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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那一头怪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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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西的公寓不算小,但能让我待着安静的只有阳台。
我不想让父母担心,又想看到这个人,只能在阳台那里躺着晒太阳。
大概很多人家还沉浸在年味里,可我的意识早已飞到未来的未来。
郑西晚上熬夜的时候,张歌晴早已睡着了,我默默地陪着他。这是我们为数不多的共度时光。
郑西总是教我早睡,可我哪里睡得着,他就是我的梦,我睡着了,做甚梦。
白天郑西在工作之余,会照顾我,我敏锐地察觉出张歌晴不高兴,尽管她藏的很好,我想我不该占用她的时间和空间。
“金泰,我煲了汤,养身体的。”郑西围着围裙端来冒着热气的汤盒
“你什么时候会搞这些了?”在我的印象里郑西是不会做这些的。
我无比享受这种似乎是恋人之间的关心和呵护,可我知道对郑西来说不是,我们的体验完全不是一回事。
“你可从没给我煲过汤呢,我可从来不知道你会这一手。”张歌晴一身温婉的气质,看得出来她心情不错 。
“噗——”
我急切地想体会那种汤里的味道,可入口的那一刹那,实在没忍住喷了出去 。
那不是一个咸字可以描述的。
张歌晴瞅着这一幕,逗笑了。
我想,知而不语是对所有生命的保护和尊重。眼下的一幕,如果能封存到结局,故事多么好。
张歌晴没住多久就回家了。
我们两个人的时候,我总是喜欢在一旁静静地看着郑西。
有些时候,郑西转过头来,看到我的表情,总会愣一愣。
“你犯什么神经?”郑西伸手在我眼前晃晃。
“一边去。”我总会自然地隐去一切。
我说过,气泡在没戳破之前,世界总会相安无事。
可两个人待着的时候,我总有一种冲动,去戳来那气泡,让里面的空白再白一些 。
有时候,我真的忍不住从后面去抱着他,郑西总会很包容地捏住我的手。
我试过他的心跳,很稳。我失望又希望,我的希望是他不会意识到我的一切 。
我抱着郑西的时候,就像他累了会把下巴搁在我肩膀上,那是秋天叶子落在地上的感觉。是规律,是大自然。
“喂——”
在阳台躺着享受太阳的时候,电话响了。
“金毛,老子回国了,还不快来朝拜。”张狂的他味道一如既往。
崔缘回国了,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要回国发展了。
清晨,天刚亮,我跛着脚洗漱了一番。
尽管我克制声响,还是吵醒了郑西。
我到床头坐了下来。轻轻抚着他的头发。
“阿西,我去机场接个人。我发小,你好好睡觉。”
他的直播全靠晚上,白天才是休眠期。
“我开车送你。”
郑西听到我要出去,朦胧的眼一下子清明了。
我舍不得他这么累。却拗不过他的坚持。
我们到机场的时候,老远就看到一个西装革履的风骚青年在人群里摇曳。
“金毛——”
崔缘招呼着我,久别重逢确实是很好的感觉。大概烔房花烛夜对我太遥远了。
“你好,我是郑西,金泰的兄弟。”郑西扶着我伸出了手。
“哦,我崔缘,金毛的发小。”崔缘是个自来熟,他的交际手段我向来敬佩。
“哦?阿西你还有这个外号,为啥我不知道?”郑西一脸怪相地调侃着。
“哼哼——”真是懒得理会他。
崔缘扶了扶眼镜,从我和郑西身上打量了个来回,若有所思。
我们开车去了枫林餐厅。那里的火锅很好吃,正好季节合适。
“金毛,你这一身残废怎么整的?”
崔缘好奇地问道。
“这个啊……”
郑西抢在前,叭叭说了一堆,核心就是一个,我挺身而出救了他。
“哦——”
自打郑西说完后,崔缘这家伙总是一脸怪怪的表情来回打量我们。
“怎么了?”
郑西也察觉到了崔缘的眼神怪怪的。
“我怎么感觉——”
“吃你的吧!”我急忙把一个鸡腿塞到崔缘嘴里。
郑西开心地笑了。
给崔缘接完风,他马不停蹄地回了老家。
“金毛,你有事没?”
我们开车回公寓的路上,
崔缘发来消息。
“我没事啊!”
我隐约知道崔缘这句话到底在问什么。可我必须自如地去应对。他太了解我了,尽管他什么也不知道。
滴滴——
“总之,你要好好地,放宽心。”
“你也是。”
我回了一句。
崔缘,我怕是好不了了,心病找不到心药。病怎么好呢。
在公寓的这段时间,我恢复地很快。躺阳台之余,我把公寓收拾的和家一样。张歌晴不在的时候,这就是我的归宿。
“郑西,吃饭了。”
“来了。”
“下午我想去图书馆。”
“我陪你去。”
……
我在图书馆找了一个太阳直射的地方,可能我在角落里待的时间太久了,现在总是喜欢追着光跑。
我读书的时候,郑西买了两份茶,他对我的爱好就像熟悉键盘一样。
郑西不喜欢读书,我看书的时候,他百无聊赖,可他自始至终没有离开。
“阿泰!”
我沉浸在《遥远的救世主》里,突然体验被打断。
徐石泉不知道从哪冒出来,手上拿着《贫穷的本质》。
我瞥了郑西一眼,他果然仰着头下巴似乎要戳破脑袋。
我被他搞怪的样子逗笑了 。
“我还书。”徐石泉一袭风衣,很有贵公子的感觉 。
“金泰,走了,吃饭去。”
郑西一把拽着我就要走。
无奈之下,我只好对徐石泉投去一个抱歉的眼神。
走出大厅我回头给徐石泉挥了挥手,他眯起眼摆了摆手。
……
夕阳把最好的角度给了阳台。郑西坐在阳台的沙发上,我躺在他腿上。
我太着迷这种感觉了,不自主地轻轻地去触摸他的身体,蹭着他的身体,把头埋在怀里。
这个时候,我渐渐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不住地去表达,我从来不知道,人的磁场能这么紊乱。
我试着把郑西抱得更紧一些,忘记了掩饰,忘记了隐藏。
我只想去表达,想把自己内心的那头怪兽放出来,它被我关的太久了,我知道它如果从镇魔塔里逃脱,一定不会放过我的。
“阿西!”
出来吧,恶魔,你就是我身体的一部分,我不畏惧你的出生。
我把头埋在了郑西的两腿之间,恶魔投放了热量,我似乎要被烧残。
我无止境地和恶魔融为一体的时候,心中只有一个大胆的念头,他——不会拒绝。
这个念头就像风筝断了线,我再也没有能拽住恶魔的线。
轻轻吻了上去,去感应郑西身上的那头怪兽。这个时候,神明消失了,律法也消失了,有的只是长毛的两腿动物在造作。
“阿泰,我上班了。”
郑西起身,我身体里的怪兽不甘地如潮水褪去。
洪水来得快,去的也快。洪水退去后,我心里那一丝清明不住地懊悔着。
我失望恶魔的残忍被打断,又庆幸我们没有被恶魔屠杀。神明给了我们重新思考的机会 。
在意识的造作中我沉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