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1、下午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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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上官云，谢明纬回到自己位于集团大楼顶楼的执行总裁办公室。这间办公室傲然占据了顶楼的一半，三个立面都是钢化玻璃外墙，视野开阔到极致，置身其中，简直让人有君临天下的错觉。
谢明纬没有开灯，走到宽大的办公桌前，放任身体陷入柔软宽敞的真皮座椅中，享受着微醺醉意，目光望向桌面上的精装相框。
相框里的照片像素有些偏低，毕竟是二十多年前的照片。谢明纬看着还是高中生的自己，手里捧着毕业证书，和身边的年长男子一起看向镜头，笑得灿烂而肆意。
高中毕业即将进入国外顶尖的名牌大学，正是少年人生中最为意气风发的时候。毕业典礼上，谢明纬执意要拉着兄长单独拍下这张照片。
别人都说他是天才，一路名校、两次跳级，最终拿回了哥伦比亚大学的博士学位，是上流社会有名的学霸。相比起来，比他大十岁的兄长谢明经却显得资质平平，不仅止步本科学历，学校也是普普通通。
也有人背地嚼舌根，对于谢家选择资质平庸的长子继承家业、放弃优秀的次子说三道四。谢明纬统统用雷霆手段让他们闭了嘴。
外人怎么会知道他们兄弟之间的事？兄长猝然离世，死因不明不白。无论如何，他都一定会守护好谢家的家业和兄长留下的独子。
不过谢知意分明就在上官云门下读研究生，上官云却说自己从未见过谢家少爷，这又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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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知意刚一走进办公室，迎面飞来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哟，谢知意，听说你拿了今年的优秀开题奖学金？可真是太优秀啦！”
他的脚步顿住，抬头看到周传鸿身后跟着两个硕士新生。三双眼睛盯着自己，目光中都是不怀好意的憎恶。
谢知意眼角余光瞥见办公室里没有别人。有的人出差了，大部分人还没来。这三个人是特意提早来上班，专门在这里堵自己的？
他心里觉得厌倦——怎么又来了？
表现在行动上，则是双手抓着单肩包的带子，垂着头小心地抬眼看向周传鸿，温温柔柔地说：“大师兄早上好。谢谢师兄。我会努力做实验，争取不让师兄失望。”
周传鸿愣了愣，咬牙切齿，面容愈发扭曲：“谁特么是在夸你么！真不要脸！”
一个硕士哼道：“没见过这样的，公然表白导师，装都不装？果然是走后门进来的！”
另一个说：“你不想念书别来抢我们的名额！我们辛辛苦苦笔试面试的，你走后门进来能不能有个混学位的样子！”
谢知意认真地思索一番，郑重地回答：“我确实是走后门进来，可我不是来混学位啊。你们两位要是比我优秀，自然不会被我抢走什么东西吧？”
两人勃然大怒，气得满脸通红，又无言反驳。
周传鸿指着他的鼻子：“要念书就老老实实，别搞那些让人看不上的手段！上官教授最讨厌这种事了！”
谢知意在心里翻白眼都翻上了天：“我搞什么手段了？奖学金发给我又不是上官教授一个人决定的吧？”
几个人还要指责他，走廊上传来脚步声和说话声，有人来上班了。周传鸿立刻狠狠瞪了一眼，粗声粗气地说：“等会跟我进实验室，我来跟你说下实验室规则。”
谢知意知道对方是在找补，顺势说：“谢谢师兄。不过导师已经安排肖宁师兄带我。要不要我再去跟导师确认一下？”
周传鸿狠狠白了他一眼，转身走了。两个跟班也忙不迭丢给谢知意几个白眼，跟了上去。
谢知意走到自己工位时轻轻叹气。果然他就知道，奖学金这件事，一定会引起周传鸿和他的跟班们嫉妒。但他觉得，上官云应该不知道周传鸿平时在组里的师弟师妹面前是这样一幅嘴脸。
下午三点多，门卫大叔打电话给他，火急火燎地叫他赶紧过去拿外卖。肖宁自告奋勇陪他来到门卫室，望着堆了一桌子的奶茶和小蛋糕目瞪口呆。
门卫大叔不解地问：“你们怎么叫了这么多东西？干嘛呀这是？”
谢知意微笑：“办公室请客。大叔，这杯是给你的。”
门卫接过他递来的奶茶，笑眯眯地道谢，主动帮他们提了一部分送到一号楼的电梯。
等电梯的时候，肖宁感叹：“师弟你想的也太周到了。不过我觉得没必要。奖学金是你凭实力挣来的，别人凭什么说三道四？这钱本来就是给你补贴生活的。”
谢知意双手全是重物，勒得手疼，强忍着扯出笑意：“我一个新生，请师兄师姐们喝杯奶茶不算什么。还好有奖学金，真是帮了大忙。”
他没把早上周传鸿等人找自己麻烦的事告诉任何人，中午吃饭时跟肖宁商量说想请组里的同学们下午茶。他觉得请吃饭太高调了，也没必要。肖宁表示赞成，帮他研究了半天该选什么品牌。
奶茶和点心拿进办公室，放在门口的空桌子上，肖宁喊了一声：“师弟请大家下午茶咯！自己选，先到先得。”
