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白衣剑少]流年》marsa

31、第 31 章

　　暗纵坐在高高的沙山上，狰狞的夜叉剑插在身前。他神情有些迷茫的微皱着眉，双手托着尖尖的下巴，望着残阳下无穷无尽的黄色沙海。热风吹来，卷起黄沙，他只是微微低头，眯起眼睛，任由那风沙扑打在他头上发上。

　　白衣已经走了三天，他和剑理还有其它人，在这个小绿洲中整日无所事事。黑衣独自练了两三遍魔流剑便觉得索然无味，只好跑到这沙山上呆着。白衣现在到哪里了？他会在死亡沙漠中遇到什么？百无聊赖之际，暗纵心中也会有些后悔怎么就留在了这里。当初来的时候不是打定主意要跟着皇兄的么？

　　他呆呆的凝望着沙漠深处，有时甚至幻想着白衣悟剑出来时的模样，就像他这两年间在孤独峰上幻想着与白衣重逢的情景。没有皇兄的世界真是寂寥啊！可是为什么会如此呢？他没上孤独峰之前一个人也好好的啊！黑衣就这样迷茫的坐在沙山上，反反复复的想着。

　　“太子果然在此。”

　　暗纵扭头一瞥，却是右护法。定是剑理那家伙做的好事！他“哼”了一声，又转回头去。

　　“太子在此处等少子？少子行事稳重吉人天象，定是剑法精进平安归来。”右护法看见暗纵对他听而不闻，只得又道：“太子，兄弟情深虽好，但是太子你私出魔皇殿，魔皇心中甚是挂念。”

　　黑衣一听，冷笑道：“什么挂念，是要捉我回去好好训斥才对吧！”

　　右护法被他挤兑得有些呐呐。他停了一会儿，又道：“此次魔皇的确对太子的私自行动颇有怒意。”

　　“那又如何？”暗纵冷冷的说道。他与魔父向来不对盘，诛天要是无动于衷，那才是太阳从西边出来。

　　右护法知他素来软硬不吃，不禁有些头疼：“太子，此刻正值我们与西疆王朝正面交锋之际，属下希望太子能以大局为重，速速返回魔剑道，勿要让魔皇挂心。”

　　黑衣闻言瞪了他一眼，道：“哼！你们自己无能，受阻于西疆王朝的什么神剑，现在倒来教训我！”

　　“属下不敢。”右护法有些惊讶暗纵的消息灵通。他收到剑理的传讯后，也是因为神剑出现这一突然事件绊住手脚，没能及时赶来。但他旋即压下心中疑惑，沉声道：“但魔皇旨意，属下不敢违抗，只好进言冒犯，并且属下将会约束太子的行动，请太子谅解。”

　　“你敢！”黑衣霍的站起身，转来对右护法厉喝道。

　　右护法知他性情，忙软硬兼施道：“魔皇用心良苦，还请太子暂息雷霆。”

　　暗纵死死握住手中的夜叉剑，努力控制着不向右护法劈去。“下去！”他几乎听得到自己的磨牙声。

　　右护法也听出了他的愤怒，见好就收道：“属下在绿洲处等太子起程，告退。”

　　黑衣看着右护法的背影，心中又是气愤又是不甘。“你怎么说我就要怎么做吗？”他提起夜叉剑，扬手在沙山上劈出一道深深的剑痕，掉头向死亡沙漠深处行去。

　　沙漠之中，日夜两极。

　　酷热、酷寒、烈日、风沙，再加上路途不熟，食水皆无，黑衣在奔行了三天之后，死亡沙漠在他看来，仍是无边无际。在这巨大的自然之力下，他终是精疲力竭，晕迷倒地，为自己的冲动鲁莽付出了代价。

　　也不知晕了多久，暗纵隐约听到耳边传来奇特的“噗噗”声。他睁开眼睛，白雾袅袅中，一个熟悉的身影正背对着他忙碌着什么。黑衣张张嘴，正想开口说话，却发现嗓子嘶哑得厉害，发不出声音来。

　　“皇弟，”白衣这时已转过身来，黑衣看到他手上拿了块布。“先别说话，好好休息。”

　　黑衣眨眨眼睛，任由白衣用那醮了温水的布润着他的嘴唇面颈。然后在白衣温暖又安全的怀里，疲意袭来，他沉沉的睡了过去。

　　暗纵再次醒来的时候，满天星光灿烂，正是子时。他看到和衣躺在身边的白衣时，以为自己还在做梦。梦里时光流转，他和白衣又回到了孤独峰，在风中，在雪里，一同玩耍，一起练剑。

　　白衣有所感应，睁开眼睛，坐了起来。晕黄的火焰的光线照在他白玉般的脸上，配上四周似有若无随意飘散的白雾，让他看起来格外不真实。那么温柔，那么宁静，那么近在咫尺，又那么遥不可及。

　　黑衣忍不住拿过白衣的手，放到嘴边狠狠咬了一口。白衣没有呼痛，暗纵却清楚的看到他的眉头微微一皱。

　　暗纵眨眨眼睛，道：“皇兄。”

　　白衣笑了笑，柔声道：“是我,别怕。皇弟，你终于醒了。”

　　黑衣绿眸一瞪，道：“谁怕了！”

　　白衣苦笑道：“是。是我被你吓到。”他想到那日在烈日下看到被黄沙埋了半截的黑色人影，心里就直发冷。

　　“你是怎么发现我的？”暗纵也坐了起来，一面不解的问着，一面摇头，怒力想驱走身上残留的疼痛。

　　白衣理理他的黑发，还伸手帮他按摩了头上几个提神的穴道后，才道：“是夜叉剑。我走到你附近时，它激发出魔气，引起了异端的共呜。”说完他的脸沉了下来，目光却仍是温暖而真挚。他对黑衣道：“为什么没和剑理在一起？”

　　暗纵呆了半晌，道：“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总有个原因。”白衣淡淡道。

　　黑衣挠了挠脑袋，心想，总不能说是被右护法气的。他只得耍赖般的回道：“就是因为不能留。”

　　白衣皱了皱眉，看着暗纵欲言又止的表情，默然半晌道：“你这样让我很担心。”

　　“别紧张，以后不会了。”黑衣知道这次实在是很险，如果不是白衣，他恐怕真的会死在沙漠之中。“对了，这里是什么地方？”他向四周看了看，发现这处避风的凹地其实是个干涸的河床，而河床上星罗棋布的分布着大大小小许多的温泉。

　　“这里是死亡沙漠核心地区唯一可以躲避风沙的地方。”白衣答道。他看了暗纵一眼，又道：“沙暴起时，这片温泉区外会形成一座天然幻阵，师尊当年就是在幻阵中锻炼身心，悟剑精进的。要不是为了找这幻阵，我也不会放缓行程，也无法发现你。”

　　黑衣点点头，忍不住追问道：“那你的剑悟得怎样了？”

　　白衣摇摇头道：“还要多待数天。”

　　“这事可急不得，你得慢慢来。”暗纵急忙道。

　　白衣笑了笑，抽回自己的手，道：“你感觉怎样？还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被白衣这么一提醒，暗纵立时觉得头疼如裂，手脚麻木。他咬牙想强忍，但那挤成一团的小脸早已出卖了黑衣的身体状况。

　　白衣为他的好强叹了口气，伸手去解暗纵的衣带。黑衣大惊道：“你做什么？”

　　白衣莞尔笑道：“你的身体受创甚重，这里的温泉对疗伤效果很好。你现在还不宜动弹，还是我来帮你吧。”

　　暗纵闻言大窘，红云从脸上一直漫到了耳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