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和》将小牛

1、第 1 章

　　原来，想念一个人时，曾经的争吵也是好的。

　　你再抽烟，我就也抽。
　　你抽啊，又没拦着你。
　　抽就抽。我拿起火机，点。怎么那么难着。向里吸气。有点红了，还是没有烟的味道。拿到眼前看看。恶，把烟屁股点了。
　　哈哈哈……他笑倒，呈捶地状。
　　奇了怪了，怎么会有人说你有女生说你绅士呢？
　　其实，除了对你，我对谁还是都很绅士的。
　　你以为要不是老师要求班长少爷我，谁稀得管你。你知道把你从看见题脑袋只会横向移动变成纵向移动，老子废了多少的心思。

　　摸出随身的火机，那年为了报复他嘲笑我抢下来的。后来在我身上，充当临时手电，再后来变成了护身符，遇到事情摸一摸。不成功也图个心理安慰。其实，我觉得我就是一个这样的人，很多事情只是在途心理安慰。慢慢习惯成了一种坚持。就像开始拿它当护身符是在大学毕业各自奔向不同的城市之后，我坚持这个火机只能由他加油之后。这是一个有别人的坚持变成自己的坚持的过程。就像曾经说过的，是我的就是我的。所以，我们不是彼此的。直到在不可能的城市，不可能的街道，不可能的店口，远远看见最不可能的他。直到，我在最可能的时刻转身，避免即使是有可能的遇见。

　　不知道爱情这种东西是不是也有首因效应，第一上心的人总是记得最清楚。而又注定要对最后自己身边的那个人上心。想着想着就睡了过去。最后的模糊时还想着其实想这些干嘛。不如睡着来得实在。

　　蒋老师，这回讲座你的理论部分要突出它的市场价值，千万不能过于学术。
　　微微的挑眉，等着院长给出解释。
　　这回的讲座不是单纯的学术论坛。院里希望能把你已经形成的理论进一步转化成效益。昊天总经理郝穆会过来。
　　眉头皱了起来，在同一个领域就是这样，知道他过的很好容易些。见面？这几年下来还是相互回避的吧。

　　这是今天的主讲人，蒋予。
　　幸会，幸会。期待您的讲座。他表情上完全看不出，我们认识。原来，我们连认识都是需要被遗忘的。
　　恩，谢谢。我不知道自己的声音有没有颤抖。

　　我，蒋予，经历过无数次的报告，我说别人听，别人说我听。很少的情况下，我会分心。但现在情况确实够我忐忑的了。我尽量平静，平静的语调，平静的表情。劲量的表述，如果不是自己滴水不漏做出来的学术。很可能这样的分心让我自己都不知道语言要怎么组织了。好吧，我承认，他的无所谓，让我难过。甚至会议室关着的灯让我看不清他的表情都让我有点不知所措。更重要的是，我的学术会不会被他认可？他会提什么问题？

　　开灯瞬间的强光，我闭眼前的瞬间。我好像看见了以前的他，总是专注看着我的他，像从前每一次轮到我讲课时的样子，支持的样子。眼睛在睁开时，再看向他时，我只能以为是我其实什么都没看到过。该死的明适应！

　　蒋老师的研究和案例很有说服力。但是真对不同的城市，学生的实际情况，我认为有进一步访谈的必要。我们昊天希望要请蒋老师来趟h市针对h市现在的具体情况，和我们的人员进行培训。尽量配合我们。如果能达成共识，我们可以签约。

　　之后的协商其实是用不上我说什么的。说是学校，其实也是经纪人公司。我只要负责出现讲课。院里不会亏待我，该给我的部分不会少。我是个懒人。这样也好。于是也就没有必要在这听我和我的学术值多少钱了。

