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长超可爱》金色飞鱼

50、年少

　　电玩城里小孩子到处跑，DJ音乐声又大又带感，各类游戏项目齐全。

　　沈之行很少来这样的地方，徐清然倒是如履平地，如鱼得水自动找到了要玩的项目。

　　他大手一挥直接兑换了500元的游戏币，整整装了一箩筐。

　　来电玩城怎么能不玩抓娃娃呢，徐清然拉着沈之行来到一排排抓娃娃机前。

　　“幼稚。”沈之行说，“又不是三岁小孩，还玩这个。”

　　徐清然摸沈之行的脑袋：“干嘛这么扫兴，就算是30岁，想玩就玩嘛。你看看，那边不是有个大叔玩得正乐呵吗？”

　　沈之行看过去，果然有个年纪很大的大叔模样的男人，胳膊里夹几个粉色娃娃。

　　沈之行：“……”

　　徐清然将游戏币一分为二，递给沈之行一半，让他随心所欲地玩。

　　“你想要哪个娃娃，我来帮你抓。”徐清然很是自信。

　　沈之行想着反正也抓不上来，随手指了一个。

　　果然不出所料，每次到关键的出口点，机械爪子就松手，导致功亏一篑。

　　“我草泥马，这机子有毒吧！”徐清然生气地骂了一句。

　　“蠢货，让我来。”沈之行有点恨铁不成钢，让徐清然闪一边去，操作刚刚他玩的机子。

　　沈之行一出手，马上掉落一个蓝白色的小海鲸娃娃。

　　沈之行将娃娃拿出，丢给徐清然，眼睛露出得意的笑：“学着点，别毛手毛脚的，看准了再按。”

　　徐清然笑说：“老沈，你只是运气好，刚好是保底的最后一次，要不是我之前投了那么多币，哼哼，你确定你能一发入魂？”

　　“不信？”沈之行双手环抱于胸前，嘴唇向上张扬，“那我换一台0投币的机子。”

　　沈之行观察一番，挑了一个短时间内没人投币的机器，他聚精会神挪动手柄，徐清然在一旁看戏。

　　只听见啪的一声，一个娃娃掉落出来。

　　“我去，你还真行！”徐清然感到不可思议，哪有人抓娃娃不保底出的。

　　沈之行将娃娃同样丢给徐清然，说：“菜就多练。”

　　徐清然笑嘻嘻：“我懒才不想练，反正爷有的是钱，总能出的。”

　　沈之行：“……”
　　这该死的炫富狂。

　　沈之行准备挑战大娃娃，他饶有兴趣试了一次，果然大娃娃比小娃娃要难一些，他投币再来一次，还是没出来。

　　第三次，一个超级粉色的粉红豹娃娃被抓出来，沈之行将娃娃塞给徐清然，笑说：“这个很适合你，你不是睡觉爱抱抱枕吗，拿去抱吧。”

　　徐清然手里已经塞不下了，他找服务员拿了一个袋子，通通打包。

　　他瞥了一眼沈之行，见他兴致很高，不由得很开心，把手搭在他肩上，露出坏笑，调戏在他耳旁说：“你能做我的人形抱枕吗？”

　　“滚。”沈之行冷冰冰道，“你缺爱啊，非得抱人？”

　　“是啊，你说对了，我是一个缺爱的可怜柔弱的男孩纸。”徐清然假模假样地作出委屈巴巴的表情。

　　沈之行：“我要吐了，你这样子怎么这么欠揍。”

　　“来打我啊。”徐清然左右闪躲，欠欠的，一脸痞笑。

　　沈之行：“傻逼。”

　　沈之行不知不觉中解锁了一个新技能，他试了好多机器，每次都是大约3-5次就抓中了，为此，徐清然手里的娃娃瞬间堆叠如山，装满了3个大袋子。

　　“抓娃娃小王子，我们去玩别的吧。”徐清然搂着沈之行的肩膀说。

　　“嗯。”沈之行很高兴，也想试试别的游戏。

　　正当两个男孩离开时，一个小女孩撒泼打赖躺在地上，拦住了他们的路。

　　小女孩看起来6岁大小，扎着小辫子，正嚎啕大哭，嘴里大喊大叫：“妈妈我要抓娃娃！我要！我就要！呜呜呜……我要……”

　　旁边的一个妇人又是无奈又是生气：“刚买的50元的游戏币已经玩完了，你还要玩？！赶紧和妈妈回去！”

