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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雪糕和泡面可以一起吃吗?1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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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晃的白炽灯,耳朵听不到一点声音,黑色的人影皮影戏一般,并没什么节目,只是很乱的动来动去。
啪砰——
灯炸裂开来,火花四溅,这是黑屋子里最后的光亮。
李瑞发现躺在一张冷硬的床上,身上盖着一件衣服,好冷好冷,他紧紧地抱着自己,蜷缩在他自己宽大的羽翼里,像是一只大白蚌。
这又是什么鬼地方,刚刚又是谁把灯给打爆了?
李瑞闭着眼,贴在脸上的发丝都冒着寒气似的,偶尔扫到脸上,冰冷极了。
外面一直很吵,像是苍蝇开大会,李瑞没兴趣听苍蝇开会,可耳朵渐渐能听见东西了,他们在争吵些什么,又安静了一会儿,又开始吵吵了,这回李瑞听的更清楚了。
他听见一个很磁性的老头子的声音,听起来像诗歌朗诵专家的声音,李瑞听着听着眉头渐渐皱起来,这老哥报菜单似的说什么呢?
我靠!这么催眠?岂可修啊,要坚持不住了啊干!!李瑞努力要睁开眼,眼皮还是胶水粘住了似的,根本都睁不开。
就在李瑞又要睡过去的时候,突然被人翻了个面,像是剥包菜一样把他的羽翼扒拉开,又把他的衣服拿走,接下来竟然他喵的开始脱他可怜兮兮的睡衣了!
但是李瑞还是动不了,冷风凉飕飕的吹,吹的他的蛋都冰上了,呵呵呵,真的是,呵呵呵…
李瑞心中无奈苦笑,可人还是要学着去坚强的,毕竟他早觉得可人是个角色了。
唉?能动了喔,李瑞握了握拳头,刚睁开眼,就看到一个满脸猥琐的老东西正奸笑着靠近他的脸,我靠连语气也是猥琐至极啊!
“小姑娘啊,我的针法如…”
老东西搞的什么老飞机啊喂!李瑞眼睛一眯就是一个垂死病中惊坐起,一拳干飞老中医。
老中医一个后撤步逃离危险就指着爬起来的李瑞叫唤道“娘嘞,这个小姑娘不得了了哇!忘恩快如林狗哇!”
“我…咳咳咳你这老眼昏花的,我今天非得给你治治你这老花眼了…”李瑞就要从病床上弹跳起来给他吃个大飞踢,最好一下就把他的老花镜踹烂,反正留着也没什么用,男女都不分。
唉我真的是干了,李瑞屈膝坐在床上,刚起的太猛了,给他干眩晕了,眼前一片漆黑,他背靠着身后黑漆漆的铁墙,一只手横在身前,另一只手摸索着旁边的外套。
温岚松开惊魂未定的老董后领,眼神落在李瑞裸露出来的肌肤上,本来衣服给他好好盖在身上,他一乱动就全滑了下来。
滋啦滋啦——
缠绕着水流的白炽灯游离轻光下,旧白的床单上,冷黑铁壁旁那肌肤白的透明,几乎和他身后的白翼融为一体,只多了些活色。
雪羽如霜拢在他圆润的肩头,丰腴的血肉,柔软的肢体紧绷着,半张脸都躲在膝盖后面,黑色细软发丝下的凝黑眼珠偶尔扫过他,里面有着警觉和不安。
纤长的腿曲着并拢,纤弱的手臂横在胸前,却似乎什么也抵挡不了,让明明看着最不该可怜的他让人觉得可怜。
天道弃宠,飘堕人间,薄风细蕊,辜弱骄矜。
马上啊,下一秒一个人影就蹿到李瑞旁边,把外套一抖就把李瑞裹上了,李瑞反应也是相当快,手一钻就钻进袖管,手刚从袖口里出来想拉拉链发现自己衣服穿反。
他立马把技能取消了,不然背上一对大翅膀,穿不上衣服。
李瑞哗啦一下把拉链拉到顶就抱着自己瑟瑟发抖了,这地方人间地府啊,活像死样,明明之前还在热死人的大沙漠里啊。
头顶上传来叹息“唉,真拿你没办法。”
李瑞人快冻傻了,被人抱住也不想反抗了,就想着好暖和好暖和啊,抱就抱呗,抱抱又不会少块肉,不抱的话太冷消耗脂肪,四舍五入还少块肉呢。
“啧啧啧,小两口子还真不害臊。”精神铄铄的老中医踱步到床边看了抱在一块的两人,感叹世风日下,摇了摇头就收拾起了针灸包。
李瑞一听这话心中顿感恶寒,正想说两句不尊老爱幼的话,瞧见老中医的动作瞬间忘了这茬了,从吕持节的肩头盯着那只干瘦的手一根根的把那些闪闪的银针在黄布袋里插好。
看着看着那东西就要被收走了,李瑞终于忍不住问了“唉,老东西,那是什么?”
