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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一起考上南大 ...
还好道歉的不算晚,幸好和好了。——《阿满的小秘密》
(一)
高三的清晨总带着薄雾。鹤满星啃着面包冲进教学楼时,撞见值日生正在擦黑板,昨天还写着“距离高考28天”的红色数字,已经被改成了“27”。粉笔灰在晨光里浮动,像群无声的倒计时。
她坐在座位上,翻开物理错题集的手却顿住了。夹在里面的便利贴掉了出来,上面是白鹿鸣清秀的字迹:“这道题用动量守恒更简单,画图给你标了受力点。”末尾画着个歪歪扭扭的笑脸,是他独有的标记。
这是上周他塞给她的,当时她没敢多看,随手夹在了本子里。此刻指尖触到纸面的温度,心脏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下,泛起密密麻麻的疼。
自从那天在教学楼门口推开他,已经过去整整三天。这三天里,他们像两条刻意避开的纬线,明明在同一个空间,却始终保持着安全距离。她知道他在看她,就像她也忍不住偷偷看他——看他上课揉太阳穴的频率越来越高,看他把咖啡换成了更浓的黑咖啡,看他晚自习时,目光会越过三排课桌,落在她的背影上,停留很久很久。
云长昨天把她堵在楼梯间,撂下句狠话:“你再这么别扭下去,等高考结束,哭都来不及!”
这句话像根针,扎破了她故作坚强的气球。这几天夜里,她总忍不住反思——林薇薇的话固然刺耳,可她凭什么替白鹿鸣做决定?凭什么觉得自己是他的负担?凭什么用“为他好”做借口,亲手推开那个一直陪着她的人?
夏榆阳留给他的铁皮盒放在桌角,里面的弹珠在晨光里泛着温润的光。她想起他信里写的“要永远向阳而生”,突然明白,真正的勇气不是自我封闭,而是敢于承认错误,敢于面对问题。
早读课的铃声响起时,鹤满星深吸一口气,把便利贴小心翼翼地夹回错题集。她决定了,今天午休时,要去找白鹿鸣,认认真真地跟他道歉,告诉他自己不该胡思乱想,不该听信林薇薇的挑拨,不该……推开他。
这个决定像颗投入湖面的石子,在她心里漾开圈圈涟漪。她甚至想好了道歉时的表情,要笑着说,要显得真诚,最好能提提他们以前在星海市赶海的事,那是他最喜欢的回忆。
整个上午,鹤满星都有些心神不宁。数学课算错了基础题,被老师点名批评;英语早读时,把“ambition”念成了“ambulance”,引来周围同学的低笑。可她一点也不觉得尴尬,心里反复演练着道歉的场景,像在排演一出重要的戏。
课间操时,她故意站在队伍后排,目光越过攒动的人头,落在前排的白鹿鸣身上。他穿着洗得发白的校服,背挺得笔直,跑步时额前的碎发被风吹起来,露出光洁的额头。他看起来好像状态好了些,至少没再像前几天那样,总是皱着眉。
这个发现让鹤满星松了口气,脚步也轻快了些。也许他并没有生她的气,也许他也在等她主动开口,也许他们之间的僵局,只需要一句“对不起”就能打破。
午休铃声刚响,她就抱着物理练习册站了起来。云长冲她挤眼睛,用口型说“加油”。她点点头,心跳得像揣了只兔子,指尖因为紧张而微微发凉。
白鹿鸣的座位在斜前方,此刻却空着。鹤满星心里咯噔一下,目光扫过教室,看见他的同桌正收拾东西,顺口问了句:“请问,白鹿鸣去哪了?”
“刚被三班的同学叫走了,说有题要问他。”同桌指了指走廊方向,“好像在楼梯口那边。”
鹤满星说了声“谢谢”,转身往走廊走。手里的练习册被攥得发皱,她突然有点慌——万一他还在生她的气怎么办?万一他不想听她解释怎么办?
