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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瀚海浪花遇险难 ...

  •   从漠梁去关西其实可以走陆路。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胡锦天一时兴起,竟然将宴会办在了海上。关西靠海,这胡锦天就想出了这么一出来。索性月西带落梨走了一短陆路之后就换了船,一路走水路去关西。也免的再折腾了。

      与此同时的是,落梨接到了消息,说月西已经前往了关西,想到这两个人又要碰到一起,落梨就有了一种头疼而且无力的感觉,终于知道什么叫不是冤家不聚头了。这两人虽然见了面,表面上都是一团和气,别人看不出什么,她又怎么会看不出来,根本就是暗地里较劲。她原本还在想这么久了月西怎么没有寻来,原来是去关西守株待兔了。自己平白成了那撞树的傻兔子,想到这里,落梨便也只有苦笑的份。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明日就要换水路了,你可晕船?”泶珏很是体贴的问。

      晕船?想来应该不会吧,其实说实话就是,落梨也没有坐过船,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晕不晕这玩意。于是摇了摇头说“应该不晕的。”

      泶珏虽然有点对于这句应该不晕感到无奈,但也没多说什么,他一向不多话的,第二天便换了水路前行。

      不过还好,落梨的确是不晕船,只是她在船上想不到可以做什么。

      “要不要对弈一局?”泶珏见她确实无聊,便开口询问。

      落梨想了想便答应了,她持黑子先行,其实先不先行对她可以说完全没有意义可言。反正结局都是一个样子。果然,最终又是泶珏赢。“继续吗?”

      “不了。”落梨放下手中的子。然后一颗颗的收回到棋盒里,有点玩笑又有点自嘲的说“我在你面前永远都是输。”

      一句话,把泶珏怔在了当场,他确实,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这句话蕴含了太多其实他不知道的内容。

      泶珏的沉默是落梨意料之中的。他们俩这辈子都是不可能的,她也没有再多生妄念,只是希望尽快办完眼下的事,然后,尘归尘,土归土。他依旧是高高在上的神,而她,也不想再行修仙之事,只当个妖也不错。终究是自在之身,也未尝不好。

      两人这一行便是十多天的水路。关西风景自古便是出了名的美。这景一美,便不免要出一些才子佳人的桥段了。

      据说这关西有个海,叫什么相许海。传说许多年以前发生了一个故事。

      男子是当地的一个秀才,和所有戏文里说的一样,是个穷酸秀才,家里没有什么钱财,地也是一般的田地,并不肥沃。家中有个兄长和嫂嫂。他一直是兄嫂抚养长大的,他成年后几次落第也就没有了当官的念想,索性在关西当了教书先生。他相貌虽说只是一般,却配合上书卷气质,也是个俊朗少年的感觉。

      有一日,这少年行至海边散步,巧遇一个撑伞女子,只看其衣物便知道是富贵人家的小姐。按照礼节,他也该回避的。但是,必须说,这种时候,恰恰好适合谈情说爱。只一眼,便喜欢上了。有些东西是命中注定的,注定了在这一刻,遇到了,然后爱上了,女子见他看着自己,并没有觉得他失礼,只是回以一笑,便离开了。三个月后,有户姓方的富贵人家请自己给他家小姐画像。说是到了适婚的年龄了。这离得近些的,画的好的便数他了。

      于是他携带了画具,便随着来人去了方宅。可是他没有想到的确是,那方家小姐,正是自己上次所见之人。

      方家小姐再见他并没有惊讶,只是一句,好久不见。他愣住了,没有想到方家小姐会是这么一句话。

      他不敢多想,只速速画起了画。不知道是因为心里喜欢,还是别的什么,这画,画的极好,仿佛要走出来一般。

      方家小姐拿起画来细细的看“你画的极用心,可是,却没有认出我。”说完又将目光转回画上,她刚刚看他的那一眼,让他心惊,那种眷恋和哀伤,是他无法理解的。自己做了什么吗?还是,她认错了人?

