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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星光见证,我爱你,白先生 ...

  •   幸好,我们遇见了。往后余生,请多指教,白先生。——《阿满的小秘密》

      (一)

      鹤满星将无名指上的铂金戒指转了第三圈时,纪斯琛正对着穿衣镜整理领带。镜面里他的侧脸线条冷硬,衬衫领口扣得一丝不苟,连袖扣都泛着规规矩矩的银白光泽。

      “下周三的流程都确认好了?”

      他忽然开口,声音像打磨过的金属,“纪家那边会派车来接,你只需要穿好礼服。”

      鹤满星的指尖顿在戒指上,冰凉的金属硌得指腹发麻。她望着窗外被秋雨打湿的梧桐叶,声音轻得像叹息:“知道了。”

      这已经是白鹿鸣消失的第五天。

      自从上周在纪氏集团的会议室里,白鹿鸣当着二十多位高管的面,将纪斯琛负责的东南亚项目批得一文不值,甚至直言“纪家的继承人不过如此”后,纪斯琛就像被点燃的引线,原本对结婚事宜的拖沓瞬间变成雷厉风行。

      “满星。”

      纪斯琛转过身,镜片后的目光落在她苍白的脸上,“我知道你和白鹿鸣以前……但现在不一样了。他在工作上针对我,无非是想逼我放弃你。”他走过来,伸手想碰她的头发,却被她下意识地躲开。

      空气里弥漫着尴尬的沉默。纪斯琛的手僵在半空,最终收回身,语气里添了几分不易察觉的疲惫:“下周三,你必须站在我身边。这不仅是纪家的颜面,也是……我们的未来。”

      他说完便转身离开,书房的门被轻轻带上,却像一道无形的屏障,将鹤满星困在原地。

      她走到书桌前,拉开最底层的抽屉,里面躺着一枚磨损的黄铜钥匙。钥匙链上挂着个小小的北斗七星吊坠,是五年前白鹿鸣送她的。

      那时他还不是如今叱咤风云的白氏总裁,只是个在即将开启南黎大学生活的少年,而她也不是被纪家逼迫即将嫁给纪家长孙的棋子。

      “等我站稳脚跟,就带你离开这里。”

      他当时握着她的手,掌心的温度烫得惊人,“鹤满星,你记住,你是属于星空的,不该被关在纪家这个笼子里。”

      这句话像一粒种子,在她心里扎根了三年。可现在,距离纪斯琛定下的婚期只剩七天,白鹿鸣却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手机屏幕亮起,是纪家老宅的管家发来的消息,提醒她明天去试穿婚纱。鹤满星盯着那行字看了很久,指尖在“白鹿鸣”的联系人页面上悬了又悬,终究没敢按下通话键。

      她怕听到关机提示音,更怕听到他冷漠的声音,告诉她那些承诺不过是年少轻狂的戏言。

      试穿婚纱的那天,纪家老宅的试衣间里挤满了人。设计师在她身上比划着裙摆,纪夫人坐在沙发上,时不时挑剔着领口的蕾丝花边,唯有纪斯琛站在角落,安静地看着镜子里的她。

      婚纱是纪夫人亲自挑选的,鱼尾款式,领口缀满了细小的碎钻,层层叠叠的裙摆像盛开的白玫瑰,美得让人窒息。可鹤满星穿着它,只觉得像穿上了沉重的枷锁。

      “很好看。”

      纪斯琛走过来,站在她身后,镜子里的两人并排而立,竟有种诡异的般配。他伸手环住她的腰,下巴抵在她的发顶。

      “满星,你看,我们站在一起很般配,本该如此。”

      鹤满星的身体瞬间绷紧,镜子里的自己脸色苍白,眼神空洞,像个精致却没有灵魂的娃娃。她推开他的手,声音带着颤抖:“我去趟洗手间。”

      她几乎是逃进洗手间的。反锁门的瞬间,眼泪终于忍不住滚落。冰凉的瓷砖贴着后背,她从手包里摸出那枚黄铜钥匙,紧紧攥在掌心,直到尖锐的边缘硌得掌心生疼。

      手机在这时震动起来,屏幕上跳跃的名字让她心脏猛地一缩——白鹿鸣。

      她深吸一口气,擦了擦眼泪,按下接听键。

      “在哪?”

