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第 72 章 ...
-
凤形山位于中原的西南部，山不算高，但主峰突兀，泉清林翠，怪石嶙峋。主峰凤翅峰，形状酷似一只振翅欲飞的凤凰，全山因此而得名。
白衣过了中原的关口，与剑理晓行夜宿，一路向南，没几天便到了凤形山下。两人黎明时分上的山，太阳出来后，在山路旁的古松下，各自用了早饭。
山风泠泠，白衣就着淙淙的山泉，做着简单的梳洗。见证师尊在剑道修行上所留下的印记，这对他而言是件大事，由不得分毫的轻慢。白衣看着水中的倒影，忽然心中一动道：“剑理，你可知与师尊在凤形山比剑的，究竟是何方高人？”
正整理包裹的剑理闻言笑了笑，放下手中事物，轻声呤道：“白云天地为衾枕，兴来倒卧醉花颜；一任风月不留痕，逍遥山水忆秋年。”
听他念的这几句似谒非谒似谜非谜的诗句，想到师尊常念的暗含名讳的诗号，白衣缓缓开口道：“忆—秋—年？”他看见剑理赞同的眼神，又沉思半晌方道：“此人似乎名声不显。”
剑理冲他眨眨眼，道：“风大人的名声，也不是寻常人所能得知的。”
那些徘徊于世外的隐士高人，行事低调，行迹隐密，仿若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确不是凡夫俗子所能获悉。白衣会意的点点头，抬头看着凤翅峰顶的方向出神的想，百年前能和魔流剑一试高下的，会是怎样的剑术。
剑理见白衣一副很是憧憬的模样，嘴角却是一撇，颇有些不屑道：“就剑术而论，他敢称第二，的确无人敢称第一。不过人嘛……哼！”他见白衣用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知道他对忆秋年的态度有些过了，只得含糊的解释道：“那人还有个名号，叫剑痞。听这称号，你便能知他大概是个什么人了。”说完又忍不住嘀咕了一句：“当初要不是因为他，风大人在魔剑道好好的，怎么会想要隐退呀！”
白衣挑了挑眉，他看到剑理言语间只敢以“那人”来代替对方的名讳，其中不自觉表现出的忌讳之意呼之欲出，心中不由得更是好奇。
剑理暗暗叫苦，悔不该一时气愤多嘴多舌。他不想在背后随意八卦风之痕的往事，又受不往白衣眼里的询问，只得转移话题道：“对了，主人，昨夜风大人曾传讯来，说在凤形山上可能会遇到那人的徒弟。”
白衣眼神一凝，道：“师尊的意思是？”
剑理正颜，道：“与他切磋，可能会让主人你对剑术的参悟大有裨益。”
只是切磋？白衣有些疑惑。为何一向提倡用活人试死剑，要自己一剑既出绝不留手的师尊会用到这个软弱和平的词语？师尊和那忆秋年不是对手吗？对手的徒弟难道不是自己试剑的最好人选？
白衣思索了片刻，没什么头绪。他忆起昨夜子时，半睡半醒间，似乎看到剑理独自在夜风中站着，一脸的若有所思。联想到刚才的疑问，他突发奇想，为什么只是交待这件事，师尊却不直接与自己说呢？想到这里，白衣眼睛紧盯着剑理，轻声试探道：“除此之外，师尊还说了什么？”
剑理果然迟疑了一下。他见白衣的眸子直视着自己，心知无法略过，只得老实道：“风大人还说，太子在与龙王魛一战中受了内伤，目前被魔皇关在魔剑道内疗伤，不可能再来了。”
白衣瞪大了眼睛，他怎么都没想到，竟然问出了这么一个消息。他正在惊讶中，却听剑理继续解释道：“听说太子这次在战斗中执意与龙王魛单打独斗，魔皇为此还大发雷霆，风大人倒是对太子的勇猛很是赞赏。”
这种做法的确很像是黑衣的风格。白衣想到原来在孤独峰上，暗纵在风之痕的禁令下还执意与自己一战的倔强，心中不禁又是怀念，又是为黑衣存了几分担心：依照魔皇的脾气，皇弟这次的事情，绝对不会只是发泄一顿怒火就完了。
“黑衣的伤势如何？”诛天脸色阴沉的问道。他巍然站在龙案前，双手负在背后。
右护法低头恭敬的答道：“内腑受损，气血凝滞，还需好好调养几日。”
“哼，有勇无谋，不成大器！”诛天重重的一拍龙案，整个魔皇殿都因他的怒火而簌簌发抖。
