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长超可爱》金色飞鱼

39、小猫

　　沈之行是夏季蝉鸣时节转学过来的，转眼间已到初秋，他已经渐渐融入七班，别人再也没有喊他转学生。

　　女生们喊他“沈学委”，男生多叫他“行哥”。

　　只有徐清然总是突如其来给他取各种各样的外号，从最开始的“大熊猫”到“沈冰冰”，“沈大冰”“沈小冰”“冰熊猫”“沈学霸”……不一而足。

　　最近徐清然又叫他“老沈”。

　　沈之行对这个称呼，许久才适应下来。
　　因为听上去过于亲密，他习惯疏离他人，很难习惯别人对他的亲昵称呼。

　　初秋的天气格外好，带着夏日未完全退去的余热，又有温凉的风。

　　北城市教育局不知道抽什么风，心血来潮要举办一个彰显“青春竞技热血”的校级运动会。

　　方案是让各级中学组织PK竞技比赛，一共有3个体育类目可以选，分别是篮球，乒乓球，排球，由各学校随机抽取，抽取相同的则进行比赛。

　　北附中抽到了篮球，学校让各班班主任统计每个班的报名人数。

　　七班班主任蔡旭国让班长徐清然发放报名表，徐清然手握一叠表格，站在讲台上，十分霸道地说：“有胳膊有腿的男生，都得参加。”

　　有的男生起哄道：“然哥，没胳膊没腿的，不用参加吗？”

　　徐清然眼睛笑眯眯，语气颇为不善：“你说呢？”

　　男生笑着怂了下去，打哈哈道：“班长，我四肢健全，我要报名！”

　　七班的男生，吃饭第一名，玩也是第一名，再加上霸道小爷徐清然的“逼迫”，说话的功夫，报名表已经填好了大半。

　　徐清然自己也填好了，他手里还拿着一张空白表格。

　　他目光看向正在认真做题，仿佛置身事外的沈之行。

　　沈之行的干净白秀的右手，握持黑色笔，在作业本写下端方飘逸的字。

　　徐清然手搭在他肩上，问：“你参加篮球比赛吗？”

　　“不。”沈之行拒绝得毫不犹豫，头也未抬。

　　虽然在意料之中，徐清然却不想放弃。他微躬身体，手绕过沈之行右肩，按在沈之行的右手上。

　　沈之行的笔，停了下来。

　　徐清然的手，握住他的手，在空白的报名表格上写下“沈之行”三个字。

　　沈之行：“……”

　　徐清然的字像鸡爪子在沙地上乱爬的，写的“沈之行”三个字一个大两个小，歪歪扭扭。

　　“老沈，别老是闷头做题，来，哥带你玩。”徐清然没心没肺地笑。

　　沈之行说：“我不会打篮球。”

　　徐清然笑着搂他的肩膀：“没关系，有我徐科比在，你0基础我也能教会你。”

　　沈之行呵了一声：“不吹牛你会死吗？”
　　徐清然笑嘻嘻：“不信我？晚上我们来训练试试。”

　　徐清然统计完篮球报名人数后，给他爸徐海打了一个电话，简单地说了一下学校要搞篮球联赛的事，让他爸赞助球衣、篮球和一些参赛用的东西。

　　徐海满口答应，还鼓励徐清然好好玩（打）。

　　下午，徐海派了专人过来给七班送来一大堆东西，有球衣、球鞋和崭新的5个高质量篮球。

　　班上的男生们已经猴急地开始瓜分，杨威和周杰你争我夺抢篮球玩。

　　徐清然率先给沈之行拿了一套衣服和鞋。

　　“老沈，这个你拿着。”徐清然凑近，塞了一个东西到他手里。

　　沈之行低头一瞧，是一个橘黄色发带。

　　“买这个干嘛？”沈之行问。

　　“戴着帅啊。”徐清然说话间已经戴上了他的橙颜色发带，原先额前飘逸的刘海被挽上去，粗黑的眉毛和明亮的黑色眼睛使他看上去，炯炯有神，帅气异常。

　　沈之行多看了他一眼，随后马上扭过头。

　　“这个只有我和你有。”徐清然凑在他耳边，小声说。

　　初一只有一节晚自习，大约8点半就下课了。

　　徐清然下课后，从教室后面的储物柜，拿上篮球，招呼沈之行，让他一起去操场训练。

　　沈之行本想收拾书包回家，犹豫片刻后，他鬼使神差地和徐清然来到操场。

　　两个男孩穿的都是短袖长裤，徐清然手里拍篮球，试试手感。

　　沈之行戴上橘黄色发带。

　　徐清然看他时，愣了一下。

　　操场上的灯光，散落在树梢地面，白光明亮清澈，落在沈之行的脸上，静美如月。

　　徐清然唇角笑了一下，产生了一种感觉：他的大熊猫同桌还挺好看。

　　“来，老沈，我给你讲一下篮球的基本规则。”徐清然给沈之行科普篮球的进球规则及比赛得分，讲得头头是道，沈之行专心听。

　　沈之行很聪明，一听即懂，徐清然说：“你只要负责给我传球就行。”