楼梯口的窗开着,穿堂风卷起地上的碎纸屑。她刚走到转角,就听见熟悉的声音,带着点耐心的笑意:“这里的辅助线要这样画,把立体几何转化成平面几何……”
是白鹿鸣的声音。
鹤满星的脚步像被钉住了似的,僵在原地。她看见他背对着自己,靠在栏杆上,手里拿着支白色粉笔,在墙上写写画画。站在他对面的女生仰着头,听得很认真,时不时点点头,眼里的崇拜毫不掩饰。
那是三班的学习委员,叫苏晓,上次模考进步很大,开学典礼上还作为学生代表发过言。
阳光透过窗户,在白鹿鸣身上镀了层金边。他的侧脸在光线下显得格外柔和,嘴角微微扬着,是那种放松的、舒展的笑——这种笑容,鹤满星已经很久没见过了。
自从夏榆阳出事,自从她开始刻意疏远他,他脸上的表情就总是紧绷的,带着挥之不去的疲惫和担忧。她甚至以为,他已经忘了该怎么好好笑了。
可此刻,他对着苏晓,笑得那么自然。他会在苏晓答错时,轻轻敲敲她的笔记本说“再想想”;会在她答对时,眼里闪过一丝赞许的光;会在风掀起她的刘海时,顺手递过去一张纸巾,动作自然得像演练过千百遍。
墙上的粉笔字写了又擦,擦了又写。白鹿鸣讲题的声音清晰地传来,带着她熟悉的耐心,却又好像有哪里不一样了——那种专注里,没有了面对她时的小心翼翼,没有了那种怕说错话、怕做错事的紧绷。
鹤满星站在转角的阴影里,手里的练习册硌得手心生疼。
她突然想起林薇薇说的话:“你真以为他离了你就不行?”想起云长抱怨的“他最近总被别的班女生围着问问题”,想起自己这几天刻意回避时,他落寞却又强装不在意的眼神。
原来不是他离不开她,是她高估了自己在他心里的位置。原来没有她的打扰,他可以过得更轻松,可以对着别人露出那样舒展的笑,可以把精力都放在学习和帮助别人上,而不是整天担心她是不是又偷偷哭了,是不是又没好好吃饭。
苏晓的声音带着感激:“谢谢你啊白鹿鸣,我琢磨了一早上都没弄懂,你一讲我就明白了!”
“没事,有不会的再问我。”白鹿鸣擦掉墙上的粉笔字,语气轻快,“快回去吧,马上要上课了。”
苏晓点点头,转身时看见了站在阴影里的鹤满星,愣了一下,随即笑着打了个招呼:“鹤满星同学,你也来找白鹿鸣问问题吗?”
鹤满星的心脏猛地一缩,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她看见白鹿鸣也转过身来,目光落在她身上,眼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是复杂的情绪,像揉皱的纸,看不清底色。
他的嘴角还带着刚才的笑意,只是那笑意没抵达眼底,就慢慢淡了下去。
“我……”
鹤满星张了张嘴,想说的道歉突然堵在喉咙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看着他眼里的陌生感,看着他和苏晓之间那种自然的默契,突然觉得自己像个闯入者,不合时宜地打扰了别人的平静。
“没事的话,我先回去了。”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却还是努力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转身就往教室跑。
手里的练习册掉在了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她也没敢回头捡。走廊里的风灌进领口,冷得她打了个哆嗦,眼眶却莫名地热了。
她跑得很快,帆布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急促的声响,像在逃离什么。身后没有传来追赶的脚步声,也没有叫她名字的声音,只有楼梯口的风,还在卷着碎纸屑,打着旋儿。
回到教室时,上课铃刚好响了。云长担忧地看着她通红的眼睛,刚想开口,就被她用眼神制止了。
鹤满星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物理练习册,封面已经蹭脏了,像块洗不掉的污渍。她坐回座位,翻开本子,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眼前反复闪过刚才的画面——白鹿鸣柔和的侧脸,他嘴角的笑,苏晓崇拜的眼神,还有他看向自己时,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疏离。
