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和好如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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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迹看了一眼时间，“通常这个时候，他几乎都在大厦天台。”
“好，我知道了。”
说完，林听悦转身就要走，临走时又笑着看向他。
“谢谢你！”
程迹挥挥手，“客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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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听悦特意买了一束茉莉花，正要去濯悦大厦见池濯。
可她刚推开花店的门，就看见了一个让她意外的人。
“哥！你回来了？”
林聿瑾一把抓住了林听悦的手，使劲把她拽了出来。
“快带我去见池濯。”
林听悦被他拽得一个踉跄，怀里的茉莉花差点摔在地上。
林聿瑾的手像铁钳一样，攥得她手腕生疼。
他脸色是从未有过的难看，眼睛里布满红血丝，下巴上还带着青色的胡茬，风尘仆仆，像是刚从很远的地方赶回来，连口气都没喘匀。
“哥！你干什么？你弄疼我了！”林听悦试图挣脱，奈何力量悬殊。
林聿瑾非但没松手，力道反而更重了几分，声音压抑着某种即将爆裂的情绪：“我干什么？我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找你！打你电话为什么不接？爸妈说你跟池濯吵架了，你现在赶紧去跟他和好，哥找他有点事。”
“哥，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啊？你都弄疼我了！”林听悦又惊又怒，不明白一向沉稳的哥哥为何如此失态。
“别废话了，快带我去找他。”
看着林聿瑾这个样子，林听悦一时间真的有点害怕了，她悄悄拿出了手机，正准备打电话。
“你干什么！”林聿瑾一把抓过她的手机。
林听悦皱紧了眉头，“我……我打电话给他啊，不然，我怎么带你去见他啊？”
林聿瑾盯着她看了两秒，似乎判断她话里的真假，另一只手仍死死攥着她手腕，把手机递还给她，“开免提。”
林听悦吃痛地揉着手腕，那里已经红了一圈。
她接过手机，在通讯录里找到池濯的号码拨了出去，依言按下免提。
忙音。一声，两声……直到自动挂断。
池濯没接。
林聿瑾眼底的血丝似乎更重了，他烦躁地抹了把脸，下巴的胡茬摩擦过掌心，发出沙沙的声响。
“他不接？他为什么不接？”他质问林听悦，好像这是她的错。
“可能……可能在忙，可能……没听到。”
林听悦试图解释，心里也升起不安。
哥哥的状态太不对劲了，而池濯偏偏这个时候不接电话。
“去大厦！”林聿瑾不再犹豫，几乎是拖着林听悦往路边停着的车走去。
他拉开车门，把林听悦塞进副驾驶，自己快步绕到驾驶座，发动引擎。
车子猛地窜了出去，林听悦赶紧系好安全带，怀里的茉莉花被挤压，散发出更加浓郁的香气，但这甜香此刻只让人感到窒息。
“哥，你到底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林听悦看着哥哥紧绷的侧脸，小心翼翼地问。
林聿瑾双手紧握方向盘，指节泛白。他盯着前方，喉结滚动了几下，才从牙缝里挤出声音：“国外的项目……完了。”
林听悦心头一跳。“完了？什么意思？”
“意思是投进去的钱，全没了！血本无归！”林聿瑾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不仅我的，还有……还有一部分是挪用公司账上的。”
林听悦倒吸一口凉气，难以置信地看向他。“你挪用公款？！”
“我以为很快就能周转上！那个项目前景那么好，谁能想到……”林聿瑾猛地捶了一下方向盘，喇叭发出刺耳的一声响，“现在窟窿堵不上了，如果被查出来，我不止是倾家荡产，是要坐牢的！听悦！”
他侧头看了妹妹一眼，那眼神里是走投无路的绝望和疯狂。