黑衣杀了龙王魛后，强压内伤，连夜急奔回魔剑道。在右护法那里交了任务，还想赶去凤形山，结果被诛天强行留在了魔皇殿中。受到诛天严厉诘问的黑衣一时情急内伤爆发，当场口吐鲜血委顿倒地。
诛天每每回想起当时的情景，心中就愤怒难当。黑衣是他唯一的血脉，捧在手心里都怕化了的孩子。为了他，诛天即使对白衣有再多的不满，却依然将异端神完全的交付给了白衣。可是，黑衣却不知自爱，拼着不要夜叉鬼的帮助，也要独杀龙王魛。不仅如此，他在右护法那里交任务时，还扬言要接下更有份量的任务。此时此刻，黑衣心里打的什么主意，要是诛天还看不出来，那他真是白在魔皇这个位置上待了这么多年。
白衣在魔剑道与西疆王朝的战争中，带领魔剑道大军摧毁了西疆王朝的国祚，军功赫赫。但他虽名为少子，但终究是个外人。诛天在战后立即就变相剥夺了他的军权，将他外放到中原魔界去做先锋，执行一些艰险无比的任务。
即使白衣之前再怎么功勋盖世，对魔剑道做出了如何超凡的贡献，对于魔皇将少子半流放于魔剑道权利中心之外的行径，没有半个人会站出来为白衣说句话。最大的原因，便是白衣在魔剑道内是无根浮萍。虽然他是诛天的养子，魔剑道的少子，风之痕的爱徒，但他非是魔族，不是正统。
但如果将黑衣放在此时白衣的位置上，一旦诛天这么做了，绝对会在魔剑道内掀起悍然大波。即使诛天的权威再如何的彰显，对魔剑道的控制再如何的严厉，也是无法敌过下属们心中对废立之祸的恐惧和动摇。
黑衣是魔皇的血脉，魔剑道的太子，拥有魔流剑的传承。虽然他六岁以后一直在孤独峰上生活，与魔剑道诸人隔绝，不过一但他回到魔剑道，有着拥立野心的下属们便会不自觉的自发的，如同闻到了花香般的蜂拥而至。假如黑衣能在魔剑道内进驻朝堂，获得更高更大的功勋，然后联合白衣的声望，形成自己的政治势力，进而分薄魔皇的权威，迫使魔皇殿右护法在分派任务、功过奖惩以及其他重要的问题上做出让步，这绝对是实际可行的做法。
“还是为了白衣吗？这种做法还真像你的母亲。”诛天喃喃自语，眼神却愈发的凌厉起来。“那就让本皇看看，你能做到何种程度！”他突然扭头看向右护法，道：“少子接下来的任务目标，你心里已经有了人选了吧。”
右护法看了诛天一眼，小心翼翼的回道：“如今中原正道和魔界都已式微，唯有上古七星之主天策真龙重生乱世。现在他已吸取了剑王星、指王星、智王星、易星、悟星五星之力，目前正在寻求刀王星和化星的行踪。”
“天策真龙……”诛天沉默了一下，道：“只是五星，还没成气侯。现在的刀王星和化星分别都是什么人，可有他们的行踪？”
右护法回道：“刀王星的转世是刀邪不二刀，自他在枯木求泉被天策真龙击伤后，目前正在落叶知秋养伤。至于化星的星灵，可能依附在潇潇的身上。不过潇潇一向行踪不定，我们只能派人去风雨飘摇外守着。”
“落叶知秋？”诛天疑惑的问道。
右护法不敢怠慢，恭敬的马上答道：“那是驯刀者的隐居地。”
“哦，原来是那些人的势力。”诛天听闻恍然。联想到风之痕之前的动向，他的心中更是对世间的形势又多了几分明了。“忆秋年，哼！欲苍穹，哼！早该想到，天策真龙既然都已复活了，他们还会躲在深山里装乌龟？”他目光深沉，狭长的眼里精光闪烁。“给我彻底盯住他们，对付天策真龙之事暂缓。”
右护法疑惑的看着他，正要开口，却见诛天不容置疑的接道：“黑衣不是跟你吵着要完成更重要的任务吗？等少子从凤形山回来，安排他们一起去落叶知秋。”
“去落叶知秋？”右护法有些被弄糊涂了，他费解的问道。
诛天森然一笑道：“天策真龙不是想要刀王星的星灵吗？那不二刀和风之痕还有些渊源。有事弟子服其劳。就让风之痕的徒弟们去天策真龙手下救出风之痕的故人之后吧。”
右护法想了想，道：“对上五星的天策真龙，太子会不会有危险？”
“五星而已，不复当年之勇！”诛天颇有不屑的说道。“至于黑衣，那个混账东西，学了点魔流剑就不知天高地厚！哼，要是真的有事，也算给他个教训！”
作者有话说
第72章 第 7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