原来有些距离,一旦拉开,就真的很难再靠近了。
她拿出笔,在草稿纸背面用力写着“南京大学”四个字,一笔一划,写得格外用力,笔尖几乎要划破纸页。
也许这样更好。她对自己说。他可以不用再为她分心,可以和别的女生自然地相处,可以重新变回那个轻松开朗的少年,而她,只需要管好自己,努力考上南大,完成那个早就说好的约定。
至于道歉,至于解释,好像都没那么重要了。
下课铃响时,鹤满星才发现,草稿纸背面已经写满了“南黎大学”,密密麻麻的,像片沉默的森林。阳光透过窗户落在纸上,每个字的边缘都泛着白,像被晒干的泪痕。
她抬起头,目光下意识地看向斜前方的座位。白鹿鸣已经回来了,正低头演算着什么,侧脸的线条又恢复了往日的紧绷,只是刚才那种舒展的笑意,再也看不见了。
鹤满星低下头,重新握紧了笔。窗外的蝉鸣不知何时变得响亮起来,像在催促着什么。她深吸一口气,把所有的情绪都压进心底,只留下一个念头:刷题,考上南大。
至于那些没说出口的歉意,那些没讲完的解释,就先暂时埋进倒计时的尘埃里吧。她想,等高考结束那天,总会有答案的。
只是此刻,笔尖划过纸面的声音,在安静的教室里显得格外清晰,像在替她,无声地诉说着那些说不出口的话。
(二)
午休的教室像个密封的罐头,闷热得让人发困。云长把最后一口冰可乐灌进嘴里,盯着鹤满星空了大半的习题册,终于忍不住拍了下桌子:“你到底怎么回事?早上不是说要去道歉吗?”
鹤满星握着笔的手顿了顿,铅芯在纸上划出道歪歪扭扭的线。她没抬头,声音轻得像蚊子哼:“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我刚才去办公室交表,看见三班的苏晓跟她同桌说,白鹿鸣给她讲题时笑得可开心了。”
云长把易拉罐捏得变形,“你就是因为这个才跑回来的吧?”
鹤满星的肩膀轻轻抖了下,眼圈突然就红了。她不是不想承认,只是那种被抛弃的委屈,像潮水般涌上来时,连开口的力气都没有。
“鹤满星你是不是傻?”
云长恨铁不成钢地戳她的额头,“白鹿鸣是什么人你不清楚吗?他对你什么样,我们看在眼里!苏晓不过是问道题,你至于这么钻牛角尖?”
“可他很久没对我笑过了。”
鹤满星的声音带着哭腔,笔尖在草稿纸上无意识地画着圈,“他对着我时总是皱着眉,好像我是个麻烦……”
“那是因为你总躲着他!”
云长打断她,抓起她的胳膊就往教室外拽,“走,现在就去问清楚!别等高考结束留遗憾!”
鹤满星挣扎着不肯动,却被云长拖着往前踉跄了几步。走廊里的风掀起她的刘海,远处传来高二学生的嬉笑声,衬得她们的争执格外突兀。
“我不去!”
鹤满星用力甩开她的手,眼圈通红,“他现在过得很好,我为什么要去打扰他?”
“你这是自欺欺人!”
云长看着她倔强的侧脸,突然压低了声音,“你以为他上次模考掉名次是因为谁?班主任找他谈话时,他说‘是我自己状态不好,不关任何人的事’,可他桌洞里藏着的,全是你掉在地上的草稿纸!”
鹤满星猛地愣住了。那些被她揉掉、扔掉的草稿纸,上面写满了混乱的公式和她的名字,他竟然都捡起来了?
“他不是不开心,他是怕你不开心。”
云长的声音软了些,“你以为只有你在为他着想?他也在拼命迁就你啊。”
阳光穿过走廊的窗户,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鹤满星站在原地,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下,又酸又涩。
云长最终还是没拽动鹤满星。但她转身就往三班的方向走,撂下句“你不去我去”,背影透着股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气势。
鹤满星坐在教室里,听着自己的心跳声在空荡的房间里回荡。窗外的蝉鸣聒噪得让人烦躁,她却连笔都握不稳。
没过多久,走廊里就传来了争执声。是云长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愤怒:“白鹿鸣你什么意思?满星鼓足勇气想跟你道歉,你却故意跟别的女生笑得那么开心?你是不是故意气她?”
紧接着是白鹿鸣的声音,带着困惑和无奈:“我没有……我只是在讲题。”
“讲题需要笑得那么灿烂吗?”
