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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早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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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浔垂眸:不了,谢谢。
[啊咧。]
黯然神伤的“小狗”浑身上下透露着一股萎靡不振的味道,耷拉着肩膀站在一般,倔犟地不理人。
[宿主宿主,他看起来真的好可怜,你不哄哄吗。]系统从犄角旮旯里翻出从前任宿主那里复刻的画册:[嘿嘿嘿这本里有很多很新的知识,可以方便你哄人哦~很有效果。]
戚浔:还记得我们的任务吗?
[改变命运,活下去?]
戚浔越过路钰去洗脸,冷水落下,一双狐狸眼愈发清醒:是抓住凶手。
抓住那个变态杀人狂,灭掉那个贩卖人体器官的组织,他要让将他的痛苦百倍千倍奉还,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他想他会学着去享受手术刀破开皮肉的那种感觉,会像他那样一点点如同滴水一样缓慢地,让他充分感受死亡。
在那之前,路钰就这样吧,和前世一样什么都不知道,到头来一直以为是他抛弃了他,一场激烈的争吵后,大学生踹掉了他去了另一个城市,从此死生不复想见。
看,多么的巧合一切和前世一样,就像是兜兜转转世界又回到了原点。
命运从来不由人掌握,但这一次他有了书写结局的一次机会。戚浔嘴角微微勾起,黑暗里竟显得有丝诡异:系统,谢谢你。
[啊?不客气,浔浔是最好的宿主。]系统愣了一秒,迅速转为害羞脸。
戚浔:……
从浴室出来戚浔并没有朝那人看过一眼,自顾自上床休息,他面对着墙壁闭眼休憩,冷漠无情。不知过了多久身后才传来悉悉索索的脱衣声,随后小心翼翼躺下,墙上映出蜷缩的影,戚浔空空荡荡的心蓦地一疼,路钰大概也只有对他时才会如此小心翼翼。
逼仄狭窄的小床往日里躺两个男人略显拥挤,而今中间却留着两条手臂宽的空隙,路钰半边身体悬空在外,以一种艰难的姿势入睡。
深夜蜷缩的身体一个翻身向地上跌去,突然间伸出一只手臂将人捞进了怀里。睡梦中的路钰下意识贴过去,戚浔被挤到了墙根,他挪了挪最终没有推开只是翻身背对着人,眼不见为净。
温热的呼吸若有若无喷洒在戚浔脖颈,不一会儿那块皮肤就又红又痒,耳边还想起了该死的呼噜声,和往常一样震天动地。
一场架吵下来只有戚浔烦躁到睡不着,某人该吃吃该喝喝该睡睡,丝毫不受影响,心大到说不定在梦里打太极拳。
戚浔更气了,他转过来手指在对方胸前狠狠拧了一把,顿时睡着的人闷哼出声,呼噜声消失不见。
指尖漫上一丝滚烫的颗粒触感,他按了按又抬起手臂盖在眼上叹息一声。
真是敏感,该被他艹死。
还想玩囚禁,戚浔冷笑。
夏季的炎热在清晨得到缓解,朦朦胧胧的晨光里戚浔在半梦半醒间被一阵悉悉索索的穿衣声吵醒。
他半睁开眼循着声源望去,磨砂的玻璃窗前男人张开手臂正在穿他的工装 ,高大的身影如同一座小山,遮住了明亮的光,冷酷而棱角分明的脸被阴影遮掩,只剩下锐利的轮廓。
一身冰冷的气质和平时判若两人戚浔一时间都快要认错人,他不受控制开口:“路钰?”
高大的身影僵了僵却没有回头,自顾自穿戴整齐,就在戚浔以为对方要离开时,路钰反而进了厨房。
十分钟后两碗素面整整齐齐摆放在桌面,素到碗里只有两片青绿色的菜叶没有丝毫的油花,汤如同白开水,寡淡到不用尝就知道没什么滋味。
“吸溜——”
路钰一言不发坐下大口吃面大口喝汤,屋里顿时只剩下嗦面的响声。
戚浔扣上衬衫领上最后一颗扣子,目光扫过对面盛好的一碗面,视线停了停转身进卫生间挤好牙膏刷牙洗脸。
[他真的好乖啊,都决定和宿主冷战了还要煮一碗素面给宿主吃。]
戚浔被系统的用词吓到,差点呛水:咳,有没有可能他平常走的时候也做个早饭吃。
那碗素面不过是顺带的。
[不是哦~嘿嘿,之前在早市碰到过他呢,他每天只买馒头吃哦,很赶时间。]
[宿主大大再不快点面都要坨了。]
戚浔扯出一张纸擦拭着指上的水珠,他垂眸遮住眼中深色,半晌后忽然抬头一笑,碎发随之后仰,瞧上去竟有几分洒脱。
“系统,带你去吃好吃的,吃吗?”
[!吃吃吃!!!]
