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魔女的罪恶美丽如斯》一空繁星

70、愿望

　　会议室内，使魔代表和恶魔们剑拔弩张的气氛终于开始缓和下来，恶魔君主需要使魔代表的认可，而使魔代表也需要恶魔君主的土地资源。他们终于肯坐下，在萨麦尔的组织下开始心平气和地商讨新规定细节。

　　会议一连开了数日，成千上万的使魔也在万魔殿外等候了数日。当使魔代表出去宣布好消息时，他们都欢呼起来，声声呐喊撼动了地狱亘古不变的黑夜，那是地狱从未有过的激动热烈时刻。

　　当莉莉丝踏出万魔殿时，他们安静了下来，既敬畏又感激地看向地狱之主。这时，莉莉丝才忽然想到，自己嫌路西法西装上的黄金链条、勋章以及一些珠宝太麻烦，什么都没戴，好像显得太寒酸了？

　　在众魔眼中，路西法眉眼间略显疲态、发丝凌乱，黑西装外套打开，白衬衫皱巴巴的，露出空荡荡的脖颈……他们还是第一次看到他如此失态的模样，想必这几日他一定焦头烂额。

　　“路西法陛下……”使魔们纷纷伏身问候。

　　莉莉丝凭借着路西法的肌肉记忆，摆出了优雅完美的微笑，并朝周围的使魔们微微颔首，相信没人能看穿她不是路西法

　　“诸位，不必多礼，这一天对你们来说应该要早日到来的，是我疏忽了。地狱不仅是我、堕天使、恶魔君主们的，它也属于你们……希望从今往后，我们的地狱会越来越好，你们的生活会越来越好！”

　　使魔们欢呼起来，高喊着：“地狱万岁！地狱万岁！”

　　莉莉丝微笑着看着，思绪飘向远方。她想起路西法加冕为地狱之王时，同样是在这个广场，众魔高呼：“路西法陛下万岁！”

　　在那时，使魔们的位置离路西法很远。而今，他们就近在咫尺，并且再也无须低下头颅。在今非昔比的冲击下，她兴奋地举起手来，不管是否符合路西法的风格，也欢呼了一句：“地狱万岁！”

　　见地狱之主如此，更多的欢呼排山倒海般袭来。大蛇趴在路西法肩上，心中感慨着看着这一幕，它想莉莉丝可能还意识不到，这次事件会彻底改变地狱的历史，使魔们将会成为主导地狱发展的存在。

　　一旁的萨麦尔被路西法的喊声吓了一跳，扭头看去。看到他肩上那只莉莉丝的小蛇宠物时，萨麦尔笑脸中出现了一丝疑惑。

　　……为什么莉莉丝的蛇会挂在路西法身上，嗯，也许是她拜托他照顾它吧，萨麦尔想着。

　　广场上聚集的使魔散去后，萨麦尔跟路西法说：“路西法，既然这件事已经妥善解决，莉莉丝也就没必要在外避风头，可以通知她回来了。”

　　“不急。”莉莉丝道，“让他玩去吧，他想回来时自然会回来的。”
　　……让路西法回来？开玩笑！她还没当够地狱之主呢！

　　萨麦尔拒绝：“那怎么行？她在外面旅行，我的工作量就会骤增。”
　　莉莉丝无语，原来萨麦尔在担心这个啊，她伸手拍拍他的肩膀，道：“我也可以分担工作。”

　　“你？你一工作，就会给我制造许多工作，就像这几天。”
　　“绝对不会了。”莉莉丝保证。

　　接着，她跟萨麦尔告别，回到第九重地狱主殿。这时，手背的夜之魔女印记亮了，是路西法的来信。

　　“莉莉丝，我跟阿加莎、米迦勒一起旅行，我们看到辉煌的五拱石桥横跨泰晤士河，暮光下塞纳河河畔铁塔的金色倒影，万神殿玫瑰雨在黎明中闪耀，水城之中行人、白鸽、银鱼穿梭不断，橙色红色的小镇中溢满阳光和面包的香气，山脚翠绿的山脉顶峰银装素裹……”

　　“我想，我开始喜欢这次旅行了，接下来阿加莎要带我们渡海去更远的地方。莉莉丝，我希望你的工作一切顺利。”

　　随信寄来了许多黑白画片，真实得令莉莉丝吃惊。她翻来覆去地抚摸细看着，没有一点铅墨，似乎不是画出来的。

　　“这是画片吗？还是魔法？”大蛇也不禁开口。
　　“没有魔力气息。”莉莉丝回答，“也许……是人类的新技术。”

　　画片中，米迦勒显得没那么可怕了，阿加莎一双漂亮眼睛和从前一般，而自己显得既熟悉又陌生。

　　看得出来，合影中路西法的穿着越来越简单，一贯的优雅端庄也变得亲切随和。

　　“那个‘V’形的奇怪手势是什么意思，路西法好像很喜欢。”大蛇问。
　　莉莉丝摇摇头：“我不知道。”

　　她坐下来给路西法回信：“吾王，这几天地狱发生了一件大事！不过我们已经用和平手段解决了，等您回来，我再跟您汇报。我完全有理由相信，地狱已经彻底跟从前不一样了，它会越来越好的。”

　　很快，路西法回信了：“说到越来越好，我想起地狱一直以来有个棘手的问题。不被天堂接纳的灵魂都会聚集在天堂与地狱之间的边界之处，那里的灵魂数量越来越多，地狱无法容纳，麻烦你看看该如何处理。”