“现在能一下子拿出这笔钱，并且有可能帮我的，只有池濯。他家大业大，这点钱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哥！”林听悦提高了声调，“当初我都说了，你这样是不对的！”
“那又怎样！”林聿瑾一改往日的风格，此刻整个人都非常癫狂，“难道你不救我吗？”
“哥，你死心吧，池濯不会同意的。”
“他那么喜欢你，你看在他的面子上，帮哥这一次，啊？你去求求他，他一定会答应的！”
林听悦的心一点点沉下去。
原来哥哥火急火燎地找她，关心她和池濯的争吵是假，想利用她作为向池濯讨要巨款的筹码才是真。她看着哥哥近乎扭曲的侧脸，感到一阵陌生和心寒。
“哥，你怎么能这样……”她的声音有些发颤，“这是乞讨，是威胁！”
“对了，爸妈知道这件事吗？你有告诉爸妈你回来了吗？你从哪知道我在这里的？”
“我管不了那么多了！”林聿瑾低吼，“要么拿到钱，要么我进去，林家也跟着完蛋！你选吧！”
车子一个急刹，停在了濯悦大厦楼下。林聿瑾解开安全带，目光死死锁住林听悦，“下车。带我去找他。”
林听悦抱着那束茉莉，手指冰凉。她看着高耸入云的大厦顶端，那里是她原本打算去和池濯和解的地方。
她最终还是下了车。林聿瑾紧跟在她身后，几乎是贴着她走进电梯。
逼仄的空间里，沉默像一块巨石压在胸口。
电梯直达顶楼，通往天台的门虚掩着。
林听悦推开门，傍晚的风立刻灌了进来，吹乱了她的头发。
天台的视野极其开阔，城市风光尽收眼底。池濯果然在那里，他背对着他们，凭栏而立，身影在落日余晖中显得有些孤寂。
听到脚步声，池濯回过头。他先看到了林听悦，以及她怀里的茉莉，眼中闪过一丝微弱的亮光，但随即，他看到了她身后脸色铁青的林聿瑾，那点亮光迅速熄灭了，眉头微蹙。
池濯走了过来，他的目光在林听悦手腕那圈明显的红痕上停留了一瞬，眼神沉了沉，然后才看向林聿瑾，“聿瑾哥，什么时候回来的？”
林聿瑾没心思寒暄，他上前一步，急切地开口：“池濯，我遇到大麻烦了，需要你帮忙。”
池濯神色不变，语气平静：“什么麻烦？”
“我在国外的项目投资失败，资金链断了，急需一笔钱周转。”林聿瑾语速很快，“五千万！只要你借我五千万，帮我渡过这个难关，我以后做牛做马报答你！”
池濯沉默地看着他，又看了看旁边低着头，脸色苍白的林听悦，心里已经猜到了七八分。
他缓缓开口：“聿瑾哥，这不是个小数目。而且，投资有风险，这个道理你应该懂。”
“我懂！我当然懂！”林聿瑾激动起来，“但我现在没有别的办法了！池濯，看在我们多年交情，看在我妹妹的份上，你帮帮我！”他说着，用力拉了一下林听悦的胳膊。
林听悦被他拉得一个趔趄，怀里的茉莉花差点脱手。
她抬起头，看向池濯，眼中充满了难堪和祈求，嘴唇动了动，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让她开口帮哥哥索要这笔巨款，她做不到。
池濯的目光落在林听悦被攥紧的手臂上，眼神彻底冷了下来。
他伸手，轻轻将林听悦拉到自己身侧，隔开了林聿瑾，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放手。钱的事，一码归一码。不要为难听听。”
林聿瑾看着空荡荡的手，又看看被池濯护住的妹妹，最后对上了池濯那双冷静得近乎冷酷的眼睛。绝望和怒火交织，瞬间冲垮了他的理智。
“池濯！你什么意思？！见死不救吗？”林聿瑾赤红着眼睛吼道，“你是不是因为她跟你吵了架，就把气撒在我头上？我现在让她跟你道歉！悦悦，快！跟池濯说对不起！说你们和好了！”
他一边吼着，一边还想伸手去抓林听悦。
池濯彻底将林听悦挡在身后，高大的身躯隔开了兄妹二人，语气已然结冰：“林聿瑾，你冷静点。你的项目，我之前就提醒过你风险。投资失败，你应该想办法自己承担后果，而不是用这种方式逼迫你的妹妹，更不是来这里道德绑架她。”
他顿了顿，看着彻底失态的林聿瑾，一字一句地说道：“这个钱，我不会借。”
“你……”林聿瑾如遭雷击，僵在原地，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
他看看目光冷冽决绝的池濯，又看看眼中含泪却始终沉默的妹妹，终于意识到，他最后的救命稻草，断了。
林聿瑾踉跄着后退了两步，靠在冰冷的水泥栏杆上，颓然地低下头，肩膀剧烈地颤抖起来，整个天台只剩下他充满绝望的哭声。
