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18、为人师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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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云拿了一瓶没开封的气泡水回到露天吧台，拧开之后给鲍曼和自己各倒一杯。鲍曼有点好奇地问：“你那两个学生走了？你给他们叫了车？”
上官云的手顿了一下，淡定地喝了一口气泡水：“没有。我下去的时候，他们已经自己叫了车，我没打扰他们。”
他的脑中依然残留着刚才看到的画面。谢知意微微仰起头看着肖宁，脸上是那种恬静的笑容，漂亮的小脸在夜色朦胧中美得像一幅画。肖宁的眼中也只有谢知意，神色专注，表情带着一点严肃。
他本以为他们在谈论什么很重要的事，便没有立刻出声。没想到，却听到了谢知意对自己的告白。
上官云不确定谢知意有没有看到自己、这话是不是说给自己听的。也许只是找一个拒绝肖宁的借口。但他随即想起，其实在肖宁表现出对谢知意有明显好感之前，谢知意就说过喜欢自己这种话。
学生的喜欢，是不能相信的。学生和导师的身份摆在那里，天然容易引起误会。
鲍曼忽然开口：“Cloud，你在想什么？你走神了。”
朋友的眼神稍稍带有一些看戏的意味。上官云淡淡回答：“抱歉。你刚才说明天想去哪里？我有点没听清。”
鲍曼轻轻笑出声：“哦，Cloud，我怎么感觉你的状态有点不对劲。你那两个学生在楼下发生了什么事？”
“没什么。”上官云几口喝完气泡水，又给自己倒，不小心洒出一些。
鲍曼的目光饶有兴味，看他倒水之后的小小狼狈，轻笑着调侃他：“说到你的学生，你的表现就有古怪。那两个学生，他们是情侣吗？”
上官云平静地说：“我觉得一个在追另一个，但另一个否定了。”
鲍曼用力拍手：“我也这么认为。年轻人，眼神根本藏不住。我在想，被追的那个，该不是喜欢你吧？”
上官云深深看向鲍曼，语调冷了几分：“即便你是我的朋友，说这样的话我也会生气的。”
鲍曼耸耸肩：“抱歉，我知道你非常介意这种事。”
“为人师者都应该介意。”上官云严肃地说，“‘导师’是一个非常特殊的身份。导师和学生的地位天然是不对等的，是一种特殊的上下级关系。身为导师如果不能严格约束自己，甚至滥用这个身份和权力，是非常恶劣的行为。我从内心感到唾弃。”
鲍曼缓缓点头；“我赞同你的见解，我在工作中也一直如此约束自己。不过Cloud，我认为你可以不用这么紧张，在谈到这个话题的时候。你这样的反应，倒像是……我说不好，我觉得像是你真的遇到了类似的情况，不对么？”
上官云猛喝一大口气泡水，低声说：“我不会让这种情况发生。”
鲍曼用同情的目光看着他：“你是个正直的人，Cloud，有时可能过于正直。学会保护自己并没有问题。我相信你会处理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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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知意没想到自己真的能有机会与鲍曼教授单独见面。第二天中午，他难得独自吃饭。肖宁被派出去办事，吴浩发烧请假，谢知意没了饭搭子。
他在食堂遇见了鲍曼教授。教授热情地招呼他，他便端着盘子坐了过去。
“您怎么没跟上官教授一起？”看到鲍曼教授也是独自一人，谢知意有点意外。
教授挑眉笑了笑：“他下午要陪我出去逛街，说有份邮件要抓紧回复，就不吃中饭了。他这个人，忙起来根本照顾不了自己。”
教授挤挤眼睛：“可我不一样。我可是一个美食家，无论什么工作都不能打扰我吃饭。”
谢知意脑中浮现出德式料理的香肠、土豆泥、烤猪肘，都是自己不爱吃的。再看看教授的身材，觉得年近五十还能在这种饮食结构中保持身材的教授真是天生丽质。
鲍曼教授像是看穿了他在想什么，笑着说：“我的食谱是交给我的爱人打理。他是营养师，在德国很有名。托他的福，我们的饮食多年来保持着美味又健康。”
谢知意转了转眼珠，露出一点坏笑：“可是您昨天晚上不是说，您跟爱人吵架、可能要分手了？”
“Oh、No！”教授惊呼，“你不要说这么可怕的话！我会道歉，我会努力挽回我们的感情！Cloud会陪我选择道歉的礼物！我不能没有他！”
谢知意捂着肚子笑：“您这样说，好像您的爱人是上官教授一样。”
鲍曼教授摊了摊手：“我的孩子，那怎么可能。Cloud作为朋友无可挑剔，作为情人就太无趣了。我很难想象有谁会喜欢上他。”
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怔愣。在鲍曼教授清澈的蓝眼睛注视下，谢知意忽然有点不自在，筷子都不知道该怎么用了。