      他的声音带着浓重的疲惫,背景里隐约有键盘敲击的声响。

      鹤满星咬着唇,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平静:“在老宅试婚纱。”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他低低的笑声,笑声里却听不出半分笑意:“婚纱?纪斯琛动作倒是快。”

      “白鹿鸣,”

      她终于忍不住,声音里带上了哭腔,“现在只剩六天了……”

      “等我。”

      他打断她,语气忽然变得坚定,“满星,相信我,最后六天。”

      在狭小的洗手间里,心跳得像要冲出胸膛。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洗手间的。纪夫人见她眼睛发红,皱着眉问:“怎么了?不喜欢这件婚纱?”

      “没有。”

      鹤满星摇摇头,强迫自己扯出一个笑容,“很喜欢。”

      纪斯琛看着她,镜片后的目光晦暗不明。他忽然开口:“下午有个晚宴,白氏那边也会派人参加。你和我一起去。”

      鹤满星的心脏漏跳了一拍。

      晚宴设在城中最豪华的酒店宴会厅。水晶灯折射出璀璨的光芒,衣香鬓影间觥筹交错,每个人脸上都挂着得体的微笑,眼底却藏着各自的算计。

      鹤满星挽着纪斯琛的手臂,穿着一身藕荷色长裙,安静地站在他身边。她像一件精美的饰品,配合着纪斯琛应酬各方宾客,目光却不由自主地在人群中搜寻那个熟悉的身影。

      “在找白鹿鸣?”

      纪斯琛的声音贴着她的耳畔响起,带着一丝嘲讽,“他今天不会来的。毕竟,亲手把自己喜欢的女人推向别人,这种事需要点勇气。”

      鹤满星猛地抬头看他,他却已经转向了迎面走来的宾客,脸上挂着无懈可击的微笑。

      她的指尖冰凉,胃里一阵翻搅。原来纪斯琛什么都知道。他知道她和白鹿鸣的过去,知道白鹿鸣的承诺,甚至知道她在等什么。可他还是一步步将她推向婚姻的殿堂,像在进行一场必胜的博弈。

      “纪副总,恭喜啊。”一个油腻的中年男人举着酒杯走来,目光在鹤满星身上打转,“听说下周三就要和鹤小姐完婚了?真是郎才女貌。”

      纪斯琛笑着应酬,手臂却在她腰间收得更紧,像是在宣示主权。鹤满星觉得呼吸困难,借口去拿香槟,挣脱了他的束缚。

      她走到露台,晚风带着凉意拂过脸颊,稍微驱散了些窒息感。楼下的车水马龙像流动的星河,让她想起白鹿鸣送她的那枚北斗七星吊坠。

      接下来的两天,纪家的气氛变得异常紧张。纪斯琛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几乎寸步不离地跟着鹤满星,连她去花园散步,都会有保镖远远跟着。

      鹤满星表面上平静如常,心里却像揣着只兔子,惴惴不安。她把护照和身份证藏在高跟鞋的鞋跟里,又将那张门禁卡贴身放着。每一分每一秒的流逝,都像在她心上敲着鼓。

      婚期前一天晚上,纪夫人忽然来到她的房间,手里拿着一个精致的首饰盒。

      “这是纪家祖传的手镯,三天后你戴着它出嫁。”

      纪夫人打开盒子,里面躺着一对翡翠手镯,水头通透,一看就价值连城。她拉过鹤满星的手,将手镯戴在她手腕上,“满星,纪家待你不薄,你要懂得知恩图报。”

      “……”

      鹤满星抿着嘴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盯着那个镯子自嘲的笑了笑。

      (二)

      凌晨五点的城市还浸在墨色里,白氏集团顶层办公室的灯却亮得刺眼。白鹿鸣站在落地窗前,指尖夹着的烟燃到了尽头,烫得他猛地回神。烟灰落在价值不菲的地毯上,他却浑然不觉,目光死死盯着电脑屏幕上滚动的代码——那是从鹤满星手镯里取出的芯片破解后的数据,像一把生锈的钥匙,终于撬开了纪家尘封多年的暗门。

      “老板,纪家近十年的账目异常点都标出来了。”

      特助林深将一叠打印好的文件放在桌上,声音压得极低,“2018年东南亚海啸赈灾款、2021年市政工程拨款,还有三笔流向不明的大额资金,收款方账户都指向海外空壳公司,背后实际控制人……是纪老爷子的远房表亲。”

      白鹿鸣拿起文件,指尖划过“赈灾款”三个字时微微发颤。

      “□□那边的证据呢?”