      他领了赏钱,一头雾水的回了家,哥哥嫂子已经从田里回来。

      嫂子见他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也不好多问,索性就准备岔开一个话题,便对他说:“你今年也二十有五了,该娶妻了,这几日我便去寻个媒婆给你说一家可好?”

      这话一出,他眼前立刻闪过了那方小姐哀伤而眷恋的眼神。“不。还是不要了,嫂嫂容我再想想。”他断然开口拒绝,原因,却是他自己也不知道的。反正,他只知道,如果答应了,那么他会错一辈子,后悔一辈子。有些人和事,一旦错了,就是错了,再也回不了头。

      嫂子没有想到一向没有什么表示的小叔子,这次的反应会这么大,看了一眼自己的丈夫,眼神里尽是疑惑。他丈夫轻轻的摇了摇头,表示让她先别问那么多。回头再说。

      夜里,书生坐在桌子前,将今天的画又画了一遍,他知道这于礼不合。但是,终究还是画了,哥哥推门进来的时候,看见了画,看到了画中人姣好的面容,还有,华贵的衣服。

      哥哥叹了口气“这样有钱人家的小姐,你还是收了心思吧。”

      书生不知道哥哥什么时候进来的,但是显然看到了画,书生什么也没有说,静静的将画收了起来。第二天只当什么都没有发生,继续去教书。回来的时候,他对嫂子说:“嫂子,弟弟的婚事就劳烦嫂子做主了。”

      嫂子一愣,欢喜的答应下来。第二天便去寻了媒婆来给自己的小叔子说媒,像他们这样的家庭,能选的也就是些平民家的女儿,不过这样也好,安稳的过日子,无风无浪的。这过日子还能图个啥,不就是平平安安,舒舒服服的嘛。

      “张媒人,今日就麻烦您了。您,我家那小叔也是个秀才,怎么着也不能单就娶个农户的女儿家是吧,这以后过日子难免没了可以说的话题,您给看看,可有那家的姑娘适合?”

      那张媒婆本就是知道秀才的。这一听想想也是,这两口子过日子,还不就得有个可以聊的话题嘛,要是真给娶了个目不识丁的,以后还不得闹了。到时候毁的是她的名声嘛。

      “得了,我这两天给你们家那小叔子看看,有合适的立马告诉你。”

      “这就多谢张媒人了。”

      夜里,突然的下起了大雨,雷电交加的那种。秀才独自在房里看书,一道闪电而过,照亮了窗外,他看到一个人影,吓了一跳,仔细一个,一个苍白的脸在窗外,看着他,满眼的不可置信。是方家小姐。他大惊,立刻出去开门。

      “小姐这是?”

      “你要娶妻?”

      “方小姐,你。。。。。。”

      “你真的要娶妻?”方小姐问着同一个问题。秀才不回答,撇过脸。不去看她。

      “为什么我可以轻易的认出你,但是你却想不起来呢。”方小姐囔囔自语。她没有在询问或者在诅咒,只是囔囔自语。

      “方小姐,或许你认错人了。”

      “不可能的,这么多年了,我怎么会认错呢。”

      秀才越听越是觉得奇怪,他可以肯定,自己只与她见过几次面,上次在海边更是第一次见。

      “十三年前,你记得吗?在后面的田地里,有棵很大很大的榕树。有一天,你在树下读书,有一个小女孩坐在树上,她哭了。她爬上了那棵很大很大的榕树,但是她下不来了,见到你在下面,便大声的哭了出来。让你救她。”

      秀才到这时,才开始慢慢有了些许回忆,或者说是记忆,似乎,的确是这样没错。那个时候树上有个穿着华美衣服的小女孩,粉雕玉琢的。紧紧的抱着树干,满脸都是泪水。他放下了手中的书,抬头看着她,对她说:“你跳下来,我接住你。”

      他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或者说是信心,好像他就是可以接住她一样,但是同样,神奇的是,那个小女孩渐渐的不哭了,看着他,然后相信了,跳了下来。或许就是命中注定的,他接住了。
      “谢谢你。”小女孩软绵绵的声音传来。

      “没,没事。”他很害羞的回答,顺手,扶起了坐在地上的她。

      女孩笑了起来,脸颊像苹果一样红润。“小哥哥,你明天都会在这里看书吗?”

