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怀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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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子里的花灯黯然失色般漂浮着，原本朱砂般的艳色已经渐渐淡去，竟然有一种人走茶凉之感。
“春来枯木又复发……”下一句却卡在了嘴边，哑口无言。
满是苦涩。
“怎么不说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谢子云不敢相信，慢慢回头。
顾漠野不知何时褪去一身寒光凛凛的铠甲，换上了一身劲服，两人四目相对，一时哑语。
明明有千言万语想要互相倾诉，此时却一字也吐不出口。
从谢子云的眼里，顾漠野可以清晰看出浓浓的思念与爱意。
他一把拥抱住谢子云，将他圈在自己宽大温暖的怀里，一黑一白，互相交融。
“我在外面好担心子云会忘记我，害怕你不要我了。”强劲有力的拥抱让谢子云安全感满满。
听到顾漠野的担心，他环上了他的后背，不用千言万语，一个动作就足够了。
知道谢子云的意思后，顾漠野加重了这个拥抱，似乎是肺腑之言，“但现在我得到答案了。”
“好了……”谢子云用力才勉强推开了顾漠野，显然被推开者还一副恋恋不舍的表情，似乎意犹未尽。
虽然重逢时光很美妙，不过谢子云还是分得清轻重缓急，一针见血提出质疑，“按流程，你现在应该在宴席上了吧？”
见他一脸心虚的模样，谢子云便一目了然。
“先去赴宴吧……没有这位武功盖世的大英雄可不成。”
听到谢子云嬉笑的声音，顾漠野知道这是为了自己才这样说的。
只见他神秘一笑，牵起谢子云的左手，笑道：“刚才那句诗怎么不做了？看来是江郎才尽呀~”
一头雾水打量着顾漠野，不知道他接下来会说些什么，反正是不正经的。
顾漠野不紧不慢道：“春来枯木又复发，归来郎君共白发。”
他平日都是一副吊儿郎当的纨绔模样，此时看向谢子云的眼神坚定无比，看得人脸直发烫。
正当谢子云被羞的一阵眩晕之际，顾漠野迅速在他脸颊上落上一吻。
“我去完宴席，今晚便来陪你。”
他笑得春风得意，似乎拥有这世间最美好的事物。
谢子云彻底愣住了，就这样呆呆目送他离去。
“春来枯木又复发，归来郎君共白发……”
他反复念叨这两句诗，最后露出浅浅笑意。
庆功宴在太后的一手操持下，井然有序开始了，一位位的大臣将军陆陆续续上前举酒共饮，欢庆这胜利的凯歌！
“老臣恭贺陛下凯旋而归，恭喜太后有此一子！”
太后听了李培盛的恭贺，脸上难掩喜色，连忙举杯同饮，“国师也是教子有方，让哀家有贵妃这样一位好儿媳……”
正当两人互相恭维时，太监大总管王瑞高喊：“陛下驾到~”
突然的到来，打断了众人的谈笑，众人纷纷下跪，齐声恭迎大驾，“陛下万岁！”
李淑娇听到王瑞的声音后，便将注意力全集中在顾漠野的身上，本来以为今日是见不到陛下了。
“想来陛下没有去贱人的宫殿……”她低声自言自语，引起旁边长佩的注意。
长佩心里万分坎坷不安，这话要是被旁人听了去，又不知会掀起多大的风浪。
此时李淑娇眼中只有一人。
顾漠野一身暗色金丝锦服，腰上的玉佩随着矫健的步伐作响，不少后宫嫔妃已经开始窃窃私语，偷偷羞涩议论着自己的夫君。
虽然没有人被临幸过，不过此时能够大饱眼福便是天大的赏赐。
李淑娇下意识将手轻放在了腹部，她低下头看着自己怀有子嗣的肚子，虽然孩子不是陛下的，但是……
她不经意间笑了，恰巧被对面席位上的高卫恭看到了。
此时李淑娇的笑在他这里显得如此惊心动魄，再想到她肚子里的是自己的孩子。
一股异样的感觉涌上心头，一种违背纲常伦理的背德感，以及初为人父的喜悦感开始互相挤兑。
他叹气，不管结果如何，他都无可奈何，只能举起樽痛饮。
“陛下。”太后笑着向顾漠野行了小礼，顾漠野点头应下，扬起衣裳霸气坐在了席位上。
他君王般睥睨审视众人，片刻后沉声道：“免礼。”
李培盛左右逢源，圆滑将酒杯重新选择向了顾漠野，“臣恭贺陛下凯旋而归，这次让南国能够安分守己些日子了，这酒臣先干为敬！”
