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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辽今市禁毒支队副支队长,江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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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巷里,许焹蹲在地上扶着头。
“这就是你的工作吗?糟糕透了。”
亚芙斯倚着墙壁,那双玫红的瞳眸是在黑暗中的死神,淡金色长发规规矩矩束起,他双手环胸,劲瘦的腰肢被玫瑰金的护腰缠起,黑长裤更显他的逆天比例。
“你的爱是扭曲的。”
“……”
“爱恨纠缠的,痛苦的,想要将对方拆解吃进肚里,永远属于你。”亚芙斯终于有了动作,向他走去,自顾自讲着:“没人会比我更懂你了,更懂你的心。”
说着,手指滑到许焹的心脏处,不轻不重点了下。
“你这种法国式忧郁贵族就不要说了,梅德里希。”
亚芙斯那双恶魔的瞳孔依旧,只是多了几分眷恋:“我说过了,不要叫我梅德里希。”
“梅、德、里、希。”许焹眉眼弯弯,似是碰见了世上最趣的事。
“我们本就是一路人。疯子,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疯子。”
“同根同源?”许焹轻笑道,亚芙斯微笑着牵起他血迹斑斑的手:“同根同源。”
轻轻吻了一下,说道:“洗下吧。”
“为什么?”
“血腥会激起凶兽的本能。”
许焹笑了,讽刺、轻蔑、鄙夷、恶毒、狠戾。温情是不复存在,这是属于他的另一面,本来的面目,鲜血淋漓的一面。
“Monsieur, s'il vous pla?t, prenez - moi.”
“D'accord, ma chère Mademoiselle.”
Oui, nous sommes étroitement liés.
富丽堂皇的客厅,水晶吊灯悬在上空,留声机唱片正播放,独属于老式播放器的沉声,唱片摩擦的声响。
“伏尔塔瓦河?”
“听得出来?”
“……”
“贝德里赫·斯美塔那的伏尔塔瓦河。”
单簧管与长笛的结合,空灵悠远,细长延展,小提琴引出主调,汇聚水道,流至森林深处,见不着最后的尽头。
“万年不变的品味。”
“不好听吗?”
“……”
——
陆裴升和于矜风闹了个不欢而散,他一个人闷闷地望着窗外,此时太阳几近消失,只剩半轮出现在视野。
你说许焹……到底去哪了?
动不动就跑,想干啥……
心里两道声音在互相纠缠,两个小陆同志在打架。
陆裴升把头埋进手里,时间在不知不觉间流逝,他想着想着却睡着了,这几天的压力太大,一边是谢碧的案子,一边是许焹的事情,五天五夜没有合眼真不是吹的。
“咚咚”车车门被叩响,陆裴升疲惫地抬起脸,用力揉了揉眼睛,车窗外是许焹的身影,他裹着黑色大衣,也不知道干什么裹这么严实,天气也没有这么冷。
“我能进来吗?”许焹闷闷的声音响起。
陆裴升降下车窗,“上来吧。”
许焹拉开车门坐进来。
“找我干什么?”
“你可以把我送到酒店吗?”
“很抱歉我的车不接受陌生人坐。”
他的意思很明显,许焹瞒着他的事情多到数不过来,甚至连名字也是编的,这样看来,两人的关系同陌生人无异。
“打扰了。”许焹推开车门。
陆裴升头也不回:“回来。”
这是对许焹的命令。许焹半个身子已经探出去,他看了一眼陆裴升,又默默坐了回去。
“既然陆队认为我们是陌生人,那我也无可辩解。”
“有吗?”陆裴升看向车内后视镜,不出意外和镜中的许焹对上眼,”我没说过。”
许焹一只手托着下巴,看着窗外,黑色的羊毛大衣显得他的脸色更加苍白。车内弥漫着一股不属于两人的香水味,手指若有若无触碰自己的脸,双腿自然交叠在膝盖。
“实话说吧,你肯定不只是实习警察这么简单。”
许焹不做回答,“此话怎讲?”
“第一点,能和于队面对面交谈的人并不多,且都是公事,像你这种私事的不多见。第二点,你的名字,如果你真的是一个普通的实习警察,又为什么要改名字,而且你现在的名字能骗过那么多警察,你的背后不可能没人。你和庶队渊源颇深,不过你们的私人恩怨我并不关心。第三点,你的能力,你所展现出来的能力是万万不可能属于一个小警察。第四点,庶队在医院提到的转区一事,福西怕是除了于队和你哥没有第三个人知道。这四点不够我怀疑你的理由吗?”
许焹的头微微偏转回来,重新审视了一遍面前的陆裴升,眼里有一丝赞赏,“既然都这么说了,那我们也该重新认识一下。”
陆裴升转过身,后方气压骤减,只见许焹缓缓开口。
“辽今市禁毒支队副支队长,江焕。”
“卧槽。”陆裴升喃喃出声。这人看着年龄也和他差不多,同为警察他知道要坐到副支队这个位子的不易,为什么他可以抛弃一切,义无反顾离开辽今?
他感受到视线,斜睨了一眼,黑暗环境里,不含一丝情绪,陆裴升感觉心脏被击了下,一口气上不来,他盯着许焹,没有表情,该说不说是刑警队长呢,这么帅个男人硬是整出了些凶性,但也或许是本来就有。
“怎么?”
两个人视线相撞,撞入对方瞳孔的都是各自阴沉的模样,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车内原本就并不温热的空气瞬间消散,硝烟气息取而代之。
陆裴升这人没怎么冷过脸,偶尔冷下来也不会有人注意,但这次许焹是直直面上了,他脸上淬了毒的獠牙、野心赤裸裸展示在眼前,烈日也偶尔被白云遮蔽,投映出大片荫蔽。
许焹从没见过这样的陆队,很好奇,也很感兴趣,他很喜欢逼出别人的另一面,庶纪嵌的另一面,于矜风的另一面,陆裴升的另一面……
他放下架着的腿,许焹向陆裴升伸出手去,结果到他跟前,陆裴升牵住了那只手。
许焹:“?”
他僵了,陆裴升的唇离手很近,男人呼出的炙热气体尽数喷洒在他手上:“你的手好冷。”
陆裴升硬生生将刚刚的模样压了回去,表现的什么问题也没有,只是眼中的严寒还未褪去,那是猎人擅长的伪装,收起尖牙利爪,等对方放松警惕再刺入脖颈。
许焹只是僵了片刻,手腕一转又牵起陆裴升的手,身体微微前倾,与之前不同,陆裴升感受到冷意靠近,两人头抵着头,棕黑两种颜色交汇,很快模糊了边界。
“因为我不是活人。”
许焹看着陆裴升,薄唇张合,吐出的话与他的人如出一辙。陆裴升知道他在说笑,但又不可遏制觉得他确实是这样。
“死了很久了,没有人来给我收尸,我走不了。”
许焹收回手,眼神在陆裴升脸上多停留了一会,但也仅是一会,很快他就恢复了先前冷淡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