办公室里顿时洋溢着欢乐的氛围。众人纷纷围上来，七嘴八舌地挑选。顾素素瞪了一眼帮忙分发的肖宁：“你这么起劲干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请客。”
肖宁哈哈笑着后退一步：“我的错，不该抢师弟风头。”
谢知意笑着嗔怪：“师兄别开玩笑了。多亏你帮忙呢，我一个人怎么拿得了这么多东西。”
一片欢笑中，谢知意的目光瞥见依旧坐在工位上的周传鸿。大师兄显然没有凑热闹的意思，两个跟班帮他拿了奶茶和点心，他也照吃不误。
这个大师兄到底看不惯自己什么呢？谢知意觉得自己唯一做不到的就是像两个跟班那样跪舔大师兄了。
热热闹闹的气氛戛然而止，是因为有人大声喊了一句“上官教授！”
上官云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门口，俊美的脸上一成不变的没有表情，冷淡的眼珠扫了一圈，办公室的体感温度骤降至零下。
所有人都有点战战兢兢，包括周传鸿也窝在工位上假装鹌鹑。大家都知道上官教授不喜欢喧闹，尤其是上班时间。
果然，教授冷冷地问：“你们在干什么？下班了么？”
肖宁偷偷吞了吞口水，刚准备开口，谢知意抢先回答：“是我买了奶茶请大家喝。教授要来一杯吗？”
他把手里没开封的奶茶递了过去，动作流畅、神色自然，目光流转盯着上官云，丝毫看不出那原本是他给自己买的。
其他人包括肖宁，都无声无息地倒吸凉气。谁也做不出坦然对着上官教授递出一杯奶茶的壮举。谢知意这种行为，该叫……初生牛犊不怕虎？
安静至极的几秒钟内，上官云的视线先后在奶茶和谢知意身上转了一个来回，淡淡回答：“不用了。谢知意、肖宁，你们俩出来一下。”
众人又是倒吸凉气，同情与感恩的目光汇聚在两人身上，像是感谢他们以身献祭抗下教授的怒火，为大家带来一场福利。
谢知意双手捧着奶茶，跟着肖宁来到办公室外。上官云没走多远便站定，等着他们走近。
“教授，”肖宁艰难地说，“您别责怪师弟。师弟才来没多久，还不是很了解办公室的规矩。我应该劝阻……”
“那你下次记得劝阻。”上官云的声音十分冷淡，听起来不像是生气却叫人心里发凉，“奖学金是用来补贴生活、帮助你将主要精力专注在学习上，不是让你拿来请客炫耀的。”
谢知意有点委屈了，低着头盯着奶茶：“我没想炫耀呀。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有什么不对么？”
上官云沉默。
肖宁怕谢知意惹怒导师，赶忙说：“教授，师弟真不是那个意思。大家都知道他拿了奖学金，都说叫他请客吃饭呢……”
上官云的目光倏地转向他：“都有谁？名单给我。”
肖宁语塞，进退两难。上官云扫了他一眼，没再追问，转向谢知意：“把外卖订单给我看一下。”
谢知意不知道他的用意，怯怯地看着他，小声说：“教授我知道错了。我下次不会了。”
上官云冷冷地回了他两个字——“打开”。
谢知意没办法，只好磨磨蹭蹭打开外卖软件，找出刚才的订单。上官云却只看了一眼，又对他们说：“你们两个准备一下，明天跟我去N市出差。肖宁订一下高铁票，待会我把行程发给你。谢知意，带上你的实验方案。”
说完，上官云转身走了，留下谢知意和肖宁面面相觑。
肖宁深吸一口气：“如果我没猜错，教授是要去船厂哎。去船厂为什么要带我们俩？不是应该带上大师兄吗？”
谢知意不解：“船厂？什么船厂？”
“造船厂啊。”肖宁两眼放光，“师弟不知道吧？我们研究所和N大以及位于N市的东南造船厂正在合作一个大项目。哎不过也不一定是这个事，去了就知道了。”
谢知意表现得懵懵懂懂地点了点头，迅速分析了一下，这场出差应该没有暴露身份的危险。他记得谢氏集团旗下的货运公司也和东南造船厂有长期合作，但货运公司跟自己没有直接的隶属关系，东南造船厂更没有。
“叮”一声，微信传来提示音。谢知意看了一眼，上官云转账给自己417.32元，正好跟下午茶的订单金额一模一样。
这人，是不是真的把自己当成贫困生了？连这点钱都要补给自己？
不过也不好退回去。谢知意看着转账，心情有点复杂。上官云是不是像他自己说的，对其他的学生也这样呢？
晚上回到家，谢知意把自己要出差的事告诉方慕之，不出意料地收获了秘书惊天动地的激烈反应。
“少爷您要出差？那要不要派人暗中保护？您计划下榻哪家酒店，我派人提前去打招呼。东南造船厂那边，我会尽快安排好，让他们确保少爷的饮食……”
“方慕之！”谢知意揪着秘书的耳朵，收获了年长秘书泪汪汪的求饶：“疼疼疼、少爷好疼……”
谢知意气不打一处来：“跟你说了多少遍不要像个老妈子！你这么搞，是生怕我不在他们面前掉皮是吗？你老老实实的，把公司给我管好就行了！”
方慕之泪目：“可是我怕少爷吃不好、睡不惯、招待所床品粗糙让少爷过敏……”
谢知意深吸一口气想要反驳，可是想起自己挑食、肠胃脆弱、尘螨过敏，这一口气愣是哽在喉头出不来，无奈泄气：“我自己会注意，你别来添乱。”
方慕之整了整衣摆，吸了吸鼻子，忽然就一本正经起来：“说起东南造船厂，少爷，正好有件事要向您汇报——这两天在梳理上个财年的年报时，我发现货运公司有一艘船从系统中消失了，怎么都找不到。”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11、下午茶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