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可以再抢救一下[娱乐圈]》火乙果

17、第 17 章

　　第二天，一个简单的开机仪式后，《狮魂》正式开拍。

　　剧组在当地租借了一个狮馆，还拍摄了几组馆里的训练日常，做电影素材。
　　拍到一半，天空突然飘起雪来，雪越下越大，天地间很快白茫茫一片。

　　剧组本来在拍一场室外舞狮的戏，雪越落越多，陈雪涛便叫了停。
　　他喊工作人员过来，让人给贺文泽化上老年妆。

　　庄星绮记得上一世看的电影开场，镜头自一片鹅毛大雪飞扬的空中推进，最后停在狮馆门匾的“永越狮馆”几个字上。

　　有个少年从大门跑进去，雪花落在他的雷锋帽上，又很快被晃落在地，融在一片白茫茫的雪地里。
　　少年清脆的声音由远而近：“师父！东街张师傅送来帖子，请我们下个月过去舞狮哩！”

　　屋内正在盯着徒弟们训练的人转过身，正是本电影的男主角张星河。
　　彼时他六十四岁，眼角细纹让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大很多，面容满是沧桑。可一身黑色练功服却穿得很板正，训起动作不标准的弟子时声音洪亮。

　　张星河接过帖子，迅速看完后交代了几句话，小徒弟把帖子往袖子里一揣又跑了出去。
　　身后是弟子练功的“哼哈”声，张星河站在门口，看着小徒弟的背影被雪幕覆盖，直至消失不见，他的眼中思绪万千，似乎透过了皑皑白雪，穿越了时光。

　　电影便是从这里开始倒序，讲述张星河作为舞狮人的一生。

　　“咔！”陈雪涛坐在监视器后面，“这条过了。”
　　庄星绮在一旁围观了全程，他看见贺文泽先是去导演那确认了下刚刚拍摄的画面，然后抬脚朝他走来。
　　他的脸上还带着妆，眼底依旧波澜不惊，感觉却和刚刚演戏的状态不同。
　　此刻是完完全全，贺文泽的样子。

　　庄星绮看过不少贺文泽的影片，也看过幕后纪录片，但这还是他第一次在现场看他演戏，那种被他醇熟演技震撼到的感觉也是实实在在的。
　　庄星绮的心脏止不住地，在胸腔猛烈跳动。

　　雪落前他们还扮演着同龄人，一群嘻嘻哈哈的舞狮少年。
　　庄星绮觉得，那样的张星河是接近贺文泽的。
　　神采飞扬，意气风发，有一颗可以为梦想赴汤蹈火的赤诚心脏。
　　可下一秒扮上老人妆，面对镜头时，贺文泽又变成了一个饱经风霜的老人，岁月在他身上沉淀，唯有那份舞狮的精气神不变。

　　“冷吗？”
　　庄星绮收回思绪的时候贺文泽已经来到眼前。
　　他摇了摇头，看着贺文泽被冻得有些发红的脸颊，忍住抬手碰一碰的冲动，由衷道：“文哥，你刚演得真好。”

　　贺文泽没说话，只是抬手替他拨了下头顶的雪，说：“别站这里了，进去吧。”
　　庄星绮乖乖点头，跟着他进了屋子。

　　今天的雪太大，后来的戏都是在室内完成。

　　收工的时候，庄星绮一边帮狮馆的人收拾道具，一边往贺文泽那儿看。
　　他拍完戏没有马上离开，而是被陈雪涛留了下来，两人正对着剧本在讨论什么。

　　“你的鼓打得很好哎，以前是不是练过啊？”
　　身旁有人搭话，庄星绮转头，是一个年纪看起来比自己还要小的小伙子。
　　庄星绮对他有印象，刚进狮馆的时候看到他和他的搭档舞狮，行云流水，很赏心悦目。

　　“学过一点。”庄星绮说，边抱着狮服跟着他往楼上走。
　　男生双眼亮晶晶地看着他，好像发现了什么很稀奇的事：“你喜欢舞狮？”
　　庄星绮想了会儿，点点头。

　　“但是当明星拍戏很累吧，你怎么会有空学这个呢？”男生将手里的狮服放好后，过来接庄星绮手里的。
　　庄星绮递给他后，抬眼在器材室里看了一圈，边看边说：“小时候学的，现在没怎么打鼓了。”

　　男生露出可惜的表情，安慰道：“没事，那就趁这次机会，好好再感受感受。”
　　庄星绮笑了，点了点头。

　　“青阳，好了没？妈叫我们回去吃饭了。”两人正聊着天，有个男生上来，径直朝他们走了过来。

　　庄星绮知道他——李延玉，也是这座狮馆现在的负责人。

　　庄星绮一开始是有点惊讶的，作为一个狮馆的负责人，李延玉实在是过于年轻。
　　庄星绮觉得自己不能以貌取人，特别是在看到李延玉和叫青阳这个男生的表演后，又觉得理所应当。

　　“你好。”庄星绮对李延玉点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李延玉也点头回应，他搂黄青阳的肩膀，将人往怀里带：“走吧。”