老东西没理他,继续收拾那东西。
李瑞憋了半天终于开口了“…这位老先生,这是什么东西啊?”
老先生马上笑逐颜开“嗨呀什么先生不先生的,叫我老董就行了!”他把那块布摊开来在床上,一个个指给李瑞看。
“呐,这是圆针,这个是七星针,我跟你讲哦,这个治皮肤疾病很好用哆…”
李瑞把头从肩头又探出来了一点,时不时点点头说点尊老爱幼的话“哇,这么有说法,你是大师啊!”
老董哦豁豁的笑地可美“哎哟,哪有哪有…”
“你要干什么?”暖炉不甘寂寞了。
李瑞这才想起来自己这还抱着一个人,这会儿也不冷了,李瑞于是又开始推人了“起开起开,我要跟老先生学点真本事了。”
吕持节一听气的炉盖都跳起来了,这翻脸不认人的坏家伙,明明刚刚还抱着他不放的,怎么能这样啊?
李瑞才不管他怎么想,从他怀里爬出来,盘腿坐在床边,拍了拍旁边的位置笑着招呼大师快落座。
大师讲地欢天喜地,李瑞也越听越觉得有意思,听到后面就抓着大师的手求收徒了。
“大师,大师!你就收我为徒吧,我之前学过穴位的,我会好好学的,你看我知道这个穴是…”李瑞紧紧抓着这只干瘦的只有皮的手,一句一句的求着。
“嘶,这个嘛…”大师还没有飘到找不着北。
吕持节停止面壁思过,转过头忿忿道“你别想了,我已经是老董的关门弟子了。”
老董一听连连点头“是啊,我老了也没那么多精力,等我教成了持节小子他再来教你也成啊。”大师摸了摸鼻子,有些心虚的样子,指着那边满墙的书说“而且小娃娃你看啊,学医不知道多苦多累的,要背的书你得背半辈子都背不完的。”
“现在是老天爷要绝人,学了这医也没用,不如去科研队学点咋治丧尸更有用些,你说是也不是?”
“女菩萨也说了,丧尸是杀不死,一日不想出法子,丧尸就日日多。乖娃娃,可别想不开跟我这老头子学这没前途的东西。”老董目光有些暗淡,回头看了眼那个圆圆的后脑勺,又有了点光。
“让他这傻娃娃跟老头子学就够了。”
最后李瑞只能失望地跟着吕持节他们离开了这个小黑铁盒,走出门的时候还抓着门框,想再争取一下,那老爷子却捧着医书低着头看起来了,李瑞再厚脸皮也没辙。
李瑞见学不成,就跟丢了魂似的,就由着别人拉着他走,去哪也不管,问话也不睬,成了一个鼓满气的气球,别人牵到哪是哪。
“唉,小祖宗,差不多得了啊你,赶紧填表啊,想不起自己叫什么名了?”吕持节看李瑞握着个笔,半天写不出一个字,那墨水都在纸上晕开个黑斑了。
“哦。”李瑞就认着那些字,简笔字,熟悉又不熟悉,名字,年龄,异能,疾病,籍贯……
李瑞刚慢吞吞的写了个名字,一旁的人又不满意了,凑到他旁边盯着那两个字看。
吕持节歪着头皱着眉看了半天,啧了一声“你写的这是哪里的字啊?别给我写外国字儿啊,重写。”
李瑞看了吕持节一眼,把那两个字划了就老实重写了,刚写好,就被旁边的人一把抢了去,吕持节拿到手也没急着交表,抖了抖那纸,仔仔细细的看了下来,嘴里一边念着
“李、瑞。”“十七…”“鸟,呵。”“健康…?”“黑户。”
途中还让李瑞脱了衣服点了下技能,变了个鸟。
吕持节低头看着满脸写着呆好骗快来骗的乖巧人儿,又看了看这张表,嘶—,呃…,啧,唉,算了,转身就把表交了,接过编号为93的徽章揣兜里,就要拉着李瑞去吃饭了。
工作人员从表里抬起头,连忙喊住了他们“唉!等等,吕先生,母亲回来后下了新规定,未成年都要有监护人,请问您是他的监护人吗?如果是,麻烦再填一张表。”
吕持节愣了一下,像都没想就点头了,这回是李瑞站他旁边看他填了。
吕持节,03,二十七,风,健康,未婚,无恋情,无不良嗜好,积分余额超过一百,无子女。
填完后,他看了一眼旁边的李瑞,坏笑着说“还不叫爹?”
