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光体》千秋无双

30、番外二

　　电影首映请了许多影评人，观影过程并不是非常安静。

　　元乔乔和张陈思窝在角落里捧着爆米花吃的津津有味。
　　这部电影做了将近三年，正式定档的那一天，元乔乔抱着张陈思激动的哭了半个小时。

　　「“盛夏的寒冰，在大海的尽头。”

　　书上是这么说的。

　　青鱼向往许久。

　　或者准确来说，是好奇。

　　因为传闻中，世间最后一个神被禁锢在那里。」

　　画面一闪，“十三月人间”几个水墨狂草砸在荧幕中央。

　　「无尽海域，月隐冰川。

　　灵气煮沸的冷茶正冒着大团大团的白色汽团，月神学着人间人们的坐姿盘坐在软垫上，繁复的白色刺绣由一样的白色缎面衬着，离远点儿看仿佛仅仅只是普通的白衣。

　　青鱼赤身裸体躺在一旁寒冰刻成的床榻上，周身萦绕着如雪的灵气。

　　“好亮……嘶～”眼前渐渐呈现出一团刺眼的光亮，青鱼下意识抬手想挡………

　　不对？手？她这是化了人身了？！

　　“你不要乱动。”一个声音自耳边响起，冷冰冰的、命令式的语气。

　　随之一块灵气凝成的白色缎子飘然飞来，盖住青鱼新鲜出炉的肉身：“你将衣服穿上，再与我说话。”

　　“为何？”青鱼下意识的发出疑问，她坐起身，盖在身上的缎面衣裳滑落，露出的白皙肉身有些地方还覆着谈青色的鳞片。

　　面前的男子也不避讳，目光扫视一圈她的身体，语气不变，道：“我也不知，穿衣服是人间的规矩。你我现为人身，应当也是要按人间规矩穿上衣服的。”

　　“你道行太浅，鳞化衣不成，身子上还留有鳞片痕迹，还是得穿上寻常衣服。”

　　“鳞化衣是什么？”

　　“你的鱼鳞在你化为人身后化作的包裹身体的物什，人用衣服包裹身体，鱼化为人，鳞片自然化为衣服。”

　　原来如此。

　　青鱼第一次听说这种解释，以前听去过人间的前辈说，人间人类天生没有鳞片或毛发遮蔽身体，于是发明了衣服。

　　衣服的根源是在于人的羞耻心，他们耻于他人看见自己的身体，于是将自己包裹严实。

　　而动物化为人身，毛发鳞片就化作衣服，这不是为了学习人类，而是为了进入人间玩耍时顾忌人类的羞耻心。

　　青鱼很想告诉这位神君这种不同的说法，但他实在冷淡，或许并不喜欢听她与他多说不同意义的话。

　　“神灵大人，是您帮我化为人身的吗？”青鱼稀奇地看着自己的手脚，抚摸着上面浅青色的鳞片和白皙的人类肌肤，“我们族群的长老要花几百年，甚至上千年的年岁才能堪堪成人，且只能保持一小段时间，我才三岁，居然就化为人身了！虽然您没有说，但我就是知道是您的功劳，神灵大人，您就是无尽海的神灵对吗？”

　　“把衣服穿上再同我发问。”月神背过身去看无尽海的冰川，作势不再理她。

　　青鱼果然听话不少，迅速套上衣裳转到月神身前给他看：“神灵大人，我穿上衣服了，现在可以问您了吗？”

　　少女清丽可人，衣裙相称更是可爱，月神许久不曾见过除自己以外的其他生灵了，少女凑到他跟前来，免不了怔愣。

　　“……嗯，”月神头点的有些许僵硬，似是在犹豫，抬眸见青鱼圆溜溜的五黑眼眸，心道还是算了，言，“我的确是你口中所说的被禁锢于无尽海的神灵，你脚下踩的冰川便是我的真身，不过早已是堕神了，无甚用处。”

　　青鱼听完十分惊奇：“我踩在您的真身上！？”

　　“那我现在看见的是您分出的神识吗？”

　　月神别过脸去：“你的问题有点多。”

　　“神君大人，我能再问您一个问题吗？”青鱼抬头望着神君面庞，初生牛犊不怕虎的上前捧住月神的手臂轻轻摇晃着撒娇，面上满是期翼，“最后一个问题好不好？”

　　“你……你问吧。”月神无可奈何。

　　他自从被禁锢在这无尽海，化为一座终年不化的冰川，就再也没有见过任何生灵，这条小鱼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