　　庄星绮皱了下眉，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敏感，虽然都是男的，但李延玉对黄青阳的肢体接触，过于亲密了。
　　黄青阳看着倒是很平常的模样，抬头看李延玉时眼睛亮亮的，仿若星子，他喊了声“师兄”，然后又对庄星绮说：“那我们先走了，明天见！”

　　庄星绮回神，笑着说：“嗯，明天见。”

　　庄星绮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赶紧止住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
　　他怀疑自己是不是“泽木而绮”嗑得走火入魔了，现在随便看两个男的搂在一起就觉得他们之间不清白。

　　下楼时贺文泽不知哪儿去了，可能是先回酒店了。
　　想到这儿庄星绮失望了一下，亏他还想等人一起回去来着，在狮馆磨蹭半天，结果人自己先走了。

　　“星绮，下来了？走吧！”
　　庄星绮听到熟悉的声音，立马回头，贺文泽不知从哪个屋里走出来，这会儿已经来到了他身边。
　　他有些发愣，呆呆地看着人没动。

　　“怎么了？”贺文泽问，以为他还有什么事情要办。
　　结果下一秒就听见庄星绮笑着摇头：“没事，文哥，你刚刚去哪儿了？”
　　贺文泽说：“和陈导聊了下剧本内容需要调整的地方，他刚走。”
　　庄星绮点头，说：“那我们也回去吧。”

　　他们住的酒店离狮馆不远，因为下雪，平日十几分钟的路程，今天几乎花了半个小时才到。

　　等终于走进酒店电梯，两人肩上都已经落了一层薄雪。
　　贺文泽看庄星绮抖了抖身子，脑海里莫名浮现出桃桃养的西高地洗完澡抖水的画面。
　　他转开目光，不自然地咳了下。

　　“那我先进去了。”到门口时庄星绮说，却站着没进去，“文哥，明天见。”
　　贺文泽打开房门，右手还按着门把手，缓慢地说：“待会儿要过来看电影吗？”

　　庄星绮微微张着嘴，双眼盯着贺文泽的脸，他说：“好啊，那我洗完澡过来！”
　　贺文泽点点头“嗯”了一声，庄星绮才进了自己房间。

　　庄星绮火速冲了个澡，到贺文泽的房间时，他正在架子上找影片。
　　庄星绮趁这个时间细细打量了下贺文泽的房间。

　　他们的房间大小和训练时的差不多大，不过因为是单人住，空间便大了些。
　　比起庄星绮的房间，贺文泽这里多放了一个灰色的皮质小型沙发，正对着电视屏幕。

　　庄星绮走过去坐下，沙发轻软地回弹，压出一块凹陷，他忍不住感慨：“这个沙发好舒服。”
　　“家里带过来的，”贺文泽问他：“你有想看的电影吗？”
　　“我都可以。”庄星绮说。

　　贺文泽最后放了部陈雪涛第一次获奖导的片子。

　　庄星绮旁边的位置下陷，贺文泽坐了过来。
　　庄星绮一个人坐的时候感觉沙发还有很多空余，这会儿贺文泽坐过来，瞬间感到了拥挤。

　　他的目光在正在播放的电视屏幕上，却什么都没看进去，注意力一直在旁边的人身上。
　　庄星绮的食指和拇指揪住裤子上的一小块布料来回摩擦，身旁的一团热量暖烘烘的，天儿明明很冷，庄星绮却觉得浑身发热。

　　贺文泽专心看着电影，偶尔看到喜欢的片段，淡漠的表情才微微放松。
　　屏幕的光反射在他脸上，留下蓝紫交叠的色块，衬得他冷峻的眉眼都柔和下来。

　　直到电影结束，片尾曲开始播放，庄星绮才如梦初醒般眨了眨眼。
　　贺文泽已经站了起来，庄星绮鼻尖还残留着他身上的香水味，带着微暖的体温。

　　房间的灯打开，庄星绮闭了下眼睛，缓慢睁开适应光线。

　　电影的片尾曲播放完毕，庄星绮知道，他该回去了。
　　可人却依旧在沙发上坐着，没有挪动身体。

　　他正绞尽脑汁，要说点什么的时候，贺文泽先开口了：“我洗个澡。”
　　语气熟稔，让庄星绮想起两人训练时住在一起的日子，他嘴角扬起，心里话也变得容易说出口了：“文哥你去，我能再坐会儿吗？”

　　“随意。”贺文泽拿了套庄星绮眼熟的睡衣，往浴室方向走去。

　　庄星绮放松肩膀，吐出口气，往后靠在沙发上，静静坐了会儿。
　　浴室传出水声，他站起来走到摆满光碟的架子旁边，拿起今晚刚看完的光碟盒子，拍了张照片。

　　虽然庄星绮每天都用小号嗑糖，但他已经很久没在上面发微博了。
　　【发表图片】

　　往常看完电影他都会写几句观后感，今晚全程都在走神，根本想不出什么内容，只能发了张图，单纯纪念今晚他又和贺文泽一起看电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