“呵,老光棍一条。”李瑞插着裤兜转身就走。
吕持节一听这一声老光棍,满脸震惊,嘴都闭不拢了“你给我回来,你喊谁老…”
李瑞把门一关,把他隔绝在门后,想能不能让老董当他监护人,这样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偷学了。
门很快就又被打开了,那人拉着李瑞走的一路上还是不停地追问李瑞到底在喊谁老东西。
李瑞不耐烦地想应付他一下,转头看他时却发现他都快急哭了,眼睛都湿润的和落了水的小狗一样了,心里顿时一僵,满脑子完了,给人逗哭了。
李瑞本来只想敷衍了事的,但是这下是真的有点内疚了“没…没有,我开玩笑的,你一点都不老,年轻的不得了,给我当儿子都够够的。”
吕持节还是有些怀疑“真的吗?”他低下头望着李瑞的眼睛,似乎想从里面看到李瑞说谎的迹象,但是看不见,一点也看不出说谎的样子,水亮亮的真诚的不行。
“行吧…你想吃什么?饿了没?”
“雪糕。”
“不行,你不能吃。”吕持节摇头。
“泡面。”
“不行,你不能吃。”吕持节摇头。
李瑞一听那都不行就没差了,随口道“那随便。”
吕持节看了看李瑞忍了忍还是没忍住,说“你就是这种东西吃多了才身体好不起来的。”
李瑞严肃地警告他“我身子可硬朗着,你别乱说。”
不过,这让李瑞想起来一件事了,他一拍脑袋,懊恼不已,他的雪糕他们可还没给呢,李瑞拽住吕持节“我的雪糕你们什么时候给?”
“谁知道你给的情报真的假的…”吕持节一看李瑞要变脸了马上又转换话头“不过答应你了肯定要做到,但起码要真抓到那空间异能者才行啊。”吕持节拍拍自己,嘴角微翘。
“你放心吧,大人说话是不会不算数的。”
李瑞轻哼一声,最好这样。
“这是在什么地方,地下吗?”李瑞抬头看了看天,走了很长的时间了,也依旧是在建筑物里面依旧只能看到钢筋铁壁天花板。
吕持节摇头“不是,这里以前是个石油基地,我们可以利用这里的装置开采地下石油用来供能,不过我们住是住在地面的。”
李瑞歪头“丧尸不会来吗?”
吕持节知无不言“会,很少,都躲在沙子底下,怕阳光,怕热,只有晚上才会出来,不过前些日子听说,有一群不怕阳光的丧尸在沙漠里游荡。”说到这,他告戒李瑞绝对不许一个人跑出基地。
李瑞看着他严肃的表情,眸光流转了一瞬,又默默点头。
李瑞跟着吕持节回了家,李瑞一进去,腿边就蹭上了什么毛茸茸的东西,真的,当时这东西的毛只碰到了李瑞0.0000000001秒,这一踢李瑞完全没有用到一点大脑,堪称脊髓反射的完美演绎。
不出意料的,一声惨叫和打开的灯一起出现,李瑞从吕持节身后探出头,在沙发后面看到一条瑟瑟发抖的炸毛长尾巴。
李瑞指着那东西心有余悸的问吕持节“那是什么东西,吓死我了。”
吕持节无语的回头看着身后面无表情的李瑞,是吗?看着不像啊。
“那是我的猫。”吕持节蹲下身,拍了拍手。
那猫就颤颤巍巍的爬了出来,但看到吕持节身后的李瑞,它停了一下,又弓着腰迈着小碎步朝吕持节悄咪咪摸过去。
总之,看起来很蠢一只花猫就是了。
李瑞从吕持节背后走出来,看着吕持节怀里仍弓着腰看他的蠢猫,犹豫地问“它脊椎有什么问题吗?”
吕持节抽了下眼角,顺着猫僵硬的背,挠了挠它的下巴安抚“没有,它只是吓到了。”说罢,他转身面向李瑞,笑了一下说“你想不想摸一下。”
李瑞看着那只又放松下来的猫,慢慢蹲了下来,学着吕持节的样子拍了拍手,那只蠢猫听着了,回头看了李瑞一眼,李瑞和它圆圆的眼睛对视上了,好圆啊。
那只猫好像是叫了一声,满是倦怠和不情愿,果然叫完后它马上又转过身拿肥屁股正对着李瑞。
吕持节尴尬地笑了笑,手下悄悄用力就要把猫推到李瑞那去。
李瑞却马上站起身绕过一人一猫插着兜走了,脸上的表情很是冷漠,呵,给脸不要脸。
李瑞抱着手臂坐在沙发上刚要休息一下,旁边就陷下去了一点,李瑞没看是谁,依旧是闭着眼,但是过了一会儿,腿上就多了个又沉又暖和的东西。
李瑞睁开了眼,对着它的圆眼睛眨了眨眼,缓缓抬起手,戳了一下它的头。
吕持节撑着太阳穴看李瑞“你可以摸它的下巴,它会很喜欢。”
李瑞脸往吕持节那偏了一点,但眼睛还停留在腿上,听到他说话,手轻轻挠了一下猫的下巴。
猫叫地一股子开门营业味,除了骚丝毫没有情感。
李瑞和圆圆的眼睛对视,好奇地问“那摸哪里它会生气?”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回答,李瑞奇怪的看向吕持节又问了一遍。
“啊?哦,摸…摸哪里它会生气?”吕持节移开看向李瑞的视线,支支吾吾的说。
“尾巴吧。”
李瑞笑着说“这样啊。”
吕持节望着李瑞的笑脸,有些回不了神,直到听见猫叫着蹿到他脸上时才反应过来李瑞刚刚干了什么,便有些苦笑不得。
李瑞还在哈哈大笑着,手还握在半空,很明显刚刚握着猫的尾巴撸了一大把。
吕持节抱着猫顺着它炸起来的毛,愤愤不平的批判李瑞“你怎么这么坏啊?”
