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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来日方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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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春生和李观棋在一起后,生活没有多大变化,毕竟他们刚见面时,身份就从陌生人转变成了夫妻。
而实际上就算他们再怎么紧赶慢赶,也只是从交朋友跨越到了谈恋爱的阶段。
要说真有什么变化的话,那就是她入侵李观棋的领地越来越自然了。
自从知道他家门的密码,有事没事便会跑过去串门。
早上刷个牙嫌弃自己这边的温度不够适宜,抱着牙刷牙杯屁颠屁颠跑到对面去,和李观棋一起站在卫生间里刷牙,然后出去吃早餐。
有时候她也会碰见李观棋在阳台练习发声,反复观看上次医院医生发过来的练习视频。
不过经常她出现在房子里后,他就再不练习了。
反复几次,随春生忍不住询问他。
李观棋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说自己练习时的声音太难听了,想自己说的清楚一些再给她听。
随春生回想偶然碰到的几次,头几次确实觉得挺怪的,毕竟她从来没见过失声的人发出声音,但之后又觉得还好,也没到难听的地步啊。
但李观棋似乎打定主意不让她再听到自己练习时的声音,后面哪怕她特意找机会去碰,也不再碰到他练习的时候,不知道是换了时间段,还是换了个更安静的地方。
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临近月底,随春生工作的最后一部分完成,成功交衣后,她还跟着活动出去跑了趟。
最后在跨年夜前赶了回去。
下飞机那天,李观棋来机场接她。
刚出闸机口,随春生一眼便在人群中找到那个熟悉的人影。
没办法,谁让她男朋友长那么好看,哪怕套个黑色羽绒服,也能穿出模特的气质,抱了一束鲜亮的花,往那儿一站跟演韩剧似的。
丈夫的容貌,妻子的荣耀。
这么想着,她刚结束一份麻烦工作的疲倦一扫而空,心里不自觉地美起来,径直走过去。
而李观棋也在她出来的第一秒便找到她的身影,视线轻轻落在她身上,就这么温柔地看着她由远及近。
到了近处,随春生张开双手。
挑了挑眉毛,笑说:“要抱一下吗?你看起来似乎很想我啊。”
他确实挺想她的,她不在的日子,金川的冬天都显得格外的漫长,经常要靠店里的日历提醒才能知道当天是哪一天,他还以为自己到不了春天了,还好她回来了。
瞧着身前人一脸眷恋地看着自己,随春生反而先不适应地抖了下,扑进他的怀里,紧紧拥住,“我也挺想你的。”
李观棋俯身,像是表达自己比她更深的想念,用一个安心的力道紧紧环住她的腰,低头脑袋埋进她耳边,用一个略显生涩的声音慢慢说道,“欢…迎…回…来…”
声音从随春生左边的耳朵钻进,穿过大脑,最后像是流进了心脏,她心跳了一下,不敢置信地抬头,将两人的距离分开了些,惊喜地盯着他说:“你再说一遍?”
李观棋含着笑看她,“欢…迎…回…来…春…生。”
随着他口中的最后一个字落下,随春生心脏更加剧烈地跳动起来,像是听到什么情话似的,眼前人美好的像个幻觉。
李观棋载她回家的路上,对于他现在能说些简单句子这件事,她显得格外兴奋,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乐此不疲地翻出草稿本,歪歪扭扭地写上一些字,在等红绿灯的时候,兴奋地要求他试着读一下。
甚至把包里的一些化妆品小样说明书翻了出来。
第一次发现李观棋的声音这么好听,刚开始听的时候还有点生涩,听久了居然还有点少年感的味道。
她猜想或许是他没经历过变声期,声音一时间还没转变过来,也不知道他成年后的声音是怎么样的。
听着驾驶座上他的声音传来,这种感觉很奇妙,像是她看到了学生时期的他。
两个人一路上都是这样的模式,直到快到家了,李观棋没忍住握拳咳嗽了几声。
随春生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现在刚开始能发声,不能说太多话。
表达歉意后,便勒令禁止他接下来不要再说话了,哪怕李观棋说自己没事,家里炖了润嗓的汤,回去喝一点就没事,她也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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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去跑了一趟,一直被工作上的琐碎小事折磨,精神时刻保持紧绷,直到回到金川,随春生才慢慢放松下来。
李观棋看着她说她瘦了,开始变着花样给她做吃的,煲汤补身体。
由于补得太狠,短短两天就让她长了好几斤。
跨年夜那天,早上随春生和李观棋回了随女士那边,一家人吃了顿热闹的午饭,饭后她晕炭直接睡过去,睡到下午才醒。
六点左右,天就黑了个透。
人就是这么奇怪,白天的时候明明还好好的,睡个午觉一觉睡到天黑,屋子空荡荡的暗,仿佛被全世界遗忘,就会不自觉生出点莫名其妙的难过。
随春生刚准备伤春悲秋一下,突然从紧闭的房门缝隙中看到从客厅透进来的暖光,心里那个伤感的泡泡像是被轻而易举地戳破。
她穿上鞋子,披上衣服出去。
在阳台随女士的花花草草中找见那个猜想中的人,被一片绿色簇拥在中间,窗外是一轮洁白的明月。
李观棋沉浸在照看花草中,还没发现醒来的她,随春生轻手轻脚过去,从身后抱住他的腰,明显感觉到对方动作一顿,随后弯腰放下工具,转身也抱住了她。
两人依偎在这小方天地。
李观棋在她掌心写字,【醒了?】
随春生埋在他怀里点头。
他又摸了摸她的脑袋,不太流利地问道,“痛吗?”