　　沈之行将他手里的篮球拿了过来，纵身一跳，投篮进框。

　　“6！”徐清然高声喊。

　　沈之行的信心大增，说：“来，练会儿吧。”

　　于是两个人在篮球场练了起来，主要是徐清然带着他实战。

　　不一会儿，沈之行累得气喘吁吁，徐清然投完最后一个球，说：“休息会儿，我去买水。”

　　沈之行到操场的边角石阶坐着休息，他的额发汗湿了，他手摸额间的发带，想通为什么徐清然要买这个给他。

　　头发一旦被汗湿，容易耷拉下来黏在额间，戴上发带不仅能减少黏腻感，而且还能减少头发的遮挡，获得更好的视野。

　　他双手撑在身体两侧，放松地呼吸，刚刚的运动，使他身体很舒服。

　　“老沈，来，吃烤肠。”徐清然买了烤肠和矿泉水，递给沈之行一份，和他并肩挨着坐。

　　初二的学生下了晚自习，喧嚣的吵闹声从教室门口响到操场，然后消失在校门。

　　沈之行默默地吃烤肠，喝水。

　　他望了一眼深空夜色，问徐清然：“你干嘛非得让我参加比赛？”

　　徐清然有点促，他想得很明白，那是因为他不想看到沈之行一个人。

　　这次比赛，如果他没猜错，沈之行不感兴趣，在别人都热闹地参赛或观赛时，他会孤单地在教室做作业，无人问津。

　　沈之行太冷太傲，拒人于千里之外。

　　他不忍心，就像在体育课时，他不愿意看到这样一个好看的少年，孤独地站在香樟树下。

　　然而这样的话，说出来又有些沉重，徐清然潇洒一笑，搂住沈之行肩膀，语气表现得很轻松：“你就当陪陪我，我们一起玩一次，可以嘛？”

　　“可是，我怕我会拖累你们，最后输掉比赛。”沈之行眼角忍着酸意，将他的担忧告诉他。

　　这是徐清然第一次见他露出这种我见犹怜的表情。

　　他恍惚想起，好久之前的大雨之夜，站在雨中的沈之行，表情虽落寞，却倔强，不似此刻这样的流露委屈的情态。

　　徐清然意识倏的一下子空白，身体发出最想做出的动作。

　　他抱住沈之行，安慰他：“老沈，你能来参加，是我最开心的。班上其他人，都想你能来。真的。你是我们班上最好最优秀的学生，大家都稀罕你还来不及，怎么可能怪你。再说，本来就是一个篮球友谊联赛，又不是考试，大家也都是来玩玩，输赢不重要，别太紧张嘛。”

　　沈之行头一次觉得徐清然这么靠谱，也是少见的如此会安慰人，他收起不安的情绪，点头：“嗯。我会好好练的。”

　　徐清然摸了一下他的脑袋，像摸一只小猫。

　　他想，他得给沈之行再取一个外号了，就叫“沈小猫”。

　　像猫一样高冷，又像小猫一样，会莫名地惹人心疼。

　　沈之行按住徐清然在他头上挠来挠去的狗爪子。

　　沈之行的头发被他搞得乱七八糟，像鸡窝一样，徐清然抱头大笑。

　　“不准笑。”沈之行没好气说，他按住被风吹得翘起来的头发。

　　“我就要笑。”徐清然撇嘴，“老沈，话说我还没见你笑过，你是天生不会笑吗？”

　　沈之行：“……”

　　沈之行无语，他站起身离开，果断结束今天的训练。

　　徐清然捡起篮球，追上他，手使坏地挠向他的腰间。

　　单薄的T恤衫，遮不住某个人涎皮赖脸的碰触。

　　“滚远点！”沈之行无奈，踢了他一脚，“臭无赖！”

　　“哦哦哦。”徐清然嬉皮笑脸，头上的呆毛竖起来，假装无辜，“我想逗你笑嘛。”

　　“不需要！”沈之行跑到教室收拾课本，准备回家，徐清然屁颠跟在他身后，空书包一拿，跟着沈之行出校门。

　　“明天见。”徐清然笑笑说，跟他道别。

　　“最好不见。”沈之行冷冷说，“徐大流氓。”

　　徐清然哈哈笑，心情很愉悦，一路上哼着歌儿回家。
　　他也觉得自己有点病，为什么被沈之行骂了，还这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