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觉春山》孤危龟

3、第 3 章

　　这是我选择面包的第三年，不知道她过得好不好···不知道她是不是有了更好的选择。
　　所以蒋昀熙我想回来找你···
　　回国前夕我打听到了她和闻若湫合作开工作室，没想到三年真的改变了很多···她变了。
　　三年前我走的时候我以为自己会很快淡忘掉她，我和她会成为最不重要的陌生人。
　　可我错了，我无法淡忘她···更无法抑制想要回去找她的冲动。
　　第三年或许我早就该妥协了···
　　“燕，我想你应该再考虑一下这是你来公司的第三年在过一年你就可以做到你想要的位置，你的能力配得上这个位置。”
　　任沅又一次拒绝了我的申请，她总是叫我多考虑考虑用同样的借口退回我的申请···这一次我不想再等了。
　　“沅，你知道在中国最向往的是什么吗？” “金钱、财富？”
　　“不···是家。”我没再说话只是看向窗外，外面是繁华的金融中心···这里被人向往，我曾经或许也是···可现在我想离开了。
　　或许倦鸟知还也是如此···
　　任沅最后还是放我回了国，在机场她说她会等我回去。
　　“不会有这一天的。” “谁知道呢？万一呢···”
　　最后的最后我们没有拥抱只是转头走入了相背的人海。
　　“面包和爱情你选择什么？” “面包。”
　　后悔了···所以我又回到了原点，第三年她会在吗？
　　回国前我提早安排好了和WR的合作，当然我没让她知道。
　　在去见蒋昀熙的路上我抑制不住紧张，重逢的我不知应该怎么去面对她···
　　进包厢的前一秒我站在外面听到了她的声音，和三年前不同了···她的声音里是和从前相反的成熟。
　　我站在包厢外深吸了一口气···
　　她见到我会是什么反应呢？撂挑子走人···还是当面把酒泼在我身上？
　　不知道、不清楚···我不敢想。
　　可她都没有，是第三种结果。
　　我从未想过的结果。
　　“不好意思各位不熟悉路况，来晚了。”
　　这个拙劣的借口我临时找的，我又一次见到了蒋昀熙···见到她我很想和她寒暄一下。
　　可我没有寒暄的身份···她也没给我寒暄的机会。
　　在闻若湫开口前她抢过了话头，话里话外有的只是客套···这些我在生意场上听了无数遍的话。
　　这份客套我并不想要···可这好像就是我的自作自受。
　　蒋昀熙的话让我听不出更多的情绪，我想对她说好久不见···想问她过得好吗？
　　可最后呢？
　　我也客套地说了合作愉快···
　　大概我还是幸运的吧，至少在见面前她也不知道公司空降的总监是我···我没想过让她提前知道。
　　再一次见面她好像变了，不再是从前那位高高在上的蒋家的小姐···那个从前让我无时无刻不觉得不可靠近的蒋昀熙不见了。
　　蒋昀熙所以你过得还好吗？我的后悔是不是来得太迟了一点···
　　第一面结束在她那句合作愉快之后，我带着公司的人出了包厢，我突然很想折回去和她拥抱一下···哪怕就一下呢。
　　让我感受到她的体温也好。
　　“回北城老街。”
　　北城老街是当年我和她第一次遇到的地方，在老屋的院子里我见到了她。
　　蒋家的小姐从小被惯着、捧着站在一群人周围很亮眼，那天或许是蒋先生和爷爷有事商量···又或许我们就应该在那一天相遇。
　　我记不清了这从前的事，但是从那天以后蒋昀熙就缠上了我···
　　从老屋的院子到青城六中，从我的十八岁到她的十八岁这中间是三年，三年我好像习惯了有这个小尾巴···
　　小尾巴是会长大的我不知道我和她的关系是多久开始发生了改变，或许从最开始我们的关系就算不上清白···或许从我们的第一面就是一个错误呢？
　　可我在之后选择了一错再错···在青城六中毕业典礼上小小的小阁楼小尾巴的告白青涩稚嫩，那是第一次我们距离如此近···近到我的眼底只有她。
　　小尾巴踮起脚才刚好吻上我的唇，我微微欠身想要加深这个吻···但小尾巴跑了把我一个人留在阁楼，那个背影我拍过一张照就夹在我钱包里，但我从来没给她说。
　　之后呢？
　　之后我们是站在阴暗里的恋人，我是她的姐姐、是朋友、是···是对外人不可说的地下恋人。
　　我是卑劣的，一边享受着一边又害怕被人发现我和蒋昀熙真实的关系。
　　可没有不漏风的墙，在蒋叔找到我的那一刻我知道···或许我和她的结果就是这样···就是在这一刻我或者她必须要有一个人选择退出。
　　被动或主动···都不重要。
　　“你和昀熙都是优秀的孩子，但你们不合适。离开她吧···”
　　我知道这是驱逐令并不是询问我的意见。
　　“如果我不呢？” “我会安排她出国，之后都不会再回来。”
　　所以最后我选择了让我走换她自由，蒋昀熙我选择面包···但也希望你要如风自由。
　　蒋昀熙我们···还有机会吗？
　　这些蒋昀熙应该是不知道的，蒋州不会告诉她···
　　三年前我走得匆忙当时没想过还会回到海的这头来，蒋昀熙问我还会回来吗的时候我想回答大概不会了···但我还是没说或许是我自己也不没有把握。
　　我没有把握在离开的日子我能撑住多久···一年、两年还是更久，当时的我并不知道···
　　我只知道或许我选择出国蒋州会给我安排好一份相当不错的工作让我在异国也是体面的，但我没接受我不想欠蒋州任何东西···更不想真的做到为了面包而放弃她这件事。
　　故地重游总是这样···会让人生出对过往的追悔，生出幻想。
　　老宅很久没有住过人了，从里到外都是冷清两个字。
　　上一次走之前爷爷也才去世不久，现在想来或许蒋州早就知道了我和蒋昀熙的关系只是一直碍于爷爷才没来找过我。
　　从二十一到二十五那大概是我做过最出格的事。
　　二十五岁喜欢的人现在还喜欢吗？
　　我不清楚了···
　　第一年我遇到了任沅，我们成为了合作伙伴···也是再那一年在人人向往的那条金融街我们立住了脚。
　　第二年任沅借着醉意说她喜欢一个人，可那个人她无法靠近···她眼底的情绪我似曾相识和我离开那年很像，她说我不能离开、一步也不行。
　　我只是把她扶进了卧室，不做任何承诺。
　　第三年我说我要离开了，她不同意。
　　不同意也没关系我只是作为合伙人礼貌性地通知她一声，不过还好···她在最后一次松了口，让我和她之间保留了最后的一分体面。
　　蒋昀熙三年···够久了，我们重逢一次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