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与江湖》暮商二十六

16、第十六章

　　“哥哥！”

　　不等卫烬仔细哪个是昨日的小女孩，人就已经跑过来了。

　　卫烬蹲下来温柔道：“小妮，是你给我摘的吗？”

　　小妮大眼睛看着他：“是啊！爷爷说是你给我看病的，我想给你这个。”

　　卫烬看着小女孩表达自己的喜欢，也开心的笑了，随后征得她同意后，摸上她手腕，发现她已经恢复差不多了，便放心了。

　　卫烬起身摸到带上的几颗榛子糖，拿出来喊过那几个小孩，分给他们，看着他们高兴的样子，自己嘴角也放不下来。

　　这几天两方平静地像是海面，表面上海鸟和谐滑翔，叼起小鱼吃下，而海下则是暗藏波涛。

　　“山匪，山匪来了。”

　　“快快！”

　　卫烬在睡梦里面被吵醒，本来就小，被吵醒了眼神迷糊得不行，在听清外面的声音之后，清醒了一些，赶紧去够旁边桌子上的水杯。

　　在呜腾呜腾灌完两杯水后才完全清醒，然后迅速收拾好跑出去。

　　才出去就迎面与宋二相遇。

　　宋二：“卫大夫，殿下让我来接你去村子上。”

　　卫烬：“发生何事了？”

　　宋二解释道：“那群山匪打着休战的名号，实则偷偷混进了村里，然后抢夺了不少百姓，连一些小城的仓库都被抢了。

　　而在这当中很多百姓反抗被伤，所以需要你前去，但是村里面不知道还有没有歹人，殿下担心特派我过来保护你。”

　　卫烬心中一暖，示意他自己已经带齐了东西：“现在就过去吧！”

　　出发了才发现原来不是附近的村子，而是偏远些的，难怪敢趁机打劫。

　　到了地方，好些房屋燃烧，其他房屋也都亮着灯火，经过一处院子便能看见一家人紧紧抱在一起，警惕的看着，发现是护卫军这才轻松些，远处传过来一些哭声，是家里被抢了的，哭声听着让人揪心的很。

　　“大夫，大夫，快看看我的孩子！”一个娘子看见背着药箱的卫烬，喊道。

　　卫烬见状赶紧过去，她怀里的孩子被劫匪砍了一刀在右肩，估计是军中的法子让其血止住了，但是人没醒，周围围着一些士兵。

　　卫烬熟练的拿出绷带和金疮药，诊脉后给他服下一枚药丸，就开始处理伤口。

　　“你别担心，孩子情况已经稳住了。”卫烬安抚道。

　　但是那位娘子看着自己孩子苍白的脸，眼泪怎么也止不住。

　　“月娘，别哭了，大夫不是已经给看过了，说了没事了。”一个年轻小伙从远处人群里跑回来，把那个娘子搂在怀里，另一只手抓着孩子的手。

　　“大人，这什么时候能是个头啊，以前只听说离不明山近的遭殃，如今，我们这偏远地带也如此，本来就粮食少，这下更难了。”被叫月娘的娘子抬头擦干眼泪，问向守在卫烬旁边的宋二。

　　宋二憨厚地说：“别担心，这次的损失都让你们前去记录，一定不让百姓们寒心，至于山匪，殿下一定解决。”

　　卫烬也跟着点头，也附和道：“殿下必然会给大家满意答复，相信他。”

　　那个年轻小伙和月娘被安抚住也点点头。

　　卫烬见状起身去看其他人，陆续治疗了几个伤的较轻的成人，后遇到了徐之远等人。

　　“明华，你来的正好，快，他昏迷过去，灌不下药，还需要你扎针试试。”徐之远看见卫烬之后眼睛都是亮的。

　　卫烬连跑带走过去放下东西了解情况便开始自己的绝活。

　　“诶，醒了醒了！”几针下去，扶着病人的医师喊道。

　　“把药灌下去。”徐之远吩咐到，随后对那个小伙说：“我给你把骨头掰正，忍着点。”

　　徐之远把布条塞住他嘴，叫来两个医师按住他，随后蓄力矫正，绑上绷带，这才完事。

　　“感觉怎么样？”都处理好了，两个人随意坐在外面石头上，徐之远问道。

　　“感觉，跟我一路过来不一样，一路上我看到的有伤病，有繁华，有穷苦，但是这些都是有温度的，而战场上的无情不一样，这种无情是很薄凉，也很无奈。”卫烬说出自己的想法。

　　“大家都希望和平吧，何况这只是山匪呢，真正的敌我之战，残酷多了。”徐之远笑着说，看着比自己小的卫烬感触，不免安慰。

　　“那你见过？”卫烬回过头看向他。

　　徐之远：“没有，殿下不是去过，你可以问问。”

　　卫烬转回去：“肯定不好，我不问。”

　　没说两句，旁边走过来一个人，卫烬看到，跳下石头等人走近。

　　褚宵照例打量他一番才开口：“累吗？”

