室出来，庄星绮立马跳到他前面：“文哥，我们待会儿出去吃吧。”
　　难得今天剧组休息。
　　贺文泽点头，自然地抬手替他理了下蹭乱的衣领，没注意到对面的人身体僵了一下。
　　贺文泽说：“可以。”

　　临出门，贺文泽却停下了：“你只穿这个？”
　　庄星绮疑惑地看了眼身上的黑衬衫，低调不引人注意，他觉得挺好，不过还是问了句：“怎么了？”
　　“太薄了。”贺文泽说，“这里晚上很冷。”
　　“穿这个就行，我不怕冷的。”庄星绮拉了下衣服下摆。

　　贺文泽没说话，转而走向自己的衣柜，过了会儿，他递过来一件烟蓝色的风衣外套：“穿上。”
　　庄星绮只停了一秒，就立马接过衣服：“我们去哪儿吃啊？”
　　衣服上是熟悉的香气，庄星绮没忍住，偷偷侧脸，鼻尖擦过衣领，让那股味道慢慢蔓延进肺腑。

　　“外面有家烧烤店味道不错。”贺文泽说，“抬手。”
　　庄星绮不明所以，还是乖乖照做。
　　贺文泽单手捏住他袖口的调节扣，将抽绳拉紧，原本宽大的袖口刚好收在庄星绮手腕：“好了。”
　　说完他打开门率先走了出去：“走吧。”
　　庄星绮沉默着跟了上去，手指边在另一只手腕上摩挲了下，戴好口罩，只有露出的耳尖微微发红。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酒店，刚进入电梯，就和郭月她们打了个照面。
　　一向比较安静的邱文君率先打了个招呼，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主要是庄星绮，邱文君和郭月在说，偶尔问到贺文泽，他才回两句话。

　　电梯一路下行，陆续有更多的人进来，到电梯发出超载提示音前，庄星绮已经被挤到角落，感觉连呼吸都费劲儿。

　　“很快就到了。”贺文泽说。
　　庄星绮不知什么时候和贺文泽面对面，仿佛被人抱在怀里，对方说话的气息温热。
　　庄星绮不自在地动了下脖子，与贺文泽对视：“难得休息，看来大家都和我们想法一样啊。”
　　“不知道待会儿是不是要一起吃。”话一出口庄星绮就后悔了。他语气里的失落太明显，搞得他很在意能不能和贺文泽单独吃饭似的。

　　贺文泽明显噎了一下，庄星绮没马上听到回答，心里那股悔意更甚。
　　死嘴，跑得比脑子还快！
　　过了几秒，庄星绮似乎听到头顶传来一声轻笑。
　　他没敢抬头去看，反而将头使劲往下埋，装鹌鹑。

　　“我们吃自己的。”贺文泽垂眼，视线落在庄星绮的头顶。
　　很蓬松的黑发，比刚来训练时长长了不少，发尾鸦羽一样贴在他的后颈。
　　电梯里空气浑浊，贺文泽依旧能闻到庄星绮洗完头发的味道，浅淡的栀子花香。
　　他突然想起送给庄星绮的香水，也有栀子花香的。
　　或许下次他也可以试一试那个，贺文泽想。

　　庄星绮抬眼，冲贺文泽笑了笑，很开心的样子。
　　头顶的发随着他的动作扬起，轻飘飘擦过贺文泽的嘴唇。
　　有点痒。
　　贺文泽抿唇，上齿轻咬唇肉，几秒后松开。
　　痒意未减。

　　电梯在一楼停下，人群鱼贯而出。
　　即使一楼大厅的门关着，庄星绮也感受到一股明显的寒意。和电梯里的温度完全不同。
　　他摩挲着袖口的抽绳，还好贺文泽让他多穿了件外套。

　　“呵！”
　　大门打开，冷风扑面而来，人群不约而同倒吸一口气。

　　雨才停，地面一片湿漉漉，浅水洼反射着路灯的光。
　　庄星绮搓了搓胳膊，庆幸穿了贺文泽的外套。
　　他没忍住去看身旁的人，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郭月一嗓子嚎断了。

　　“怎么这么冷啊！”她凑到庄星绮身边，边说边挤眼“你的外套看着很暖和啊。”
　　庄星绮觉得她的表情很古怪，他也没藏着掖着，直接说：“文哥借我的。”
　　郭月听完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表情很耐人寻味。
　　庄星绮莫名，心里却隐隐有个猜测。

