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52、可以相信你吗（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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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知意觉得自己可能比上官云还要紧张。
如果对方说不喜欢，自然皆大欢喜。可如果得到了肯定的答复，自己应该怎么办？
反复表白的人是自己，一直缠着对方的也是自己，谢知意敢于这么闹腾是有把握自己不会是上官云喜欢的类型。那人那么古板无趣，一定不会喜欢自己这么活泼可爱聪明伶俐思维跳脱的类型……吧？
等待对方回应的十几秒对于谢知意来说足有几年那么漫长。上官云不知道在想什么，一动不动，只是看着他，像是能从他的脸上看出什么科学结论。
良久，上官云忽然将头埋在他的胸腹之间，长长地叹息了一声。
谢知意张了张嘴，想说你这是什么意思，喜欢还是不喜欢呢？对方却好像埋在他身前睡着了，一动不动待了许久。
等到男人再度抬头，谢知意心里咯噔一声，暗叫糟糕。
男人的眼神已经完全变了，攻击性十足，盯着他就像狮子锁定猎物。谢知意莫名觉得自己好像一只等待被吃的小羊羔，已经没有了抽身而退的余地。
他滚动喉结试图舒缓情绪，男人忽然抓住他的手拉到嘴边，伸出舌头，慢慢含住了他的手指，一根一根地轻轻舔舐。
谢知意莫名感到腰眼涌上一股痒意，难以形容，又难以忍受。
他颤声说：“你、你醉了是不是？你想干什么？”
男人的视线用仰视的角度锁定他，慢条斯理地反问：“你觉得我想干什么呢？”
谢知意闭嘴不敢说话，眼睁睁看着对方的唇舌摆弄自己的手指，甚至用牙齿轻轻咬了两下。
他忍不住小声说：“不是鸡爪，不好吃的……”
男人愕然一瞬，轻笑出声，声音黯哑低沉：“好吃的。你看上去很美味，一定很好吃……”
谢知意欲哭无泪。完了，二十几年的清白大概要交代在今晚了。
他还想努力一下，试着把自己的手从对方魔爪中抽出来：“太快了。你还没跟我告白。你还没说你喜不喜欢我。你不能这样……”
男人眉眼含笑，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笑话，一只手抓着他的手不放，另一只手沿着他的脊骨慢慢向上爬，灼热的手掌隔着薄薄的布料在他身上掀起令人心惊的悸动。
“我不能怎么样？”男人的手停留在他的后颈，暧昧地揉捏，在谢知意脸红尴尬时续道：“不能帮你按摩么？”
谢知意无语。你管这叫按摩？不要随便抹黑别人的专业好么？
男人手劲很大，手指修长，温暖的热量从指尖传入肌肤，随着揉捏的方向传导扩散，确实很舒服。
谢知意红着脸抗议：“你真卑鄙！你不敢承认，每次都借酒壮胆才敢对我动手动脚。你要是真的不喜欢我，就是在借口醉酒耍流氓！你为人师表怎么可以这样！”
男人却不恼怒，认真地点了点头：“你说得对，我确实很卑鄙。所以听我的，去德国吧，好么？你继续留在我身边，我会忍不住对你做出更卑鄙的事。”
谢知意愣住了，想不到在这样的时候，对方分明已经喝醉，还能保持理智对他提起留学的事。
他不可能去德国，可他还是想确认：“我去了德国，你不怕我忘了你？你怎么那么有自信，我读完博士之后还会回来找你？”
“不需要。”男人浅浅地笑，淡淡地说，“毕业之后你想去哪里都可以，也不必再回来找我。在一个全新的环境里，遇到更好的人、更好的机会，你自然就不会在意我了。”
谢知意咬紧嘴唇僵持片刻，忽然明白了男人的意思：“原来这才是你的目的？你就是想甩掉我这个麻烦是不是？你根本就不喜欢我！”
男人笑了笑：“你同意的话，我明天就去联系鲍曼教授。”
谢知意快气死了：“谁要去德国啊！不去！王叔叔不让我出国！”
男人愣了一下，眉头蹙起：“他为什么不同意？他只是你的资助人。你既然成年了，就有权力决定自己的人生。”
谢知意笑着捧起男人的脸，几乎鼻尖贴着鼻尖的距离：“所以，我的决定就是我要留在你的研究小组，哪里都不去。你如果不喜欢我，就别借酒壮胆来招惹我呀。该做不敢当么？”
男人被他捧着脸，抬起视线看了他许久，忽然长叹一声：“你会后悔的。”
谢知意想说不会，我有自信能溜走、后悔的人会是你。
然而很快他就切实地“后悔”了。
他知道上官云喝醉酒会性情大变，但实在没想到会变化这么大。正常情况下像个不食人间烟火、封闭了七情六欲的苦行僧，自律到可怕的地步，酒精的作用却让他显露出了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谢知意也不想在人前示弱。可是说好的大家都是第一次，为什么对方就能无师自通到这个地步，欺负得他一点反抗余地都没有。
“呜呜呜你骗人……”
谢知意哭得一塌糊涂，断断续续上气不接下气地指控：“我才不信你以前没有过……”
换来的是更为激烈的对待。这场攻城战不需要进行到最后一步，他就已经缴械投降溃不成军了。
