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一个世界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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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哐当！”
天杉羽凌推开门，走了进去，可还没适应眼前突然昏暗的环境，就被一股突如其来的力道抓住了衣领，整个人被拽了起来，大门也在瞬间关闭。
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天地猛地旋转，身体和脑袋被狠狠摔在一旁的鞋柜上，大力带动鞋柜晃了晃，顶上的装饰物连同脸上那只单片眼镜一同在空中划出一道美丽的抛物线，摔落到地上，化作一片片危险的美丽碎片。
他吃痛地闷哼一声，双眼泛出生理性的泪水。
这一切发生得实在是太措不及防了，天杉羽凌只感觉两眼一阵发黑，眼前直冒金花，刚想直起身缓缓，一双大手便突然从黑暗处袭来，双手并用死死地掐住他的脖子，阻止了他氧气的摄入。
他没被钳制住的双手下意识拽住来者伸过来的手臂，妄想阻止来人的进一步动作。他不停地挣扎着，头下意识昂起，露出雪白的脖颈，泛红的眼眶挂着几点晶莹的泪花，宛如一只引颈受戮的垂死天鹅。
他重重咳了几声，艰难地睁开一只眼睛，想看看突然对他发动偷袭的人是何方神圣。
待借着没关好的门缝透过来的细小光亮看清手臂的主人后，天杉羽凌震惊地瞳孔骤缩。
他睁着诧异的双眼看着面色平静地掐着他脖子，看上去丝毫不在意一个生命就这么从他手下流逝的降谷零，只感觉一阵荒诞的可笑。
这个世界降谷零??竟然就这么随随便便地杀人了，还是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地看着一个生命消逝……
啊，也对，毕竟在他眼中，他这样的人根本死不足惜。
在被掐住的脖子的时候，天杉羽凌脑中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
“放手。”
还在苦苦挣扎的天杉羽凌余光撇到一地玻璃和花瓶碎片，灵光乍现，他随手抓起一片锋利的碎片，快速横在安室透脖颈处脆弱的大动脉上。见安室透的表情毫无变化，他阴沉下脸，以命令的口吻沉声说道。
随着日月星辰的推移，时间在一点点减少，肺内的氧气也即将消耗殆尽，但安室透的手仍然毫不动摇地停在他脖颈上，反而还“更近一步”。
看来“波本”给的方法也不靠谱啊……
见降谷零并没有像“波本”说的“一听到命令就像一只乖乖的小狗去执行”，天杉羽凌半是欣慰半是遗憾地想到。
他鸢紫色的眼眸注视着面前人平静的面容，脸上不禁因这戏剧性的对比而露出一抹苦笑。
看来他的异界穿越生涯不是折在红黑方大战中，而是要折在一个友军中了。
天杉羽凌慢慢叹了口气。
大脑因为缺氧，对眼前信息的处理能力逐渐减弱，视野内逐渐由一片清晰变为一堆模糊的色块再到呈现出一大片黑暗。
不知道是不是他脑子被撞傻了还是脑细胞因为缺氧遭到不可逆转的损伤，他恍惚间竟然看到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在穿着女装跳《极乐净土》！
我擦！起猛了！他们穿的还是女仆装！
天杉羽凌原本快要溃散的意识瞬间因为这一“美丽”的景象，猛然清醒了不少。
“萩原和松田……”
他不自觉喃喃出声。
你们不要堕落啊！！！（咸鱼尖叫.jpg.）(呲目欲裂.jpg.)
出乎意料的是，话音刚落，原本还死死掐着他脖子的降谷零突然松开了手，并且十分自觉地往后退了几步，似是天杉羽凌刚刚的命令在这关键时刻终于起了效般。
恍然间突然得到自由的天杉羽凌诧异的看了他一眼，但也没来得及多想，趁他还没反悔，迅速溜到身后，反手抓住他一边手臂，顾不得地上还散落这一堆尖锐的碎片，一个擒拿术就将他重重按倒在地上，一只膝盖用力抵在他小腹上，限制住他的动作。
那片闪着美丽光泽的花瓶碎片也重新回到他的脖颈上。
局势瞬间翻转。
待确定自己已经牢牢压制住降谷零后，天杉羽凌立刻摸索着开灯，待房间内恢复一片光明后，他看着身下面无表情的降谷零，忍不住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咳嗽声。
“咳咳咳！额咳咳咳！”
咳得那叫一个惊天动地，惊撼世俗！
听这动静，不清楚真相的人还以为谁家老人即将要不行了，正在ICU里一边吸氧一边咳嗽呢！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咳咳？”
“咳咳咳——”
待经历一场荡气回肠，还带着一定演戏意味的咳嗽后，天杉羽凌可算是从刚刚那个“惊喜”中缓过神来。他看了看身下表情自始至终都没有任何改变的降谷零，又装模作样地咳了几声。
可直到咳得泪水都要化成一条小河了，降谷零的神色仍旧没有任何改变。
天杉流明:“……”
