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白情书》北安塔

67、第67章

　　　前两天。

　　祝苑她们才结束一场省里举行的大型考试。

　　成绩是今早出来的。

　　祝苑的总分，又比邬粥彤和程铮，低十分。

　　她想拉近与他们的距离，可现实偏偏不如她意。

　　每次，她都差一点运气。

　　她的跌落，是邬粥彤的升起。

　　邬粥彤和程铮的名字，这次光明正大的并在了第一。

　　他们的关系，在时间里，更融洽了。

　　有不少的传闻，是关于他们的。

　　祝苑坐在位置，无意识的望向窗边，那个粉色的杯子。

　　耳边传来邬粥彤和程铮的流言。

　　他们的声音很小，却声声不落的入了祝苑的耳。

　　“欸，你们发现了吗？邬粥彤的英语比程铮低一分，而程铮的数学比邬粥彤低一分，其它科目分数一模一样。”

　　“欸，好像是哦！”

　　“难道？”随后坐在祝苑前面的两个同学，异口同声的说：“他们是故意的，为的就是让对方当第一。”

　　发现这个小秘密的他们，很激动。

　　“怪不得，明明程铮的数学更有优势，每回考试都考不过，而邬粥彤英语好得不得了，却次次控分，落程铮一分。”

　　“唉，模范好学生都喜欢控分。”

　　“不对，不是为了控分，是为了他（她），甘愿落到第二。”

　　……

　　他们讨论，愈发激烈，甚至惊动了周围的同学。

　　连着祝苑也被惊动了。

　　他们的话，声声落在祝苑的心口上。

　　祝苑坐在凳子上，拿着笔的手，握紧了，等松了手时，试卷上已经落下了重重的一笔了。

　　祝苑不想继续听下去，站起来，走到了走廊上，想喘喘气。

　　祝苑双手搭在栏杆上，仰起头，眼睛通红的望着漂泊的大雪。

　　突然，风来了，吹散了一片雪，落在了她的眼睛上。

　　很快，温热的眼泪，融化了这片雪。

　　祝苑和程铮的故事，在这个冬天，被分割了。

　　祝苑慢慢抬起手，落在她手心的雪花，愈发多了，可总是会被融化。

　　距离上次和程铮说话，已经过去了半个月。

　　自从程铮失忆了，她鲜少有机会，能和程铮说说话。

　　——哎呀！

　　祝苑靠在走廊上，被在走廊上打跳的同学，碰到了。

　　她没站稳，靠紧了栏杆。

　　连着手上捧着的雪花，都撒了。

　　祝苑低头看着手心，却意外看到楼下，那棵开得灿烂的梅花下，站着两个人。

　　他们一前一后。

　　邬粥彤站在梅花下，捡起被雪打掉的梅花，别在了耳边。

　　她眼睛藏着星河，扑闪扑闪很温柔的望着程铮，然后指着耳边的梅花，嘴里似乎在问程铮：“这朵梅花漂亮吗？”

　　而程铮，比邬粥彤高出两个头，在邬粥彤抬头时，他的眸子里，净是邬粥彤，他看得紧，在邬粥彤问他时，他的手已经落在了邬粥彤耳边的梅花上。

　　祝苑站在楼上，能够很清楚的看到，程铮的嘴唇在动，似乎在说：“很漂亮。”