　　小女孩不肯，在地上翻来翻去，周围人都在看向这边，津津有味吃瓜。

　　沈之行弯腰将女孩扶起，将自己蓝色筐子里的游戏币给她。

　　妇人急忙阻止，沈之行说：“我们已经玩得差不多了，反正我们还剩好多。”

　　妇人瞄了一眼徐清然手上筐子里的游戏币，果然有一大摞。

　　小女孩看见游戏币，一个马猴跳起，开始玩起来，模样虽小，玩游戏却很老道，一顿哐哐地塞币，直到终于抓到一个娃娃。

　　女孩跳着走过来，抱住沈之行的大腿，仰脸笑道：“谢谢哥哥，你真好。”

　　沈之行说：“嗯，你去玩吧。”

　　小女孩双手的食指互相戳戳，脸涨得通红，向沈之行小心翼翼乞求：“哥哥，你真的好漂亮，我能亲你吗？”

　　沈之行一时愣住，他没想到她会问出这种问题。

　　“不行！”正当沈之行愣神时，徐清然站出来，手捏了一下小女孩的胖脸，“你这个小色鬼，看见漂亮哥哥就想亲，我不准你亲。”

　　小女孩问：“那我亲你可以吗，帅哥哥？”

　　徐清然态度很严肃：“不行，本小爷可不让人随便亲。”

　　“你们两个出生。”小女孩学着网络的流行词汇破口大骂，并傲娇地亲了一口刚抓来的娃娃，“切，老子亲可爱的娃娃，比你们香！”

　　沈之行和徐清然少有的一致地表示无语。

　　这个插曲过后，徐清然带沈之行玩了捕鱼大作战，电竞赛车，炫舞。

　　两个人都玩的很尽兴，沈之行歇息时，看了一眼手机，发现已经到了下午五点钟。

　　他第一次觉得时间过得竟这么快。

　　时间的悄然流逝，让他有点焦躁不安。

　　他还想多在外面待一会儿。

　　想和徐清然再多相处片刻。

　　出了电玩城，已经到快六点，天边的太阳正在缓缓没入地平线。

　　沈之行问：“回去还是？”

　　徐清然抓住他的手腕，笑问：“小朋友，不舍我吗？”

　　沈之行挣开他的手：“嗯，不舍你这个富二代，免费让我吃喝玩乐。”

　　徐清然哈哈笑，带沈之行来到全北城市最豪气的帝豪KTV。

　　沈之行看见这个地方有点发怵，作为一个乖乖生，他以前从未涉足于这种光怪陆离的地方。

　　他跟上徐清然进入室内，左右观察，有些意外，里间的装修很豪华，没有想象中的“群魔乱舞”和人声鼎沸，服务员走来走去，却很安静。

　　沈之行跟着徐清然来到二楼，他注意到这里面的房间都很大且空旷，灯光黯淡，像浓雾般，弥散在墙壁上。

　　沈之行第一次来，只感觉好黑，因此走的慢了些。

　　一只手牵住他的手，带他向前走。

　　手掌的温热，蔓延到他心尖。

　　在无人知晓的暗影里，沈之行的干净男孩鬓边燃烧成一片红。

　　徐清然走到房间尽头，牵着沈之行的手进去。

　　屋里照样没开灯，很黑。

　　“老沈，把眼睛闭上。”
　　徐清然在沈之行耳旁温柔地吩咐。

　　沈之行听话，闭上眼睛，心里愈发好奇他要做什么。

　　闭上眼睛，耳朵的听觉格外敏感，阵阵窸窣的声音传入，混杂着人声。

　　“老沈，可以睁开眼睛了。”徐清然对他说。

　　睁开眼睛的刹那，嘭的一声，三四个彩花筒爆开，掉落喜庆的丝带。

　　“生日快乐！”徐清然高兴喊。

　　“行哥，生日快乐！”杨威和周杰大声喊。

　　“沈学霸生日快乐！”刘凯笑嘻嘻说。

　　“沈学委生快！”七班的女生胡涵和贺雨笑着向沈之行喊。

　　徐清然将生日礼帽戴在沈之行头上。

　　沈之行怔忡片刻，只感觉头晕目眩，心脏如同要爆炸，憋闷的气息直顶脑门，身体像不受控制要向后倒。

　　他咬住下嘴唇，手指掐住掌心，努力使自己的情绪克制下来。

　　晦暗的光影里，沈之行看到生日蛋糕上的蜡烛在发光发亮。

　　数字14，鲜明而刺眼。

　　4与14。
　　离上次过生日已经十年了。

　　“来许愿吧！”众人哄呼。

　　“徐清然，你替我许。”沈之行紧攥住徐清然的手腕，对他说。

　　徐清然愣住，众人也不解。
　　空气仿佛凝固。

　　最后徐清然作出行动，化解不知名的沉默，笑说：“老沈可真是个小社恐，那好吧，我替你许吧，那就祝沈之行平安健康，幸福快乐，吃嘛嘛香！”