“哈哈哈哈…咳哈哈…咳咳…”李瑞笑的太放肆了,呛到自己了,他捂着自己的嘴指着那只炸毛的猫问“哈哈…它咳、叫什么?”
吕持节说“猫。”
李瑞凑过去嘴里呼唤着它的名字“毛!毛!过来陪我玩啊,毛毛毛…”
猫一尾巴抽李瑞脸上,然后跳走了,只留下一个让人魂牵梦萦的妖娆背影。
李瑞摸了摸着自己被抽的脸颊,有些稀奇地望着那个背影,小声嘟囔着“奇怪,我记得我挺招小动物喜欢的啊。”
“什么动物?”吕持节觉得李瑞可能是对自己认知有些错误。
“鹦鹉。”李瑞抬起头认真的说“鹦鹉很喜欢我。”
同类当然相亲了,吕持节看着李瑞的眼睛正要这么说。
咔哒——
门又开了。
李瑞看了过去,那个人也看了过来。
门只是半开,外面比较暗,他混在那一块暗里,又像是那块暗就是他,李瑞看不清,进了屋时才看清楚全貌。
他长的很高,进门时甚至需要微微低头,和吕持节差不多高,身上的战斗服还带着肃杀寒气,胸前是数字62。
头上戴着特制头盔,只露出一对眼睛,那双眼睛很吸睛,是不属于人类的竖瞳,锋利奇异。
唐狡停在了玄关处,微微抬头拉下口罩,阴柔的脸上的表情却很愉悦,似乎还朝李瑞笑了一声“哈,捡回来了?”
李瑞盯着他的眼睛,这是那个喜羊羊,长着玻璃珠一样眼睛的家伙,说话很不着调,他不喜欢他。
那个人却没有一点被讨厌的自觉,把头盔解了,夹在臂弯下,散漫地走到李瑞身边自然坐了下来,坐的大刀阔斧地,还把李瑞的腿挤开了。
李瑞被两个人挤得直冒火气,不是,这是在霸凌他吗?可恶,好挤啊,可这是别人家,但那又如何?如果软弱地忍耐的话,如果连这也不敢反抗的话,谈何鸿愿?!
想到这,李瑞眼神瞬间坚定,唰地一下就站起来了,不行,他得做点什么,李瑞侧过身,然后,瞪着他,瞪着他,瞪着他……
或许,此时此刻,该说点什么…
李瑞瞪的眼睛都开始发酸了,终于想好了措辞,指着这个跟他大眼瞪小眼半天居然也一句也不说的怪人,闭着眼看向了吕持节“他和你一块住的?”
“嗯哼。”唐狡眨了下眼。
吕持节干脆道“之前是,现在不是了。”
李瑞没听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但马上吕持节就给出了答案,他首先站起身走到门前把门打开,然后走到李瑞身前,也是唐狡面前,最后手一挥,唐狡就飞出去啦。
唐狡就飞出去啦!
砸到人啦!
又被人踹飞啦!
西内啦!
门外那个人缓缓收回腿,侧身抬眸看向屋内,手里提着两袋东西,恰好和吕持节身后的李瑞对视上了,他微微笑了一下,稳步走进屋内后把门带上,语气轻松“我回来了。”
“你们这里到底住几个人?”李瑞看着又来一个熟人,觉的有点糟心了,要是真是小风扇八人铺,那是很梦回了。
吕持节回头看了一眼李瑞 ,认真问道“就三个,你也不想他一起住吗?”
李瑞连忙拉住又想去开门的吕持节,唉唉唉,大哥,慢慢慢!他又不是什么基霸,不能这样别人住的好好的就把别人吹出去。
但是吕持节不解“为什么要留他,我们两个住不好吗?”