　　卫烬摇摇头：“情况还好吗？”

　　褚宵：“基本安抚住，还有些后续工作。找了个人家，你们去休息休息。”

　　卫烬摆摆手：“不累的，有什么其他的我们也可以做。”

　　旁边的徐之远也上前点头：“是啊，我们除了看病也能干点其他的。”

　　褚宵：“剩下的都分工好了，不需要你们去，就呆在附近，你们休息，等需要会有人喊你们。”

　　话及此，两个人只得拿上东西前去。

　　“明华。”因为是农户家，只有空余的一张床，两个人合衣而躺，徐之远突然开口。

　　“嗯？”卫烬闭上的眼睛睁开。

　　“上次我说的你想过吗？”徐之远不避讳的问。

　　“什么？”卫烬一时不知道他说什么，但是马上反应过来：“你怎么还在想这个，殿下这样的人怎么可以被。”

　　卫烬没说出的话咽下去。

　　“怎样？殿下对你这么好，你确定你没什么想法？或者说他没什么想法？”徐之远明白虽然自己躺在这里休息，但是很大一部分是因为卫烬。

　　“才，才没有，殿下那样的人……”卫烬脑子一团乱，胡乱说着什么。

　　徐之远：“就是说啊，这么好的人，你怎么不能喜欢上他了，如今男子结契众多，如若他也钟意于你，那也算是美哉。”

　　一句话敲麻了卫烬的心，之前他想过褚宵这般的才华身世，怎么能喜欢上男子，怎么玷污他，现在他懂了，如此这般的人物，怎么可能不喜欢，怎么可能克制得住。

　　更何况，如此这般的人物，忍耐克制，大权在握，自信非凡，怎么会总是做那些让别人误会的事。

　　所以他应该是……

　　卫烬在黑暗中的双眼，因为高兴微微眯起来。

　　翌日卫烬起来的时候天光已然大好，一旁的徐之远早已经不见踪影，卫烬看着空了的床铺，想到自己睡到现在，有些赫然，赶紧收拾出了门。

　　“明华。”是徐之远，正在炖药，“不忙，就让你多休息会。”

　　“我能起来的。”卫烬红着脸说。

　　徐之远不以为然：“你还小，长身体呢，以后有的是要干的。”

　　褚宵来的时候就看见两个人在看着火炉，聊着天，小的那个看起来刚醒，脸上带着酡红，还有两道压印，在白皙的脸上尤为明显，让他手指蜷缩了一下。

　　“起了？”褚宵出声示意。

　　徐之远看见褚宵来，连忙站起来，而卫烬昨天刚想明白，如今看到人，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心里带上一丝紧张。

　　“怎么感觉你有点紧张？”褚宵看着他突然说到。

　　卫烬听见瞬间收回目光，看向药盅，嘴里说到：“哪有，我紧张什么。”

　　褚宵看着他手里扇到飞起的扇子，炉子的火都要被扇没了，他笑而不语，旁边的徐之远默默看着不说话，只是嘴角压不下来。

　　最终还是褚宵打破宁静：“这边人家自己做的馒头，你凑活一下。”

　　卫烬看向那只手端着的碗，碗里装着两个馒头，他接过去，问徐之远需要吗，徐之远赶紧摆手，声称自己早已经吃过了，于是只能卫烬一个人慢慢啃，而褚宵把馒头给人了，看到人后便自顾忙去了。

　　等安顿好人，安抚好百姓，留下一队人马看守后，大部队便回了前营，大家都知道，真正的战争要开始了。

　　回来后，卫烬明显感觉到营里面气氛凝重起来了，经常很早外面就有操练的声音，养好伤的士兵也都很快回了自己营帐，让之前热闹些的营帐如今只剩下几天实在不能走的。

　　卫烬刚放下东西出去休息会，就看见有人朝他招手，看过去是营外的小妮。

　　“小妮，怎么来了？”卫烬蹲下平视她问道。

　　小妮摸了摸他脸说：“哥哥，你去上鱼村有没有受伤啊？”

　　上鱼村就是遭受山匪的村子，卫烬惊讶于她竟然知晓这些，笑着说：“有侍卫哥哥在，我很好的。”

　　小妮脆生生说到：“那就好，爷爷说让我给你送鸡蛋来，说你上次的肯定吃完了，让我不许收银钱。”

　　卫烬才注意到她旁边地上放着一只篮子，见她打开，里面排了十几个鸡蛋，但是他拉起她的手问：“上次？上次什么时候拿了？”

　　“不知道哪天，不是拿，是买，给了银两，给了好多，所以爷爷不许我收银两。”小妮睁着大眼睛解释着，生怕卫烬不肯收。

　　卫烬看着人真诚的眼睛，笑了笑：“我们马上就要开始和坏人作战，恐怕没时间能吃这些，你带回去，跟爷爷说，等胜利了，去你们家吃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