云长的声音拔高了些,“你明知道她最近状态不对,明知道她在跟自己较劲,你还这么做?你就不怕她真的……”
后面的话被什么堵住了,隐约传来拉扯的声响。鹤满星再也坐不住了,猛地站起身,往走廊跑去。
她跑到教室外面时,正看见云长指着白鹿鸣的胸口,气得发抖。白鹿鸣站在那里,眉头紧锁,脸色苍白,嘴唇抿成条直线,看起来很疲惫。
“她想跟我道歉?”白鹿鸣的声音沙哑,带着难以置信的惊讶,“什么时候?”
“就在刚才!”云长指着教室的方向,“她拿着练习册去找你,结果看见你跟苏晓……”
白鹿鸣的目光猛地转向教室门口,像是在寻找什么。当他的视线落在鹤满星身上时,那双总是带着温和笑意的眼睛里,突然迸发出亮得惊人的光,像被点燃的星火。
“鹤满星……”
他下意识地往前迈了一步,眼里的疲惫和困惑瞬间被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取代,那里面有欣喜,有委屈,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鹤满星的心脏漏了一拍,刚想开口,就听见身后传来椅子拖动的声音。她转过身,看见谢予淮正站在教室后门,手里拿着件灰色的校服外套——那是她的外套,早上匆忙间落在了座位上。
“你最近生理期,怕你着凉。”
谢予淮的声音很温和,他凭借自己的努力进了1班,且实力不逊于巅峰时期的白鹿鸣。现在是班里的学习委员,性格沉稳,总戴着副黑框眼镜。
“刚想把外套给你披上,就听见外面有动静。”
鹤满星这才发现,自己刚才竟然忘记了生理期带来的疼痛。
白鹿鸣的目光落在谢予淮手里的外套上,又看向鹤满星泛红的眼角,刚才亮起的光一点点暗了下去,像被风吹灭的烛火。他的眉头重新皱起,眼神里的情绪变得复杂难辨,像蒙上了层薄雾。
“谢予淮。”
白鹿鸣的声音冷了些,带着种莫名的紧绷,“麻烦你把外套给我吧。”
谢予淮愣了下,随即看了看鹤满星,又看了看白鹿鸣,似乎明白了什么。他推了推眼镜,把外套递了过去,语气依旧平静:“鹤满星最近压力很大,经常在课上睡着。”
这句话像根针,刺在两人之间。白鹿鸣接过外套的手紧了紧,指节泛白,他看着鹤满星,眼神里的失望像潮水般涌来:“所以,你刚才不是来找我,是在等谢予淮的?”
“不是的,我……”
鹤满星急忙解释,却被谢予淮打断。
“她刚才确实拿着练习册出去了一趟。”
谢予淮看着白鹿鸣,语气很认真,“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很快就回来了,回来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还掉了眼泪。”
掉了眼泪?鹤满星自己都没察觉,大概是刚才情绪太激动,睡着时也没安稳。
白鹿鸣的脸色缓和了些,但眼神依旧复杂。他看着鹤满星,又看了看谢予淮,沉默了几秒,突然开口:“谢予淮,我跟满星有话要说,能请你……”
“我先回座位了。”
谢予淮很识趣,点了点头,转身走进教室,路过鹤满星身边时,低声说了句“有话好好说”。
走廊里只剩下鹤满星和白鹿鸣。阳光透过窗户,在地上投下两道拉长的影子,中间隔着一步的距离,却像隔着条难以逾越的河。
“对不起。”
鹤满星先开了口,声音很轻,带着浓浓的鼻音,“我不该听信林薇薇的话,不该故意疏远你,不该……推开你。”
白鹿鸣没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她。他的眼睛里布满红血丝,眼下的青黑比以前更重了,下巴上甚至冒出了点青色的胡茬,看起来憔悴了不少。
“我以为那样是为你好。”
鹤满星的眼泪掉了下来,砸在手背上,冰凉的,“我以为离你远点,你就能专心学习,就能回到以前的状态……可我没想到,你会因为我……”
“谁告诉你我掉名次是因为你?”
