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克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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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满星搅着杯里的珍珠奶茶，吸管在杯底戳出闷闷的声响。窗外的阳光把玻璃幕墙照得发亮，云长咬着吸管，用胳膊肘撞了撞她的胳膊：“又发呆？从逛街开始就魂不守舍的，怎么了？”
鹤满星抬眼，看见闺蜜眼里明晃晃的好奇，脸颊忽然有点发烫。她低下头，小声嘟囔：“也没什么……就是觉得，结婚好像跟我想的不太一样。”
“怎么不一样？”
云长凑近了些，压低声音，“白鹿鸣对你不好？我看他把你宠得跟公主似的，上次你说想吃城南的糖糕，他冒着大雨开车去买，回来浑身都湿透了。”
“他对我很好。”
鹤满星急忙摆手，指尖无意识地抠着杯壁，“就是……就是太‘好’了。”
这话没头没尾，云长却瞬间明白了。她眨了眨眼，促狭地笑起来：“哦——我懂了。你们俩……还没？”
鹤满星的脸“腾”地红透了，像被煮熟的虾子。她飞快地瞥了眼四周，见没人注意这边，才懊恼地拍了下云长的手背：“小声点！”
她记得结婚三个月，她和白鹿鸣分房睡了三个月，虽然现在睡一起了，但迟迟没有什么进展。
不是她不愿意，也不是他不主动，只是每次气氛刚好时，他总会忽然停下来，替她盖好被子，哑着嗓子说“早点睡”，然后转身回客房。
起初鹤满星以为他是累，后来觉得他可能是害羞，直到上周她故意穿着新买的真丝睡裙去他房间，他却只是喉结滚动了两下，把她抱回卧室，还替她掖好了被角。
“你说他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鹤满星咬着吸管，声音里带着点委屈，“还是说……他根本就不喜欢我？”
“不可能！”
云长斩钉截铁地否定，“白鹿鸣看你的眼神，恨不得把你吞进肚子里，怎么可能不喜欢你？说不定是太紧张了？毕竟他以前也没谈过恋爱……”
鹤满星想起白鹿鸣的样子。他是商业圈内有名的财阀，在工作上指挥员工时沉稳果断，在谈判桌上舌战群儒时气场全开，可每次跟她独处，耳根总会悄悄泛红。
“可再紧张也不能这样吧？”
她撇撇嘴，有点泄气，“我现在都怀疑，他是不是把我当小朋友了，碰一下都怕把我碰坏了。”
“还是说……他不行。”
云长正想打断并反驳她几句，忽然看见鹤满星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眼睛瞪得圆圆的，像是见了鬼。
她疑惑地转过头，看见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不远处，穿着深灰色风衣，正是她们刚刚谈论的主角。
白鹿鸣不知什么时候来的，手里还提着个纸袋，估计是刚从旁边的商场出来。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眼神沉沉的，落在鹤满星身上时，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空气瞬间凝固了。云长尴尬地咳嗽两声，抓起包站起来：“那个……我突然想起还有事，先走了啊，你们聊，你们聊。”说完几乎是落荒而逃。
奶茶店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鹤满星坐在椅子上，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放，心脏砰砰直跳，像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她刚才说的话，他肯定都听见了。
白鹿鸣走过来，把纸袋放在桌上，是家甜品店的袋子，里面装着她爱吃的芒果班戟。他在她对面坐下，沉默了几秒，才开口：“喝完了吗？喝完回家。”
他的声音听不出喜怒，鹤满星却觉得后背发凉。她低着头，小声说：“嗯。”
回去的路上，车里异常安静。平时总会放着她喜欢的轻音乐，今天却只有引擎的声音。鹤满星看着窗外飞逝的街景，心里像揣了只兔子，七上八下的。她几次想开口解释，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到了家，鹤满星刚解开安全带，就被白鹿鸣抓住了手腕。他的手心很烫，带着点薄汗，力道却不轻。她吓了一跳，抬头撞进他深不见底的眼眸里。
“白鹿鸣，我……”
“没什么想跟我说的？”
他打断她，声音低沉沙哑，“比如，你对我有很大意见？”
鹤满星的脸瞬间红透了，像被人抓住了小辫子。她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道歉？解释？还是……承认？
白鹿鸣没等她回答，忽然俯身，打横将她抱了起来。鹤满星惊呼一声，下意识地搂住他的脖子。男人的怀抱很稳，带着熟悉的雪松香气，却让她莫名地紧张起来，心跳快得像要炸开。