　　他们站在一起，很靓丽。

　　梅花开得好，又有雪景做陪衬。

　　他们就像是女主角和男主角一样。

　　很浪漫。

　　祝苑望着，心下坠得凶。

　　眼角的泪，也更加温热了。

　　梅花树下，他们很耀眼。

　　祝苑还看到，程铮为了和邬粥彤视线一致，特意曲下腰，很认真很柔和的静听邬粥彤的耳语。

　　她在闹，他在看。

　　雪越发大了，连着一片，白皑皑的，风里的能见度，愈发低了。

　　梅花下的两个模糊的人影，成了祝苑青春里，最难以忘怀的苦涩记忆。

　　祝苑最后，悄悄的退回了教室。

　　回到位置上。

　　祝苑低着头，在试卷下，不停的解题。

　　草稿纸换了一张又一张。

　　直到笔落在试卷上的附加题上。

　　她的泪和委屈，再也忍不住，一下喷涌而出。

　　试卷上的黑色笔迹，被泪晕染开了。

　　程铮就像附加题一样。

　　是她一时半会儿解不开的题。

　　她想忘掉程铮，却次次失败了。

　　程铮总是在毫无意识情况下，悄悄的进了她小心翼翼维护的世界。

　　成了她雪天里的梅花。

　　可邬粥彤的出现，成了程铮冬天里的梅花。

　　灿烂又漂亮的她，总是让程铮把目光，放在她一个人的身上。

　　程铮变了，他不再围着祝苑转了。

　　祝苑很明白，她的喜欢，是一枚梅子。

　　苦涩又麻嘴。

　　可她却没有勇气，和程铮告别。

　　除夕节。

　　祝苑像往年一样。

　　起了个大早，提上前晚上准备的东西，洗漱好，吃完早餐就早早的出门了。

　　除夕节前两天，天放晴了。

　　白皑皑的雪，被融合了。

　　连着这两天，路上都是湿哒哒的，不过化雪时，天是最冷的。

　　祝苑出了门，被一阵冷风吹得耳朵和手都僵得泛红，才知道自己出去前，穿的衣服不够。

　　下了楼，一阵阵风穿透衣服，冻得祝苑瑟瑟发抖。

　　祝苑是走了几百米，身上才暖和起来。

　　槐树下。

　　由于雪下得大，枝头上都被压断，卡在树杈上。

　　祝苑把准备的食物放在槐树下后，蹲在旁边静静的待了几分钟后，她才缓慢的站起来。

　　有点贫血的她，站起来的一瞬间，眼花了。

　　祝苑踉踉跄跄的靠在槐树上，缓了半天，直到耳边出现喵呜声。

　　她迅速扭头朝四周看，却看了一个空。

　　最后，祝苑有点失落。

　　她以为是听到了橘墩的声音，可偏偏不是。

　　因为橘墩已经离开她了。

　　故地重游。

　　祝苑走着走着，走到了救橘墩的槐树下，她仰起头望上看，在树杈上，似乎看到了一只橘色的猫。

　　胖嘟嘟的一只，正低着头看她。

　　——呼啦

　　槐树上的枝头，被风吹落了。

　　——咔嚓

　　落在了草坪里。

　　祝苑走进草坪里，捡起了一支槐树，然后转身慢悠悠的离开了。

　　当祝苑穿过街道，她临时改变了注意。

　　她还不想回家，她想到处转转。

　　毫无目的的转移。

　　可结果她的心比大脑先反应，不知不觉间，她走了很大一截路。

　　终点站是程铮家。

　　祝苑花了很久才看到程铮家门口的那条小巷子。

　　小巷子很熟悉。

　　不过周围的墙壁都被推倒了，成了一片废墟。

　　小巷子变窄了，周围的树也被砍掉了。

　　祝苑踩过石头块，费劲的穿过了巷子。

　　等拨去云雾终见山时，出现在祝苑眼前的，是一堆砖头和废墟。

　　连着一片都是。

　　祝苑的脚刚落下。

　　——哐当

　　祝苑的脚边，从废墟里，掉了一个球出来。

　　祝苑低头看到球的颜色，瞬间反应过来，球是她在商场里，抽奖抽到的。

　　橘墩没玩过一次，就匆匆的离开了。

　　祝苑弯腰捡起了球，粉色的球握在手上，是灼热的，上面的猫抓印，很明显。

　　祝苑把球放进了口袋里。

　　她看了下四周，想再去找找关于橘墩留下的东西，可看了很久，也没有看到。

　　祝苑从废墟里站起来，准备用手擦汗时，却看到了埋橘墩的那棵桂花树，被推倒了。

　　枝头没有土壤已经枯萎了。

　　祝苑走到桂花树的根下，把捡来的槐树，轻轻的放在了土壤边上。

　　然后祝苑从兜里，把球也拿出来埋在了地里。

　　祝苑轻轻的拍着土壤，直到耳边隐约听到喵呜声。

　　祝苑一扭头，刚好看到废墟上，站着一只橘色的猫。

　　和橘墩一模一样。

　　祝苑激动的站起来。

　　可等她站起来时，橘色的猫似乎受到了惊吓。

　　腾的一下，跑了。

　　祝苑为了追上猫，她爬上了废墟。

　　跟着猫爬了十分钟，等穿过废墟抵达一片空旷的地方时，猫终于有停下了的迹象。

　　祝苑迫切的走上前，她好想抱抱这只橘色的猫。

　　可猫很灵敏，反应很迅速，她走一步，猫跑几步。

　　就这样，他们之间，有了一场搏斗。

　　祝苑怕猫受到惊吓，她最后放弃了，就站在原地，默默的望着猫。

　　察觉不到危险的猫，放松警惕的趴在地上，舔起了猫爪子。

　　祝苑被猫的行为，萌到。

　　她慢慢的蹲下，静静的望着猫，舍不得离开。

　　直到身后，传来一个老奶奶的声音。

　　“小橘，你又乱跑，害我又找不到你。”

　　祝苑转头一看，是程铮家附近的老奶奶。

　　老奶奶穿得很干净，鞋子和衣服像是新换的，她的手上很干净，没有任何的废纸壳和酒瓶子。

　　老奶奶的和蔼的望着地上撒泼的猫。

　　听到主人的声音，猫站起来，从祝苑脚边，大摇大摆的走到了老奶奶的脚边，然后趴在她的脚上，撒起了娇。

　　老奶奶被猫逗笑，弯腰抱起了猫。

　　“小橘，你是不是也不想离开这里。”老奶奶顺着猫的毛发继续说：“可惜呐！这里被拆了，没了我们的容身之处。”

　　老奶奶沉默片刻，低着头，眼睛泛着泪花的说：“小橘，你跟着我的这些年，你受苦了，现在呐！我带你进城好不好呐！我儿子今天就来接我们去新家了。”

　　“很快，你就是城里的小猫了，不过你到了新家，要乖乖的，不要给儿媳妇惹乱，要逗她开心。”

　　老奶奶嘀咕半天，才注意到远处站着的祝苑。

　　老奶奶有老花眼，看得不清楚，是太阳出来，照在祝苑身上，老奶奶才稍微看到个人影。

　　她皱着眉头，一眼就认出了祝苑。

　　“小姑娘，你怎么来这里了。”

　　祝苑望着一片废墟，沉默后说：“我来这里看望……朋友。”祝苑把“朋友”两个字，咬得很重。

　　老奶奶指着废墟的最高点说：“你是来找六楼的那户人家吧！”

　　祝苑微微点头。

　　接着，她听到老奶奶叹了口气说：“你来晚了，六楼那户人家，前段时间就搬走了。”

　　祝苑早就知道，程铮迟早有一天，会离开这片烂尾楼的。

　　就现在而言，时间刚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