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D同人]蓝色之眼》乌普萨拉

17、十七

　　烦热的夏天总是显得过于漫长，可是在我的感觉里，今年的这个夏天好像过得像流水一样。球队开始了暑假集训，闲暇之余大家一起去光顾鱼住家的饭馆，遇到忙的时候还能搭把手。可能是因为大家来往得比较多的关系，鱼住老大并没有像原著里那样假装不再对篮球感兴趣，偶尔也会下场陪大家练几段。
　　我和彦一开始协助田冈教练的“挖秋葵”行动——田冈大叔坚决认为秋葵比萝卜更难吃，作为特别行动的代号更低调。通常是我留守陵南提供信息支持，彦一跟着田冈教练四处跑。听他说，有不少国中生都很厉害，陵南明年阵容肯定会更强。
　　还是会经常跟着某人去海边钓鱼，清晨太阳还没有开始炙烤大地的时候，海边的空气里仿佛有一股绿色的清香。那种即将蒸发的晕眩，后来又发生过两次。幸好都是在我自己房间里，用困了要午睡之类的理由很容易搪塞过去。
　　我最向往的这个17岁的夏天，我正在努力地过着。

　　今天一醒来，就有一种不同寻常的感觉。虽然空气里如往常没什么两样，充满了湿润的炎热，但总觉得会有什么事情发生。或者说，是感觉有什么事情没有做，今天却肯定躲不过去了的感觉。
　　吃早饭的时候我说出了这种感觉，本来以为会被嘲笑为无聊的第六感的，令人意外的是仙道居然也点头同意了我的看法。
　　“其他的事情我不知道，但可能是你的记忆在提醒你，该把我那件衣服的扣子给缝上吧。”
　　囧，原来是这件事啊……怪不得总觉得有些事没完成似的。
　　我跑去翻那天穿的衣服，如果没记错的话，那颗纽扣在外套的口袋里。拿着那件制服衬衫、纽扣还有针线跑回来，摆了一桌子，我拿出几种线比较着颜色。
　　“你，会做这个的吧？”他坐在旁边，用手撑着头，闲闲地问。
　　“一点都不会！把你衬衫前后钉一起！”我故意说道。
　　“恩，明白了。这么说就是会了。”
　　……不行，他一直都这样把我吃得死死的，斗嘴好像几乎就没有赢过。这样愤愤地想着，我把线穿过针孔。
　　“怎么停下了，原来真的不会？”他略带疑惑地问。
　　“不是。我是在想，其实缝不缝上都没有差啊。”我把衬衫举到他眼前，“你看，这是第二颗扣子，在胸口的地方。”
　　他挑眉：然后呢？
　　“毕业典礼上，这颗扣子应该要送给……我的吧？”因为这是最靠近心脏的、一直被当作定情之物的，那颗扣子啊， “反正都要归我的嘛……”
　　好吧我的脸皮越来越厚了。
　　“先缝上吧。”
　　得意的笑僵住了……下意识地握紧了手心的那枚纽扣。
　　他轻咳了一声，微微侧过头说：“到明年毕业典礼的时候，我自己再交给你。”

　　一时间两人都沉默下来，好像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我一边把纽扣往衬衫上比划，一边忍不住笑起来。
　　门铃适时地，却又有点不识时务地响起。
　　“我去。”他轻轻按了按我的肩，示意我继续手头的事情就好。
　　“仙道学长我们去和湘北打一场比赛吧！”
　　是彦一。原来今天就是翔阳和陵南的临时组合和湘北打友谊赛的日子啊，这个夏天过得太快了。
　　起身去把他的球衣球鞋那一套东西拿出来给他：“这回别让湘北的家伙们再那么得意啦！”
　　“就是就是！”彦一满脸写着兴奋，连连催仙道快些。
　　“不过——”他突然想起什么，表情有些为难，“我们是坐计程车来的，我和我姐姐，还有刚才去接了鱼住学长，如果再加上仙道学长的话，车子就满了。”
　　他几乎不可见地微皱了下眉，低头刚要开口，我马上摆摆手。
　　“你们几个先坐计程车去，我呆会坐电车过去就好了。赶比赛要紧，别让大家等你一个人。”
　　“就是说的，仙道学长你快点，我对这场比赛真是太期待了！”彦一抢过那袋球赛装备，急冲冲地先往不远处的车跑去。
　　“等一下你过去的时候路上要小心。”他接过我递出的钥匙，叮嘱道。
　　“知道啦。”我笑着推推他。
　　“那，待会再见。”
　　倚着门看他走远，手不自觉捂上刚才门铃响起后就开始喘不过气来的心口，好像这次心悸的感觉特别的强烈。
　　“你准备好了吗？”背后突然传来久违的大叔的声音，好像听上去满是同情。
　　“这是最后一次了。”
　　终于……吗？今天起来后就感觉到的，再也躲不过去的事情。
　　他会不会回过头看我呢？最后一眼。

　　他拉开车门，果然回过头来。最灿烂的夏日阳光下，我一直最喜欢的微笑。
　　提起最后的力气朝他挥手。努力地，含泪地，笑着。
　　不管以后到哪里，我一定会记住的。一定。

　　“你就不能帮我想想办法嘛大叔……”我有气无力地关上门，背转身靠了上去。
　　“我在想啊，不然你不会到今天才走了。”大叔颇是为难的挠挠头，“症结是你原来并不是这个空间的人，如果我能找到你匹配的身体，可能就能像普通的穿越那样了……但是又匹配，又可以让你进去的，很难找啊……”
　　“可能明天就找到，可能永远也找不到。对吧？”
　　“……”
　　“我已经很感激你了，真的。”
　　“别这么失魂落魄了。”大叔很看不下去似的，“对了，你可以带走这里的一样东西！这样万一我以后能帮你穿越了，也可以作你们相认的凭证什么的。”
　　“仙道彰一只打包，谢谢。”
　　“大活人除外！”他本来慈祥（？）的脸上挂满了黑线。
　　走到桌旁，仔细剪下缝了一半的那颗纽扣握在手里。塑料质地的小圆片，深蓝色，表面光滑，中间是四个孔洞。一枚普普通通的，制服衬衫的，扣子。
　　“就这个？”
　　“就这个。”
　　抱歉，等不及你亲手交给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