　　……灵魂？还有这种好事？莉莉丝想自己能不能全部吃掉。
　　但当她去到现场时，立刻打消了这个想法，放眼看去皆是灵魂的海洋，比荒野上的爬行魔兽还多，她看得密集恐惧症都要犯了。

　　“要不……还是联系天堂，让天堂来处理吧？”大蛇提议。
　　“要是他们愿意，早就来处理了。”莉莉丝叹气，“而且这些灵魂离地狱更近，一直拖着也不是办法。”

　　“只是地狱没有处理灵魂的经验，向来是任它们自生自灭的。”大蛇指出。

　　“嗯……这倒是一个问题。”莉莉丝冥思苦想着，然后她灵光一现，“有了！我在天堂还算有个人脉！”

　　于是她马上召出夜魔女印记，像另一个印记发出消息：“弥赛亚，你是否还记得你欠我一个愿望？”

　　很快弥赛亚回复道：“记得。”
　　“是时候兑现你的承诺了！”

　　“先说好，我是不会帮你做坏事的。”

　　“我是那样的恶魔吗？事情是这样的，地狱边界处集聚的灵魂越来越多，它们需要重来的机会。”

　　“天堂有类似的轮回术式，但这并非我说了算的，你可能需要来一趟天堂。”
　　“没问题，小小天堂，不在话下。”莉莉丝如是回复。

　　“嗯？”

　　当弥赛亚看到莉莉丝时，表情就跟看到她说“小小天堂”时一样困惑，但他能理解她那么猖狂的原因了。

　　“所以，你躲在路西法的身体里，还说那么嚣张的话？”弥赛亚发散的瞳孔聚焦起来，不再将视野投到灵界，而是看向现实。

　　莉莉丝伸手抚摸了一把路西法的金发，得意道：“当然，这样我更有安全感。我还特地用了他的炽天使形态，如何？一点都不像恶魔或堕天使吧？”

　　弥赛亚点点头：“但是不像路西法，他不会做这样的动作和表情……所以，他去了哪里？”

　　“他丢下地狱，去凡界旅行了。”
　　“旅行？最近米迦勒也丢下天堂，去凡界旅行了。”

　　“米迦勒确实跟路西法一起旅行，那家伙不会是想把路西法带回天堂吧？”
　　“也许是的。”

　　“那怎么行？地狱和堕天使不能没有路西法。”
　　“曾经天堂也不能没有路西法，但是现在依旧好好的，我们无法干涉他人。”

　　“这倒也是……”莉莉丝同意，事实上，不管失去谁，世界都不会停止运转。

　　“天神已同意支持地狱建造处理灵魂的术式，并且把创世之书借给了我，它知道许多东西，能帮上我们的，跟我来。”弥赛亚转身。

　　莉莉丝悠闲跟着，如今她是光明正大来天堂的，还颇有兴致的四顾。很快，一些天使注意到他们。

　　“那是路西斐尔殿下吗？他不是堕天了吗？”
　　“好像是……难道他改邪归正了！？”

　　莉莉丝来到一处圣洁的纯白大殿，里面的术式如同千万个齿轮一般嵌套旋转着。

　　“嘶……就是这个术式吗？这真的是我们能学来的吗？”她打起了退堂鼓。
　　“天神说我们可以，我们就一定可以。”弥赛亚肯定道。

　　“噢！亲爱的圣子，你回来了？”一本华丽的白金色书籍飞来，带着既浮夸又婉转的声音，“还有一个背叛上帝的邪恶堕天使……”

　　说到后半句时，它高亢清亮的声音低了几个度。
　　“请容我纠正，我是地狱之主。”莉莉丝强调。

　　“我当然知道，堕天使。”
　　“……”

　　弥赛亚赶紧打圆场，道：“我们还是尽快开始工作吧，创世之书，麻烦你跟路西法说明术式运转的原理。”

　　“好吧，看在弥赛亚的面子上。”

　　莉莉丝听到创世之书说，事实上她只听懂了它的这句话。接下来，它说了一大堆复杂的名词、原理、维度……莉莉丝看到它开开合合，就像一张嘴一样巴巴讲个不停。

　　“你听懂了吗，堕天使？”
　　莉莉丝再次听懂了一句话，她果断回答：“没有，我还有问题！”

　　“那你尽管问吧，不过我只回答你是与不是，这已经是你最大的恩典。”创世之书说。

　　弥赛亚看向莉莉丝，不出意外她要生气了。

　　“路西法”的蓝色眼眸中闪过一丝怒意，然后脸挤出一个坏笑，优雅的声音响起：“那我的问题是，你接下来要回答‘不是’吗？”

　　弥赛亚在心中重复了莉莉丝的问题，她又在钻漏洞了。他担心地看向创世之书，它的书页正杂乱的开开合合，就像顶着狂风。

　　“不是、是、不是、是……”创世之书凌乱地重复。

　　“它出故障了，创世之书也不过如此嘛，没什么了不起的。”莉莉丝如是评价。

　　“你才出故障了！”创世之书飞起，一头创在路西法的脸上。
　　“嗷！”莉莉丝吃痛地捂住额头，这破书居然还穿着“盔甲”。

　　弥赛亚嘴角略微抽搐，今天算是开眼了，同时看到路西法和创世之书失态。