      他掐灭烟,声音冷得像冰。

      “找到了当年负责码头货运的老鬼。”

      林深递过一个U盘,“他手里有纪斯琛父亲和‘虎爷’交易的录音,还有一批走私军火的清单副本。老鬼怕被灭口,只求我们能保他妻儿平安。”

      白鹿鸣将U盘插进电脑,低沉的对话声从音响里传出,夹杂着海浪声和金属碰撞的脆响。纪老爷子那把平日里温润的嗓音,此刻透着令人齿冷的狠戾:“这批货要是出了岔子,你知道后果。”

      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五年布局,从刻意接近纪氏的边缘项目,到故意在会议室逼纪斯琛露出破绽,再到让鹤满星“意外”带走那只藏着芯片的手镯,每一步都像走在钢丝上。他赌纪家的贪婪和多疑,更赌自己……能护得住鹤满星。

      “把所有证据分三份。”

      他睁开眼,眼底已无半分波澜,“一份匿名发给经侦支队,一份给纪检委,最后一份……发给财经时报的总编。”

      林深点头应下,又递过一份商业报告:“纪氏旗下的新能源公司股价已经连续三天下跌,我们联合的几家资本准备今天收网。纪斯琛昨晚还在四处拆借资金,估计撑不过中午。”

      白鹿鸣翻开报告,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告诉他们,动作快一点。我不想让纪家的人,有机会在阳光下多待哪怕一秒。”

      上午九点,纪氏集团总部大楼的旋转门还在吞吐着西装革履的员工,一场无形的风暴已在顶层会议室酝酿。

      纪斯琛看着电脑屏幕上断崖式下跌的股价,指节捏得发白。桌前的电话响了又响,都是合作方要求终止合同的通知,听筒里的声音客气却决绝,像一把把钝刀割在他心上。

      “怎么回事?”

      纪老爷子拄着拐杖走进来,往日矍铄的眼神此刻布满血丝。他刚从老宅赶来,路上就接到了银行冻结账户的通知。

      “是白鹿鸣。”

      纪斯琛猛地抬头,眼底布满红血丝,“他联合了好几家资本做空我们,而且……他们好像拿到了我们和虎爷交易的证据,刚才有记者打电话来核实!”

      纪老爷子的拐杖“咚”地砸在地板上,脸色瞬间灰败。他知道,最担心的事还是来了。那些埋在地下的肮脏交易,那些靠着挪用公款和□□扶持堆砌起来的商业帝国,终究要迎来坍塌的一天。

      就在这时,会议室的门被推开,几名穿着制服的警察走了进来,为首的人亮出证件:“纪鸿远先生,我们接到举报,怀疑你涉嫌挪用公款、非法交易,请跟我们走一趟。”

      闪光灯在走廊里骤然亮起,不知何时涌来的记者们像嗅到血腥味的鲨鱼,疯狂地按下快门。纪老爷子被警察带走时,经过纪斯琛身边,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怨毒:“是你引狼入室!”

      纪斯琛僵在原地,看着爷爷佝偻的背影消失在闪光灯里,忽然想起多年前那个雪夜。那时他还是个孩子,躲在门后看爷爷将一叠厚厚的钞票递给一个脸上带疤的男人,那人拍着爷爷的肩膀说:“纪老板,以后这一片,没人敢动你。”原来从那时起,纪家的根基就早已烂透。

      下午两点,财经时报的头版头条引爆了整个商界——《纪氏集团惊天丑闻:十年挪用公款数十亿,竟与□□往来密切》。报道附上了部分账目截图和交易录音的文字版,证据确凿,字字诛心。

      白鹿鸣坐在办公室里,看着手机上弹出的新闻推送,指尖在屏幕上轻轻敲击。林深推门进来,递给他一份文件。

      “纪鸿远已经认罪,纪氏核心资产被查封,纪斯琛因为涉嫌洗钱被控制了。另外,警方那边传来消息,鹤小姐只是被纪家胁迫,没有参与任何非法活动,已经解除拘留了。”

      白鹿鸣紧绷的下颌线终于柔和了几分:“她在哪?”