李瑞伸出手指摇了摇,耐心地教育他“因为这样很不讲理,我们不能欺负人,刚刚那个人也要捡回来,唉没给踢死吧…”李瑞说着就绕开温岚,跑到门外看了看,外面是狭小的昏暗通道,隔很远一段路才有微弱的一点灯。
没看到有人。
爬走了吗?李瑞想着想着就被拉回屋里了。
吕持节满不在乎的拉着李瑞“你管他那么多干嘛?他命硬的很,别说踢一脚,雷劈火烧他都不定会死的。”
李瑞捂头,他们的寝室环境真的好差哦。
吕持节把李瑞放在沙发上,就想去收拾李瑞的房间了,但看李瑞坐在那没事干的样子,又去房间拿了把鲁班锁给他玩,进房门之前回头看了看李瑞捧着那个小东西认真地解的样子,心里就感觉热热的。
看着看着,就忘了自己要干什么了,直到李瑞突然开始四处看,才闪身躲进了房间开始工作,铺床单时候突然笑了一下,擦桌子的时候笑一下,拖地的时候笑一下,什么都做好了抱着抹布笑一下。
放恐怖片里是很诡异的鬼,放这里就像个诡异的傻子。
刚刚拿着鲁班锁没能马上解开的李瑞,马上就想着要走歪门邪道,四处打量了一下没人,李瑞贼笑,手狠狠一扯就是暴力拆卸。
看着手上分开的小东西,李瑞满意地把它攥在手里,等着吕持节出来好好炫耀他有多么的聪明。
好香啊,那个人在煮东西吃了。
李瑞看着放在厨房门口的袋子,听着里面炒东西,盛东西,摆东西的声音,莫名感到有些坐立难安。
温岚解下围裙挂在椅背上,手顺势撑在椅背上,看着外面那个坐的板正的身影,浅色的嘴唇微勾
“饭好了。”
李瑞听见厨房里面的人在说话,是在招呼人吃饭吗?不可置信,他们居然还会坐在一起吃饭,不过你说,有没有那么一点可能,是在叫他呢?对吧?有可能吧?这里就他一个人吧?是吧是吧?
要是不去,是不是太不给面子了?太不知好歹了?太不通人性了?
李瑞一下抛开手里的锁,兴奋地走向了厨房,毫无疑问他是个很通人性的人,等下等下,李瑞你不要笑的这么开心啊哈哈,嘴角你给我下来啊哈哈哈!
厨房里的饭菜都在热腾腾的冒着白汽。
李瑞站在门口看着里面那个端着一碗刚盛好的饭的男人,小花边围裙充满生机挡住了未脱的战斗服,围裙带子打了个松散的结圈着窄腰,那张沉稳的脸这时竟给人一种温婉的感觉。
温岚望着立在门口背着手有些拘谨的李瑞,微微笑着,空着的那只手朝李瑞招了招。
“快点过来坐下吧。”
李瑞拿着筷子,面前米饭的蒸汽热的他脸上都有些发烫,抬眼看了一眼自己还没吃就先帮他夹了一筷子菜催他趁热吃的温岚,李瑞愣愣点头,又把头埋在饭里,睫毛颤了颤。
感觉就像是在朋友家里和朋友的温柔妈妈一起吃饭。
“你叫什么名字?”
李瑞啊了一身,咽下饭菜低声说“我…我叫李瑞。”
“李瑞…”他在唇齿间咀嚼着这个名字,又看向李瑞温声说“我叫温岚,山风岚。”
李瑞点点头“好。”看了一眼他又补充了一句“我记住了。”
“嗯,谢谢你刚才帮我拦住吕持节了,否则…”他轻笑一声“我可能今天都不知道该去哪了。”
李瑞连忙摆手,心里很不好意思“没事,其实也有我的错,这是我应该做的,喜洋…啊不是,那个人被赶走了,也是我的错。”
温岚却摇了摇头“他本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不用在意。”
李瑞哈哈干笑了一声,心里则想,看来这个人真的很不讨人喜欢。
他们就一边吃,一边说着话,李瑞不知不觉间放松下来,别人问什么就答什么,什么几岁啦,家里人呢?以后要怎么办呐?身体感觉怎么样了呀?
李瑞都一一回答,有些答不来的,温岚也不多问,就一味给李瑞夹菜,说他太瘦,李瑞吃了半天,饭还剩半碗,菜都快吃饱了。
吕持节哼着歌拎着抹布拖把出来就瞧见沙发上没人,剩了个解开的鲁班锁,眉心一跳,顺着袅袅炊烟,听到了厨房里的欢声笑语,伴随着偶尔李瑞的咳嗽声。
立在厨房门口,看到李瑞缩在那乖乖吃饭,忙碌半天没人问一句的吕师傅觉得很自责,居然忘了李瑞没吃饭了,没给李瑞找吃的居然就去收拾什么破房间,留个鲁班锁让孩子吃铁。
李瑞感觉到旁边椅子上坐下个人,从叠的高高的菜里抬起脑袋,往旁边看去。
他嚼着饭菜慢吞吞开口“吕持节,你好慢啊。”
吕持节揉了揉李瑞的脑袋,看他腮帮子吃的鼓鼓的样子,笑着说“老子给你收拾房间,辛苦死了,你还要嫌我慢。”
啊?是这样吗?他还以为他睡觉去了…
李瑞眼神飘忽了一下,想道歉却又不好意思,只能别扭地说“你不吃吗?”
