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与江湖》暮商二十六

38、第三十八章

　　卫烬难得起来的时候褚宵还在睡，他看着天色还早，趴在一旁玩九连锁。

　　“这么早醒？”没玩两下旁边没抱着人的褚宵就醒过来捞他，把人抱实了才继续阖上眼。

　　外面阿伯低声进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两个人也不好再躺着，只能老实起来。

　　“脚难受吗？”褚宵给他整理折起来的衣角，目光落在他踩在地衣上的脚。

　　卫烬听见脑子里就想起头天晚上自己这双脚踩的地方，两只脚扣了扣地，踹了他一脚，没说话。

　　褚宵也知道他向来在这种事上别扭，但是还是说到：“下次还光着脚乱跑，便再罚你。”

　　卫烬听着恶狠狠盯了他一眼，连头发也不要他给梳，而是唤来阿伯，阿伯也乐呵呵的伺候他。

　　“还生气？”褚宵把卫烬爱吃的都堆在他面前，看他还没跟自己搭话，不免问道。

　　卫烬哪会跟他生这种小气，不过是昨晚给的冲击太大，不好意思而已，这会被他哄了气更没有了。

　　“没有，我才不气，气多了伤身。”卫烬呼噜呼噜喝着粥。

　　“以前怎么没觉得你这么多花样。”卫烬吃的少，用完了停下来看着褚宵慢慢用。

　　“明华是嫌弃了吗？”褚宵停下手里的筷子看着他。

　　卫烬无端从他眼神里看出几分伤神，让他有些心揪，结巴开口道：“哪，哪有，我只是觉得你以前也没这种倾向啊。”

　　眼见越说越离谱，褚宵收起眼神，拉起他的手：“毕竟这么多年没什么悸动，明华就多包容了，嗯？”

　　褚宵看卫烬不为所动，沉声道：“明华是想听实话吗？其实是开了头便忍不住，我们又总是多日不见，我心甚念，昨天你主动跑回来，那副小白兔的样子我没忍住想欺负你，结果你又给了借口，这才过分了些，但是不穿鞋…”

　　卫烬本就在旁边思考他的话，这会看他要开始说教，夹起丸子便塞他嘴里去了，然后摸了摸他额头：“好好，我知道你是太欢喜于我了，不必如此宣之于口。”

　　褚宵看他反而说教自己，但是耳朵却是红润，轻笑着摸了摸，低下头去吃碗里的汤。

　　卫烬昨日就吩咐人把他的药方拿下去做膏药了，这会到了堂里已经有了几盒成品，正好素莲姑娘前来便给了。

　　“师兄，这些真的有用吗？”华艺问道。

　　“自然，先不说皇宫大内有御医，就是这外头的天潢贵戚也都有自己的医师，想要破除这些格局，发扬分堂，那只能让他们看到我们的能力，而最快传播消息的自然是无事便聚在一起的这些夫人和小姐了。”卫烬捻了一点抹在手上，去闻效果。

　　华艺似懂非懂地点头，他没想到这小小的膏药没过几天引来风靡。

　　“诶，大伙别挤啊，我们济世大夫还没来，还没开诊呢！”门口医童拦着外面冲的人。

　　“我们不看，我们就想买这个容颜膏！”

　　“是啊是啊！”

