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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 1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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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环，是自由而狂放的。
这里辽阔遥远，车辆的轰鸣声不曾停歇。
风滚草漫无目的地飘荡，寻找着那未知的归途。
铃走到哲的身旁，扭头看着遥望远处的哥哥：“哥哥。”
哲听到声音，扭身看向铃：“嗯，怎么了，铃？”
铃看着哥哥，摇了摇头：“没事，陪哥哥来看看风景。”
她同样抬起头看向远方。火红的太阳坠落于西方，给这片土地带来别样的乐章。
哲微微笑了笑，抬手揉了揉铃的脑袋。
兄妹俩并肩伫立，看着红日落下，看着月亮升起。
照亮大地的光芒散去，路灯为未归人照亮方向。
夜间的风是喧嚣的，它们在耳畔呼呼作响，又将远方的风滚草吹得肆意乱撞。
一个风滚草撞到哲的腿，暂时停下它那未尽的旅途。
哲想到了什么，蹲下身，从口袋里取出来两根短绳。
铃也蹲下来，顺便接过来哥哥递过来的绳子。
“这里有人告诉我，将绳子系到风滚草上，它就会带着人的思念去往远方。”
“如果被思念的人看到，便能知晓有人在思念着她。”
哲浅浅地笑了下，昏黄的灯光更衬托出他的温柔：“我们一起把绳子系上去吧。”
铃的嘴角也弯了弯，扒拉了一个风滚草来到自己身前。
绳子不长，穿过风滚草的根茎，打好结，只留下很短的一点在外面。
风滚草被风吹得发出沙沙的声响，绳子跟着风的方向摇晃。
兄妹俩站起身，双手捧着风滚草，在一阵大风中，齐齐松手。
风滚草起起伏伏，绳子摇摇晃晃，它们消失在夜色中，一起去向未知的远方。
哲看着无尽夜色，心中带着一丝难言的愁绪。
来到外环，这里的风景，这里的际遇，让他想起了过去，也让他发现记忆已然变得模糊。
他记着他们住了很久的家，也记着他和铃经常去的店铺和街道。
但，有些细节，已经随着时间逐渐模糊了。
他们离开故土太久，曾经熟悉的一切已经变成沙砾。
他想不起废墟之前的样子，也忘记了那多年之前的痕迹。
风过仍旧会留下痕迹，记忆度过时间的河水，也被逐渐消磨成破碎的星星。
他记着旧古董店，也记着铃爱吃的甜品店。
他记着老师温柔的笑颜，也记着赫利俄斯的样子。
但，欢声笑语下的细节，温馨日常下的点滴，他们曾说过的话，曾打闹过的动作，已经在时间的冲刷下逐渐模糊。
他记着那遥远过去，也在慢慢遗忘那珍贵的记忆。
这份认知让哲有些惶恐。
“铃。”哲喊着妹妹的名字，却在说完后陷入沉静。
铃站在哲的身侧，风吹起她头上的碎发，轻声道：“哥哥。”
他们太过了解彼此。
他们明白前路，却害怕忘记归途。
未来遥远，再难再险，只要他们携手面对，那么不管发生什么他们都不会畏惧。
唯有过去，已成定局不再改变的过去会让他们坚定的心产生一丝动摇。
他们不会忘记自己的初心。
收集空洞数据，深入零号空洞，直至找到真相，替蒙冤者悲鸣。
他们不会放弃，不会畏惧。
但在与所有人逆向奔走的道路上，他们偶尔也会感到疲惫。
记忆会模糊，过往会遗忘，但心中的那份找寻真相的烈火只会越烧越旺。
铃明白哥哥的想法，他害怕未来的自己会因为忘记过去而失去逆流的勇气。
但铃更明白，即使有一天他们想不起老师的面容，想不起老师的话语，也不会忘记老师与他们的情。
情感依托于记忆，却又超脱于记忆。
就像故土毁灭，他们熟悉的一切已经不再，他们心中仍旧包含对“家”的思念。
对卡洛丝老师也是一样，她抚养铃和哲长大，教导他们认知这个世界，这份养育的情，那份家人的情，早已融入他们的骨血。
这份情让他们持续向前，去翻阅过去留下的痕迹，去找寻为蒙冤之人平反的证据。
他们早已下定决心。
所以铃明白，自己的哥哥并不需要自己说什么，只需要这样静静地站在他身旁就好。
他们是兄妹，是最了解彼此的人。
外环的夜是寂静的，月亮高挂，星星闪烁。
哲缓缓舒出一口气，朝旁边的铃轻轻道谢。
铃笑着，撞了撞哲的肩膀：“哥哥，如果累了，可以随时休息哦。”
哲轻轻笑笑，摇了摇头：“我没事的。”
他看着铃，淡淡的碧色眼眸里泛着温柔与坚定：“回家对我们来说是一场漫长的归途，我们不能停下脚步。”
铃“嗯”了一声，眼中同样带着不会放弃的坚毅。
哲拍了拍铃的肩膀：“走吧妹妹，回去休息了。”
说完他就朝住所走去，铃跟着走过来。
“哥哥，晚上要好好休息哦。”
“嗯，铃也是，晚安。”
“晚安，哥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