　　我告退，转身。
　　我还有几个问题想单独和蒋老师谈下，可以吗？
　　我被迫转身。哦… 好，到我的办公室吧。有点茫然与他想干啥？
　　到了走廊。他从身后拉住我的手。快中午了，边吃饭边聊吧？
　　郝总，我想学校已经安排你们的就餐了。
　　老同学，到了你的地盘，怎么也得请一顿吧？
　　你不是装不认识吗？
　　这不是你交代的吗？以后看见你就当做不认识的吗？
　　话梗在喉中，那个年纪，那盏路灯下。那变得灰暗的眼神。我或许有一百句话可以说的很绝。但是一句也说不出来。或许因为觉得自己曾经很渣，或者因为现在觉得对他亏欠，或者因为分开之后才明白的……

　　因为我一直对开车子不敢兴趣，所以在坐上他车子的时候也就是小小的差异了一下他怎么自己还开了车子过来。转眼一想，或许是显示自己单位的气势吧。
　　车子平稳的行驶，十来分钟，安静的只有电台放出的歌——我来到你的城市，走过你来时的路……

　　我没想到，我最喜欢的这家酒店这么出名。这个外地人都能把车开过来。雅间落座。点菜的时候我点了白酒。他有点诧异。因为曾经的四年，我凡事不得不喝的时候总是会带上他替我代打。他不知道的是，分开的几年，在想他时，我总是独酌一点。想知道他替我喝醉的时候，是怎样的感受，但我本质上是个懦夫，我怕喝醉他不在，我会觉得自己很悲惨，虽然我是自找的。就这样竟然练出了一点点酒量，虽然对别人来说我这就不叫酒量。

　　酒过三两，菜吃了到半。没人说话，就像很久之前，好像就很久了吧。上学的时候，我们都是下课奔去食堂，狼吞虎咽的吃到过半，才开始聊天。忽然，那是的温暖好像回来了。
　　有什么问题？
　　你的理论主线是情绪影响行为，行为结果反作用于情绪，最后形成环路。是吧？
　　如果简单的说，是这样的。我考虑过把这个理论用在别的。
　　嗯？挑眉，抬头看向我。
　　我的手伸向他的唇，手扶上他的脸，拇指轻轻地在他唇边划过。比如说，从行为开始，诱发情绪需要多久？
　　我一直看着他的眼睛，一边说，一边看。他不眨眼睛，我也不眨。但……我看不穿他。我说过我是懦夫。所以我需要酒，掩护我和我说的话已经话后边的心。
　　你醉了吗？我送你回……他接下的话我不想听，于是吃下去。我的嘴唇在他的嘴唇上游移，不深不浅，只是浅浅的咬着。在他不再试图说话的时候，我游向他的耳朵，在他耳朵边问他，如果不计较曾经的我，现在可不可在一起？

　　一秒……两秒……时间就这样在心上划过。他不动，我不知道接下来我该怎么办。在我终于想到要抱紧他时。他猛地推开我，离开房间。我仿佛看见那年从路灯下跑走的背影。呵呵。天知道我为什么要笑。就坐在椅子上。如果身体是一个茶杯，那么现在的我就是装着冰茶的杯子。从灵魂里向外发散着冷意。突然，我迫切的想离开这间房间。

　　走出饭店的大门。我被人拉住手腕，我抬手要挣扎。就听见他的声音跟我走。我就被他拖进车里。他的右手捏着我下巴，把我的脸固定向着他。我看着他瞪着我。
　　蒋昊，你他妈的到底是醉了，还是清醒的？只有在郝穆生气的时候才会这样叫我的小名。
　　我开始意识到，这次，如果不勇敢。或者就没有或者了。
　　我掰开他的手，扑向他，勒住他的脖子带向自己。郝天天，我他妈比金子还真。放松了手的力量，改环着他。我的脑袋支在他的肩膀上，天天，咱们别折腾了。好好一起到老吧。

　　后来的第二天早上，小名天天的郝穆是从我家离开的。所以，你知道，我们就这样开始相互折腾了。呵呵，这不就是幸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