　　说毕，他替沈之行吹灭了蜡烛，顺带鼓起了掌：“岁岁有今朝，年年有今日，恭喜沈之行长大了一岁。”

　　灯光被人打开，沈之行的脸色平静冰冷，他说：“我去个洗手间。”

　　众人平常见惯他的这副神情，因此没多想，只有徐清然察觉到某种不对劲，为什么他觉得沈之行好像不开心呢。

　　卫生间里，沈之行手扶洗脸池，用冷水浇脸。

　　镜子里他的脸，煞白，表情充满了惊惧。

　　好像想到了很坏的事。

　　他扶着洗脸池的边缘，急促地呼吸，看上去很难受。

　　“老沈，你怎么了？”

　　匆匆赶来的徐清然，担忧地跑上前关心他。

　　沈之行抬眸注视他，喉咙哽咽，眉头渐渐皱拢。

　　原来七月的约定和今天一天的游玩，都是为了此刻给他的庆生。

　　他从来没想过，有人会记得他的生日，那么用心，那么重视。

　　徐清然是好心的，充满善意的。沈之行明白。

　　可对于有些人来说，生日并不是一件值得铭记的事。

　　“其实。”沈之行缓慢开口，眼睛不再看徐清然，扭过头。

　　他在犹豫要不要告诉徐清然，其实他不过生日。

　　十年里，他一次生日都没过。

　　沈之行沉默了下去，他如逆水行舟的孤独者，他不可能苛求徐清然知晓他的过去，了解他的童年伤痕。

　　他也不想被人如此地深刻关心。
　　那样对于他而言，仿佛是在揭伤疤。

　　一个突然而来的拥抱打断了沈之行自我沉湎的伤感，徐清然将他抱在怀里，问：“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为什么脸这么白？”

　　“我——”
　　沈之行欲言又止，神情悲伤得如遗失了夏天的鸣蝉。

　　眼前这个男孩抱着他的体温，好高，烫得他无处可躲。

　　沈之行闭上眼睛，顺平呼吸，逐渐冷静了下来。

　　只有徐清然会记得他的生日。

　　世界上再难找出第二个人这般珍视他，他不应该辜负这位少年的真心。

　　“我没有不舒服。”沈之行平淡地微笑，“只是我自己都忘了自己的生日，你却记得，所以我一时不适应，对不起。”

　　徐清然想，原来是因为这个。听了这话，徐清然忍不住心疼他，摸他的圆脑袋，笑得既张扬又温柔，向他承诺道：“你要是忘了，那以后就由我帮你记住吧，以后，每一个生日我都陪你。”

　　沈之行眼睫毛颤抖如雨中的蝶，墨色瞳孔里覆盖茫茫雨雾，眼角的泪水强忍住不掉，脑袋靠在徐清然肩上，竭力不使自己失控。

　　“你以后能不能别说这么煽情的话，我受不了，会哭的。”沈之行糯声，软软的声音低哑，像委屈的小猫。

　　“好。”徐清然笑笑，牙齿洁白整齐，眉眼闪烁年少真挚，“我可不能欺负小朋友。”

　　“然哥，行哥！你们掉厕所里去了？！”刘凯粗着嗓门大声喊，闯进卫生间，“我靠，厕所里的翔很好吃吗，这么久还不出来。大家都等着你们一起分蛋糕呢！”

　　徐清然脸色如铁，毫不客气给了刘凯一拳头：“吃尼玛，你今天就把厕所里的‘美味’干了吧，蛋糕是我买的，没你份！”

　　“然哥不要！”刘凯飞快地跑出去，“吃翔的活，应该留给周杰，毕竟他是专业的。”

　　沈之行轻轻地笑，徐清然邀着他的肩膀：“好了，小媳妇，别哭哭啼啼，我们去吃蛋糕吧。”

　　沈之行给了徐清然一脚，板着脸怒视他：“谁是小媳妇，你再叫试试。”

　　小猫炸毛了。徐清然心想，他现在撩拨他越来越得心应手。

　　“我错了，沈之行大王，快去给大家分蛋糕吧，他们可都在等着你。”徐清然双手合十，作出求饶的姿态，嘿嘿地笑。

　　沈之行说：“一起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