知道他这是在问自己睡了这么久,头痛不痛,随春生又摇摇脑袋。
李观棋不再问了,就这么安静地拥着她。
黏黏糊糊好一会儿,最后还是随春生后知后觉地害羞起来,想着屋子里还有其他人,抬头四顾,却没看到随女士她们。
问李观棋,他说等会儿广场那边会放烟花,随女士和她爸散步过去看了。
然后还问她想不想去。
随春生对烟花没多大兴趣,也懒得人挤人,于是和李观棋在这里待了会儿,便和随女士手机上说了声回去了。
回去后一时半会儿也睡不着,两人便找部电影,窝在沙发上看。
看的是部国外爱情片,剧情一般,但胜在男女主选角很不错,吻戏什么的看起来赏心悦目,看得她心也痒起来,忍不住想起和李观棋在车里的那个吻,时不时抬头看他。
但后者看起来似乎没往那方面想,目不转睛地盯着电影画面,偶尔察觉她看过去的目光,也只是以为她嘴馋,将手边的爆米花询问地往她那边推了推。
次数久了,随春生觉得电影没意思起来,抓过他的手,开始数他手指上的月牙。
为了看电影,他们关上了房子里的其他灯,此刻屋子里唯一的光源便是电视。
晦暗的灯光下,随春生数月牙数了三遍才数清楚,用手指描绘他掌心的纹路,捏了捏他修剪的圆润指甲,某一刹那竟觉得这手在这样的环境下显得色气满满。
在她继续浮想联翩的前一秒,手中的手被抽走。
同时那手的主人摸了摸她的脑袋,在她抬头后笑着用手语问她,【不想看了吗?】
随春生只摇头,不说话。
李观棋不知道她这是不想看,还是不是的意思,似是无奈地望着她,手上动作轻了,放在她脑袋上的手顺着头发的方向来到耳边,无意识捏了捏她饱满的耳垂。
随春生心神荡漾了下。
她有时候觉得李观棋真的很会,怎么能就这么不动声色地撩动她的心,然后像个没事人一样坐在那里。
羞恼的她一上头抓住他捏她耳垂的那只手,咬在虎口处。虽然没用多大力气,但印子肯定留下了。
李观棋瞧上去却完全不在意,反而浅笑着慢慢问她还要咬吗?同时手往她面前又伸了伸。
随春生偏头故意不去看他,怕暴露自己满是情欲的眼睛,含着声音说:“我不咬这。”
虽没看到眼睛,但声音的异样还是告诉了他答案,心有灵犀地像是知道接下来发生的事,李观棋声音跟着混沌起来,“那……咬哪?”
随春生重新回过头,恶狠狠地看过去,停在他半启的唇瓣上,“咬这。”
说完便扑了过去,堵住他的嘴。
同时影片也到了结尾,电影里男女主久别重逢,在大雪翻飞的车站外拥吻。
不同的是电影里男女主长吻过后恋恋不舍地分开,而电影外的他们仿佛开始后就没想过停下。
随春生撑在李观棋身上,揽住他的脖子。
后者一手扶住她的腰,一手扶住她的肩膀。
两人从一开始的毫无章法,到后来的渐入佳境。
李观棋也不再像他们第一次接吻那样那样慌张,仿佛捧着珍宝似的将她揉进怀里。
昏暗的环境最能催生情欲。
他们从沙发到房间,想要从对方那里找寻极致的欢乐。
李观棋像是这时候才向她展示自己恶的一部分,无声无息地吞下她的全部声音。
用手和嘴服务她。
事后随春生问起,李观棋只答他的体检报告还没有拿到,他不想让她担任何风险。
得到答案的随春生心满意足,也不觉得任何可惜,反正未来还有那么多日子,他们来日方长。
翌日,前一晚累到脱水晕厥过去的随春生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天气里醒来,半梦半醒间似乎听到窗外有鸟儿鸣叫。
李观棋在她床边轻声呼唤她的名字。
“春生…春生……随春生……”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