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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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雪拿走了，那股子冰凉劲却久久不散。闻溪看着大笑不止的云姝，更觉得此人讨厌。
她加快脚步，再也不等云姝，只顾着埋头往上走。
云姝一个不察，闻溪就没影了。
她自知刚才玩得太过，惹恼了闻溪，倒也不觉得委屈，默默跟上前头已经消失的影子。
闻溪一路越想越气。
她知道自己不喜欢云姝，云姝也不喜欢自己，否则那日不会在金殿之上那样闹。
但结果改变不了。她原本想着。就算两人想看两厌，以后一起努努力，相敬如宾倒也不是不行。
但是怎么看，云姝都不是这么想的。
闻溪一向不会猜测他人心思，更别说去猜心思瞬变的云姝。
她不顾风雪，没多久就到了山顶与一众好友汇合。
阳光越来越耀眼了。
见她一个人过来，宋慕青好奇地往她身后看了看。
自然是空空荡荡没有一个人的。
“那位五殿下呢？怎么没和你一起来？”难不成爬到半路，自己觉得没趣，又回去了？
宋慕青不解。
闻溪往身后的石阶看了一眼：“谁知道呢？许是累了，就自己回去了。”
宋慕青不说话了。
闻溪说的话正好和她的想法对上。
况且她和云姝不熟，问一句不过是出于礼貌，这么大个人了，断不可能把自己丢了。
她于是和闻溪往古寺走。
“既然上来了，总是要去上柱香。顺便也求个心愿。”宋慕青笑着，和闻溪一起穿过其他香客。
“无欲无求的宋大小姐还有什么心愿没了的？用得着专门来求？”闻溪听了她的话，倒是不先想自己要求什么，只顾着打趣宋慕青。
“有什么没了的？”宋慕青挑眉，“那可就多了。”
“我求平安顺遂一生。”
“求荣华富贵一生。”
“求仕途通顺、财运亨通。”
“求……”
说到这里，宋慕青转头，狡黠地冲闻溪眨眨眼：“也求一位如意人与我同伴一生。”
闻溪一愣。
随即失笑：“你一下子求这么多，菩萨就算不怪你贪心，也得纠结先帮你办哪个。”
“再说了，求这么多，你可得好好供些香油钱。你今儿带了没有啊？”
听到这里，看着她幸灾乐祸的样子，宋慕青也配合她苦恼地歪头懊恼：“哎，你可真是提醒我了。一样没带。看来只能下次春暖花开再来许愿了。”
闻溪嗤笑一声，再次批判她所求太多，小心给菩萨累坏了。
两人从偏殿取了香，刚刚跨过门槛，就见云姝正巧过来。
闻溪脚步一顿，然后若无其事地朝对方点点头，拉着宋慕青就要走。
云姝的眼睛仿佛黏在两人紧紧拉在一起的手上。
她拦住闻溪：“你们这是干什么去？”
闻溪不想看她：“上香去啊。看不出来？”
她将手中的香在云姝眼前晃了晃。
云姝一把握住她的手，将她手中的香抽出来：“我也去。”
不得不说，云姝在惹恼闻溪上很有一手。
闻溪觉得她莫名其妙：“你要去就去。抢我的做什么！”
她伸手要去将香夺回来。
偏偏云姝比她高了半个头，此刻又是踮脚又是高举着手，让她半点碰不着。
闻溪火大得很，恨不得立刻把云姝打趴下。
她后知后觉自己和小孩子一样幼稚，更是火大。
狠狠看云姝一眼，她转头向宋慕青道：“你在这儿等我。”
说罢，她头也不回地再次进了偏殿。
出来时，手上已经重新取了香。
三人同时进了金殿，云姝和宋慕青一左一右，闻溪夹在中间。
三人默默跟着规矩许愿祝福，这才睁眼奉上香火。
闻溪刚把香奉上，就听云姝在一旁问：“许了什么愿？”
闻溪瞥她一眼。
云姝不管她说没说，自己就先道：“我许一个红尘愿，你想听吗？”
“不想。”
闻溪毫不犹豫拒绝。
“你就不考虑考虑？”云姝不死心拉住她。
“不考虑。不想听。”闻溪轻哼一声，将她甩开。
“那我想听你的。”云姝追上去，两人刚出了殿门。
金殿之下，漫山的松柏此刻都裹上了银装。不过转眼的功夫，太阳已经躲在云层之后，少有几片雪花落下。
闻溪站住脚步，问追上来的云姝：“你真想听？”
云姝点头。
“我许愿。”她咬牙道，“许愿能立马和云姝解除婚约，还我自由。”
“许愿能一辈子待在边关，做个某人讨厌的莽夫。仕途通顺，无人能阻！”
话音一落，两人皆是一愣。
半晌，云姝才抱歉道：“呃…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呵。”
闻溪懒得管她，拉了宋慕青要离开。
“但也不是完全不能实现嘛。”云姝连忙跟上，“就算你我成婚了，我也没拘着你，你怎么就没有自由了？”
闻溪不说话，拉着宋慕青讨论去哪儿看雪更好。
“看雪倒是不急。”宋慕青瞥一眼被晾在一边的云姝，“悬钟寺的斋饭是出了名的。今儿我们总算有幸去尝一尝。”
听了这话，闻溪抬头一看，这才惊觉已经快午时了。
她有些无奈：“你就是来吃饭的？”
