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第 8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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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的脸一下子被楼道里的灯照亮了。
曲一燃表情忐忑地在等待他的回复，一双眼睛带着期待的水意灼灼地看着他。
托他们的福，现在他也是听到任何人说“我喜欢你”都会波澜不惊的程度了。
“一燃，我只是把你当弟弟，或者说是……玩伴。”他果断开口，不想节外生枝，“我没有这方面的想法。”
曲一燃的眼睛更亮了：“这么说，你的心里有我的位置，这样就好！”
……你有这样的乐观精神做什么都会成功的。
他的脸不知是被寒风冻红还是怎么，忐忑道：“我、我给你带来困扰了吗？”
其实也不多你这一个。
察觉到他态度有松动的迹象：“哥给我一个机会嘛！”他撒起娇来并不让人讨厌，不如说有这张脸就很难让人讨厌起来。
曲一燃恰好是檀岁之前羡慕的样子。
拥有健康的身体，带着青春活力，仿佛一天到晚有使不完的牛劲儿。
他们有很多朋友，勾肩搭背着约着去校门口的夜宵摊，肆意的笑声在空气中回荡。
他曾经无数次隔着画室的玻璃窗向下看，经常见到这样的人。而他自幼体弱，很少能够有能跑能跳的时候。
檀岁看着他无辜而明亮的眼神，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那我就当你同意给我一个机会了？”
你倒是给人充足的考虑时间啊？
檀岁腹诽着，他却已经像一团火焰似的窜上楼了：“哥不上楼吗？”
……算了。
929：【真是堵上你拒绝的话，让你无法婉拒啊，这是糕手。】
檀岁摇摇头，紧跟着上楼了。
现在他的确无暇想这些。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走到门口，檀岁正准备敲门，手中被人塞了一样东西。
他正想拒绝，那人已经灵活地钻进屋内，留下一句：“生日礼物！”
初：【镇山的虎，远见的鹰，善战的狼……你猜他是哪一种？】
檀岁被逗笑了，在脑海中回复：“他是什么？”
初：【乱窜的猴。】
好微妙，但是很恰当。
檀岁低头打开礼物盒。
是一个平安符，上面有红色的暗色花纹，小巧精致。下面压着一张纸条，龙飞凤舞的笔迹：
否极泰来，哥要永远平安。——：P
求平安符的寺庙檀岁有印象，开车也要两个小时才到。
他把平安符凑到鼻尖轻嗅了几下，有香火的气息。应该是刚求到不久。
有心了。
929幽幽道：【大学生还是太闲了。尤其是求偶期的大学生。】
盒子不大，檀岁将其揣进兜里，这才开始敲门。
迎面而来的就是温芸和檀鸣的笑脸：“提前祝我们宝贝生日快乐！”
檀岁终于放松下来，好在，他还有家人。心里安定了下来，他进门：“今天的菜色怎么样？”
“肯定都是我宝宝爱吃的呀。”
家里灯火明亮，就这样度过了一个美好而温馨的夜晚。
……
新年第一天，有人欢喜有人忧。
喜的是一大早檀岁就兢兢业业发了自拍照营业，一堆“老婆老婆”的发言马上赶到前排。檀岁已经开始适应粉丝的虎狼之词了。
忧的另有其人。很快一条热搜上来了：#钟廷敬无界解约＃。
虽然粉丝极力在评论区说是合约到期，正常结束合作，还是被不少对家嘲笑：“四个月的合约期吗？那很短了。”明眼人都看的出来，无界不满意钟廷敬带来的广告效应。
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年底播的那一部剧大扑特扑。虽然开机得比檀岁晚，但是杀青得很快，又有影视公司助推，紧赶慢赶赶到元旦档期开播，结果成绩不尽人意。
粉丝愤慨：“早知道不如去《金玉台》，一看那边就是制作比较精良，真的受不了人情剧了！有没有觉得我们家钟钟像被夺气运的主角啊？”
江临水居。
檀岁坐在木窗旁，托着下巴。这个包间位置很好，窗外就是一片人工设计的流觞曲水，耳畔能够听到水流的叮咚作响，让人产生一种处在幽煌的闲适错觉。秋季的落叶落在水流中，仿佛一艘纸船，一片一片飘向远方。
就是蚊子有点多。