上官云轻轻吻去他脸上的泪痕，撩开他的额发亲吻他的额头，居高临下，语调却冷静得吓人：“你现在报警，是可以把我送进监狱的。”
谢知意止住了哭泣，有些惊讶地看着俯视自己的男人。
男人伸出修长的手臂，拿起放在沙发上的手机，塞进他手里：“录下证据，或者现在打电话叫人过来，一切就会结束。”
谢知意呆了片刻，情绪翻涌着复苏，忍不住皱眉：“你就是这么看待我？你觉得我跟周传鸿、跟你在美国遇到的学生一样？”
上官云没有回答，反问他：“我可以相信你么？”
谢知意把手机丢到一边，双臂搂住男人的脖子，抬起上身把自己凑上前去，语气坚定：“当然可以！”
一切结束之后，谢知意坐在满地狼藉的客厅里，静静发呆。
夜已经深了，桌上的外卖早就已经凉透，不能吃了。啤酒没有喝完，空瓶和没开封的堆在一起。自己身上衣衫凌乱，裤子的纽扣好像被扯掉一颗，衣服和裤子都弄脏了。
两人并没有做到最后，但已是足以令他难忘的初次体验。他都有点不敢想，如果对方真的完全释放本性，场面会有多激烈。
果然是平时压力太大，释放起来惊天动地么。
月光从没有窗帘的落地窗外照进来。男人趴在地板上，平稳地熟睡，侧脸在月光中圣洁得如同使徒。
谢知意慢慢将目光挪到男人身上，想不通这人是怎么做到上一刻还在深情款款，下一秒立刻长眠不醒。好像比事后烟还要让人生气呢！
我到底在干什么？我到底跟这个人在纠缠什么？
烦躁涌上心头，谢知意狠狠抓了抓自己的头发，起身发觉腰和腿都软绵绵的没力气，心头怒火更胜。
他今天一定要把上官云的底细翻出来不可！刚才只是牺牲色相的美人计，对，就是这样没错。一切都在按照自己的计划进行，完全可控。
理直气壮推开书房的门，谢知意这一次没有动桌子上的电脑，而是开始翻找书桌和书架。
他仔细想过了，既然暂时拿电脑没办法，那就换个思路，试试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纸质文件。一个人不可能把所有的东西都放在电脑里，一定还有别的途径能够窥探到他的人生。
反正也不知道自己要找什么、想证明什么，所以一切信息都可能是有价值的。
如同开盲盒一般的体验反而给了谢知意更强的刺激。上官云的书房也是一样的简单整洁、一目了然。谢知意在书架上找到一个专门摆放个人纪念物品的区域，一本薄薄的相册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是一本有些陈旧的相册，边缘有点发毛，似乎是因为经常被翻阅的缘故，但内页很干净，完全没有任何指纹或者污痕。
谢知意有些忐忑地翻开相册，如同他预想的那样，第一张照片就是一张全家福。大约一岁左右的婴儿被气质温婉的女性抱在怀里，帅气高挑的男性站在母子二人身侧。不用问也知道，他们是上官云的父母。
谢知意感到自己的心脏砰砰跳动，盯着那个白胖软糯的婴儿有些恍惚。想不到那么古板冷清的一个人，也有这么可爱的幼崽时期。到底成长过程中出了什么差错，让那人长成现在这样呢？
手指轻轻触碰照片中那张圆润的脸蛋，谢知意并不知道自己无意中露出了慈祥的姨母笑。
继续翻阅，他看到了婴儿的成长轨迹，从蹒跚学步到小小少年，七八岁时就超出了同龄人的普遍身高，一张张手持获奖证书的照片也显露了少年高于常人的智商。
忽然之间，照片出现了断层。上一页还是全家人在旅游风景区拍摄的照片，少年的身材纤瘦高挑，翻过下一页，就是穿着学士礼服的毕业照了。
谢知意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漏了几本，翻遍书架之后却没有找到第二本相册了。
他想起上官云的父母是在他十一岁时去世的。夫妻俩都是地质学家，在一次野外科考中发生了事故，不幸双双遇难。
显然，在父母去世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上官云的人生相册是空白的。
大学毕业之后的照片寥寥无几，只是记录了几个重要的人生节点——出国留学、博士毕业、偶尔与导师同学等人的旅行照片。谢知意在其中几张照片里认出了李闲庭，看得出两人确实认识多年、交情不错。
最令他感到意外的是，他在其中一张照片里看到了自己的父亲。
那是上官云的博士毕业照。上官云身穿博士服，众星捧月一般站在照片中间。左手边是一名上了年纪的白人，看起来像是他的博士导师。右手边的人就是谢明经。李闲庭和另外几个不认识的人分别站在两侧。
谢知意有些恍惚地看着自己父亲脸上慈祥愉悦的笑容。父亲是真心为上官云博士毕业感到高兴的。这张照片上的人都是发自内心地为他祝贺。
父亲……
父亲这么欣赏的人，真的会与他的死有关么？
一张纸片忽然从相册中掉落。谢知意弯腰拾起，发现那是一张明信片，写着祝福新年的话语，落款是“向阳花公益基金会”。
作者有话说
第52章 52、可以相信你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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