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罪人》滕洄

40、没有

　　“你他妈，”许焹干涩的吐出几个字，“找死！”
　　亚芙斯还压在他身上，躲闪不及，一个拳头就呼了上来。
　　“赫——”亚芙斯吃痛，捂着脸倒在地上，许焹乘机挣扎着站起，摸向茶几下的手枪，对着他毫不犹豫扣动了扳机，两声枪响过后亚芙斯彻底没了动静。
　　他不会这么容易死，但这里还有一个人要处理。谢碧带着手提箱又走出来，毫不在意地上的一滩血和已经死去的亚芙斯。
　　他淡然看着举着手枪的男人，开口道：“你这么做只是徒劳。”
　　“那又怎样？”
　　说罢又一声枪响，谢碧的额头正中出现了一个血窟窿。
　　许焹强迫自己走向卧室。
　　“陆裴升，”他推了一把床上的人，“陆裴升！”
　　许焹耳边嗡嗡作响，根本听不清自己的声音，眼前阵阵发黑，终于支撑不住倒在了床边，他赶忙撑着手爬起来，眼前突兀的出现几点鲜红。
　　他气急败坏踹了一脚陆裴升。
　　醒了。
　　“我靠！”
　　陆裴升看到许焹这样子吓了一跳。
　　“跟我走！”许焹摇晃着身子，拉起陆裴升的手，连拉带拽陆裴升总算是下来了，走到门口看见两具尸体惊愕地看了许焹一眼。
　　许焹一声不吭把他推出了大门，眼看大门要关上，陆裴升装不住了，伸手卡在门缝间，许焹看着面前门被猛的拉开，门外是陆裴升没有表情的一张脸。
　　两人站在大门口对峙。许焹释怀的笑了，陆裴升不知道他在笑什么，但他从没见过对方这么轻松的笑容。
　　用力过猛，陆裴升身上的伤口崩裂，此时鲜血浸透了腹部的绷带，一滴滴往下流。
　　“为什么要救我？”陆裴升阴测测开口。
　　许焹没想到他是要问这个，沉默半天收起了笑容，“因为你还有用。”
　　“你跟我在一起只是因为我有利用价值？”
　　“你很聪明。”
　　许焹直视对方的眼睛，再次举起了那把枪，“只要你不死，我怎么弄你都可以。”
　　手枪缓缓向下移动，到那渗血伤口旁时，许焹使力，重重摁了上去，陆裴升闷哼一声，眼眶因为疼痛而变的通红，却还是一眨不眨盯着他。
　　“还不走吗？”许焹淡淡道。
　　“你……有没有喜欢过我？”陆裴升颤巍巍地问，不知是因为疼痛还是什么。
　　“没有，”许焹斩钉截铁，他又补上一句，“从头到尾都没有。”
　　“……”陆裴升脑内一阵轰鸣，有什么东西完完全全崩坏了，他没有力气再拉着门，一只手突然扯下脖子上用银链子串起来的戒指，扔在了许焹身上。
　　“叮”
　　钻戒掉落在地上发出轻响，许焹低头看着那一枚戒指不说话。他再次抬起头，将自己脖子上那枚钻戒取下，用力掷了出去，砸在墙上。许焹与陆裴升擦肩走过，谁都没有回头。
　　许焹走了，没有一丝留恋。这一刻，陆裴升彻底崩溃了，泪水夺眶而出怎么也止不住，他蹲在地上，拾起被自己丢下的戒指，又跑去墙边捡起被许焹扔出去的另一枚，将两枚戒指紧握在手心，“不要……走……”
　　他一个人喃喃着，泪水砸在手臂上、地板上，陆裴升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撕心裂肺，以至于于衿风和庶纪嵌赶来时被吓了一跳，一出电梯就是一个裸着上半身的男人在地上哭，哭声震天撼地，还好这小区是一层一户，不然他要吓死好几个人。
　　于衿风带人封锁现场，庶纪嵌站在一旁看着陆裴升在地上哭，“哭什么哭什么？”
　　他瞥了一眼陆裴升，对方依旧蹲在墙角，头埋在臂弯里，传出阵阵呜咽声。
　　“啧，”庶纪嵌扣了扣耳朵，“又不是对象跑了你哭啥？”
　　闻言，陆裴升哭的更大声了。
　　庶纪嵌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只好转头匆忙离去。

　　“……”
　　梧桐苑区内，许焹待在树底下，看着灯火通明的楼层，蓝红交汇的颜色扑在他的脸颊上，许焹依旧没有什么表情，抬头看向那曾经属于他们的家，直到眼角微凉，许焹才意识到自己哭了，如雪花落入水中寂静无声。
　　他早就知道自己和陆裴升的感情不会得到善终，可等到这一天真真来临却不像当初想的那样干脆。
　　他想，对方的生活里再也不会有自己。
　　找个女朋友，结婚生个孩子，过几年立个功升职，说不定会变成陆厅……缅甸的苦，我去就好。
　　如果有下辈子，我想我们还是不要遇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