　　她不知，自己见到她的出现有多新奇，看见她因为不小心撞破这亿万年前布下，如今摇摇欲坠的封印大阵有多么担心。

　　担心自己亿万年来见到的第一个生灵因为弱小被这残破不堪的阵法杀死。

　　于是给他渡了将近万年修为保她性命，又担心他承受不起，悉心帮她将自己过于强势的修为转化为低阶的灵气，日日看守滋养，如今已有百年之久，才堪堪将她救活。

　　所以她所说的三岁早已不算数，自己守的百年才算作她如今的年纪。

　　“您见过人间吗？”青鱼发问道。

　　月神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沉默的看着她、看着她。

　　半晌才答：“没有。”

　　冷冰冰的声音中仿佛有了些许波动。

　　但此时的青鱼还不知道这波动是为了什么。

　　但她猜测，也许月神也是想去人间看看的，同她一样。
　　要不要去看看呢？

　　过几日再提吧。不要让她显得如此心急。

　　-

　　书上说，无尽海域有终年不化的冰川，只是那冰川太过严寒，谁都无法近身。

　　不过青鱼不觉得严寒，可能是因为体内所有修为都来自于真身便是冰川的月神，所以只觉得这地方天朗气清。

　　只有偶尔吹来的海风有一丝凉意。

　　她的命是月神救的，所以她总想做点什么报答一下他，也想找个理由在这儿多待一阵子，百年都过了，再多待一阵子不过分吧？

　　青鱼时而化腿为鱼尾，试图绕着冰川游一圈，但冰川太大，她又太小，每次都力竭然后被月神一脸无奈的拖上岸来。

　　她觉得，其实月神也不想她离开的。

　　毕竟这么多年，她是第一个出现在此的生灵，她走了，月神又要无聊好久好久。

　　直到青鱼不小心找到了月神的藏书阁。

　　彼时月神就正在里面：“大人，这些都是你的书吗？有好多好多啊！比我族里长老的藏书阁大多了！”

　　月神睨她一眼，挥手招来一摞书砸进青鱼怀里：“你可以看看。”

　　她满身修为几乎全都来自于他，表面上看起来已经超越了化身境界，能自由区别人与鱼的变化，但实际上都是空壳，出了无尽海碰上随便什么都无法招架。

　　青鱼抱着书，悄悄看见月神大人手边几本快翻烂的书，书名都与人间有关。

　　大人果然也很向往人间嘛！

　　再看手里的一摞书，几本都是一些基础的神仙术法。忽然眼前一亮有了主意：“大人，既然封印大阵已经没有了，要不然我们去人间瞧瞧呗？”

　　月神不言语，可面上的微变的神色还是被她捕捉到了。

　　果然，他很想去的嘛。

　　“你把这些书上的防身术法都学会，再来与我谈。”声调未变，但青鱼知道。

　　成了！

　　“我现在就去学！大人你等我啊！”

　　青鱼边喊边抱着书跑了，一蹦一跳仿佛她立刻就能练成似的……

　　“……”

　　“……”

　　“……”

　　“原来人间早已没有神灵。”月神站的笔直看向花月楼，“你为什么要抹掉我的月令呢？它不过是几行字而已。”

　　“但那现在对你重要吗？”红绫反问他，勾起脚尖准备跳一曲，却被月神打断。

　　“不重要了，你说得对。”月神神色一如既往的平淡无波，“你的舞留给你的客人吧，莫要让我浪费了。”

　　“这人间早已无需神灵，那我也可以回去了。”

　　青鱼看着这一切，目光多在那位与神灵大人相识的舞女身上停留两秒，转头牵上大人的手，不再回头。」

　　影片终了，元乔乔看向隔壁坐的方折意和姚复年。

　　接下来是他们的时刻了。

　　片尾曲随着滚动的人员名单缓缓起兴——

　　想要在云层之中走过很久

　　会看见人间花绣透穿雾中

　　庭中有九州云起风休

　　人间河中映千秋锦绣

　　站对面半山上共夕阳看月光

　　有星星相伴与你春风过

　　白日暖阳

　　只堂中无雪色

　　点点凡间寒舍

　　想要在云层之中走过很久

　　会看见人间花绣透穿雾中

　　庭中有九州云起风休

　　人间河中映千秋锦绣

　　站对面半山上共夕阳看月光

　　有星星相伴与你春风过

　　白日暖阳

　　只堂中无雪色

　　点点凡间寒舍

　　破叶枯枝后群葩饰红妆

　　粉黛惹得满园馨香早

　　春草渐长配得红粉须臾几月

　　暖风过寂静园中归于何？

　　十三月兮天光藏于明日霜雪间

　　曾游过、跨过山海江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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