只见他一脸谄媚举起酒杯便一饮而尽，顾漠野同样举起酒杯喝下了这杯酒。
他看着李培盛油光满面的富贵模样，不知道是私底下偷偷敛了多少钱财。
宴席的中心，舞女们已经翩翩起舞，无数的倩影婀娜多姿，引得诸君赞不绝口。
顾漠野默默放下酒杯，饶有兴趣看着李培盛，“国师近来可好？”
莫名其妙问出这一句，李培盛权当是陛下体恤老臣，笑脸相迎，“臣一切都好！都好！”
“寡人近日路过一林地，偶然猎得一白狐，想着北国天寒地冻，便想赠予国师……如今看来……”
顾漠野的话乍一听是体恤朝中年迈的肱骨大臣，实则话中有话。
席位下方的御史大夫与张丞相都听出了话外之音，大家都屏息凝视等着看这出好戏。
可身为局中人的李培盛却听不出好赖话，还若无其事般乐呵笑着。
“蠢货……”
七羽看着李培盛恶心的面容，低声咒骂了一声。
多日前七羽接下顾漠野的命令，夜以继日般搜查取证，早已经牢牢掌握了李培盛大量贪污的罪证。
朝中其他的大臣也对李培盛的面目一清二楚，此时个个心里捧腹大笑。
唯独李培盛被蒙在其中，千算万算没有想到，此时顾漠野是在暗讽他寒冬大卖过冬物资的事。
太后察言观色，敏锐察觉气氛不对，便出言打断二人的对话。
“既然国师一切安好，倒不如把这白狐貂毛送给李贵妃！”
被意外点名的李淑娇惊讶不已，立马高兴起身，“臣妾谢过母后……”
她满眼柔情，带着一丝魅惑的嗓音，娇羞含情脉脉望着顾漠野：“谢陛下赏赐……”
台下的高卫恭见此情形，一口气堵在胸口，不进不出。
李贵妃的爱意来势汹汹，顾漠野象征性点头便拿起酒杯喝酒，正好挡住了李淑娇与他对视的目光。
“其实今日不仅一件喜事，还有一件大喜事！”太后故作神秘看向顾漠野。
被指名的顾漠野直起身子一脸疑惑看着太后。
“还有什么喜事？”
太后眼神移到李淑娇身上，下一秒李培盛便知道太后想要说些什么，他也露出一脸的笑意，等待太后说出女儿怀孕的喜事。
顾漠野迅速猜到此事与李贵妃密不可分，心里越发坎特不安。
自从上次与她发生关系后，便一直对李贵妃保持距离，生怕让谢子云胡思乱想发现端倪。
眼下的气氛倒是让顾漠野坐立不安起来。
宴席下的众人也一脸好奇看着太后，期待他说出那件喜事。
在众人的期待下，太后将手指向李贵妃，“哀家要说的喜事便是——李贵妃有喜了！”
一语话毕，全场沸沸扬扬，全在小声议论，懂事的李培盛带头恭贺起来。
“恭喜太后！恭喜娘娘！陛下喜得一子啊！”李培盛带头一声恭贺后，众人也齐声纷纷道贺。
七羽不明所以，只能跟着附和，他低头小声嘀咕：“陛下不是和谢子云……”
瞬间一个猜测从心里冒出，七羽满脸复杂看了席上的顾漠野一眼，真是为谢子云感到不值！
虽然自己对谢子云颇有微词，但是……
这次陛下太过分了！
台上的顾漠野如同五雷轰顶般僵硬在座上，他瞳孔放大，一脸不可思议夹杂着复杂情感看着太后。
“是真的吗？”他声音颤抖，多么希望接下来太后会说出一个他满意的答复。
事与愿违，太后洋溢着喜悦看着顾漠野，“难道母后还会骗你不成？已经让嬷嬷查过了，千真万确！你说说，陛下真是一鸣惊人……”
后面的话顾漠野都没心情听下去了，一股无力感全身袭来，怎么会！
他懊恼般握紧拳头，狠狠捶向自己的大腿。
他悲哀看着满堂欢喜雀跃的人们，该如何面对子云。
整个宴会上，除了顾漠野与高卫恭在一言不语默默喝酒外，其他人都欢歌笑语庆祝这番喜事。
七羽有点失望，这是多年来对自家王爷第一次失望，从王爷到陛下，顾漠野一直是又分寸的。
他莫名其妙多了一丝不爽，不知不觉间，七羽已经站在了谢子云这边，深深为他感到可惜。
整个北国后宫灯火通明，李贵妃怀上皇嗣的喜讯迅速传播开来，下人们一传十，十传百。
片刻功夫便全部得知了这个消息，浣衣局宫墙外，几名宫女正交谈甚欢。
“你们说，这下李贵妃怀孕了，皇后之位非她莫属吧！”
另一名宫女露出羡慕的表情，语气酸涩道：“那可不，平日她便趾高气扬的，整个后宫都以她为尊……现在不得四处宣扬。”
不知不觉中，几人未曾察觉后方突然到来的汝梅，还在继续嚼舌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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