“又不是给我做的,吃什么吃?”吕持节说地很直接。
温岚冷淡地说“饭就煮了两个人的。”
李瑞听着,更觉得坐立难安了,好想捂头,寝室环境真的好差。
李瑞急得打起了隔。
“吃饱了?”不知道谁问的,带着笑意的。
就这样,吕持节就吃上了李瑞吃剩的饭还有菜,温岚脸色不是很好看,看上去似乎是觉得还不如再给吕持节拿双碗筷。
吃完饭,这吕持节不知道怎么想的又想起来煮东西了。
李瑞看他往那炉里称斤算量的加东西,煮的东西气味怪怪的。
温岚要收拾残局,把李瑞赶出去了。
吕持节端着药出来的时候,李瑞已经在沙发上睡死过去了,无法,只能让温岚控制着中药往李瑞嘴里进。
吕持节把李瑞抱在怀里,看着那条细细的棕色线从李瑞嘴角爬进去,像是李瑞叼着根头发一样。
药是很苦的,他尝了一点,本以为李瑞看起来这么娇气的肯定不愿意喝,要哄好久的,没想到这么乖。
别说醒了,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
李瑞就这样被包养,啊不,收养了。
可能是真把他当儿子了吧,温岚每天都会用那种充满慈爱的眼神看他,每天围着小花边围裙在厨房里给他烧早中晚夜宵饭。
而吕持节每天都在烧超级无敌霹雳难喝的汤,真的特别特别难喝,李瑞一点都没觉得他需要喝药,就算要喝也不能喝这么难喝的。
他曾站在沙发靠背上豪言自己会发明出天下最美味最有用的补汤,这时候吕持节就会半跪在地上膜拜膜拜大王,然后高举手中汤药请大王亲身了解基础知识。
而李瑞早就问过药的成分了,他不觉得这药还有什么值得他学习的地方,所以结局就是李瑞跳下沙发满房间跑,最后逃无可逃了,就发动召唤术召唤温老妈,上演李王绕妈走。
吕持节咬着牙说隔壁王奶奶满村子追孙子喂饭就这样,李瑞大笑着喊吕奶奶你一把年纪了该多喝补药,喜提三个巨无霸药丸。
就这样在这里过了几天吃了睡,睡了吃,吃了玩,玩了睡,睡了醒,醒了睡的毛一样的猪狗日子,李瑞终于意识到好像有哪里不对了。
看着手边端着果盘,把水果剥好放到他手心里的吕持节,李瑞承认好像确实是有那么一点荒谬,怎么会有人当仆人还当的这么津津有味的?
好吧,简直是莫名其妙到细思极恐好吗?!很难不去想他是不是别的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啊!李瑞怀疑地看着他突然飘忽的视线,以及他开始给橘子穿衣服的行为,哇简直怎么看怎么诡异怎么看怎么有问题啊!
还有那边的温老妈,没错 ,你以为在我身后我就不知道你在看我了吗?李瑞在心里想着,哼还真别不信。
李瑞一个假装不经意转头,果然就和他慈爱的目光对上了,慈爱的有点太不真实了,像鬼妈妈……
李瑞对着他咧嘴开心一笑,转过了头目光沉沉,心中深感此地不宜久留。
啊干!可经过他的艰苦尝试,他的雪糕还是一根毛也没看见啊!唉,毕竟无志者只感千难万难,有志者自有千方百计,这里是看不到希望了,他需得另谋出路了。
可每当他有一点靠近门的想法,温老妈都会适时喊他吃饭,结果过去了,塞了一个洗好的苹果给他说先吃这个,然后假装尝一下菜,假装才发现菜还没熟,让他坐在一边看着。
吕持节就直白多了,拉着他的手就往里走,还认真的叮嘱他不要乱出门,屁个不要乱出门,他出过门吗就乱出门!
凭李瑞理智来看这么下去显然是不行的,所谓温柔乡英雄冢,铁饭碗猎狗笼。
他得离开,自己出逃,从武力值来看这明显是没什么可能性的,只能是逆向思维,抓住他们的错处让他们没有脸留自己,或者让他们像厌恶喜洋洋一样厌恶他,这样他就可以轻松离开,而且没有被抓回来的后顾之忧。
然后再去找老董求学,至于饿不饿死,这到时候再说,反正总不能在这闷死了吧。
李瑞想着,觉得他大概是真的天才吧。
回过神看看吕持节的小媳妇坐姿,以及奴仆行为,再看看他的少爷脸,李瑞在心里怜悯一笑,真的抱歉了,这可能有些不人性,但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个性。
吕持节注意到李瑞最近突然开始盯着他看个不停,正他妈地浮想联翩呢。
“喂,老东西,我要看电视,给我整个电视来。”虽已极欠揍但仅日常,李瑞说完后也觉得还是不够找抽,抬起本来就搁在沙发上的腿一脚把吕持节手里剥好的一碗瓜子踹翻了。
撒的地上到处都是,连李瑞脚上都有,李瑞看着脚上的瓜子,见吕持节想帮他拿掉,灵机一动,直起身抢过来后递到吕持节唇边,用命令的口吻说
“吃掉。”
为了加强侮辱性,他直接就把脚踩在吕持节的手里,想了想,又添了一句“我四天没洗脚了。”
但随即又后悔,因为他想起来昨天吕持节才给他用那个特别难闻的汤泡脚。
但他还是强撑着抬着下巴,等抽,但最后的结果还是让他大失所望。
吕持节自然地咬走了他手里的瓜子,把他脚揣怀里了,弯腰把地上的瓜子捡起来放回碗里,因为低着头,声音就显得低“脚冷了就穿袜子,什么臭毛病,不爱穿袜子…”
李瑞一听,这是在怪他,机会!他双眼一闭,假哭真闹道“你这是嫌弃我了,你是不是嫌我烦了,是不是要赶我走,好!我走!”