他抱着她径直走进卧室，把她轻轻放在床上。柔软的被褥陷下去一小块，带着阳光晒过的味道。鹤满星躺在床上，看着他站在床边，逆着光的身影显得格外高大，心跳得更快了。
白鹿鸣俯身看着她，黑眸里翻涌着她看不懂的情绪，像暴风雨来临前的海面。他的手指轻轻拂过她的脸颊，指尖带着微凉的温度，激起一阵战栗。
鹤满星紧张地闭上眼，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她能感觉到他的呼吸落在她的额头上，带着清冽的薄荷味。她以为他会做些什么，可等了半天，却只感觉到他轻轻叹了口气。
“你啊……”
他的声音里带着无奈，还有一丝她没听出的委屈，“我不碰你，是因为我怕你受伤。”
“结果你却跟别人说我不行？”
鹤满星猛地睁开眼，看见他眼里的认真。他的指尖滑到她的手腕上，轻轻摩挲着那道浅浅的疤痕——那是他们恋爱时，她为了给他送文件，不小心被自行车划伤的，虽然早就好了，却成了他心里的疙瘩。
“你胆子小，又怕疼。”
白鹿鸣的声音放得很柔，像羽毛轻轻拂过心尖，“我查了很多资料，总觉得准备得还不够，怕弄疼你，怕你不舒服……看来，是我想多了。”
他的语气里带着点自嘲，看得鹤满星心里忽然一酸。原来不是他不想要，而是他太小心翼翼，把她当成了易碎的珍宝，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不是的。”
鹤满星伸手，勾住他的脖子，把他拉得低了些，鼻尖蹭着他的鼻尖，“我没有怪你，我只是……只是有点着急。”
最后几个字说得越来越小声，她的脸颊烫得能煎鸡蛋。白鹿鸣愣了一下，随即低笑起来，胸腔的震动透过相贴的皮肤传过来，带着令人安心的力量。
“着急？”
他挑眉，眼底闪过一丝狡黠，低头在她唇角轻轻咬了一下，“有多着急？”
鹤满星被他问得面红耳赤，伸手想去推他，却被他抓住手腕，按在头顶。男人的吻落下来，带着薄荷的清冽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从唇角到耳垂，再到颈窝，温柔得像羽毛，又滚烫得像火焰。
卧室里的光线渐渐暗了下来，窗外的晚霞透过薄纱窗帘，在地板上投下一片暧昧的橘红。鹤满星能感觉到他的手穿过她的发丝，带着小心翼翼的珍视，也带着压抑已久的渴望。
“白鹿鸣……”
她轻声唤他的名字，声音里带着点颤抖。
“我在。”
他的吻落在她的额头上，温柔得不像话，“别怕，我会很轻的。”
他的声音像带着魔力，让她瞬间安定下来。鹤满星闭上眼，感受着他指尖的温度，感受着他落在皮肤上的吻，感受着他小心翼翼的珍视。她忽然想起高二才告白完那次见他，在教学楼的走廊里，他穿着白衬衫，手里拿着图纸，看见她时愣了一下，然后耳根红了。
原来从那么早开始，他就是这样的人啊。看似沉稳冷静，实则笨拙又真诚，把所有的温柔都藏在笨拙的行动里。
月光不知何时爬上窗台，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在被子上投下一道银色的光带。卧室里很安静，只有彼此急促的呼吸声，和偶尔溢出唇齿的轻吟，像一首温柔的夜曲。
白鹿鸣确实像他说的那样，温柔得不像话。他总是在她耳边轻声询问“疼不疼”，总是在她皱眉时停下来，用吻安抚她的不安。他像个虔诚的信徒，膜拜着属于他的神祇，小心翼翼，又带着不容错辨的珍视。
鹤满星渐渐放松下来，抬手搂住他的背，感受着他紧绷的肌肉和滚烫的体温。她忽然觉得，那些等待的日子，那些小小的委屈，在这一刻都变得值得。原来爱到深处，是克制，是等待，是小心翼翼的珍视，是想把全世界最好的都给你，却又怕自己不够好。
后半夜的时候，鹤满星累得睁不开眼，窝在白鹿鸣怀里，像只被喂饱的小猫。男人还没睡，正低头看着她，手指轻轻梳理着她汗湿的头发。月光落在他脸上，柔和了他的轮廓，显得格外温柔。
“疼吗？”
他轻声问，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张。
鹤满星摇摇头，往他怀里缩了缩，鼻尖蹭着他的胸口，闻到淡淡的汗水味混合着他身上的雪松香，意外地让人安心。她小声嘟囔
“不疼，就是有点累。”
白鹿鸣低笑起来，在她发顶印下一个轻吻：“睡吧。”
他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让她靠得更稳些。鹤满星闭上眼睛，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像听着最安心的催眠曲。她忽然想起云长说的话，说白鹿鸣看她的眼神，恨不得把她吞进肚子里。
现在她信了。那不是贪婪的占有，而是深沉的爱意，是想把她揉进骨血里的珍视，是历经千山万水，终于等到你的圆满。
窗外的月光渐渐移到床尾，像一层温柔的纱。鹤满星在半梦半醒间，感觉到白鹿鸣又往她这边靠了靠，似乎怕她着凉。她唇角扬起一个浅浅的笑意，往他怀里钻了钻，彻底沉入了梦乡。
这一夜，她做了个很甜的梦。梦里有月光，有晚风，有他温柔的吻，还有一句在她耳边重复了无数次的话。
“阿满，我爱你。”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克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