　　“诶，诶，安静，这个是我们堂内新产品，但是也不是所有人都能用的，要看每个的情况，所以还请诸位想用的人亲自来看。”医童早就被嘱咐过，这才能很好的解决这次的麻烦。

　　下面明显穿着丫鬟服饰的人一听，左右环顾，这才半信半疑地往主家赶，生怕晚了自己主子抢不上位置。

　　“神了，师兄你果然厉害！”华艺来了也听说了刚刚的事，不禁钦佩。

　　“都是跟他学的。”卫烬谦虚道。

　　他不言而喻是谁了，卫烬在滇南就见识过褚宵的谋计，自然耳濡目染也会一些小计，这会倒也运用自如。

　　“啧，师兄你这样会失去我的。”华艺盯着他。

　　“我已经属于别人了！”卫烬一本正经道。

　　“十一，给我把外面的病人都请进来泄泄火。”华艺狠狠道。

　　“那正好，那些人估计是要一直排我的队，我便先不露面了，你去也好。”卫烬笑着说道。

　　“师兄！”华艺看他慢慢往后厅去，狂怒道。

　　待到中午，卫烬基本把膏药都分好类，准备下午看诊了。

　　“哼！”华艺从外面进来，看见他气愤道。

　　“怎么样？顺利吗？”卫烬笑着看他，知道他不是真的生气。

　　“好些人都点名要你看呢，当然也有专门让我看的。”华艺性子虽然跳脱了些，但是医术也是不弱于卫烬，自然也有不少人专门让他看的。

　　“那是自然，我们华艺自是医术了得的。”卫烬不吝赞美他。

　　华艺听见面上不显，内里已经高兴的尾巴翘起来，华澄出诊进来看见的就是华艺粘在卫烬旁边，脸上笑容满面，身后没有的尾巴摇的飞快。

　　“哥，你做什么这么高兴？”华澄净手上桌问道。

　　“哪有？”华艺死不承认。

　　华澄看了看他，身体还在高兴的晃动，疑惑地看了看卫烬，卫烬笑笑不语，华澄也就懂了，也低着头笑着吃饭。

　　“这卫明华真这么有用？”诺大的宫殿里面一对母女说着话。

　　年轻一些，满头翠珠的女子娇嗔道：“额娘，自然是真的，你都不知道，上京的贵妇人家全都用这个，用了之后她们的脸吹弹可破，冰肌玉骨一般。”

　　被叫额娘的妇人笑着点她额头：“既然如此好，那必然不可多得，怎么还有你得不到的东西？”

　　那个女子捂着额头：“额娘，这个膏药有好多种的，不会轻易给的，要上门问诊，看你的情况给你开。我一个未立府的公主，哪有这么多时间出去看，额娘，你就帮帮儿臣吧！”

　　那个妇人无奈地招了太监进来吩咐了两句，这才停止了吵闹。

　　“卫大夫，卫大夫！”一个医童焦急跑进来。

　　卫烬才散完步回了屋里准备休息，听见声出来询问道：“小北，何事惊慌？”

　　“宫里来人了，说是请你进宫给贵人看看呢。”小北说道。

　　“宫里？”卫烬想过这一天，只是没想到竟然这么突然，也不知道是谁，他朝外面喊了一句：“四海！”

　　“少爷！”四海早在外面等他吩咐了。

　　“你，算了，你就陪我进宫吧！”卫烬本想让四海去和褚宵说一声，但是又想到也不是每一次自己都能靠他，还是要自立的好，既然不麻烦他，那自然要把四海带上。

　　四海点头，换上医童的衣服，跟卫烬出门去。

　　“明华，这是许侍者”华东晋早就下来招待着人，见卫烬与他见礼后又笑道：“明华初进宫，有什么不周到，还望周旋。”

　　来的许太监已然得了好处，这会也乐的照顾：“自是会的，卫大夫，请吧。”

　　卫烬也不犹豫：“麻烦大人了，这是我的医童，帮我拿东西的，可以一同前去吧！”

　　许太监：“能到外三门。”

　　卫烬听了也知道这是最大的让步，点点头：“多谢大人了！”

　　卫烬在马车里头，四海在外面坐着，两个人都想着事。

　　卫烬是在想到底是谁要见他，是单纯要看诊，还是想借此看看他，前者卫烬自是没什么怕的，怕是后者，一个不尽人意，自己怕是危险。

　　而四海则是算着时辰，他在看见宫里太监出现的一刻就已经告诉了暗卫，这会主人应该收到消息了。

　　“卫大夫，要进内三门了，还请换乘。”外面传来许太监的声音，只是说完就听得呜呜的声音。

　　卫烬似有所感，一双手撩开帘子，熟悉的面容在外头看着他，只是往日沉稳的脸今日看着有些冰冷，他把手放到来人手上。

　　被好好扶着下了马车，卫烬环顾一圈，只见一旁跪着的四海，赶车的小太监和许太监人都不见了。

　　“怎么不派人来告诉我？”褚宵克制住燥意。

　　“不告诉你，你不是也来了，你别怪四海了。”卫烬抽了抽自己的手，没挣开。

　　褚宵紧攥着他的手，盯着他不说话，卫烬知道他有些生气，无奈地哄着人：“皇宫大内，难道还能吃了我不成，而且除非你无意于我，不然我迟早要进这宫里，早一刻晚一刻，也没什么不一样啊！”

　　褚宵听见低着头，沉闷道：“不会的。”

　　卫烬没听清，问了句什么，然后被褚宵抱进怀里：“我说我不会无意于你，迟早会让你与我并肩的。”

　　卫烬被卡着脖子，手安抚地拍了拍他肩膀，等人缓过神。

　　“放心去，我都派人打探好了，不过让你长长教训，看你还敢不敢下次不告诉我就跑来。”褚宵给他整理好头发。

　　“我都要及冠了，不小了。”卫烬不满地点他胸膛，褚宵也不反驳，点点头把他送上轿子。

　　“他没想过告诉我？”褚宵说道。

　　一旁跪着地四海这时已然起身在他身后，低着头说到：“少爷开始应该是想吩咐我马上来告知殿下，只是后来不知为何改变想法。”

　　褚宵沉默了片刻，随之又开口道：“还是太慢了，我不该让他为这些事烦心。”

　　四海不敢评价什么，下面的人都知道自家殿下为了卫烬自是千依百依的，自己少爷也自然是觉得他待自己极好，只有殿下自己觉得还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