好在包间内点了驱蚊的檀香，檀岁得以在这安心欣赏窗外的风景。
“我来了。”
檀岁笑着打量了来人片刻：“你的头发，染回去了？”
茶色的头发。
孟亦阳点点头：“杀青完就染了，喜欢吗？”
对哦，《金玉台》剧组已经全部杀青了，他前几天还被临时抓回去补拍了几个镜头。
有点暧昧了。
檀岁没接话，把茶水往他那边推了推。
“突然约我见面，我还以为是我看错了。”他开玩笑道，毕竟千年空白的聊天框突然弹出来喜欢的人消息，不知道该是惊喜还是担忧。
今早起来，看到弹出来的“我需要你，见面吧”，孟亦阳虽然疑惑但是无法拒绝这句话，还是准时来赴约了。过来的路上甚至在思考是不是有盗号的可能性。
看到檀岁的那一刻，他的心一定。
雪白的指尖映衬得手中的白瓷如玉一般。
檀岁早已打好腹稿，现在顺畅地开口问：“我有些事情想找你求证一下，我希望你无所不言，全都告诉我。”
察觉到话里的严肃意味，孟亦阳收了点笑意：“我肯定配合。”
檀香燃尽。
“我快退圈了。”他突然道。
“这么突然？”檀岁惊讶地看着他。
剧情里有这一遭吗？算了，剧情……不提也罢。所幸剧情更看重的是感情线，这个世界的崩塌情况还没有超过预期。
“我进圈，本来就是权宜之计。你知道的，我的身世。”孟亦阳带着从容的笑意，“我是孟海生的私生子，为了表示自己无意觊觎孟氏，我只能放弃继承权，做不再涉及金融圈的工作，所以才转去演戏。当然，我现在退圈也不是为了和孟如璋争什么。”
“孟海生倒台，孟氏已经是孟如璋的囊中物，现在我做什么都对他没有威胁了。”
“我母亲一心想嫁入豪门获得资源，但没想到做了孟夫人后，反倒成了某些人的金丝雀，她不愿意，这些年来，她也目睹孟海生做了不少恶心事。”孟亦阳点到即止地说。
提起他的父亲母亲，他的眼里没有眷恋，像在说无关紧要的人。
孟海生的倒台檀岁是后来才知道的。听说是被揭发出账务漏洞和私生活混乱，铁证如山，董事会自然不会再信任他。他没有想到，这其中会有黎曼和孟亦阳的手笔。
“比起演戏，我更喜欢做投资顾问。你曾经说过，我放弃一切重新回来演戏是勇气，那我现在继续放弃一切重新开始，你会支持我吗？”孟亦阳将手指抵在下巴尖，细细观察檀岁的神色。
他的眉眼里带着少见的肆意。这是在记忆中檀岁不曾看过的：“去做你想做的就好，孟亦阳，你一直很勇敢。”
“我还以为你会很舍不得我。离开我，你又少了个旗鼓相当的对手戏演员了不是吗？”他对着檀岁眨了眨眼睛。
檀岁哼了一声：“演戏好的演员一抓一大把，不缺你一个好吗？你还是想想怎么跟粉丝交代吧，你的粉丝该伤心了。”
“我会把一切工作安排好再宣布。岁岁，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记住，你需要的话，我一直都在。”他定定地看着他。
“我知道的。”
回到车上，紧锣密鼓地和第二个人通话结束。
檀岁瘫倒在座椅上：“怎么感觉什么都不做都这么累了？”
“咦？”
一双无形的手放在他的肩头，用刚刚好的力道按摩起来，檀岁一开始还不适应，但很快被优秀的按摩技术折服，像一滩液体一样倒在座位上，眼睛舒服地眯起。
“好神奇，你的手真的有温度。”
【嗯。】初会根据他肌肉的反馈调整力度，他尽职尽责地按摩了好久。
檀岁舒服地喟叹：“你有这个功能早说啊。”
【我功能很多，你可以慢慢开发。】
怎么感觉这个对话有点奇怪？
休息片刻后，檀岁坐直了身体，导航去化妆室。
该出发了。
今天是他的生日，也顺理成章地有了一个聚会的理由。
“我要容光焕发、盛装出席！”
929评价：【你好像顾里哦！】
这当然是精心安排的一场生日宴，最要紧的是，这是一次主角攻受见面的机会。
化妆刷轻柔地拂过眉间。耳边又回荡起孟亦阳的话：
“其实，我一直有一种违和感。”
“小时候，就仿佛有一种力量推着我去接近谢斯年。我无可抑制地觉得这个哥哥好可靠，但我分明知道，这不该是我的情绪。一个孤立无援的私生子，怎么会对心有芥蒂的人产生依赖感？这不符合常理。”
“好在谢斯年一直不冷不热，我也不必硬着头发往上凑。我和他，只有竹马竹马的年份，但没有竹马竹马的情分，岁岁，你这可不许冤枉我。你知道的……”
檀岁读懂了他的未尽之语。
——我喜欢的人是你。
那么，“钥匙”就不在孟亦阳手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