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与江湖》暮商二十六

49、第四十九章

　　“师娘！”

　　正在院子里晒太阳的越沛忽而听见卫烬的声音，转过身就被亲昵地搂住手臂，她惊喜道：“阿烬，怎么这般快就回来了，前两天来信不是说还要几天吗？”

　　卫烬甜言蜜语道：“还不是想师娘了，这才日夜兼程赶回来。”

　　越沛自然吃这一套，高兴地点他鼻子，拿他没办法，而后看见落后一步进院子的褚宵，一眼看过去，身形优越，面容和煦，见她看过去，带起笑容，淡然地随卫烬一般喊道：“师娘！”

　　“师娘。”卫烬一看赶紧介绍人，但是又有些不好意思道：“他就是我之前讲过的褚宵。”

　　褚宵接过话，走近了些说道：“师娘，我是褚宵，字破军，叫我破军就好。”

　　“好，来来，快来坐，桌子上有热茶，还有一些点心，我去拿出来。”越沛看着褚宵无端生喜，招呼他们坐。

　　“师娘，我要绿豆糕。”卫烬跟小孩一般撒娇。

　　“备着呢。”越沛回道：“你师父估计还要一会才回来呢。”

　　“师父去书堂了吗？”卫烬便帮褚宵把东西放到旁边。

　　“二哥软磨硬泡才把他磨去的呢。”越沛端着东西出来，褚宵自然而然起身接过去摆好，越沛嗔怪道：“阿烬，人家才刚来就知道给我干活，你还只看着。”

　　“我也只有这些力气罢了，明华也不是干这些的料。”褚宵笑道。

　　“师娘，他才来多久你就偏心他。”卫烬拿着糕点气鼓鼓道。

　　“你这小孩。”越沛无耐道，随后看向褚宵：“潇王是吗？”

　　褚宵丝毫不意外越沛知道自己得真实身份，且不说他在北境的名声，就是他们想去查，也是能查到的。

　　反倒是一旁乐滋滋吃着糕点的卫烬，听见了着急的想说什么，褚宵拍了拍他背，让他慢点，这才从容说道：“不瞒师娘，是我，我知道你们可能会担心我的身份带来的顾忌，但是我都已经解决好了。”

　　说着褚宵把自己无意于皇位，并且已然在京中传出他已经娶妻的消息，并且幕后这位良人还是男子的事与越沛说清。

　　越沛听着越觉得褚宵靠谱，知道卫烬不会被欺负之后便不再追问这些，而是聊起平常事，没一会，卫烬便打起盹。

　　“赶路赶累了吧！快去屋里休息吧。”越沛摸了摸卫烬额发说道。

　　卫烬点头，跟着褚宵拿上东西要回屋，褚宵记起带来的一些东西，便直接拿出，递给越沛说道：“一些调理身体的东西，知道比不上华神医，还是希望师娘不要嫌弃，这个是白玉棋，听闻师父爱这一手，我送他回房，便过来陪您说话。”

　　越沛越看越喜欢，忙说道：“诶呦，不急这一会的，你跟阿烬一块休息休息。”

　　褚宵笑而不语，被卫烬拉着往后院去。

　　“师娘肯定答应了，就看我师父了，你别太担心，我师父心软着呢！”卫烬打着哈欠说道，丝毫不担心自己师父会不喜欢褚宵。

　　“我知道了，困成这样还在想这个。”褚宵看他困的眼泪出来，失笑道。

　　卫烬再次醒来，身边没人，穿起衣裳去了前院，就看见褚宵和华东遥在外面的石桌上下棋，正是那副白玉棋，两个人有来有往，氛围不错，他挑眉想到，这是搞定了？

　　“过来喝水。”面对院门的褚宵先发现了他，招手让他过去。

　　“师父！”卫烬喊道。

　　“臭小子，还知道回来。”华东遥下去一子说道。

　　“略，我这不是回来了。”卫烬一口喝尽杯子里的茶，然后打量起两人：“你们？”

　　华东遥板着脸：“哼，他勉强能照顾好你吧，我答应了，但是要是被我知道什么不好的。”

　　“知道了知道！”卫烬悄悄朝褚宵竖起大拇指。

　　一家人热闹地吃完饭，卫烬上午睡好觉，这会闲不住拿上记录本就要去记录堂，顺带还能带褚宵逛逛。

　　“你去替我上了，我腿脚酸不想去。”华东遥看他兴致勃勃，重新提起饭桌上说的，让卫烬替他去书堂。

　　“去就去，年岁你可要给我大些的红包。”卫烬说完就拉起褚宵往外跑，任凭自己在后面骂。

　　后面的声音小了，卫烬才停下步子，稍微有些喘气，白皙的脸庞，呼出的热气和冷空气遇上化成白色的雾气，脸上是肆意的笑容。

　　褚宵看一会，手伸过去把他的斗篷拉起来盖严实：“这么皮实，冷不冷？”

