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皆有可能》摸鱼成精

5、她们，双胞胎

　　姐妹都是四月四日生，相差不过五分钟。姐姐沉稳，妹妹活泼，刚好成对。家里的大人都表扬姐姐的乖巧，总是批评妹妹古灵精怪，但姐姐听见妹妹挨骂时从不幸灾乐祸，反而怕妹妹因她总被表扬而恨她。

　　十八岁生日那天是雨夜，妹妹怕打雷，溜进姐姐的房间，钻上大床，扯个枕头捂住耳朵。

　　姐姐穿着白棉长裙，笑着抽出本书来读。

　　妹妹睡不着，两眼挡在枕头下，盯着玻璃窗上雨打的大水珠。“你说，那像什么？”

　　搁了书，姐姐认真想了想：“钻石吧。”

　　丢了枕头的妹妹抄起姐姐的书就往窗上抹，圆润水珠被坚硬的书脊打破，留下几条扭曲的水痕。“不是钻石，像细胞。一个一个细胞都分裂了，独立的细胞继续分裂，每天都有很多小细胞。”

　　她对着敞开的玻璃窗，张开双臂，像只自由的鸟：“我能飞，姐姐信吗？”

　　姐姐总是笑对妹妹，“信，你说什么我都信。”

　　“你老这么说，其实心底都把我当小丑。”她平静的说，皮肤在月光下显得透明。“你根本就看不起我，恨不得让我从没出生。”

　　握在她手中的书突然对准姐姐的脑门飞去，姐姐被打了个正着眼冒金星摔下床，爬起再看向窗口时，妹妹已经不在了。

　　她穿着睡裙冲出家门，狂奔下十三楼，妹妹的尸体倒在雨水瓢泼中，眼睛闭着的。

　　姐姐发疯，不断敲响大楼的各个住户，哭着求他们叫救护车，又蹲坐在妹妹身边，用白裙子使劲擦妹妹带血的面目，想恢复她之前干净的脸。

　　她听见邻居围在她周围窃窃私语，听见她父母一遍又一遍对围观人无奈且心碎的解释。

　　“我女儿平时老对着四周无人的空处讲话，用餐时也坚持要摆上四人用的餐具，她总以为自己有个双胞胎妹妹……但她真个独生女。”

　　事后，父母带着姐姐去医院去做个详细检查，医生说她的精神并没问题，只是肚子里长了个瘤子，可能是母亲怀孕时怀的双胞胎，一个发育不良被另一个吞入肚中，久而久之就形成了这个大瘤。不过好在是良性肿瘤，趁未恶化前切去就没问题了。

　　切除手术那天，姐姐呆呆躺在手术台上，任麻醉师为她注射麻醉药。她分明听见，她的双胞胎妹妹在哭，在她肚子里哭。

作者有话说

　　于是短篇再次悲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