宋慕青蹙眉，不赞同这话：“诶~话可不是这么说的。主要还是想和你一起聚聚。”
闻溪看她一眼，似笑非笑的：“那我就勉强信了你的鬼话吧。”
惹得宋慕青差点给她一拳。
后头的云姝没听全，只听到一个“斋饭”，她连忙凑上来：“我也去。”
闻溪：……
“你不跟着我没法活了？”
云姝一愣，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陛下旨意，让我们……”
“好了你闭嘴！”闻溪一把将她的嘴捂住，将剩下的话堵在她嘴里。
云姝原本就笑得弯弯的眼睛更弯了。
只有宋慕青一脸惊恐：“你们……你们……”
闻溪回神，若无其事地将手拿回来。见宋慕青这样，也不知道对方想到了什么，只觉得不自在得很。
“我们怎么了？”她问。
宋慕青立马摇头：“没什么没什么。走吧。”
她拉着闻到走两步，突然又觉得不对，转头对云姝道：“五殿下也一起吧。”
云姝立马跟上。
闻溪敏锐地察觉到宋慕青对云姝的态度缓和了，她不知道为什么，虽觉得奇怪，但也不问。
悬钟寺的斋饭不愧是出了名的好吃，就是简简单单的豆腐都和外面的不一样。
这一顿饭，不说闻溪，就是云姝这样养尊处优长大的，也吃得满意至极。
吃过了饭，众人商量去后山散步。
这时雪越下越大，太阳已经完全没了影子。
宋慕青望着天空感叹：“幸亏来得早，不然雪下大了再爬山，可就不好爬了。”
众人一默，心想确实是这个道理。
早上上来，石阶上的积雪已经被寺里的僧人扫过一遍，纵然出太阳雪化，也不见得有多滑。
但是如果下大雪那就不一样了。
“我们过去坐一坐吧。”众人又走了一段，宋慕青眼尖地看见远方有个亭子。
闻溪顺着她的手看过去，发现只能看见亭子的一角，点点头表示赞同：“过去看看吧。”
云姝也没意见，就跟着众人一同过去。
三五个人走着搭好的小径，绕过一从青松，这才看见亭子的真面目。
亭子四周还用了帷幔遮起来，外头的寒风被挡了大部分。
一进亭子，云姝就觉得今日的严寒已经去了一半了。
“看来寺里的师傅们也在这里常坐。”宋慕青笑道，和闻溪一同坐下。
众人看着坐满人仍旧空空荡荡的亭子，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要是在这儿摆个小火炉就好了，我们还能煮煮茶。”
忽然有人轻声开口。
她这一说，众人也觉得很对，纷纷七嘴八舌讨论起来。
“再来个陶泥小罐，更具风味。”
“诶，要我说啊……”
宋慕青听着她们讨论得火热，也加入进去：“别人围炉煮茶。怎么，我们还要围炉煮雪？”
“好主意啊宋姐！围炉煮茶我倒是干过，围炉煮雪没有啊！”
宋慕青本来是随口一提，没想到还真有人附和。
闻溪也道：“我们学不来文人雅客的风味，学学样子倒是很可以。”
说干就干，当即就有人要去找方丈。
也有人提出异议的：“那雪落下来，会不会脏得很哦～”
“不会不会。悬钟寺每年第一次落雪，便有专门的师父用干净的陶盆收集了，埋在坛子里储藏起来。待到夏日雪化，专门拿出来煮茶呢！这茶还不是一般人想喝就能喝的！”
众人这下再也没有不放心。
她们都没带伺候的人，就连云姝都是一个人过来的。
因此两人结伴离开，没多久就带回来几位寺里的师傅，红泥小火炉，陶泥小瓦罐，不算多好的银丝碳，还有一人手中抱着个坛子。
众人连忙起身，帮着一同安置这些东西。
“姑娘们好雅致！这是第一次落雪，随云师傅亲自储藏的雪。”
“竟是随云师傅吗？那我们可真是有福了，多谢多谢！”
宋慕青原本就高兴，一听“随云”，连忙起身道谢，难掩激动。
云姝见闻溪不知道，就压低了声音给她解释：“随云师傅如今是悬钟寺最有威望的师傅了。她和方丈是师兄妹。”
闻溪“哦～”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
银丝碳燃得火旺，不时发出轻微的“噼里啪啦”声。
瓦罐里的雪没多久就化成水，散出一阵阵水蒸气。
“可惜了，没带茶。”
光煮着雪，有人兴致缺缺，叹息一声。
这没办法，她们想一出是一出的，来之前根本没想过还要“围炉煮雪”。
“我有啊！”
嗯？！
众人猛地抬头，朝着声音源头看过去。
竟是云姝。
只见她解开腰间挂着的荷包，果真从里面倒出茶叶。
众人一时间脸色都有些古怪。
云姝不管，反正自己先把茶叶撒进去了。
水已经滚了几个圈，茶叶一进去，立马散发出阵阵茶香。
“好茶！”有人叹道，看向云姝的目光里也稍微有些欣赏。
不愧是皇家人……随手就是大红袍……
不约而同的，众人想起昨天那壶号称“赔罪”的茶。
一时间，探究和打趣的眼神齐齐射向闻溪。
闻溪坐直身子，余光瞄一眼云姝，不说话。
算了，让她装一把算了。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