      “不清楚,”林深摇摇头,“她离开警局后就没回纪家老宅,手机也关机了。”

      白鹿鸣沉默片刻,起身拿起外套:“公司的事交给你,我出去一趟。”

      (三)

      鹤满星走出警局时,阳光有些刺眼。她抬手挡了挡,看着街上川流不息的车水马龙,忽然觉得无比陌生。纪家的轰然倒塌像一场荒诞的梦,而她是那个从梦里惊醒的人,身上还残留着噩梦的余温。

      她没有回纪家那栋空旷的别墅,也没有联系任何人。兜里揣着仅剩的几百块现金,拦了辆出租车,报出的地址连自己都觉得意外——丰都市。

      车子驶出繁华的市区,渐渐驶入熟悉的乡道。路两旁的白杨树在风中沙沙作响,像极了高中时的夏天。鹤满星望着窗外掠过的稻田和农舍,眼眶慢慢热了。

      那时她还只是林榆的外甥女,住在学校宿舍,每天最期待的就是放学路上,白鹿鸣会骑着那辆半旧的自行车,在小区门口等她。他总是把书包往车把上一挂,笑着说:“阿满,今天食堂的糖醋排骨不错,我给你留了两块。”

      记忆像潮水般涌来,带着少年时的阳光和槐花香。她忽然明白,自己绕了这么大一圈,终究是想回到起点。

      傍晚时分,出租车停在育才中学门口。校门早已翻新,气派的电动门取代了当年的铁栅栏,只有斜对面的那家文具店还在,招牌上的“星光文具”四个字褪了色,却依旧清晰。

      鹤满星走到校门口的十字路口,那里曾有一棵老槐树,夏天会开得满树雪白。如今槐树没了,只剩下一个光秃秃的树桩,像个沉默的句号。

      她站在树桩旁,望着教学楼的方向,仿佛还能看到穿着蓝白校服的自己,抱着书本从楼道里跑出来,而白鹿鸣就靠在自行车上,逆着光对她笑。

      “在想什么?”

      熟悉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鹤满星浑身一僵,像被施了定身咒,久久没有回头。

      风从路口吹过,卷起地上的落叶,打着旋儿飘过她的脚边。她能感觉到身后的目光,温暖而专注,像多年前无数个黄昏里那样。

      “鹤满星。”

      他又唤了一声,这次声音更近了些,仿佛就在耳边。鹤满星深吸一口气,缓缓转过身。

      夕阳的金辉落在白鹿鸣身上,给他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他穿着简单的白衬衫,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结实的手腕。连日的奔波让他眼下有淡淡的青黑,却丝毫没减损那份清隽挺拔。

      四目相对的瞬间,时间仿佛静止了。

      “好巧啊,小同桌。”

      熟悉的称呼隔了五年再一次响了起来,鹤满星的声音有些发颤,指尖无意识地绞着衣角。

      “好巧。”

      白鹿鸣看着她,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有愧疚,有心疼,最终都化作一声轻叹:“来接你。”

      他往前走了两步,停在她面前,目光落在她微微泛红的眼眶上:“纪家的事都结束了。纪鸿远数罪并罚。纪斯琛……估计也难逃牢狱之灾。”

      鹤满星低下头,看着地上两人交叠的影子:“我知道。早上警察告诉我了。”

      “对不起,”

      白鹿鸣忽然开口,声音低沉而真诚,“利用你拿到证据,也让你等了这么久,让你受委屈了。”

      鹤满星摇摇头,抬起头时,眼里已没了刚才的迷茫:“我不怪你。其实……我早就想离开纪家了,只是一直没勇气。”

      她顿了顿,看着他的眼睛,“谢谢你,给了我一个逃离牢笼的机会。”

      白鹿鸣的心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又酸又软。他伸手想碰她的头发,却在中途停住,转而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小的布包,递给她:“这个,还给你。”

      布包里是那枚磨损的黄铜钥匙,钥匙链上的北斗七星吊坠依旧闪亮。鹤满星接过钥匙,指尖触到冰凉的金属,忽然想起四年前那个雨夜。

      她拜托江傲把钥匙塞进白鹿鸣手里,说:“等你回来,带我离开。”

      原来,他一直记得。

      “为什么是丰都?”

      白鹿鸣看着她手里的钥匙,轻声问。

      “想回来看看。”

      鹤满星笑了笑,眼角有细碎的光,“看看我们以前待过的地方。总觉得……在这里,才能找到真正的自己。”

      白鹿鸣望着她的笑脸,忽然觉得连日来的疲惫都烟消云散了。他走到她身边,和她一起看向校门的方向:“我也是。”

      夕阳渐渐沉入远处的山峦,暮色像一层薄纱,轻轻笼罩下来。文具店的老板娘锁了门,哼着小曲儿从他们身边走过,留下一串轻快的脚步声。

      “接下来,打算去哪?”