李瑞说着就要抽回自己的脚,见抽不动,就开始踹吕持节,结果一听吕持节红着脸叫他别乱踩,去你大爷的,他咪的脸红个蛋啊!!他鸡毛也没踹到啊!
“你还要污蔑我,还要说我,好!我走!看不起我不穿袜子,好!我走!故意给我喝特别难喝的补药,你敢这么对我,你就是讨厌我了!好!我走!”李瑞闭着眼睛在吕持节怀里打着滚哭闹,不知道为什么找抽这种行为他竟然如此的天赋异禀。
李瑞就跟那个高级召唤师一样都不需要念咒语,只需一喊,温岚就跟个召唤兽一样窜出来了,话说为什么不做饭,还要围着你那个小花边围裙啊喂!!李瑞已无力吐槽,开口直奔主题“温岚!吕持节嫌我烦,他要赶我走,我待不下去了,我要走!”
温岚上一秒贤妻良母,下一秒黑暗杰姆,水龙狂出,被风刃截断后又恢复原状,嘶吼摆尾。
李瑞看着他们打起来,一个鲤鱼打挺再一个猛虎翻山,滚过沙发背直奔大门。
为什么要跑?因为这个方案A现在看来属实是道阻且长,还是干脆跑路吧。
“呵,这么欢迎我回来?”
李瑞抬起头,唐狡正居高临下地垂着眼俯视他,竖瞳里没什么人味。
他抬起指尖戳在李瑞肩头,把人抵开,就低头从门外进来,侧身绕过了李瑞,李瑞仰着头只能看见他冷硬的下颚。
窄窄的玄关,李瑞看着他的伶仃背影,感觉他好像有点不一样了,那个背影似有所觉,回头看向了门口,随意道
“愣在外面干什么,进来啊。”
已经奔出门外的李瑞捂着自己的鼻子,痛的眼泪快掉下来了。
眼前有一个模模糊糊的人影,一动不动的,像是个剪影。
李瑞眯着眼睛偏头看向那人,那是个男生,很瘦小,皮肤白,眼睛很大,水汪汪地像一只兔子,就是看起来呆呆地,像人机。
“对不起,撞到你了,你没事吧,咳…对不起我得先走了。”李瑞已经有些日子没咳嗽了,刚来不及穿鞋,踩在冰冷地上,就有些受不了了。
他捂着嘴跑出去,没回头,在窄小的走廊里没命的跑,他满脑子跑向雪糕,跑出这个世界。
就在他以为已经跑出很远的时候,一阵风就把他推了回来,看着不断倒退的四周,李瑞的死宅发型全飞到了脑后,眉心一敛,技能一点,逆风对抗。
风无穷无尽,李瑞被风冷的咳嗽起来,身后有谁骂了一声,风就没再把他往里吹了,李瑞一下就飞出去了。
巨大的羽翼一直扫在铁墙上,破风声混着扑棱声,就像大自然的清洁工被抓来打扫人造的笼子,不合适也不和谐。
李瑞看着前面,这里太小了,翅膀都展不开,只能缩着飞,可憋屈,他又回头看了一眼,那几个小小点还呆呆定在那,心中得意一笑,嘴巴一直大笑。
“李瑞,你到底要飞去哪?”声音近的仿佛就是贴着他的耳朵说的。
一道仿佛遮天蔽日的黑影转瞬出现在李瑞面前,李瑞瞳孔猛地一颤。
……唉?