戚浔掀开门帘并没有去瞧还坐在桌前嗦面的人,径直出门不带丝毫犹豫。
在他走后,出租屋内响亮的嗦面声停下,路钰死死盯着对面满满当当一筷未动的面,久到眼睛发酸,最后沉默地将其倒进自己碗里。
几分钟后他洗完碗筷出来,看向墙上挂着的时钟,今天要迟到了。
戚浔没有吃早饭的习惯,每次睡醒没有人提醒就会直接不吃,以往路钰都会提前起床顺道去买他曾经喜欢吃的包子之类的食物,只是如今他们吵架了,凭什么还要任劳任怨地操心这种事,不吃早餐得了胃炎也不干他事。
所以他比平常晚起了十分钟。然而,在听见那句还带着睡意,含糊不清的呼唤,路钰好像中了病毒一样,所有下定的决心瓦解,还是进了厨房用仅剩的食材煮了素面。
呵,只是最后没人领情,真是狗咬吕洞宾。路钰冷笑,明天再给他做饭他就是狗!饿死去吧!
乐阳路一号,高中旧址,如今这里已经成了初中部,熟悉的只剩下曾经严格的的门卫大叔,数年的功夫领他头上的发丝也逐渐花白。
戚浔和校长联系后顺利的进入了初中部的食堂,再有十多分钟学生们下了早读就要来吃饭了,届时千军万马争抢着排队的场景定会很热闹,而此时此刻除了正在摆菜的阿姨大叔们,食堂显得空空荡荡,头顶的等更是冷到惨白。
餐厅的许多菜已经不做了换了菜色,戚浔打着碰一碰运气的想法迈上楼梯。
二楼,窗口前阿姨望着来人眼里露出一丝惊讶,她有几分不确定道:“浔小子?”
戚浔眉眼轻弯:“李婶,最近好吗?”
“好着呢,还是照旧吗?”李婶嘴上还在询问,手却已经熟练地打汤了,好似料到对方的口味不会变,她撇去大盆里漂浮的些许油沫一勺清汤浇进备好细米线的不锈钢大碗,再放几块酥肉,炸豆腐,海带丝。
寻常的碗里到最后都会放一把葱花香菜提味,这碗却只放了香菜。
李婶递过去时往他身后瞧了瞧:“小路没来啊。”他记得他们高中时可是关系挺好的,焦不离孟,那个时候几乎要每天一起来吃这个,怎么毕业后反而关系淡了。
戚浔慢半拍接过满满登登的碗,他垂下眼眸望着里面如同如同细丝的米线,记忆似乎也回到了那时,心情不由得好了很多:“他忙。”
路钰那个人一直很讨厌学习以及学校,好不容易毕业大概是不想再来的,即使没有这次吵架,他邀请了对方他也不一定会来。
不过一碗米线罢了也没什么好吃的。他选了一块不怎么引人注目的地方,坐下吃早餐,入口是鲜亮微酸的汤底很是开胃。
太过清淡的汤底米线本身没有太多味道,口感软糯细腻配上吸满汤汁的炸豆腐以及酥肉,增加了风味。
时隔一两年戚浔其实有点不记得当时的味道是怎样,也就无从判断它变没变,只记得那时路钰会坐在他对面,在他细嚼慢咽时对方已经暴风吸入,狼吞虎咽,还要喝干净每一滴汤,然后就会抱怨这东西没什么好吃的,吃起来没意思。
没意思吗?戚浔细细咀嚼,他觉得还挺好吃的,比素面有意思的多。
系统嚼着数据段:[宿主大大,这个口味和你家那位刚刚做的素面,味道只差一点点哎。]
挂面和米线形状相似,口感却完全不同。
“是吗?”
[嘿嘿,没这个好吃。]系统录入数据段:[要打包一份回去给他嘛。]
“不必。”这种东西带回去会坨掉吧,口感很糟糕,最终吃完早餐的戚浔只在人山人海中打包了一份路钰以前很喜欢的火腿肠卷饼。
戚浔回到家时屋里已经没有人了,他按部就班重复着这些日子以来所做的事,阅读,去隔壁学习,做实验,寄东西,和驿站老板闲谈。
接下来的几日,他们同住一个屋檐交流却少得可怜,路钰的脸色一天比一天阴沉,看上去更可怕了,这副样子倒比之前动不动傻笑撒娇的样子看上去聪明多了。
冷战之中,戚浔插在玻璃瓶中的桔梗花渐渐枯萎,一片片枯黄的花瓣落在书桌,格外地萧条。他捡起一片夹在书页,视线越过枯花望向远方阴沉沉的天空。
夏季还未过去,本应生机盎然的季节,却仍有生命在消逝,就像被折断的花终究熬不过去这个月末。
就如他一般。
戚浔眼中的哀戚还未散去眼前的枯花就被一只宽厚的手粗暴拔起,水滴落在桌面枯萎的花瓣,一束新鲜的橙红色宛如夕阳的桔梗花被人按进玻璃瓶。
聚拢的花瓣还未张扬地展开,显得小巧玲珑愈发贵气,沾着水珠的叶放松地舒展,饱和度极高的色彩为这张灰暗的书桌增添了活力与新的生机。
五大三粗的男人一言不发坐下,翻开一本书立在桌面严阵以待。
明天太阳难道要从西边出来,戚浔颇为意外,路钰还会在空闲时间看书?他往后仰了仰拉开过于近的距离,余光瞥过书封,上面赫然写着:
《精神病人思维模式参考》
戚浔嘴角抽了抽,有点糟糕,拳头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