白鹿鸣突然打断她,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愤怒,更多的却是心疼,“我掉名次是因为我自己胡思乱想,是因为我看着你一个人硬撑,却不知道该怎么帮你,是因为我……”
他顿了顿,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低了下去:“是因为我怕你真的不需要我了。”
鹤满星愣住了,眼泪挂在睫毛上,忘了掉下来。
“苏晓找我讲题,我只是不想让自己看起来太落魄。”
白鹿鸣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我怕你看到我失魂落魄的样子,会更担心。我没想到……没想到你会刚好看到,更没想到你会……”
他没再说下去,但两人都明白了彼此的心意。那些天的疏远,那些刻意的回避,那些误解和猜忌,像层裹在心上的茧,此刻终于被戳破,露出了里面柔软的、小心翼翼的真心。
“对不起。”
鹤满星哽咽着,又说了一遍,“我不该不信任你。”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
白鹿鸣走上前一步,轻轻擦掉她的眼泪,指尖带着熟悉的温度,“我不该让你一个人承受那么多,不该在你需要我的时候,没能陪在你身边。”
阳光穿过走廊的窗户,落在两人身上,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边。蝉鸣依旧聒噪,却好像不再那么刺耳了。
“云长说,你桌洞里藏着我的草稿纸。”鹤满星吸了吸鼻子,声音还有点哑。
白鹿鸣的耳尖红了,他转过身,从自己的桌洞里拿出个厚厚的文件夹。打开一看,里面全是她的草稿纸,有的被揉过,有的沾着泪痕,每张上面都有他用红笔标注的日期。
“我怕你以后想复习,却找不到以前的思路。”
他的声音很轻,像怕被嘲笑似的,“有点傻,对吧?”
鹤满星摇摇头,眼泪却掉得更凶了。她伸手抱住他的胳膊,把脸埋在他的袖子上,像只找到归宿的小动物。
“不傻,一点都不傻。”
她哽咽着说,“白鹿鸣,我们别再这样了,好不好?”
“好。”
白鹿鸣的声音带着笑意,他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动作温柔得像对待易碎的珍宝,“再也不了。”
下午第一节课前,班主任突然走进教室,手里拿着张座位调整表。
“为了方便大家讨论学习,根据最近的模拟考成绩,微调一下座位。”
班主任指着白鹿鸣的位置,“白鹿鸣,你调到鹤满星旁边,正好可以互相辅导。”
教室里响起一片低低的起哄声。云长冲鹤满星挤了挤眼睛,露出个“我早就安排好了”的得意表情。
白鹿鸣抱着书本走到鹤满星旁边的空位时,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他放下书包,拿出课本,动作自然得像他们从未分开过。
“物理题还有不会的吗?”
他侧过头,声音里带着轻松的笑意,“我现在有空。”
鹤满星看着他眼里熟悉的温柔,点了点头,嘴角忍不住弯了起来。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两人摊开的课本上,字迹清晰,画面温暖。
谢予淮从他们身边经过时,推了推眼镜,对着白鹿鸣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白鹿鸣也回以礼貌的颔首,眼神里的紧绷已经完全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坦然和坚定。
“刚才……谢谢你。”鹤满星小声说,指的是谢予淮替她解释的事。
“他是个好人。”白鹿鸣的声音很平静,“但我不会再给别人机会了。”
鹤满星的脸颊发烫,低下头假装看题,嘴角却忍不住上扬。
下课铃响起时,白鹿鸣从书包里拿出个保温杯,倒了杯热牛奶递给她:“温的,加了点蜂蜜。”
牛奶的甜香在空气里弥漫开来,像他们之间悄然回暖的关系。鹤满星接过杯子,指尖触到温热的杯壁,心里也暖暖的。
黑板上的数字还在一天天减少,但此刻,鹤满星不再觉得那是冰冷的倒计时,而是通往未来的阶梯。她看着身边认真刷题的白鹿鸣,看着他偶尔皱眉思考的样子,看着他笔尖划过纸面的专注,突然觉得,只要能这样并肩前行,再大的压力,再难的挑战,都不算什么。
窗外的阳光正好,蝉鸣也仿佛变得悦耳起来。鹤满星喝了口热牛奶,甜丝丝的味道从舌尖蔓延到心底。她知道,那些错过的时光,那些误解的瞬间,都已经过去了。
从现在起,他们会一起刷题,一起讨论,一起为了那个共同的目标——南黎大学,全力以赴。而这份失而复得的默契和信任,会像阳光一样,照亮他们最后的高三时光,也照亮那个充满希望的未来。
(三)
高三的空气像被压缩的弹簧,每一秒都绷得紧紧的。鹤满星咬着笔演算压轴题时,笔尖在草稿纸上划出清晰的轨迹,旁边突然递来半块橡皮——是白鹿鸣的,边缘已经被啃得坑坑洼洼。
“辅助线画反了。”
他的声音带着薄荷糖的清凉,指尖点在她算错的步骤上,“应该从顶点引垂线。”
鹤满星抬头时,撞进他含笑的眼睛。阳光透过窗户,在他睫毛上投下细碎的阴影,像落了层金粉。自从换座位后,这样的场景成了常态。他讲物理题时逻辑清晰,她分析英语语法时一针见血,配合得像演练过千百遍。
最新一次模考的成绩单贴在公告栏上时,云长第一个挤进去,举着双手大喊:“白鹿鸣重回第一!鹤满星第七!”