林听悦看着哥哥崩溃的样子，心像被针扎一样疼。她下意识地想上前，却被池濯轻轻握住了手。
池濯看着她，摇了摇头，低声道：“让他自己待会儿。”
他接过她怀里那束有些被压皱的茉莉，花香依旧。
他牵着她的手，声音缓和下来，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我们走吧。”
林听悦最后看了一眼蜷缩在栏杆边的哥哥，心中百感交集。
下楼的电梯里，林听悦保持了沉默，她不敢开口去追问池濯，不管他做任何决定，似乎都不是她可以过问的。
电梯镜面映出两人身影，林听悦低着头，盯着自己的鞋尖。
“手腕，”池濯回完手机信息，忽然开口，声音在狭小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还疼吗？”
林听悦愣了一下，下意识想把手腕藏起来，却被他轻轻拉住。
“没事……”她小声说，鼻子有点发酸。
不是因为手腕的疼，而是因为刚才那一幕，因为哥哥的疯狂和此刻的狼狈。
他领着她去了办公室，穿过大厅时，这举动无异于在跟众人宣布身份，其他人纷纷侧目而视。
他让林听悦在沙发上坐下，自己则去了内室，拿来了药箱。
拿出棉签和药膏，他在她面前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托起她那只发红的手腕。
冰凉的药膏触及皮肤，带来一丝舒缓。
他的动作很轻，棉签一点点涂抹开，专注得仿佛在对待什么易碎的珍宝。
林听悦看着他低垂的眉眼，喉头发紧。“我哥他……”
“他的事，让他自己处理。”池濯没有抬头，声音平静，“投资失败，挪用公款，这些都是他必须承担的后果。成年人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林听悦有些诧异，“你……你都知道了？”
“刚刚才知道的。”
林听悦再次开口，“可是……”
“没有可是。”他终于涂好药，抬起头，目光沉静地看着她，“听听，这不是你道歉或者求情就能改变的事。我也不能用五千万去纵容这种错误，那不是在帮他，是在害他，也是在践踏你。”
他顿了顿，语气缓了些：“他刚才那样对你，你不委屈？”
林听悦抿紧嘴唇，眼眶终于忍不住红了。
池濯叹了口气，站起身，坐到她旁边，伸手将她轻轻揽进怀里。
“委屈就对了。”他低声说，手掌安抚地拍着她的背，“所以，别再把他的问题背到自己身上。他是我哥，我没办法眼睁睁看他……”
“他是他，你是你。”池濯打断她，语气不容置疑，“我分得很清。”
池濯揉了揉眉心，随后从桌上拿起那束茉莉来，“听听，这是给我的吗？”
他将那束有些压皱的茉莉花拿在手里，低头轻轻闻了闻，再抬眼时，目光温和了许多，“真香，我收下了，花很美，人也很美。”
林听悦再次笑着哭了起来，“都什么时候了，还开玩笑。”
“我认真的。”
林听悦擦了擦眼泪，委屈巴巴道，“为什么不告诉我？”
池濯没太明白，“什么不告诉你？”
“维希坦德的时候，为什么不告诉我？”
池濯瞬间明白了，“你都知道了啊。程迹，真是……”
他沉默了片刻，手指轻轻梳理着她的长发。
“因为，我不想强迫你因我而改变任何一点。看见你难过，我也很伤心。”
这是他第一次直接表达出当时的情绪。
林听悦心里一酸，更紧地抓住了他的衣角。
“你是不是傻？你不说我怎么会知道呢？就像你那次一样，你告诉我一声又会怎么样啊？”
他抬起她的脸，看着她微红的眼睛，很认真地说：“我喜欢你，听听，所以我很在意你。但是，我知道我错了，我只给了你我想给的，却没有把你放在独立个体的位置上看待，我考虑问题太不全面了，我以后会认真去跟你沟通的。你可以不生我的气了吗？不要难过了可以吗，听听？”
林听悦在他清晰的注视下，点了点头。
“这样，会不会原谅得太快了点啊？”
池濯听见这话笑了，“那你也可以原谅得慢点，听你的。”
“但是这花，”他晃了晃手里的茉莉，“我已经收下了，我这方面算是和好了。”
“噗……”
林听悦又哭又笑得，倔强开口：“既然你诚心诚意道歉了，那我勉强原谅你了，以后看你表现了。”
池濯轻声点头，“好的，谢谢听听小仙女的原谅～”
“贫嘴～”
作者有话说
第62章 和好如初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