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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想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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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一路进入了长恩的城门,又进了皇宫的宫门。
颜韶对这里再熟悉不过,这是他生长了二十年的玉京,时过境迁,却成了契人的老巢。
让他有些意外的是,契皇并没有住在常安殿,而是住在了另一处宫殿,这处宫殿在玉朝时无人居住,常被用来堆放杂物。
宫殿比之常安殿来说是很小的一个宫殿,颜韶不懂契皇的癖好,但也没太在意。
依他来看,契皇确实是个奇怪的人。
颜韶是被契皇抱出来的,口枷还戴在嘴上,颜韶只能一边环着契皇的脖子,一边哼哼唧唧地挣扎。
契皇很高大,他一只手托住颜韶的臀部,另一只手虚虚放在人的背上,在颜韶挣扎时掐了一把人的臀肉,颜韶就不敢乱动了。
颜韶被人完全托起走路时隐隐有种失重感,他很害怕,也是因为这份失重感,他几乎整个人都贴在了契皇身上,手抱得牢牢的。
颜韶的臀部是他肉最多的地方,这种事契皇早在做管事的时候就知道,如今又借机摸到了,丝绸的布料滑溜溜的,那里却手感绵软,契皇故意放慢了脚步。
颜韶趴在人的耳边,呼吸的热度在冬日变成了一缕缕的白烟,不轻不重地打在契皇耳后,带来一阵酥麻。
颜韶被人抱的难受,他毕竟是个成年男子,如今像两岁孩童般被抱着,他的手脚四肢都无处安放。
但宫门前有积雪,契皇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厚厚的雪上,想必也是没办法走太快,他只能强忍着趴在契皇怀中。
好在这附近除了几个他早已眼熟的护卫,并没有陌生的宫女太监,这让他好受了一些。
刚进入殿中,颜韶就被扔在塌上,契皇去了内室换了身衣服,卸掉了铠甲,才重新走出来见他。
契皇并没有穿龙袍,而是换了一身黑色的常服。
他还戴着张牙舞爪的鬼面面具,颜韶看了这么多天,也逐渐习惯了面具的恐怖。
他想,契皇应该长得很丑,不然为何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他手脚都被绑了绳子,只能像条蚕蛹一样在塌上扭来扭去,见契皇来了,他呜呜地想要说什么。
契皇将他扶起来,手抚摸在他的脸上,颜韶一阵恶寒,向后缩了缩身子,躲开了那双手。
不知何时起,周边的侍卫都消失了,偌大的宫殿里只剩下他们二人,颜韶越发紧张了起来。
契皇并不在意他的厌恶和恶心,而是强硬地掐住了人的下巴,单膝跪在塌上,几乎要把颜韶压在自己身下。
他说:“颜大人有话想说?”
颜韶怒视着他,最后才缓缓点头,契皇笑了笑,颜韶并没有看到他笑,可从他的眼睛弯起来的弧度看,他应当是在笑。
契皇说:“朕要和颜大人说好,朕可以给颜大人解开口枷,可如果颜大人再想不开寻死……”
契皇低声在颜韶耳边恶狠狠地威胁:“如果再有,颜大人就做好戴一辈子的准备吧,等到颜大人花甲之年,头发胡须都白了的时候,还要戴着口枷被所有人看。”
颜韶的脸热了热,契皇说话很慢,像是要把每个字都烙进他的心中,颜韶不可避免地随着他的话语想到了那副场景,顿时倍感侮辱,却只能点头答应。
契皇将他脑后的铁链解开,口枷的木头在颜韶的口中呆了太久,他的口腔已经适应了这根外物的存在,在契皇要拿开时,颜韶的舌尖下意识勾住了短短的木棍。
这一个动作让两人都愣在了原地。
颜韶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后满脸通红,张开嘴就要吐出来那根木棍,契皇目光中带着饶有兴味,他没有立马拿走口枷,而是双手捏着木棍的两端按压在颜韶的舌心。
“颜大人看起来……很舍不得。”
这句话无异于在原本的火焰上又浇了油,颜韶隔着面具都能想到身上的男人如今是何种恶意的表情,他气急,骂道:“滚。”
头狠狠偏向另一边,将契皇的手甩开。
契皇见人真生气了,停止了进一步的调戏,将口枷随意扔在一旁,还不忘调侃一句:“颜大人脾气可真是大。”
颜韶更气了,可想到如今敌我悬殊,强忍着屈辱开口,他舌头上的伤已经好了大半,但说话仍有几分含糊。
“你,你究竟要做什么?为何不把我关进监狱,却是带进宫中来。”
契皇从他身上起来,语气上扬:“问得好,朕听说颜大人是极为聪慧的政治家,依颜大人之见,朕带你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颜韶本来就讨厌契皇,听他如此说话,对他的厌恶更上了一层,可他的思绪却随着契皇的话语展开了思考。
“你要劝降?”颜韶问。
“非也,再猜。”
“你要通过我去向北玉换些什么?”