　　半个小时后，烧烤店二楼。
　　“哎呀！文泽你酒量可不止这么点吧？”陈雪涛心情不错，笑声一直没断过，手里的酒被他晃出来一大半，“今天这杯酒你必须喝！”
　　“难得陈导今天这么尽兴，贺老师你就别推辞了。”桌上有人起哄。

　　“……最后一杯，”贺文泽口齿清晰，通红的脸却出卖了他，显然已经喝了不少，“陈导，敬你。”
　　酒杯在空气中碰出一声响，酒又洒出来一些。
　　旁边的人拍手叫好，随后相互碰杯开始干杯。

　　庄星绮郁闷地看着哄闹的人群，嘴里咀嚼的肉都没味道了，像在嚼橡皮。

　　结果最后还是没能和贺文泽单独吃饭。

　　训练没结束，戏也还没开拍，现在倒像是剧组庆功宴似的。
　　只是地方比较简陋。

　　他们今天出来的人多，占了店里的大头客流。
　　庄星绮坐在窗边，窗户倒映出他的影子，半边脸因为咀嚼鼓着，像仓鼠，脸上的神色不大高兴。

　　庄星绮垂眼，看见对面路灯杆下站着几个人，有的戴着兜帽，但无一例外的，他们都举着长枪短炮朝这边拍。
　　虽天色已晚，依旧能看见路边不知什么时候多出来的几辆面包车。
　　庄星绮心下了然，不知是谁家的站姐站哥，或者是哪几家媒体的狗仔。

　　感到身旁有人坐下，庄星绮转头，没再关注窗外。
　　他倒了一杯清水往前推：“喝点水吧。”
　　“谢谢，”贺文泽一饮而尽，“怎么样？”
　　庄星绮顺着他的视线看了眼盘中咬了一半的肉串，张嘴就来：“好吃。”
　　贺文泽脸上的酒窝一闪而逝。
　　他的脸泛着醉酒的红，行为说话却很干净利落，他往庄星绮盘子里夹了几块烤好的肉和小瓜土豆：“没放辣椒。”

　　庄星绮愣愣地咂吧了下嘴巴，这才觉得有股辣味在舌尖蔓延，嘴唇也烫得不像话。
　　贺文泽没说话，倒了杯苦荞茶推到他面前。

　　庄星绮拿起杯子小口喝着茶水，边用余光偷看，见贺文泽闭着眼揉太阳穴，显然被灌了不少酒。
　　他默默又给贺文泽续了清水，对方一开始还和他道谢，后面也不说话了，只是每次都会看一眼庄星绮。
　　不知是不是错觉，庄星绮总觉得贺文泽的眼神很温柔。

　　庄星绮将盘中的食物一扫而空，心想这间烧烤店的菜确实好吃。
　　不加辣的。

　　一伙人吃到后面，庄星绮也有些醉意了。
　　导演，副导演，带他们训练的指导和武术老师都敬了一轮，后面郭月和几位剧组里的人非要来和他喝，盛情难却，庄星绮只能一一接受。

　　不过比起贺文泽，他还是好很多。

　　作为本剧男主演，一开始碍于影帝的身份，其他人没敢太放肆，后面喝嗨了，见贺文泽在饭桌上虽然不怎么言语，却也彬彬有礼，一个二个便大着胆子轮番来和他碰杯。

　　一伙人离开时已近凌晨，他们也没有刻意躲藏，结了账浩浩汤汤往回走。

　　庄星绮不太习惯，两辈子加起来，他还是头一次在外面这么“明目张胆”。
　　一直以来，他的热度和公司是不允许他在外面在这么做的，任何不经意的举动都会为他的生活带来难以估量的后果。
　　可能是因为今晚喝醉了，也可能是因为走在身旁的人让他感到安心，他没戴口罩，和大家一起嬉笑，大声说话。

　　庄星绮知道，明天的娱乐新闻版面肯定会很热闹，他的占比不会少，但他现在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

　　庄星绮脚步虚浮，偶有凉风吹来，带走脸上的热意，他的肩膀和贺文泽碰在一起。
　　庄星绮觉得前所未有的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