　　卫烬看他认真给自己整理斗篷，问自己冷不冷的神情，有些恶劣地把手覆上他脖子：“你看看冷不冷？”

　　褚宵没动，脖子上的手微凉，温度远不及他的，他也不介意给他捂热些。

　　“热了！”整理好后，褚宵把他手拿下来攥在手里捂着。

　　“华艺他们肯定是在路上耽搁了。”卫烬想起华艺两个人说道。

　　“晚些回去问问暗卫。”褚宵出来没带人。

　　“一会我先带你去记录堂，你在记录堂玩，等下了堂我就来找你。”卫烬安排到。

　　“好啊！”褚宵哪能不答应：“你经常在堂里讲课？”

　　“也没有，就出门历练后回来才让我讲的，刚开始大半时间都在讲外面的经历，后面熟悉了才好些，我想这次能进步一点。”卫烬说道。

　　“多练就会好起来。”褚宵捏了捏他手骨说道。

　　很快就到了记录堂，一进去，就有师叔笑着道：“明华！回来了，让我看看你在外面怎么样啊？”

　　“师叔，给，我的记录本。”卫烬递过去。

　　“诶呦，这么厚，看来这次收获很多啊！诶，这不会是你的小郎君吧！”师叔打趣道。

　　“在下褚破军！”褚宵报上姓名，倒是没否认自己小郎君的身份。

　　“好名字，好相貌！”师叔夸道。

　　“师叔，一会我要去学里讲些课，他在这里等我，还请师叔多照看他一下。”卫烬。

　　“好好，他在我这里你就放心吧。”师叔笑道。

　　卫烬听完放心把人带进里面，找了个熟悉的角落坐下。

　　“你常在这里？”褚宵顺着他的力道坐到他旁边。

　　卫烬从荷包里从容地拿出一包松子糖，笑道：“对啊，以前呆的第二多的就是这，这里有很多师兄师姐出门历练遇到的有趣的事，我喜欢看，所以一直很向往去。”

　　褚宵听闻支起上半身去书架上够来一本书，打开封面写着纪年一百三十五年，华真，随后便是路上一些纪实的东西，说完实例便列举这次的病例，一整本都是如此，确实是很容易让人对外面提起兴趣。

　　“华真师姐的我也看完了，写的有条理，易懂。”卫烬评论道。

　　卫烬吃了小半袋松子糖看了看时间，便跟看的入神的褚宵告别，让他在这里等着。

　　初宵把他送到门口，看他去了学里，这才转身跟师叔开口道：“师叔，明华的记录本能否告知在哪？”

　　“哈哈，这一列第三个架子，都是今年刚出去历练的小家伙的，应当是第一排，但是不乏有看过的乱放，你照着刚刚他送来的本子找便是了。”师叔示意道。

　　褚宵颔首：“多谢！”

　　不得不说确实好找，今年出去的人不是很多，褚宵很快就找到，五本全在，他拿到位置上看起来。

　　两个时辰很快过去，座位上的褚宵看见外面动静响起，收好手里的书归原位，随后坐下等卫烬来接他。

　　外面陆续有人进来，有坐下看记录本的，也有讨论学识的，有一小部分甚至还在讨论褚宵。

　　他坐在角落，身形挺直，风姿绰约，气质与学里这些少年完全实在难以不引起注意。

　　所以在卫烬进去的时候，就听见一些声响：

　　“这是谁啊？”

　　“哪个师兄啊？”

　　“样貌好俊，是我喜欢的。”

　　“他过来了！不会是！”

　　卫烬才听两句，身前就被热源笼罩，入眼就是褚宵宽大的手骨，毫不顾忌地覆盖上自己的手。

　　“斗篷呢？”

　　卫烬才想起来，上课时脱在耳室了，其实虽然已经快进腊月，但是谷里不冷，知道褚宵怕自己冷着也就随他穿着，这会落了也没事。

　　“落了，也不冷，快些回去就行了。”

　　褚宵也不勉强，牵起他往外走。

　　卫烬右手被牵起，热度传过来，他不禁抓的更紧，倒是身后的众人，本来关注的不多，但是卫烬一出现，热度自然起来，消息很快传开。

　　翌日一早，褚宵把卫烬送出门去学里，回头看见月沛去提着水去后院，便问道：

　　“师娘，这是去？”

　　“哦，东遥和明华都挑剔，喜欢新鲜蔬菜，后院不是有温泉，旁边我种了些，这会过去浇水。”

　　“我来吧！”褚宵左右无事。

　　两人推脱一番，越沛无奈答应，看到他身上的纹绣衣袍，又开口道：“我去给你找身旧衣裳吧，省的脏了。”

　　褚宵不在乎这些，也随她点头，拿来后是一身灰袍子，利落换上就去了后院。

　　随后又干了点其他活便要午时做饭，烧着火空挡，褚宵扯起话：“我中午给明华送饭去吧！”

　　褚宵早上问过卫烬，学里有饭，他一般都会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