毫无预兆地,他飞一半就被人捏着羽根提住了,李瑞连踢带踹巴掌劈头盖脸胡闹一阵一点用都没后想瞪人,但在直直对上了那双近在咫尺的眼睛后,很没出息地,李瑞不由地缩了下脑袋,甚至连身体都缩起来了。
他觉得吕持节的眼睛很冷漠,像是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因为又一次的捣乱让人彻底厌烦马上要把他丢掉了。
丢掉就丢掉谁怕他?他只是感觉到自己的羽根被捏了捏,不重,但是他很不安甚至是害怕了。
他的翅膀是很敏感的,现在被人紧紧抓住根部,那感觉和猫被抓住后颈,蛇被捏住七寸没区别。
——完全令人丧失反抗欲望的感觉。
看着越来越远的门,倒退的四壁,李瑞趴在吕持节肩上安静如鸡,技能已经收了,不然被别人捏在手里感觉更糟。
所以这会儿李瑞没翅膀了,没翅膀就是没把手在别人手里了,没把手在别人手里意味着他的翅膀又可以硬起来了。
其实李瑞的胆子就跟棉花一样,你捏着他了,他小小的一团,你放开他了,他马上就膨胀变大,原模原样的回去了。
这会儿也一样,李瑞抬起手毫不犹豫地揪住了吕持节的耳朵,深吸一口气闭着眼扯着嗓子狂吼“我不要待在这了!!我要吃雪糕!我要去找老董——你到底有没有听见啊!”
李瑞一脸忍无可忍“还有卧槽,你能不能别抓着我屁股啊,拜托你放开我的屁股啊!”
吕持节看上去人麻麻地没什么反应,像是被李瑞喊聋了一样,但怎么可能?李瑞觉得他就是装傻,气的他一手抓着吕持节长长了一点的头发扯,一手揪着吕持节的耳朵喊,腿都快蹬上了吕持节的胯了,整个人跟个大蟒蛇一样扭动挣扎。
吕持节头偏向李瑞那边,手稳稳抱着李瑞的大腿和肩背,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红透的耳朵暴露出他的一点心理。
他真轻,真软,像猫一样,他抱着李瑞的双臂肌肉发痒,不敢抱轻也不敢抱紧,像是抱着一个易碎的空心石膏娃娃,一不留神就会碎在怀里,碎在地上。
手指头这么用力的抓疼不疼啊?骂他的时候呼出的热气好烫,嘴唇差一点就要碰到他的耳朵了,好痒,吕持节极力地想去听清李瑞嘴里吐出的文字,可声音进到脑子里就变形成了:他在说什么东西?声音真好听……
李瑞骂的嗓子都快冒烟了,转头看见吕持节不痛不痒的表情,毫不夸张,真快给气哭了,鼻涕都要从眼睛里流出来了啊!
吼人也染上了哭腔“你聋巴了啊?!给老子说话!”
吕持节看着李瑞气红的眼睛,一时间差点没找到舌头在哪“唉别哭别哭,说、说话了,别哭啊……”
李瑞一巴掌扇他脑门上“你…我哭个屁!”
他眼泪就跟堤水一样一开闸就关不上了 ,啪嗒啪嗒流个不停“你…你凭什么关着我啊?!我要吃雪糕,你们说…说话不算话!你们答应过我的,就骗…骗人!骗人都该下地狱,你这种就该从地狱一层舔到十八层!”
吕持节愣了一下“这么厉害…我没骗人,谁能骗你啊?雪糕在找了,再找了嗷,会给你的昂,不哭了不哭了,男子汉大丈夫总掉猫尿算什么事儿啊…”吕持节边用手背给李瑞擦眼泪,边把用脚把身后的门带上。
看李瑞还是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他腆着张脸地凑到李瑞脸上唱“少年自有少年狂…身似山河挺脊梁……”“做个好汉子每天要自强…去开辟天地为我理想去闯……”
唱到这一句他想到了什么,原本刚正不阿理直气壮的声音缓缓就消了下去,但是马上又把脸暂时揣进了兜里,又低下头“兄弟抱一下,说说你……”
“不准唱了…我最讨厌唱歌!”李瑞打开他的手,拿袖子狠狠摧残自己的脸,声音又闷又尖传出“而且我没哭没哭我没哭!你才哭!你才掉猫尿!”李瑞一点也不想哭,但是一点也忍不住,就像幼儿园课上同桌教他实在憋不住了就尿一点,就不该信了他的阴招,草他的掐都掐不住了啊!!
“好好好,你没哭你没哭,是我掉猫尿,唉我是猫尿我就是个猫尿好不好?别拿袖子擦脸,疼的。”吕持节抱着李瑞坐在沙发上,手轻握着李瑞挡在脸上的手腕,低头看着哭地上气不接下气的李瑞,急地抬起手甩了自己两个巴掌。
这两下响的厉害,李瑞听见了,抬起头抹了下刚流出来的眼泪,扬手又陪了两个巴掌上去。
李瑞看着他脸上两个巴掌印,心情好了一点,抽了下鼻子说“你…你听我说…”
“嗯,我听你说。”
“我要找老董学针,我要学药…,我还要我的雪糕,我还要出去…你听见没有?”
“听见了,听见了。”吕持节重重点头。
李瑞仰着头大声喊“跟我道歉!”
吕持节仰着头大声喊“对不起!”
李瑞从袖子里看他紧张兮兮的眼睛“你为什么不想我走?”
吕持节怔了一瞬,他低头注视着李瑞的眼睛支吾半晌,最终偏开头铿锵有力道
“因为我是你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