鹤满星踮着脚在人群后张望,手腕突然被白鹿鸣轻轻拉住。他逆着光,眼里的笑意比阳光还亮:“晚上去吃火锅?我妈说要奖励我们。”
“好啊。”
她看着成绩单上紧挨着的两个名字,心里像揣了颗糖,甜得发胀。
回教室的路上,林薇薇抱着作业本从旁边经过,小白鞋踩在地板上发出刺耳的声响。她瞥了眼两人交握的手,嘴角勾起抹讥诮:“有些人真是好命,自己拖后腿就算了,还能靠别人往上爬。”
鹤满星的脚步顿了顿,刚想反驳,却被白鹿鸣轻轻按住肩膀。他看着林薇薇,眼神平静无波:“她上次英语比我高三分,要不要我把试卷拿给你看看?”
林薇薇的脸瞬间涨红,踩着小白鞋匆匆走了,背影透着狼狈。
“别理她。”
白鹿鸣低头看她,眼里的温柔像融化的春水,“浪费时间。”
鹤满星点点头,心里却暖得厉害。以前她总怕别人的闲言碎语,怕自己真的配不上他,可现在看着他坦然维护的样子,突然就不怕了。原来信任不是单方面的付出,是你知道我足够好,也愿意让全世界都看见。
距离高考只剩两周时,学校放了半天假。白鹿鸣拉着鹤满星去了南大的开放日,初夏的银杏道已经有了浅浅的绿意。
“看,那就是传说中的猫学长。”
白鹿鸣指着趴在图书馆台阶上的橘猫,“等我们来了,天天给它喂小鱼干。”
鹤满星笑着点头,却被迎面走来的林薇薇打断。她身边跟着几个女生,说话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她们听见:“有些人啊,就知道黏着别人,真以为能靠关系进南大?”
“可不是嘛,听说她模考成绩都是抄的……”
鹤满星的脚步顿了顿,指尖下意识地收紧。白鹿鸣握住她的手,轻轻捏了捏,示意她别在意。
“要不要去那边的实验室看看?”
