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白衣剑少]流年》marsa

93、第 93 章

　　黑衣回太子殿，已是他离开魔剑道的第四天。他不眠不休长途奔袭，虽然身体疲惫不堪，但精神却还沉浸在极度的亢奋之中。
　　就在前一日的凌晨，他再次悄无声息的潜入了腾龙殿。这次只是想着一雪前耻泄愤一番的暗纵，在惊动了天策真龙一方的巡逻大将女煞神后，乘其不备，将对方一剑枭首，事后他还把对方的首级高悬在腾龙殿的正堂之上。
　　暗纵在回魔剑道的路上一直在想，若是天策真龙和他那班走狗第二天见到女煞神那鲜血淋漓的脑袋悬在大殿之上时，会是怎样的一番情景。想到他们可能会大惊失色，甚至愤恨难耐，他心中就觉得，总算是出了一口恶气。
　　黑衣就这样一边得意一边快步的走进了太子殿。殿中有人。他感觉到时，脚步一顿，抬头看去，却是右护法正站在他的面前。黑衣心中一沉，暗道：“来了。”他早知自己私跑出去的事是纸包不住火，右护法守在他的太子殿里，也算在他预料之内。他依照心中计划，顺势摆出了一脸的不悦状，尾音翘起的“嗯”了一声。
　　右护法见他进来，一脸的如释重负，恭声道：“太子。”
　　暗纵迟疑了一下，正在斟酌怎么向右护法开口，询问魔父对自己这次偷跑的反应。还没等他做声，不想诛天充满怒意的声音便从门口传了过来。诛天沉声喝道：“你还知道回来吗？”只见暗影一闪，诛天人便到了殿前。他也不管右护法，径自对着暗纵大声斥道：“你身为太子，竟无视军令于前，如何成为众人典范？”
　　黑衣心中对诛天的怒气早有准备，毕竟自己一声不吭深入敌方，虽然两次都能平安回来，但多少还是会让魔父担心。这也让他很是愧疚。只是他没有想到，诛天竟然将一顶无视军令的大帽子扣过来，还用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把话说得这么重。
　　暗纵感觉到诛天的重话里隐藏着蹊跷。他不明白魔父还有什么后招，也不敢乱回，只得用了一个以不变应万变的法子，沉着脸，不说话，且看诛天和右护法到底在玩什么把戏。诛天见暗纵沉默着，拒不接招，只得不依不饶的继续追问道：“不应声是在抗议本皇吗？”
　　右护法见他们父子二人之间的气氛不太对劲，于是变通插嘴道：“魔皇息怒。太子年纪尚轻，血气方刚在所难免。而且少子也受到惩处，就请魔皇宽贷一次吧。”
　　黑衣一听白衣受罚，顿时心中方寸就乱了几分。他颇有些不敢置信的对右护法急声问道：“你说什么！”
　　右护法却在此时顾左右而言他道：“属下是为太子着想。”
　　见右护法回答得牛头不对马嘴，暗纵气得很想跳起来踹他一脚，但碍于诛天还在场，他只得耐着性子追问道：“我是问你他又做了什么？”
　　虽然黑衣这次的话中依然没有明确指代是谁，也许右护法听出了黑衣语气中暗藏的怒意，这次右护法却是不紧不慢理所当然的回道：“太子私出太子殿，少子必须负起责任，受军法惩罚。”
　　竟然是这种莫须有的罪责！暗纵想到当初白衣身受戮魔鞭刑时的痛苦，心里又气又急，全身都有些微微发抖起来。他看着右护法，再也忍耐不住，怒道：“一人做事一人当，不用他来承担。”
　　“住口！”一旁听着他们对话的诛天突然开口道：“你任性的行为，致使他人受你连累，你应该感到惭愧。”
　　黑衣看了诛天一眼，知道此时不是追责右护法的时候。他强压怒火，低下头去。
　　诛天不知他听进去了没，也不怎么在意，只继续说道：“从现在起，没吾的命令，再私出太子殿，定不轻饶。”不等暗纵反应，诛天重重哼了一声，闪身出殿而去。
　　暗纵对诛天就这么离去感到很是诧异。依照魔父的脾气，不把自己的耳朵磨到起茧是不会住口的。以往都是暗纵先受不了而离开，从没像今次这般，竟然是诛天自行结束的。他虽然心里又是生气又是担心，但理智还未失去。仔细深思魔父和右护法话中之意，似乎是借用自己私出魔剑道之事，来故意把白衣和自己绑在一处。
　　这是魔父对他的试探吗？黑衣想到这里，心中一阵警惕，耳中却听右护法絮叨道：“太子，听魔皇的话吧。”
　　暗纵拿捏不准诛天的态度，也不知内心的小九九被魔父和眼前的这个右护法看穿了多少，只能装模作样的哼了一声，背过身去。右护法却得寸进尺的继续啰嗦道：“爱之深，责之切。魔皇最重视的就是太子，难免口气过重。”
　　黑衣一听，直觉反驳道：“是吗？应该不是我。”他话一出口，觉得有些不对，但又想听听右护法的反应。只听右护法委婉的解释道：“魔皇日理万机，若不关心不在意太子，知道太子私自外出之时，又怎会不管进军中原之事，而忧心挂念太子的安危呢？”
　　右护法看了一眼暗纵，见他仍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又道：“听吾一言吧。太子与少子两人皆是出类拔萃少有的人才。但是……”右护法说到这里，突然近身几步，靠近暗纵低声道：“同时存在两人，就有比较。太子要多多谨慎啊！”
　　谨慎？谨慎什么？黑衣听得一怔。右护法的话中，挑拨意味很是明显，但却仿佛其中还另有所指。暗纵自然是不解的 “嗯？”了一声。
　　右护法却有些欲擒故纵的意味。他轻轻的在暗纵心中种了个疑惑的种子，便鸣金收兵了。右护法退回到之前的位置，脸上一副什么都没说过的样子，对暗纵恭声道：“时间不早，请太子好好休息。属下告退。”说完也不待暗纵回应，便施施然走出了太子殿。
　　黑衣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将刚才魔父和他的反应话语前后一串连，其中最大的疑点便是诛天好像并不想将白衣与他完全分割开来，而是利用皇兄对他进行牵制。一想到“牵制”这个词，黑衣的思路一下子豁然开朗。
　　魔父是想通过白衣加强对自己的控制。暗纵肯定了这一点，可魔父的目的又是为何？暗纵想到白衣的伤，想到右护法在话中依旧把他与白衣并起，挑起矛盾。那话说的，且不说他与白衣没有血缘关系，就算是亲兄弟，听了右护法的暗示，只怕也会翻脸成仇。
　　黑衣被右护法的话弄得很是糊涂。应该与魔父同一阵线的右护法，怎么却说着与魔父的做法完全相反的话？思前想后，他心中的烦闷之情却是不减反增。最后，黑衣想得脑袋都痛了也想不通，只得跺跺脚，很是恼怒的低声道：“你怎么说我就要怎么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