行吧，自讨了个没趣。
“为什么偷袭我？”
过了一会儿，见降谷零一直沉默不语，天杉羽凌沉默了一会儿，决定先暂且试探一下他的洗脑程度。
他随意把玩着手中犹如匕首的花瓶碎片，用带着轻蔑和被微微惹怒的冰冷眼神斜眼看着脚下的金发美人，冷下声命令道。
“……”
“回答我。”
天杉羽凌沉下脸，再次用命令的语气说。
“为了个大人一个惊喜。”
这次，降谷零可算不再做个哑巴了，他顺从天杉羽凌的心意开口，给出他想要的答案。
只是他说的“答案”……
这也太扯了吧！
当他傻子吗？！
天杉羽凌面色瞬间怪异地扭曲了一下，他停顿了下，忽然加大手上的力度，压在降谷零脖颈上的那片碎片随即陷进去一点，压出一条血痕。
“要记得说实话哦～我可不喜欢撒谎的人。”
他板着一张阴沉的脸，语气虽然比之前温柔了不少，但却隐隐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气势轻语道。
脚下踩着降谷零小腹的力道也不禁加重，手上的碎片随着时间的推移一点点送进他的脖颈中，似乎只需轻轻一割，脆弱的大动脉就会被划破，鲜红的、跳动的滚烫血液就会喷涌而出，溅满他整身。
听到天杉羽凌用这种温柔的语气说话，降谷零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瞳孔瞬间如针尖般猛地收缩，肌肉逐渐紧绷，身体突然颤抖，额头上冒出了豆大般的冷汗，仿佛下一秒就可以直接暴起，给他表演个手撕犯罪分子。
吓得天杉羽凌慌忙用全身的力气去压住他，降谷零身下的血迹也随着他的动作扩大了几分 。
好在，在天杉羽凌决定要不要先用棍子将他敲晕之前，降谷零的状况又恢复了“正常”。
“其实我是想刺杀大人，然后趁机逃出去。”
他异常平静地向天杉羽凌说出可以直接被组织枪毙的事实，眼中却没有泛起任何的情绪波澜，似乎生死对他来说已经成为一件可有可无的东西。
而这只是因为一句普普通通的“请求”。
那双紫灰色的眼睛也不再像之前那么朝气蓬勃，富有生机，而害他成为这样的凶手也只能从那双死寂的眼眸中看出一片枯败无边的荒漠和深陷绝望的漆黑深渊。
灰败的眼睛倒映出他不可置信的面容。
太阳，已然从他眼中消逝，不复存在。
天杉羽凌额上渐渐流下一滴冷汗。
好像……玩大了……
“哦……想刺杀我啊……”
天杉羽凌慢吞吞地复述了一遍降谷零给出的答案，因为陷在自己的情绪中而显得有点漫不经心。
“那你还早一百年呢！好好锻炼你自己吧，别到时候刺杀我没成功，反倒死在任务中。”
“赶紧起来吧，我还有事要交代。”
急匆匆给自己找了个理由后，天杉羽凌的脚仿佛被炽热的岩浆烫到了一般，迅速从他身上收回来，架在他脖颈上的碎片也被他丢出了十万八千里。
他双手报胸，冷着一张脸看着降谷零遵从他的指令慢慢从地上站起来，露出满是玻璃渣、鲜血横流的背部。
满是玻璃渣、鲜血横流的背部……
鲜血横流的背部……
的背部……
啊啊啊啊啊！！！！！
一只天杉羽凌发出了尖锐的暴鸣声！
“啊啊啊！！！医药箱！来人给我把医药箱拿过来！！！”
心中措不及防被狠狠地刺了一刀的天杉羽凌毅然决然地崩掉自己刚刚立好的人设。他呲目欲裂地看着降谷零平静的面庞，一边扭曲尖叫，一边原地起飞，火箭似地冲向住所内的各个可以放箱子的角落，寻找医药箱。
见天杉羽凌突然开始扭曲咆哮，能从这滑稽的行为中隐隐感到几分恐怖的降谷零停顿了一下，但还是出声想制止一下
“大人，这只是……”
“我不管！zero!你给我闭嘴！你现在，立刻，马上，给我坐到沙发上去！！”
话还没说完，天杉羽凌就快速地打断，他头也不回地朝整栋别墅唯二的活人之一大声命令，不顾他的想法，左右环视了一圈，又飞也似的冲向另一个房间继续寻找。
原本还想制止的降谷零突然没声了，他眼眸暗了暗，宛如一个没上好发条的机器人，按照指定好的程序僵硬地移动四肢，操控自己的身体坐到沙发上，然后一动不动，安静地看着天杉羽凌像一只癫狂的兔子在整个别墅里乱窜。
淅淅沥沥的鲜血缓慢地从他的伤口中流出，随着他行动的轨迹，撒出一条痕迹，就像在浅棕的地板上盛开出的一条满是玫瑰的小道，鲜艳而又夺目。
他一板一眼地坐在沙发上，不处理背上的伤口，也不帮助天杉羽凌一起寻找医药箱，只是让身体按照大脑接收到的指令行动，任由鲜血将沙发和整件衣服染湿。
而慌里慌张，终于在二楼卧室的衣柜角落找到一个尘封的医药箱的天杉羽凌看着手上虽然落灰但总归来说还是能用的医疗用品不自觉松了一口气。
神经放松下来后，他刚刚没察觉到的细节便一股脑，浮现在他眼前。
天杉羽凌想起了他刚刚对安室透的称呼。
似乎……大概……好像……可能……或许，他叫得不是“zero”吧……
天杉羽凌悄悄从卧室门探出一个脑袋查看，看到坐在客厅沙发上无悲无喜，只是眼神高光又降了几个度的降谷零，他微不可察地碎掉一小块。
欢迎收看大型纪录片之——人型石像的形成与碎裂！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一个世界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