      白鹿鸣问。

      鹤满星看着天边最后一抹晚霞,轻声说:“不知道。或许……先在这里待一段时间吧。”

      她顿了顿,侧头看向他,“你呢?白氏那边不忙吗?”

      白鹿鸣笑了,眼底的光芒比晚霞还要亮:“再忙,也得先把你安顿好。”

      他伸出手,掌心向上,“走吧,我订了市里附近的旅馆,去看看?”

      鹤满星看着他摊开的手掌,干净而温暖,像极了多年前那个雨天,他撑着伞对她说“我送你回去”时的样子。

      她犹豫了片刻,最终将手放进了他的掌心。

      他的手掌很宽,指尖带着微凉的温度,却牢牢地握住了她,仿佛握住了流失的时光,也握住了往后的岁月。

      两人并肩走在暮色渐浓的街道上,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最终交织在一起。远处的路灯次第亮起,暖黄的光芒照亮了前方的路,也照亮了彼此眼底的星光。

      有些过去,需要怀念;有些未来,值得期待。而此刻,站在青春的起点,他们终于明白,最好的时光,从来不是回不去的从前,而是此刻,是身边有彼此的每一个当下。

      (四)

      034年9月25日,秋阳正好。

      坐落在半山的白鸽教堂被上万枝白玫瑰簇拥着,水晶吊链从穹顶垂落,折射出细碎的光,像把整片星空都搬进了礼堂。宾客席上坐满了商界名流与亲友,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恰到好处的笑意,目光却不约而同地投向红毯尽头——那里站着白鹿鸣。

      他穿着一身剪裁完美的黑色礼服,衬得肩宽腰窄,身姿挺拔如松。往日里总是带着几分锐利的眉眼,此刻被柔和的光影晕染,只剩下化不开的温柔。他望着红毯的另一端,指尖微微收紧,掌心沁出薄汗。

      三年了。

      从纪家倒台那天起,他牵着鹤满星的手走出丰都中学的路口,到后来一起在白氏大厦顶楼看了无数次日出,再到去年深秋,他在初遇的那棵老槐树下单膝跪地,拿出那枚复刻了北斗七星吊坠的钻戒……时光像指间的沙,悄然流逝,却将他们的感情打磨得愈发温润。

      “别紧张。”

      身旁的伴郎江傲拍了拍他的肩,语气里带着调侃,“再等会儿,新娘子该等急了。”

      白鹿鸣瞥了他一眼,没说话。江傲却自顾自地笑起来,转头看向坐在宾客席第一排的云长,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当年那个桀骜不驯的富家公子,早已被岁月和爱打磨成了可靠的模样。

      音乐忽然响起,是他们都爱的那首《星光坠落时》。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礼堂入口。

      鹤满星穿着一袭拖尾婚纱,裙身缀满了细碎的水钻,走动间像流淌着银河。她的长发松松挽起,几缕碎发垂在颊边,衬得那张本就清丽的脸愈发动人。最引人注目的是她颈间的项链——那枚磨损的星星吊坠被重新打磨,镶嵌在铂金底座里,北斗七星吊坠依旧闪亮。

      她的手轻轻挽着身旁的林榆。

      林榆穿着一身藕荷色旗袍,身姿优雅,眼角的细纹里藏着欣慰的笑意。当年姜氏集团的千金,如今虽然已年过半百,但还是独当一面的女强人,更是看着白鹿鸣和鹤满星一路走来的见证者。她握着鹤满星的手,轻声说。

      “别慌,他等这一天,等了太久了。”

      鹤满星点点头,眼眶微热。

      从纪家牢笼里挣脱的那刻起,她从未想过自己能拥有这样的幸福。是白鹿鸣,带着她从泥泞里走出,陪她在丰都的老街上找回迷失的自己,又在每个清晨的咖啡香里,让她明白什么是安稳的爱。

      红毯不长,却像走过了他们共同经历的所有时光。

      她一步一步靠近,看着不远处的白鹿鸣。他站在神父身边,西装领口别着一朵白玫瑰,与她裙角的玫瑰遥相呼应。他的目光始终追随着她,像跨越了山海的星光,炽热而坚定。

      走到红毯尽头,林榆松开她的手,轻轻推了她一把:“去吧,你的太阳在等你。”

      白鹿鸣上前一步,握住她的手。他的掌心依旧带着微凉的温度,却让她瞬间安定下来。四目相对的瞬间,无需多言,彼此眼底的情意早已道尽了千言万语。

      “白鹿鸣先生,你是否愿意娶鹤满星女士为妻,无论顺境或逆境,富裕或贫穷,健康或疾病,都爱她、珍惜她,直至死亡将你们分离?”