契皇说:“朕想要的东西,自己拿就是了,无需用任何东西来换。”
“那你是为什么?”
契皇握住了颜韶的手腕,语气若有所思:“听起来,颜大人似乎对北玉皇帝十分重要。”
颜韶试图甩开他的禁锢,可契皇年幼习武,力气奇大无比,颜韶哪里是他的对手。
颜韶咬着牙,从牙齿缝中挤出一句:“这也不是,那也不是,契皇陛下究竟是为什么呢?”
“颜大人好没耐心。”
颜韶发现契皇确实是个极其恶劣的人,就这么像猫咪玩弄老鼠一般对他,最后还要来一句没有耐心的是他,脾气差的也是他。
契皇将颜韶按在塌上,面具与他的距离越来越近,颜韶察觉不妙。
“你!”颜韶却推拒不开他。
“朕来告诉颜大人,之所以将颜大人带回寝宫之中,是因为朕……心悦颜大人。”
颜韶听后顿时一阵恶心,这么一来,一路上契皇对他的种种怪异行为都有了解释。
颜韶从未想过是这个原因。
如今他手无寸铁,却被困于敌人的大本营里,他甚至无法寻死。
颜韶的手被按住动不了,但他还能动嘴巴,他刻薄地嘲讽:“契皇陛下这等人物居然也有断袖之癖吗?”
“哪等人物?听颜大人的意思,在颜大人心中,朕还是个厉害人物?”
契皇非但没生气,反倒顺水推舟调戏了他一把。
颜韶没想到这人如此不要脸,正想再骂几句,契皇却用一根黑色发带盖住了他的眼睛。
紧接着,颜韶听见一声轻微的咔啪声,他正疑惑是什么声音,一个热热的吻贴在了他的喉结上。
颜韶使尽了吃奶的劲也未能撼动身上人分毫,他感到有湿滑的舌头正在舔舐他的喉结。
颜韶发出极轻微的吸气声,一边被舔着,一边开始国骂,随着他的骂声起伏,舔舐逐渐变成了啃咬。
他本就不会几个词汇,不过一小会儿嘴里就没了词。
屈辱的眼泪顺着眼角流下,把黑色发带晕染了一大块。
“为什么要这样……”
他想过契皇会对他用刑,会逼迫他说什么,他早就做好了准备,可他千想万想也想不到,契皇居然是个断袖!
“真哭了?”契皇的呼吸吐在他的嘴唇上,给颜韶带来一阵恶寒,胳膊上都起了鸡皮疙瘩。
颜韶开始断断续续地哭,哭得厉害时整个身体都在抖。
可契皇仍没有放过他,他离开了喉结,开始细细啄吻颜韶的嘴唇,蹭过他嘴唇上的绒毛,软软又痒痒的。
突然,他加深了这个吻。
颜韶本想用尽全部力气咬下去,与这人同归于尽,可契皇早有准备,掐住了人的下巴。
颜韶合不上嘴,只能张着嘴巴和人接吻,契皇的接吻技巧很娴熟,颜韶都能想到这人一定和无数个男人乱搞过,他心中一阵恶心。
契皇好像还很满意吃了他的口水,分开时还砸吧了一下嘴巴。
颜韶开始干呕,一整个脸苍白无比,要将契皇的口水从嘴巴里吐出来,一边干呕一边哭,整个人都像极了被恶霸抢夺的良家男子。
“朕就这么让颜大人恶心吗?”
颜韶听了他的话,以为他又要发疯,一双眼睛哪怕被蒙上,也在狠狠地瞪着契皇。
直到一双温热的手替他解开了眼上发带,露出一双红肿的眼睛。
“少爷,我就这么让你恶心吗?”
颜韶看到了一张脸,时隔多年,无数次在梦中出现。
陈舟满眼含笑,漂亮的一如许多年前。
颜韶以前就觉得陈管事必定不会是个普通人,美貌也是实力的一种。
他承认自己有些许颜控,才会在那个夏天的雨夜,接住了来路不明的陈舟。
才会在后面小圆和小方都反对继续让陈舟待在他身边时,他有几分迟疑。
颜韶与陈管事的爱情,与其说是长期照顾颜韶而来的日久生情,不如说是那一夜里的一见钟情。
颜韶自认长相俊美,在京中也是颇有名气的世家少爷,可陈舟的好看不同于他,是那种见了就难以忘记的,摄人心魂的皮囊。
陈管事居然是契皇。
陈管事……居然是契皇。
“怎么哭得更厉害了。”陈舟本想着少爷见了他会开心,结果眼前人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大颗一大颗地掉落,陈舟用袖子都擦不过来。
颜韶主动抱住他,扑在他怀里,埋在他衣服里哭,不一会儿,胸口就湿了一大片。
陈舟摸着他的后脑勺,一边摸一边说:“怎么哭成这样。”
我以为你已经死了,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我已经学会了在最孤单的时候如何压抑住想见你的冲动,我已经学会如何去忘记你。
千言万语汇聚成一句话。
“我好想你。”
“好想好想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