他指着不远处的教学楼,语气轻松得像没听见那些话,“听说里面有3D打印机。”
鹤满星看着他眼里的笃定,突然就笑了。她反手握紧他的手,跟着他往实验室走,把那些闲言碎语远远抛在身后。
其实林薇薇的挑拨从未停止。她会故意在自习课上传纸条,说白鹿鸣妈妈觉得她配不上儿子;会在食堂排队时“不小心”撞掉她的餐盘,说句阴阳怪气的“不好意思”;甚至会拿着白鹿鸣以前的照片到处说,那是她和他的“合照”。
但这些都没能再影响他们。
白鹿鸣会在她被刁难时,不动声色地挡在她身前;会在她看到流言蜚语时,把手机拿过来直接删掉;会在晚自习后,牵着她的手走过那条青石板路,告诉她:“你的努力,我都看在眼里,这就够了。”
而鹤满星也学会了坦然面对。她不再因为别人的话怀疑自己,不再躲躲闪闪,会在林薇薇递来挑衅的眼神时,回以平静的注视;会在别人议论她时,低头刷完一套真题,用实力堵住所有闲言碎语。
云长看着他们越来越默契的样子,不止一次感慨:“以前还担心你们会被拆散,现在看来,简直是牢不可破。”
鹤满星知道,这份坚固不是天生的。是他们在一次次误会里学会了沟通,在一次次流言里学会了信任,在一次次挣扎里懂得了珍惜。就像两棵并肩生长的树,根在地下紧紧相连,任狂风暴雨,也无法动摇分毫。
高考前最后一次班会,班主任让大家写下自己的愿望。鹤满星在纸条上写下“和白鹿鸣一起考上南大”,落笔时笔尖带着坚定的力量。她偷偷看了眼白鹿鸣的纸条,上面写着同样的话,末尾还画了颗小小的星星,是她的名字。
高考前夜,鹤满星失眠了。她趴在窗台上,看着巷口的老黄葛树,树叶在月光下轻轻摇晃,像夏榆阳在对她笑。
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是白鹿鸣发来的消息:“别紧张,我在你家楼下。”
她跑下楼,看见他站在路灯下,手里拿着瓶热牛奶。月光洒在他身上,像为他镀了层银霜。
“睡不着?”
他把牛奶递给她,指尖触到她微凉的手背,“我给你讲个题吧,保证你听着听着就困了。”
鹤满星被他逗笑,心里的紧张却散了大半。他们坐在台阶上,他真的开始讲起了物理题,声音温和得像催眠曲。
“其实我也有点紧张。”
讲完一道题,他突然说,“怕发挥不好,怕不能跟你一起……”
“会的。”
鹤满星打断他,眼神认真得像在宣誓,“我们都会的。”
白鹿鸣看着她亮闪闪的眼睛,突然笑了。他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动作自然又亲昵:“嗯,会的。”
高考当天,天刚蒙蒙亮,鹤满星就被闹钟叫醒了。妈妈给她煮了鸡蛋,外婆在旁边念叨着“别忘带准考证”。她走出家门时,看见白鹿鸣已经等在巷口,穿着干净的白衬衫,背着双肩包,像每个寻常的上学日。
“准备好了吗?”
他冲她伸出手,眼里的笑意比阳光还灿烂。
鹤满星握住他的手,指尖传来温热的力量。他们并肩走在青石板路上,晨露打湿了裤脚,却一点也不觉得凉。
经过巷尾的抄手店时,张婆婆站在门口,往她手里塞了两个煮鸡蛋:“丫头加油!考个好大学!”
鹤满星笑着道谢,眼眶却有点热。她知道,这条路不是她一个人在走。有身边紧紧相握的手,有身后默默的牵挂,有天上温柔注视的目光,还有心里那份从未动摇的信念。
考场门口挤满了人,家长们举着向日葵,老师在分发准考证。林薇薇也来了,看见他们相握的手,眼里闪过一丝嫉妒,却最终什么也没说,转身进了考场。
“进去吧。”
白鹿鸣松开手,替她理了理额前的碎发,“我在外面等你。”
“嗯。”
鹤满星点点头,转身时又回头看了一眼。他站在人群里,冲她比了个加油的手势,阳光落在他身上,像幅明亮的画。
她深吸一口气,走进考场。笔尖落在试卷上的那一刻,心里一片平静。那些挑灯夜读的夜晚,那些相互鼓励的瞬间,那些不动摇的信任,都化作此刻的底气,支撑着她写下每一个答案。
窗外的蝉鸣正盛,阳光正好。她知道,这场考试不是结束,而是新的开始。当最后一场铃声响起时,会有个人在考场外等她,他们会一起走出校门,一起走向那个约定好的未来,像两棵并肩的树,永远向阳而生。
一起考上南大!
两人终于和好啦。其实原稿上是误会继续下去的,不过这样对阿鹿和阿满来说太难熬了,所以该发一次糖啦。[撒花]不过接下来还是会有发刀子的预警:加油,很快就会熬过去了。[捂脸笑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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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一起考上南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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