      他点点头,算是回答了。

      “那,我明天可以来找你玩吗?”

      “嗯,可以。”他答应下来。

      女孩得到了想要的回答,高兴的跑掉了,第二天,他早早的去树下读书,可是,心思却根本不在书上,甚至,到最后夕阳西下的时候,书依旧是刚翻开的那一页,同时,书上说了些什么,他一个字也没有看进去。

      一别就是十三年,他看着眼前这个美貌的女子,完全不能与小时候的样子结合起来。

      “方小姐,时候不早了,您该回去了。”

      “我第二天没有去是因为我被禁足了,我不是故意的。后来,被带去了汴州。根本没办法再去。值得前端时间才又回来了。那日在海边,我一眼就认出了你,但是,你却忘了。”

      “方小姐,十三年前的事,已经很遥远了,您不必执着于过去。”

      “我叫方淮。”

      当方淮说出自己名字的时候,秀才吓到了,这,这分明就是问名。他叹了口气。看着眼前无比认真的女子。缓缓的吐出三个字“谢子仁”

      他妥协了,面对这样的女子,他最终还是妥协了。她比自己勇敢。

      他们计划着要怎样去说服方家的老爷夫人。他们知道,他们想要在一起太难。

      于是就有了后来的悲剧。

      两个人私奔了,准确说是方淮带这谢子仁私奔了,到了海边的时候,他们发现已经无路可退。眼看着就要被追到。方淮很镇定,她看这谢子仁。“我要跳下去,你要随我一起吗?”

      谢子仁没有说话,方淮没有失望,只是笑了笑,表情轻松“我不会怪你不随我跳下去,这没什么,你有你的放不下,就像我也有我的执念一样,于是,来世再见吧,你要记得,认出我啊。”

      方淮这样说着,然后就要跳,却被谢子仁拉住。“我只是无奈,知道你要走这一步,我还是没办法反悔。”

      他是个读书的秀才,说不出多少的甜言蜜语,只能用简单的字句来说出自己心底的欢喜。

      两人跳下去了,就这样,没有后来了。

      很俗套的一个故事,当地人便给这海起名相许,据说,一直没有找到他们的尸体,于是,所有人都愿意相信,其实,他们过的很好。

      落梨听完这个故事的时候,什么话也没有说,但是心底想的确实,这方淮,比自己勇敢太多,她见过了活泼深情的惠娘,还有强势的苏老夫人。但是,没有一个比这方淮勇敢的。

      他们的船在夕阳西下的时候靠了岸,接他们的人,是梁月西。

      落梨从从容容的走过去,就好像自己没有不告而别一样“落梨给公子请安,公子万福。”

      梁月西看着落梨,又看了看她身边的泶珏“你我之间不必多礼。”

      落梨只当没有听懂这话的内涵。只听梁月西又道:“这次,你可是又惹了什么麻烦,累得泶公子助你?”语气中的宠溺以及暧昧,是个人都听的出来,在场的除了他们几个还有些胡锦天的家仆。落梨虽然不喜这样的语气,但是也没有辩解,一来,辩解只会让所有人都尴尬。二来,她也有在利用梁月西制造的误会,也好撇清她与泶珏之间的关系。

      泶珏见此自然知道她心中所想,也不点破,只笑一笑说道:“这是应该的,梁公子客气了。”

      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出了他们的关系错综复杂,但是都知道,这还轮不到他们说三道四,于是都很乖的缄默不语,静静的观察。

      一行人去了胡府,胡锦天亲自出门相迎。可以说是给足了泶珏面子,但是泶珏从来都不在乎这些东西。

      “好久不见。”仅仅四个字,便说明了他们的关系不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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