      神父的声音庄重而温和。

      白鹿鸣的声音清晰而坚定,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我愿意。”

      轮到鹤满星时,她看着眼前这个为她劈开黑暗、予她光明的男人,深吸一口气,字字清晰:“我愿意。”

      交换戒指的瞬间,阳光透过彩绘玻璃,在他们交握的手上投下斑斓的光影。那枚北斗七星钻戒与黄铜钥匙项链轻轻碰撞,发出细碎的声响,像在为他们鼓掌。

      仪式顺利进行,到了最热闹的抛花球环节。

      宾客们涌到台前,个个摩拳擦掌。鹤满星站在台阶上,回头看了一眼白鹿鸣,他对她笑着点头。她握紧花球,在众人的欢呼声中,将那束象征幸福的鲜花用力抛向空中。

      花球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人群中一阵骚动,最终稳稳落在了一个高大的身影手里——是江傲。

      他举着花球,在众人的哄笑中,大步走向站在一旁的云长。云长笑着瞪他:“都多大年纪了,还凑这种热闹。”

      江傲却忽然单膝跪地,将花球递到她面前,眼神是前所未有的认真:“老婆,虽然我们已经结婚了,但还是想问一句——下辈子,能不能还接着管我?”

      云长愣了一下,随即红了眼眶,伸手接过花球,嗔怪道:“这辈子还没管够呢,下辈子……再说吧。”

      话虽如此,指尖却紧紧攥着那束花,像是握住了全世界的温柔。

      台下响起雷鸣般的掌声和口哨声,气氛被推向高潮。

      鹤满星看着眼前这一幕,忽然觉得眼眶发烫。她转头看向身旁的白鹿鸣,他正含笑望着她,眼底的星光比任何时候都要璀璨。

      那些年的颠沛流离,那些深夜里的辗转反侧,那些以为永远无法触及的幸福……此刻都化作了眼前触手可及的温暖。

      她忽然上前一步,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轻轻踮起脚尖,一如当年在星海市那座灯塔下。青涩的吻上了白鹿鸣的唇。

      那是她的初吻,带着一丝青涩的颤抖,却无比坚定。

      周围的喧嚣仿佛瞬间静止,只剩下彼此的心跳声,清晰而有力。白鹿鸣愣了一秒,随即反应过来,伸手将她紧紧拥入怀中,加深了这个吻。

      一吻结束,鹤满星脸颊绯红,却直视着他的眼睛,声音清亮,透过麦克风传遍整个礼堂:“白鹿鸣,生日快乐。”

      今天是他的二十六岁生日,也是他们相守一生的开端。

      白鹿鸣低头看着她,眼底盛满了化不开的柔情。他抬手拂去她颊边的碎发,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谢谢你,我的阿满。这是我此生收到过最好的生日礼物。”

      阳光穿过教堂的穹顶,落在他们相拥的身影上,将周围的白玫瑰映照得愈发圣洁。宾客们的掌声经久不息,林榆站在台下,悄悄擦了擦眼角的泪。江傲和云长相视而笑,握紧了彼此的手。

      时光仿佛在这一刻静止,又仿佛在悄然流淌。

      从纪家阴影下的艰难相守,到丰都老街的温暖重逢,再到此刻站在全世界的祝福里——白鹿鸣和鹤满星终于明白,最好的爱情从来不是轰轰烈烈的誓言,而是历经千帆后,依旧能牵紧彼此的手,在岁月里慢慢变老。

      红毯尽头的誓言还在耳边回响,花球的芬芳弥漫在空气中,而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往后余生,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所有的日子,都将星光为证,温柔相伴。

      “白先生,新婚快乐啊!”

      鹤满星笑着打趣眼前的白鹿鸣,此刻眼里的幸福快要在她眼里溢出来。

      白鹿鸣从容的应付其他人的酒后,就牵着鹤满星的手急匆匆的逃出了现场。毫无目的,没有头绪的跑。

      当初的少年褪去了青涩,但她觉得他还是那个夏天哄骗她的小飞侠。

      他笑着回头看她。

      一如初见。

      “新婚快乐啊,白夫人!”

      ——完——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星光见证,我爱你,白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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