“孩子，”鲍曼教授眨了眨眼睛，“待会一起散散步？”
求索研究所的后院有一片绿地，养了草坪，种着一些翠竹和灌木，还修了步道和长椅，供大家闲暇散步。
鲍曼教授和谢知意不急不慢地沿着步道散步。教授给谢知意讲了自己和营养师爱人的恋爱故事，满脸幸福的表情让谢知意怀疑所谓的“感情危机”是不是教授的危言耸听。
“真羡慕您。我也希望能有这样美好的感情。”谢知意星星眼看着鲍曼教授。
教授笑眯眯地，冷不防说道：“孩子，你选的目标难度过高了。你的眼光很不错。不过有时候，选择错误注定会变成悲剧。”
谢知意没想到教授会直接说破，稍稍一愣之后坦然回应：“正因为我的目标遥不可及，我才会想要努力追求。如果是轻而易举就能得到的东西，有什么意思？”
年长的男人显然没有想到眼前看似柔弱漂亮的青年会这样回答，目光中流露出欣赏的神色。
“你真是个不一样的人，Xie。”鲍曼教授打量着他，轻轻点头，“我打赌，你会是个很有成就的人。”
谢知意浅笑：“谢谢您的夸奖，教授。我只希望我的努力有一天能被看到、被接受。我是因为他，才会选择这间研究所、选择目前的研究方向。”
鲍曼教授沉默了一阵，似乎是在思考和斟酌。谢知意也不着急，依旧不紧不慢地跟在教授身侧。
鲍曼终于想好了措辞，试探着开口：“我有一个建议，当然你可以不接受。或许你可以不用着急，等到毕业之后再考虑追求你的爱情？”
谢知意笑了笑。假如他真的只是来读硕士、真的想要追求上官云，他当然可以等到毕业。
他试探着问：“鲍曼教授，我听说上官教授回国之前，曾经在美国发生过一些不太好的事情。您知道是什么吗？是不是因为这件事，导致他不愿意接受我的心意呢？”
鲍曼的表情明显变得沉重而严肃。一米九的身高让他俯视谢知意，带给他居高临下的压迫感。谢知意却并不在意，坦然而真诚地仰头看着对方。
鲍曼轻轻叹了一声：“我不能向你透露具体的细节，那是Cloud的私事。我只能告诉你，那些指控都是恶毒的诽谤和诬陷。有人想把他从学术界驱逐，在背后策划了整件事。而偏偏在那个时候，他的手机丢失了，所以他拿不出一些关键性的证据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手机？”谢知意很惊讶，这是他不曾掌握的细节。
鲍曼摇头叹息：“当时的情形非常被动，我真的很为他感到难过。事情发生之后，我曾经邀请他加入我的研究团队，但他决定回国。我听说他寻找教职也很不顺利，所以才会有这家研究所的诞生。”
看到谢知意的表情，鲍曼教授做了个“嘘”的动作，小声说：“我是不是说多了？你们不知道？这家研究所的母公司‘求索科技’的创始人，就是Cloud和他的朋友啊。”
谢知意当然知道。他查过所有能够查到的有关上官云的资料。求索科技的两位创始人分别是上官云和李闲庭，他想从鲍曼教授口中打听的并不是这么简单的信息。
他还是表现出非常惊讶的神色，带着恰到好处的紧张、激动和慌乱：“Oh、我不知道，我从未听说。上官教授……他真的好厉害啊！”
最后他略显娇羞地看向鲍曼教授，小声说：“怎么办，我好像更喜欢他了……”
鲍曼教授笑了，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孩子，你要把‘喜欢’和‘崇拜’分清楚，再来确定你要不要为此感到烦恼。”
教授调皮地眨眨眼睛：“如果你真的喜欢他，我有个好主意——你可以转到我的名下，让我来成为你的导师。这样你就不是Cloud的学生，可以光明正大追求他了。”
谢知意觉得这教授还真挺幽默的，笑着咧开嘴：“谢谢您，教授。但我不能离开这里。我不要跟上官教授分开。即便我只能偷偷看着他，我也觉得很幸福。”
开玩笑，如果跟鲍曼教授去德国，他还怎么调查上官云的底细？要拿个硕士学位对他来说易如反掌，在谁名下都一样，但不在上官云身边就没有意义。
鲍曼教授忽然郑重地说：“Xie，如果你真心喜欢他，不要伤害他。”
谢知意不由地看向教授。鲍曼的蓝眼睛收起了全部笑意，严肃地告诫他：“不要再让他因为信任学生而受到伤害。他是一个很好的人，他没有做错任何事。”
谢知意的心底忽然感受到一阵冲击，不由自主地捏住拳头。
他想起了自己的父亲。父亲也是一个很好的人，从未做错过什么，凭什么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不应该有人为此负责么？
如果那个人是上官云，他会让他付出应有的代价。如果不是，他会查出究竟是谁！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18、为人师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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